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闺女，是人间天使的模样

玉成

“爸，这几天太热了，我就不出去散步了。听，树上的蝉也在喊，‘热，热，热。“重庆7月炎热的夏天，程长民像哄孩子一样，帮年近七旬的养父起床洗漱。

35年父女情，12年恩情，从程必超在家门口找到程长民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是一辈子的亲人。在程必超眼里，如果地球上真的有天使，那一定是女儿的样子。

接妓女:从此有了“小负担”

程必超住在重庆市江津区广兴镇唐红村，家里很穷。他三十多岁才娶了媳妇。看到村里很多同龄的孩子都上小学了，老母亲着急了，想着给儿子领养个孩子，将来老了有个依靠。程必超不喜欢:“你带个‘小包袱’，就没人娶我了！”巧的是，几天后“小行李”来了。

1986年2月的一天早上，妈妈打开门，差点被一个棉球绊倒。她蹲下来一看，眼睛都直了。里面居然包着一个女婴，脸冻得通红，好像刚出生没几天。

看着这个软软的小家伙，程必超不敢碰也不敢抱，纳闷:这是谁家的孩子？此后多日，母子俩四处奔走打听，却始终没有找到弃婴的父母。

“她是我家的孩子。”也许这是命运。仅仅过了半个月，程必超就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有着不可分割的缘分。他决定收养她，给她一个家。

程必超给女儿取名程昌敏。一个年轻人瞬间成为了父亲，从此肩上的责任沉甸甸的。为了养活女儿，程必超去新疆打工，把孩子托付给母亲。

在国外生活异常艰难，想家。程必超会打个电话到村里的食堂，她老母亲会抱着程长民赶过来接她。她知道，这个“女儿”是儿子最想念的。母子俩的问候过后，电话里只剩下女儿宝宝的声音。程必超听了笑了笑，他妈催了好几次，他才勉强挂了电话。

女儿第一次叫“爸爸”，也是在电话里。程必超喜极而泣，恨不得飞到她身边，亲她胖乎乎的小脸。

程长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一个村民给程必超介绍了一个邻村的姑娘。两个人都很喜欢对方，但是到了结婚的时候，女孩说不想和养女住在一起。程必超理解她，但是想了一夜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这段婚姻，并且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唯恐后妈对女儿不好，绝不娶她！

对于父亲的牺牲和付出，程长民懂事后听着奶奶一首接一首的念叨。无声的爱，厚重的父爱，给她的生活增添了温暖的底色。

很快程长民就要上初中了，学费还没着落。懂事的她就有了辍学的想法，可他一如既往的“固执”，在村里挨家挨户借钱，一块两块的...最后，他有足够的钱支付他女儿的学费。

开学前一天晚上，程长民睡不着。借着昏黄的灯光，他静静地看着父亲把皱巴巴的钱摊开，叠好，放进一个小包里，又在外面找了一块布...这一层叠一层，是一个老父亲的良苦用心。

不怕被拖累:用爱成就奇迹

刚过完18岁生日，程长敏再也不愿意拖累养父了。她去了深圳、云南等地打工。她每天努力赚钱，舍不得吃一顿好饭，甚至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最“奢侈”的一笔开销，就是和她的养父通电话。父女俩每次都会聊很久，说不完的叮嘱，说不完的思念。

“爸爸，等我赚的多了，就不要出去打工了，在家好好享受吧。”这是程长民的心愿，也是一切力量的源泉。

在昆明工作期间，程长民认识了一个名叫李彦宏的年轻人，他的家乡是重庆市大渡口区，他们相爱了。洪雁被他们父女之间真挚的感情深深感动了，他决心用自己的一生来保护这个好女孩。

2009年，两人谈婚论嫁时，意外突然发生。程必超在工地干活时，从三楼坠入电梯井，腰椎骨折，肋骨骨折，生命垂危。

程长民赶到重庆江津区人民医院。医生说，程必超只有50%的生存机会，即使醒来，也会终身瘫痪。很多人劝程长民放弃。甚至有朋友说:“他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仍然过着美好的生活。为什么要被他拖累？”

