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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跤吧爸爸的坚持

聂阳欣 郭婉盈78岁的范世煌依然保持好身材银幕上,短发女孩将对手拦腰抱起,漂亮地给出一个过背摔,哨声响起,她赢得了胜利。女孩将奖牌递给父亲,父亲用手抚摸她的头顶,说:“你是我的骄傲。”这是印度电影《摔跤吧!爸爸》的结尾。看电影时,指挥家范焘…

摔跤吧爸爸的坚持

郭市

78岁的范世煌依然保持好身材78岁的范世煌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身材。

屏幕上,短发少女一把抱起对手的腰中间,来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当哨声响起时,她赢了。把女孩的奖牌递给她的父亲,父亲用手摸着她的头说:“你是我的骄傲。”

这是印度电影《摔跤吧!爸爸的末日。看电影时,指挥家范导几度热泪盈眶。在电影中,他的父亲训练他的女儿摔跤,就像他小时候父亲训练他和他妹妹弹钢琴一样。演出结束后,他马上给父亲范世煌打电话:“这部电影你一定要看。”

范世煌从不去看电影。他觉得电影票就像音乐剧演出的票,最便宜的也要180元。但放下电话后,他马上跑到小区对面的电影院买了票。看完之后,范世煌也哭了。

范世煌生于1943年,在上世纪60年代的沈阳,他因为摔跤而成名,得到“跤王”董永山的赏识,加入沈阳市中国式摔跤队,拿了辽宁省冠军。1966年,摔跤队解散,他回到工厂做临时工。

1961年摄于沈阳,18岁的范世煌。图/受访者提供范世煌1943年出生于沈阳,上世纪60年代。因摔跤而成名,受到“摔跤手大王”董永善的赏识。他在沈阳加入中国摔跤队,并在辽宁省获得冠军。1966年,摔跤队解散,他回到工厂当临时工。1961年摄于沈阳,18岁的范世煌。图/由受访者提供

不会摔跤,但音乐的梦想可以继续。范世煌以自学的手风琴技艺参加文艺演出,在动荡的时代找到了一个安定的角落。有了孩子后,他把自己的音乐梦想传递给了孩子。后来,儿子范导成为国家一级指挥,女儿范聪赴美留学,成为知名的钢琴演奏家。

有朋友对范世煌说:“你也是摔跤爸爸。”

范世煌回答:“我比‘摔跤爸爸’还要厉害。我最多可以一个人练到二三十岁,但我为孩子选择的音乐可以陪伴他们一生。”在尸体旁边。

儿子范导6岁时,范世煌决定让他改学手风琴。

作为一名摔跤手,范世煌在一年前开始训练范导打拳,希望他继承自己运动员的衣钵。这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范世煌从小喜欢运动。他上小学的时候家里穷得经常吃不上早饭,饿了还要挂单杠。初中的时候,上课睡觉,下课直奔乒乓球台。后来去了工厂,擅长滑冰和举重,业余时间学摔跤,被辽宁“摔跤手王”董永·山特招进了沈阳摔跤队。过去范世煌觉得儿子也应该有运动天赋。

1974年,摔跤训练后不到一年,朋友的儿子从丹东来到沈阳音乐学院找老师学琴,范世煌陪同。他特别惊讶地发现,在那个钢琴“贵如直升机”的年代,沈阳音乐学院的每个教室里都有一架,他立刻得出结论“这个地方太不可思议了”。

“当我很小的时候,我想,所有的人都是裸体的。为什么这个人可以,那个人不行?”范世煌认为儿子也要学音乐,上沈阳音乐学院。

手风琴是现成的,范世煌自己练。当时的手风琴是工厂、学校常见的伴奏乐器,携带方便,音色丰富。上学的时候看到老师弹钢琴,范世煌就爱上了。1960年左右,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个。没有老师,他自己练习。他有一个“五年计划”。他一天工作五个小时。如果五年失败了,他就再练五年。

