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 比我小24岁

苏西

01

昨天看到一则新闻:媳妇刚怀孕，45岁的婆婆提出要二胎，说带孙子和儿子一起带。我媳妇无语，郁闷。其实我们家的情况就更无语了。

六年多前，在我和文静的婚礼上，45岁的婆婆突然宣布了一个双喜临门:一个是大宝结婚了，一个是她意外怀上了鲍晓。全场一片哗然，我却呆愣着，闻婧脸色难看。想起来就觉得尴尬，甚至荒谬。我和文婧猜测着妈妈肚子里的小家伙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除了麻烦和烦恼，什么也不会有。”闻婧重复了这句话。

八个月后，婆婆剖腹产生下了小儿子。他的岳母给他起名叫文淑，说:“景儿已经是一幅风景，而我的弟弟只是一棵树。我要你保护它。此外，树木不能伤害景观。”婆婆这么说，好像我们是想害他似的。

不出我们所料，有了弟弟，家里的温馨局面彻底被打破了。每天婆婆都急着伺候自己的小宝贝。以前她总是根据我和文静的口味准备丰盛的一日三餐。现在要自己做，或者叫外卖；有纸尿裤，奶瓶，鱼肝油，小衣服等。房子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本来婆婆有条不紊的管理着两家文具店，现在我和文静不得不牺牲周末的时间帮她进货，结账，管理店员。我们忙得不可开交，回家后还是要面对满目疮痍和苦难，自然不满。

一天，我婆婆带文淑去打疫苗。当我们下班回来面对冷锅冷灶的时候，文静再也忍不住了。她打电话给她妈妈，对她大吼大叫，生气地去外面鬼混，吃了一点。那天晚上，她肚子疼。去医院一检查，不干净的食物引起了肠胃炎，婆婆想起来了，“静的胃不好，从小就很少出去上馆子。这段时间她吃了那么多外卖。”纹身更疼。不要扭过头说“你现在不能关心我了！”

从医院回家，闻婧对父母说:“我们要搬出去了。请带上文淑，好好生活。”婆婆眼里涌出了泪水:“你没良心，我白养你。好，你去吧！”公公也很生气，说:“我们从小把你惯坏了。现在父母出事了，你还吵着要走？我们生下弟弟的时候，难道不是在怀念你以后的很多亲人吗？等他长大了，我们都老了，都瘦了。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不是给你的！”

说实话，我早就想搬家了，但是我知道一旦这个时候离开父母，他们真的会很心寒。我只好劝文静留下来。

第二天早上，婆婆早早起床，桌上摆着久违的美味早餐。从那以后，婆婆就尽量考虑我们的感受。她雇了一个保姆，想尽办法把家里恢复原貌。当我们回家时，她会马上把文淑放在摇篮里，并问候我们。但是，文静吃不惯保姆做的饭。文淑经常在半夜哭，这让我们无法入睡。如果要回到过去，婆婆显然是做不到的。

有一天，文静出差回来说:“妈妈，我想吃红烧肉。”婆婆很开心，因为大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撒娇地和她亲热了。她要文静陪弟弟玩，她去做红烧肉。

一岁多的文淑非常开心，在哥哥的怀里跳舞。文景平很少抱弟弟，哥哥的善良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他情不自禁地把文淑举得高高的，但它撞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文淑大哭起来，婆婆跑出去看了看。天哪，碎玻璃戳进了文淑的脑袋，鲜血汩汩流出！她拍了拍文婧的屁股，说:“他是你的兄弟。你这样对待他！”闻婧没有解释。他发疯似地开车送他弟弟去医院。

那天晚上，文婧躺在床上，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了:“我妈居然为了那个小家伙打我，她为了他打我，不问青红皂白！”大概是后来，婆婆意识到自己错怪了闻婧，连连道歉，但闻婧不再理她，文淑也不再抱她。02

树长大了，我们回来时，文激动地喊着:“哥哥，嫂子！”伸出手让我们拥抱。我会给他一个敷衍的拥抱，看着他可爱的脸，有时候会忍不住亲吻；闻婧懒得敷衍。他不理他，直接去了房间，但有时候会坐在那里傻傻的看着弟弟，偶尔会不由自主的笑。当我问他笑什么的时候，他立刻恢复了他的冷脸。

一天，文婧和我一起去购物。经过玩具区后，他停下来看了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想给文婧买棵圣诞树吗？”他沉默不语，我挑了一辆遥控车，他却还回去，换了一个篮球，说:“他喜欢这个。”是的，文静非常喜欢打篮球。他们是兄弟。

