情景剧公交车背景

聂阳新

《第二首圆舞曲》浪漫忧伤的旋律在夜色中流淌空，暗光板亮起，暖黄色的灯光写着“海珠客运站文德路终点站13号”。镜头开始跟随这最后一班车，穿越广州的大街小巷。窗外一排排骑楼柱廊退去，墨绿色的车体在广州解放纪念雕像的注视下驶过海珠广场。气动门的排气声“噗噗”作响，没来得及上车的人转身赤膊走回车站。随着喇叭声重重落下，车身躲进车流，视频到此结束。

摄影师阿关对这条公交线路太熟悉了。广州13路在文德路终点站和海珠客运站之间来回跑了60多年，是广州第一条试行“前上后下”的公交线路。自2021年8月28日起，停止服务，再也不会出现在广州街头。

得知公交车将停运的消息后，阿关带着摄影器材上车，记录下13号全程路线沿途的情景，又花了一周时间守候在沿途的站点和地标前，用无人机航拍13号路线期间的周边环境。最后把所有的材料剪辑成10分钟的视频，发布在网上。很多在广州生活过的人来视频怀念这班车。每当他们得到一个车站的图片时，就会有一个弹幕说:“我们到了，我要下车了。”

其实广州13路线在阿冠眼里很普通——“车普通，线普通。”目前是汽车自媒体从业者，也是公交迷。小时候父母带他坐公交车，他妈妈说他会坐在司机旁边，好奇地看着他。初二的时候，妈妈在白云区上班。阿关总是在周末坐公交车去看望她，慢慢对这辆公交车的路线和型号产生了兴趣，并记下了车牌号。后来他加入了几个公交论坛，对公交的探究变得系统而深入。

他和车友们经常相约一起乘坐不同的公交车，有时是针对某个特定的车型，有时是对某条线路沿线的风景感兴趣，有时只是单纯好奇某个车站的名字。

关喜欢老款，很有时代感。公共汽车的使用寿命是8年。随着技术和审美的不断变化，同一款不会重复生产。如果某个型号的车都报废了，就不会再出现了。所以老款特别值钱，“一骑不如一骑”。有一次，他和车友发现南宁和广州消失了两年，集体买机票去拍——几个月后，南宁的这些车就要报废了。

2021年7月，他听说银川320路公交车用的是武汉杨紫茳汽车集团型号为WG6100NQC的车头公交车，该车已破产清算，立即坐飞机去体验。他把这个模型形容为电影中的反派:“散热网就像一把胡须卡在一张大胖脸中间，车头一侧的四颗分体灯珠不规则地点缀在两侧，臃肿肥胖的10米身躯，像极了强巴博士。”

在他做的关于320路公交车的视频评论区，很多人回忆了自己在银川的生活和上学，得到最高赞的评论是银川公交播放的一条肛肠医院的广告语。关觉得很有意思:“很多人觉得公交车是一个无聊的通勤工具，但看到很多网友的回忆，你会发现公交车是一个不为人知的见证者，见证着这个城市的点点滴滴和人们在不同时期的经历。”

有一些线路呈现出不同于城市日常街道的景致，例如跑山或者走海边的线路，沿途风景优美。阿关也很喜欢路过城中村的线路，“村道上有市场，一些人在路中间摆摊，公交车经过时，他们拉着摊躲开，车走后，他们马上又摆出来”，充满了市井的生活氣息。

阿关有一些路线呈现出与城市日常街道不同的风景，比如在山上或海边奔跑的路线，沿途风景很美。关也喜欢穿过城中村的路线。“村道上有个集市，有人在路中间摆摊。公交车经过时，他们拉着地摊逃跑，等公交车开走后，马上把他们撵出去。”它充满了城市的生活气息。阿关

有些路线非常独特。9月初，阿关在深圳参加了一个车友活动，纪念2004年建立、2012年取消的一条线路。全长122公里，共102座车站，几乎绕过了除盐田区以外的整个深圳。他们租了一辆车，沿着公路行驶。不走高速公路，他们花了将近五个小时才走完这段路程。

当一个模特“退役”或者一条线路被取消的时候，会有很多驾车者自发的去为我送行。关印象最深的是在香港为一辆双层巴士送行的场景。一群车友自发排队乘车，车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一场欢乐的欢送会。到了总站，大家都站起来给司机鼓掌，然后依次下车，拍照，在同一个地方喊“拜拜”。气氛很热烈。

对于巴士迷来说，巴士就像是大城市的玩具。他们的路线是固定的，按照现有的规则运行。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路线和规则进行自己的探索。他们创造了一个叫“运营”的游戏——将几条公交线路尽可能连接成一条完整的路径，这使得不同城市之间的运营变得更加困难，因为没有直接的工具来查询跨城市的公交，需要他们自己去寻找和规划。

2016年，阿光关闭大学的时候，设计了一条从珠海到香港的跑步路线。他从珠海坐车，经过中山、顺德、广州，乘船到广州南沙区的东莞，在东莞继续换车，经过深圳，最后到达香港。实际上，他早上4点出发，晚上10点到达香港，用了18个小时，中间还吃了一顿饭。现在珠三角的公交线路更新了很多，这条运行线路已经不存在了。

随着地铁的发展，阿冠越来越清楚广州“地铁为主，公交为辅”的公交设计思路。2010年亚运会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在此之前，他和朋友出去玩都会做好乘坐公交车的准备。亚运会后，他身边的人能坐地铁就不坐公交了，即使坐地铁走了很远的路，也不会直接坐公交。之后广州的一些经典线路逐渐消失。从22路、501路到2021年的81路、13路，公交线路取消成为一种常态。“这很正常。地铁又快又方便。其实公共交通就是要深入到城市里更小的地方。”

近几年广州市的公交车型有了很大的改变。2019年，广州市掀起换车热潮，纯燃油车辆大规模地报废，换成了比亚迪的新能源车。新老车型交替，阿关在个人情感上更喜欢老车型，那代表了一个时代的过去，但他也不会放弃拍摄新车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