摔跤队里,全队每天在北市场举行“摔地”表演,其他队员在一边打扑克一边等着上场,范世煌在拉手风琴。教练用一种特别损的方式跟他开玩笑:“就是个粗腿柄,你装瘦狗。”意思是他是个粗野的摔跤手,还得像个有文化的人一样学弹钢琴。

决定让范导也练琴的时候,范世煌的“五年计划”已经进行到第三轮了。他弹得很好,加入了市工人业余歌舞团。但是怎么教儿子,他没有经验也没人问。他的父亲在国民党军队服役,1950年去了菲律宾,再也没有回来。

范世煌试图把他的经历复制给自己的孩子。范导6岁时体重24公斤,每天要背12公斤的手风琴6个小时。有一天,范导早上开始练琴,下午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说吃不下饭,想睡觉。范世煌看着儿子病了一样的脸,心说“坏了”。第二天起床,看到范导又没事了,范世煌也就放心了。“孩子们恢复得非常快。”

1981年,范世煌将范导送到沈阳音乐学院附中。此时女儿樊聪6岁,她正处于学琴的年纪。范世煌在手风琴、小提琴和钢琴之间选择,最后请她练琴,也是每天至少6个小时。

范世煌带着孩子练琴12年。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做得对。他没有父亲的教养,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前行,却想在孩子们还懵懂的时候,做一个明确的引路人,为他们找到一技之长。“三从一大”

范世煌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从青年时代就一直保持了60多年。在范导和范琮的童年,范世煌正处于最威严的壮年,父亲的要求对弟弟妹妹来说是不可侵犯的。只要范世煌在家,哥哥姐姐一定是练琴时间足够的。如果他们没有困到睡着,他们就不得不继续练习。

邻居们对范世煌的尊重,增加了这种“威严”的影响力。他刚从大东区搬到铁西区时,有人听说他摔跤厉害。当他来参加比赛时,他两次击倒了人。之后,任何人想再试一次,都要先在心里掂量掂量。

我们班的同学没有一个敢来家里找范道的哥哥姐姐出去玩的,因为他们知道爸爸是摔跤冠军。学校组织了电影和郊游,但是哥哥和姐姐几乎都没有参加。范世煌觉得浪费时间,对他们说:“你们可以交钱,但不能去。”他自己也不带孩子出去玩,这让范导和范聪对沈阳印象不深。

范世煌几乎是用分钟来计算练琴的时间。他对孩子的安排是早上6点开始,起床,练琴,上学,中午跑回家吃饭,下午放学挤出20分钟练琴,练到深夜。

"你认为你不能练习钢琴的所有借口对他来说都没有用."范道:“我去姥姥家过年夜饭,你以为是放假。结果那天我起的比较早,白天练琴也休息不了。我得把晚上的时间补上才能出去。”

夏天在家练琴的画面,是樊聪小时候最深的记忆。当时一家人住在铁西区一栋老式日式双层房子里,和别人合租。范的家在二楼朝南的一个房间里。范世煌喜欢种花。他在窗外做了一个大花窖,种上了君子兰。

火辣辣的阳光直射进窗户。家里没有电风扇,不能开窗养花。屋里很闷,人坐在里面都是汗。范聪要练琴。范世煌更火,站在旁边,一手扇着姑娘,一手拿着秒表数着节奏。因为没有节拍器,范世煌就用秒表计算曲子的演奏速度,然后捏一下,让范蚕丛从慢到快加速练习。

范世煌对节奏要求极其严格。“节奏就像音乐的骨骼,必须准确”。肖邦的练习曲节奏很快,每分钟144拍。樊聪开始慢慢练习,直到能打出每分钟160拍。测试结束,范世煌这边放CD,范聪那边弹琴,声音应该是完全同步的。