回到家，进门之前，文静把篮球递给了我。我就知道他不想表露心迹，丈母娘那一巴掌还在他心里。我跟把篮球弹来弹去的姐夫说:“篮球是我哥送给小叔的，他爱小叔。”他停下来看着我说:“我知道哥哥爱我，嫂子也爱我！”我的心被震撼了。我爱他吗？闻婧也愣住了。从那以后，我们都试着和文淑一起玩。他甜甜的叫我们，伸出小手抱着我们，撅着嘴亲我们。我们的心有一点柔软和温暖，但我们不时感到沮丧和失落。毕竟，我们感到不舒服。

文淑5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在医院工作，同事突然叫我:“你姐夫被狗咬了，你去急诊！”我连忙跑过去，看到了沾满鲜血的白色床单，文淑躺在那里，手里还抓着什么东西。看到我，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把手递给了我。我看见指甲花有一个小小的手掌。他说:“嫂子，我给你染指甲。你说你喜欢这个石榴红的。”

原来，今天早上，婆婆带文淑去朋友家玩了。文淑看到一大簇指甲花在一个朋友邻居的院子里盛开。他记得有一次我在乡下路边撕下几片这种花的花瓣粘在指甲上，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石榴红，你觉得好看吗？”嫂子最喜欢了。”于是他跑到别人的院子里去捡。那家的狗看见了，跑过去咬他，但他还想多摘一些...

拿这个指甲花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在文淑的病房里，我把指甲花碎片粘在指甲上。文淑说:“嫂子真漂亮。”我点点头，“是小树摘的，当然好看。”摸着文淑的伤口，从这一刻起，我确定他是我的亲人。

文婧也来看我弟弟。看到我是“花痴”，他酸溜溜地说:“这个小家伙居然也偷走了你的‘心’。我现在真的是一个人。”语气中有明显的失落。我知道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比他小24岁的弟弟。03

我和小舒变得很亲近。我觉得他是我弟弟，喜欢我儿子。难怪有人说“妻长如母”。我跟文静说:“我们也要个孩子吧。”闻婧拒绝了，我知道。他想给妈妈看:你不想多生孩子吗？那我就不生了！

这点我婆婆自然能理解。她尽最大努力在两个儿子之间“端平一碗水”。但是闻婧要找不平衡，怎么找呢？我在想“我家一切都好”。婆婆除了多了一个儿子，还一直照顾我们。我觉得我应该帮闻婧解开她的心结。

或许，这个心结还是要从文淑身上解开。我试着引导文静去发现弟弟的好，比如，冬天晒鞋子。我故意说闻婧的鞋子很臭，懒得给他晾。文淑会说“我哥的鞋不臭”，把我哥的鞋成双成对地放在太阳下晒，像个婴儿；岳母买了鱼头，问文淑喜欢炖汤还是蒸鱼头。他说他喜欢蒸鱼头。事实上，他喜欢鱼头汤，但他的兄弟喜欢蒸鱼头。美术老师让文淑画他们的全家福。他比别的孩子画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反正要画哥哥嫂子...

文景听我说着这些，对文树好了很多，但又总说：“那是因为他现在小，不懂事，等他长大，就会懂得自私了。”

文婧听到我这么说，对文淑的感觉好了很多，但他总是说:“那是因为他现在年幼无知，等他长大了就知道自私了。”

文静的哥们成立了一家家居用品电商公司，邀请文静做合伙人。创业很难，文化场面压力很大。有段时间加他微信咨询购买产品的人突然多了起来，而且都自称是白马幼儿园的家长。白马幼儿园？文淑不在吗？有家长告诉文静，“你哥天天在学校帮你宣传，说你有沙发、锅、被褥、挂画卖，说他哥的产品最好看。”

闻婧惊呆了，于是我跑到幼儿园去接文淑，却看到站在队列里的文淑悄悄给同学们发糖果和一张纸。在那张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闻婧的销售网站和微信官方账号的名字，却写在彩色的硬纸板上，带着可爱的笑脸，还有一句话:“求求你，求求你支持哥哥！”搂着弟弟，闻婧眼圈红了。我故意逗他:“先别感动，也许长大了就没那么好了。”他擦了擦眼睛说:“他还需要十几年才能长大。不管他怎么长大，我都会永远爱他。”

今年春天，我怀孕了。我们问文淑:“我嫂子要给你生小外甥了，你高兴吗？”他拿出玩具箱，大声说:“快乐，我把这些玩具都给他。我妈说，亲人多，幸福多！”每个人都笑了，快乐充满了整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