拖累？这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程长民。在我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时候，养父并没有放弃她的“拖累”。当时家里人吃了最后一顿没下一顿，养父也没有嫌弃她“拽”。这些年来，父女俩的生活紧紧绑在一起。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一定要治好。如果治不好，我就照顾我养父一辈子！”那一年，程长民刚满22岁，拿着养父给的几万元赔偿金，带着他去江津、渝中、大渡口的几家医院治疗，希望出现奇迹。

程长敏以为男友会“吓跑”，做好了分手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李彦宏一如既往地默默守护着她，一有空就来帮忙，这让程长民感动不已。

昏迷的养父花了很多钱。补偿款花完了，程长民不禁担心起来。他能从哪里借医药费？养父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心思，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那天晚上，程长民用棉签蘸了些温水，湿润了养父的嘴唇。突然，他的嘴唇动了。“爸爸，你醒了吗？”在程长民的声音中，养父的眼睛慢慢睁开了...程必超看着自己的女儿，好像是遇到了。我女儿又瘦又憔悴。他用力举起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想说点什么，却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程必超醒来后，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花费少了很多。虽然医生说他会永远瘫痪在床，大小便失禁，但程长民心存感激，只要他活着。

养父出院后，程长民和李彦宏的婚姻再次被提上日程。有朋友建议，“照顾瘫痪病人又累又麻烦，不如送去养老院。”程长民已经下定决心，决定自己照顾养父。坦白说，她向男友摊牌:“你要真想娶我，我就得嫁给我养父。”善良的李彦宏打消了女友的顾虑:“傻姑娘，你爸是我爸，我们一起承担责任吧。”更让程长民感动的是，未来的公婆也很通情达理，还主动提出把婚房的主卧留给老人，那里阳光最好。

穿越血:这是一个值得的世界。

2011年5月，程昌民和李彦宏举行了一场简单而温馨的婚礼。洪雁找到了一份开车的工作，他的家人在大渡口区八桥镇龙都社区过着正常的生活。

程长民全职照顾养父，每周给老人洗两次澡，每两个小时给老人翻身，有空就给老人按摩身体。她还编出了一套适合常年卧床病人的营养菜单，变着法子激起老人的食欲，加强营养。

然而，规律的生活背后，是无尽的单调循环。夫妻俩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空房间，没有时间一起逛街看电影。程长敏为她的丈夫感到难过，但李彦宏没有抱怨。每次坐公交回来，她都会陪着老人，给他讲外面的趣事。

经过多年的病痛折磨，程必超的脾气变得古怪而敏感。2021年端午节，他说想吃辣粽子。程长民劝他:“你胃弱，粽子不好消化。也是辣的，吃着就难受。”

程必超不高兴了，说女儿一定恨他。程长民转身离开了房间，嘴里嘟囔着:“我觉得你这个小老头需要冷静一下。”但没过多久，她就端着一堆鲜榨的黄瓜汁回来了。“爸爸，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呢？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爱的人。”说着，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老人的眼睛也红了:“我拖累你了……”

也许，这是亲人之间最真实的样子。

结婚多年，程长民不敢生孩子。她怕自己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养父。老公和公婆都很体贴，从来不提孩子的事。家人越宽容，程长民越内疚。她的养父偷偷劝她:“我现在好多了。你要多为自己考虑，规划好未来的日子。”“我在计划什么？我的未来就是好好照顾你。”程长民嘴上倔强，心里还是有疙瘩。

2015年3月，这个“结”终于解开了。婆婆退休了，经常来帮忙照顾。程长民没那么努力。两年后，她和李彦宏有了自己的儿子。孩子的到来，最开心的是程碧超。每天早上醒来都急着找小家伙，还不够疼...

有一种爱，可以跨越生死。因为程昌民的坚持，程必超不仅战胜了死亡，还活出了满满的幸福感。2020年12月，程长民一家被评为“中国五好家庭”。在此之前，他们家还获得了“中国最美家庭”的荣誉。

面对无数的荣誉和肯定，程昌敏说她最喜欢的一句赞美是:“你爸爸真有活力！”

编辑/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