因为是运动员,范世煌很自然地通过练习体育来练琴,并在体能训练中遵循“三从一大”的原则来要求自己的孩子——从难度到实战,再到大运动量——“体育和音乐有一些共同的要求,比如速度、柔韧、耐力。”

他甚至比专业钢琴老师更注重范聪手臂肌肉的训练。“弹钢琴要用全身。就上半身而言,腰部发力,带动手臂和手指的力量,压在键盘上。这声音有穿透力。”

一个音乐学院的老师曾经不同意范世煌的训练方式:“你怎么能这样练琴?脂肪吃多了就要吐。”范世煌不以为意:“我一天练五六个小时,不烦。音乐就是谁努力,谁厉害。”挑选

除了让孩子自己练琴,范世煌每周还带范聪去沈阳音乐学院上一次课。当时沈阳市出于安全考虑,规定自行车后座不可以载儿童。每次去上课时,范世煌先把范聪送上公交车,自己在后面骑自行车,从铁西区家里跟到位于和平区的学院。公交车程半个小时,范聪记得,每次她下车后,父亲很快就到了,前后不差几分钟,“他要拼命地追。”

2016年《 梁祝·黄河》 演奏会,范世煌、范焘和范聪合影。图/受访者提供除了让孩子自己练琴,范世煌还每周带范聪去沈阳音乐学院一次。当时沈阳出于安全考虑,规定自行车后座不能载小孩。每次去上课,范世煌都是先把范聪送上公交车,自己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从铁西区的家一直跟着他到和平区的学院。坐了半个小时的车,范聪记得每次下车,父亲都很快就到了,前后没几分钟。“他只好拼命追。”范世煌、范导、范聪在2016年《梁祝黄河》演唱会上合影。图/由受访者提供

夏天,范世煌会给范聪买一根冰棍。“皇姑”牌雪糕10分钱,冰棍只要5分钱。吃完饭,他就进教室上课。但是范世煌从来不吃自己。骑完自行车,他汗流浃背,像洗桑拿一样,等女儿下课再穿衣服。沈阳冬天下大雪,路面结冰。樊聪有一次坐在车里,看到一个人走路不稳,直接从一个坡上掉到下一个坡上。她纳闷,我父亲是这样摔下去的吗?

在樊聪的印象中,父亲很少有自己的时间。“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必须先和我们在一起。”在意识到父亲的意图后,范聪练琴非常自觉,几乎从未懈怠。只有小学的时候,他和同学在学校跳了两天中午的皮筋,忘了回家练琴。范世煌去学校找范聪。她害怕地躲在老师身后。但范世煌没有发脾气,去超市给女孩买了零食和汽水。第三天中午,范聪准时回家了。

范道要吵。他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要一直练琴。有一次范导不想练,惹得范世煌一气之下撕掉了一些乐谱。那时候没有乐谱出售。范世煌借了老师的乐谱,用笔手工抄写。每天10个小时抄一份五线谱,花了一个月。范导感到惋惜的同时也感到高兴,心想自己不用再练琴了。但是第二天,范世煌拿出了一张用透明胶带粘着的乐谱。

“我爸很少发脾气,练琴也只打我一顿”,范导告诉《南方人物周刊》记者。“他永远有一条主线,必须坚持,雷打不动。”

只是在他第一次出现在舞台上之后,他才清楚地感受到音乐的魅力。11岁的时候,范导跟着妈妈去参加区里的联欢会,表演手风琴独奏。舞台很简陋,观众很分散。他坐在椅子上,半个脑袋被手风琴挡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和耳朵,但还是很兴奋。

进入沈阳音乐学院附中后,范导住校,同龄的朋友晚上聚在一起聊天。有一个人说他小时候因为练琴被打了很多次。大家才发现,琴童的经历都是一样的。但在这里,练琴成了大家每天都会自发去做的事情。二胡演奏家郭玮当时与范导共用一个琴房。他回忆起自己的高中生活,只记得他们不是在上课就是在练琴。偶尔有外地乐团来沈阳开演唱会,也会一起想办法弄票。

三年后,随着范导临近升学,他突然想去做志愿者。“我爸从小就告诉我,一切都要做到最好。小时候,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在附中看到(很多东西)后,我不得不选择最好的一个。”他最擅长的专业是指挥,想报考上海音乐学院(以下简称“上音”)。

在决定向范世煌坦白这个想法的那天,范导感到不安,便带着魏一起回家。他们想象中的反对风暴并没有到来。范导讲完自己志愿的计划和理由后,魏没有再劝,范世煌同意了。后来,魏对《南方人物周刊》记者说:“我觉得他爸爸能行,一说话就能明白。”

范世煌问:“你什么时候去?”范道怕他后悔,说:“我想明天去。”结果第二天他真的走了,范世煌悄悄准备好了机票和学费。多年后,范导回忆起这段话,心里酸酸的。“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就是想去,也没想着钱。”“牺牲”

在上海,范导从零开始学习指挥课程,让他几乎没有时间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竞争。他找了四个老师,同时学习指挥、乐理、作曲、钢琴,没日没夜的练习,累了也从来没跟家里说过一句话。他可以想象他的父亲会对他说什么——“你必须坚持下去。”“从小他就跟我说,‘就算你累死,我也不能让你闲死。"

一年后,范导如愿考上了音乐创作指挥系,师从著名指挥家黄晓彤。范从泽比哥哥早一年去上海读书。1987年春天,她成为东北三省历史上第一个考上上音中学钢琴系的学生。

对于一个工薪家庭来说,两个孩子同时在外学习音乐是非常困难的。仅靠工厂每月发的55元工资是不可能做到的。樊丛刚学琴时买的第一架立式钢琴,花了1800元;范导去上海备考的那一年,每节课学费20元;弟弟妹妹在上海读书的那几年,随着物价上涨,每人每月生活费从刚开始的100元逐渐增加到150元。

幸运的是,范世煌在舞厅找到了一份手风琴伴奏的兼职。改革开放之初,国标舞被批“低俗不道德”。1987年,文化部、公安部等部门联合发布《关于改进舞会管理的通知》,中国娱乐圈彻底解冻。

交谊舞风靡了沈阳的大街小巷。工厂和学校开始组织周末舞会,几十家舞厅相继开业。一张票要一元半。范世煌在友谊宾馆的舞厅里伴奏,每天演奏两次。第一个是从下午1: 30到4: 30,第二个是从下午6: 30到9: 30。一个人工成本9块钱,一个月赚500多。当时一斤牛肉的价格是3.50元。

范世煌本人并不喜欢国标舞,只是把伴奏当成挣钱的工作。从家到皇姑区的友谊宾馆有10公里。范世煌每次骑自行车,都是踩着圆点,弹着钢琴,闭着眼睛“休息”。舞厅里放的音乐一遍一遍只有几个节奏,一天放6个小时,配合着交谊舞时快时慢的步法,让他觉得有些痛苦。他喜欢最后一段音乐——《失落的蓝桥》那一集《一路平安》,是固定的片尾曲。打完就可以走了。

有时候范导也会在舞厅里帮忙打几局。感觉他爸爸心理压力很大。“陪他的都是辽宁省的专业乐团。只有他是个业余爱好者。如果是我,我就算想赚钱也不会喜欢和不专业的人合作,但是他不接受,所以他尽力了。”

从80年代末沈阳舞厅起步到90年代衰落,范世煌伴奏八年。靠着这份兼职,他还清了买第一架钢琴时欠下的钱。后来,他给了樊聪一架进口钢琴,并为他的两个孩子支付了生活费、路费和学费。

结束舞厅伴奏的兼职后,范世煌开始从事钢琴老师的工作,时薪60元。他教的孩子几乎都获得了沈阳钢琴比赛一等奖。

在家里最困难的那几年,范世煌的妻子也没有抱怨,全力支持丈夫抚养孩子的决定。每个月,她都精打细算家庭开支,省吃俭用,为孩子攒够了生活费。范聪说,“我妈上班自带午饭,饭盒里经常只有咸菜。她什么都没说,我们当时也不知道。”

范世煌做事不考虑结果。刚开始培养范导和范聪的时候,他觉得能考上沈阳音乐学院很棒。“我希望(孩子)去最好的地方,但‘这不现实。我只能努力训练。你比别人努力,就会有收获。"

那些年,陪孩子练琴,他几乎没有个人时间。他不觉得自己在做出牺牲。“音乐是我的爱好,培养孩子是我的责任。这两个东西是一体的。”完成

范导和范聪在上海读书的时候,沈阳到上海的交通不是很方便。坐火车花了33个小时,两天一夜。平日里兄妹互相照顾,范聪的家长会由范导参加。范世煌只去过一次上海。那是1992年2月28日,范导和范聪第一次同台演出。

大三的时候,范导经常去上海中心剧场看演出。剧院在波特曼酒店,这是当时上海最豪华的音乐厅之一。通过同学的介绍,范导认识了剧院的副总经理吴喜明。他主动问对方能不能在他的亲自指挥下开演唱会。吴喜明告诉他,如果真想做,剧院的场地费,加上沪剧乐团的伴奏费,一共要6000元,票房归剧院所有。

范世煌听到后,没有犹豫,付了钱,只提了一个建议,“让你姐姐弹一首协奏曲独奏。”

两兄弟指挥并演奏钢琴,这让吴喜明感到新奇。上个学年,哥哥获得了指挥系专业特等奖,妹妹是上海音乐学院附中“莫扎特”钢琴协奏曲比赛二等奖获得者。他认为值得冒这个险,所以他同意了。

范道特意选择了一些有趣的歌剧曲目,包括《奥伯龙序曲》和《费加罗的婚礼》。他妹妹的独奏曲目是格里格的A小调钢琴协奏曲。

范聪接到曲谱的时候,距离音乐会只有22天。她的钢琴老师丁逢辰觉得不太可能:“一个高二学生怎么能在短短寒假把一首半小时的协奏曲练出来?何况是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范聪犹豫了,怕在学校门口演砸了,丢人。范世煌跟她说:“第一不能砸,第二砸就砸。”

范世煌记录的钢琴课笔记。图/受访者提供樊聪收到乐谱的时候,距离演唱会只有22天。她的钢琴老师丁认为这不太可能:“一个高二学生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寒假里练一个半小时的协奏曲?更何况没有老师的指导。”范聪犹豫了,怕他在校门口失败而尴尬。范世煌告诉她,“第一个不能砸,第二个就砸了。”范世煌钢琴课笔记。图/由受访者提供

那年寒假,范聪在家从早到晚练琴。当她回到上海时,她把它演奏给丁听。老师很惊讶,范聪居然练到了可以表演的程度。

音乐会的票很快就卖完了。范导有点紧张。这是他作为指挥的第一次正式演出。在之前的指挥课上,他正在指挥一个由两台钢琴模仿的管弦乐队,突然他就站在了一个真正的管弦乐队面前。“这就像一个一直拿着木枪练习的士兵,突然得到了一把真枪。”

范导多次劝范世煌不要去上海。没想到,演出当天中午彩排结束后,他抬头看见父亲坐在下面。这一幕给范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说,这种场合我怎么能不来呢?"

音乐会已经正式开始了。范世煌看到女儿穿着蓝色泡泡袖连衣裙,长发齐肩,在三角钢琴上流畅地演奏着一首完整的协奏曲,而儿子则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舞台中央,激情地挥舞着指挥棒,带领乐队完成了一首又一首浪漫壮美的歌剧序曲。

这一夜的演出,就像是一场值得久久回味的梦——在此后的近30年里,范世煌每次看到哥哥姐姐同台,都会想起这个“梦”。从此,他爱上了交响乐。

音乐会的效果令吴喜明很满意,同年6月,他主动邀请范导进行第二次演出。这两次经历让范道的实习更加顺利。范道大学毕业后,任中国广播电影交响乐团指挥。樊聪被送到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毕业后赴天普大学攻读硕士和博士。之后,他留在了美国,成为了一名著名的钢琴家。

留学后,范从才在接触到非音乐专业的中国留学生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幸运。“他们告诉我,我们这一代人很少有人学音乐,我们小的时候特别渴望学一门乐器。”在樊聪开始学琴的年代,大多数人的选择很少。一般来说,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研究工业,另一条是研究农业。“学音乐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看起来空很荡,很贵。”

她意识到了父亲的先见之明——在那个大家都在追求实用的年代,她为他们选择了音乐这条路。“他本来是想让我弟弟练体育的,后来觉得音乐是一种没有国界,没有时间限制,可以跟随你一生的艺术。”

儿女们

虽然年近80,但范世煌每天依然过着充实的生活。周一到周五,他会去找熟人介绍的孩子教钢琴,整个下午都会去。孩子太调皮了,范世煌血压有点高。况且范世煌的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到目前为止,他每天都要练两个小时的哑铃。“不练肌肉,就会瘦。”拍照时,他兴致勃勃地在镜头前秀肌肉。

他养花的爱好还保留着。窗台上放了好几盆兰花,绿萝的藤蔓从花盆中“溢”出来,遮盖了整面窗户。窗台的一边放着一架雅馬哈立式钢琴。范世煌练琴的时候,钢琴立面就会倒映出绿萝藤蔓的影子。

范世煌每天压腿时,都会重温范焘和范聪的音乐他养花的爱好仍然存在。窗台上放了几盆兰花,绿萝的藤蔓从盆中“溢出”,铺满了整个窗户。窗台一侧有一架雅马哈立式钢琴。范世煌练琴时,钢琴立面会映出绿萝藤的影子。范世煌在压腿的时候每天重温范导和范聪的音乐。

他一个人住,家人都不在身边。儿子住在北京,常年飞国内国外;女儿留学后留在美国,和范导合作才回国;自从我妻子去美国照顾女儿后,她已经离家15年了。2015年,范世煌也去了美国一段时间。半年时间,他挑出了一堆毛病:语言不会说,街上看不到人,练琴不自由。他回到了沈阳。

樊聪在上海读书的时候,寒暑假回家。火车一进站,范世煌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对我姑娘感情挺深的,现在差不多了。”范世煌说,这几年,他渐渐习惯了离别。想念女儿的时候,他会打个电话,内容一般都是交流乐谱和钢琴技巧。

对于范导来说,范世煌更多的是一个点。每次范导回辽宁演出,范世煌的朋友阿强都会去看。最喜欢看彩排的时候,范导自豪地用指挥棒指出乐手的错误。“你,那个声音不对。你,节奏不对。”范世煌不喜欢这种方式。希望范道不要发脾气,尊重大家。

“指挥说话着急的时候,一再提醒我,不管对方做什么,不管他能力如何,都不要着急,要尊重每一个成员。”魏凡说。尊重范世煌的人生哲学,“你尊重别人,别人也会尊重你。”

采访进行到一半,谈到上海中心剧场的演唱会,范世煌突然起身走向电视柜。他想在这个时候演奏范导和范聪的《黄河协奏曲》。他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光盘,熟练地放进光驱,连接上电视,点开音乐的前言。这场演出的海报贴在电视机后面的墙上。

轰轰烈烈的音乐在客厅回荡,掩盖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范世煌不再说话,专注地盯着电视上的画面。歌曲结束时,他热泪盈眶。他说,每次再听这首歌,都觉得是第一次现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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