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flag，就是用来倒的

阿健

一个

原来，陈对情人的要求有一个很明确很确定的标准:未来的男朋友，身高不低于一米八五，长相要抢眼，情商要在线。虽然智商没有明确界定，但她是985名校的顶尖背景，能“一直在一起聊”自然不会太差。

实事求是地说，陈对有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从身材上来说，她就像一个会走路的芭比娃娃，就像闺蜜琪琪说的那样，生了一张如今德高望重、不可多得的“高级脸”:骨骼分明，五官清秀，眼睛细长，眉梢微尖，皮肤白皙光滑，有一种“守着凉冠，镶着冷玉”的冷峻气质。在学霸众多的C大学校园里，陈学起来似乎毫不费力，每年还拿着顶尖的奖学金。总之除了找个在学校平起平坐的男朋友，她没让父母操心别的。当然，她也知道，按照这些既定的标准去找朋友，不太可能会彼此心有灵犀。但是急什么呢？生活有时候是要有的，更何况爱情不是低值易耗品——如果每天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的那个人毫无吸引力，令人讨厌，那生活该有多压抑。

这个标准应该是植根于我年轻时热爱的偶像。上小学的时候，陈喜欢上了一个韩国组合，里面的几个成员除了唱歌跳舞都很出色之外，还在线。十几年来，陈也喜欢过一些新晋的歌手和舞者，但时间有长有短，热情有起有落，不如对那个韩团的好感长久。“存在就是合理”，她觉得既然能喜欢这么久，就证明她偏了——人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多么难得啊！她当然要跟着自己的心走。甚至是退而求其次，只要人们喜欢，差不多。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已经习惯了在屏幕上看到这些优雅美丽的长腿欧巴。回头看看现实中的人，大家都觉得自己又矮又丑，或者说缺少了一个有趣的灵魂。

直到她遇到天桥。2

陈喜欢长得有点丑的狗。他的人生理想是，在40岁之前，赚到足够维持基本生活的钱，去北欧的一个小镇，养一只全身拖地的komondor。有一天上课无聊，大家都静静地看着手机。坐在旁边的室友琪琪扔了一条微博小鹿，阿姨忍不住笑了。小鹿预感到这条微博会搞笑，于是悄悄插上耳机，把手机音量调到静音，然后打开上面的视频。

是一只法国斗牛犬，在床上昏昏欲睡。主持人轻轻叫了一声，“农夫，起来！早餐准备好了，闻闻……”他说着拿了一小盘食物给它。摩尔显然被食物的味道所诱惑，强行睁开惺忪的双眼，哀嚎着说:“起来，起来，我要起来了……”可是他实在太困了，一放松就又闭上了眼皮，马上头一歪又开始打呼噜了。陈没想到这小东西会打呼噜，差点笑出来。看了两遍视频，还是觉得娱乐性还是挥之不去。我马上关注了小法斗的主人微博。

这时候已经下课了。和鹿琪琪出去我也不放心，就拔了耳机继续一起看狗。“超级可爱很酷吧？”琪琪骄傲地问。然后告诉小鹿，可爱的那只叫农夫，是一只法斗。法大(指狗的主人)是她的中学同学，在隔壁L大上学，名字叫天桥。

陈自从在天桥关注微博后，几乎每天都开。和很多严厉的孩奴一样，天桥非常热衷于晒娃。农夫在父亲的镜头下时而妩媚可爱，时而安静忧郁，总让陈大呼“太可爱了”。琪琪虽然也喜欢Farmer，但并没有小鹿那么“中毒”。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便乐呵呵地说:“叫她爸爸改日带给你！”

陈暗恋农夫很久了，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在网下见面。琪琪一说这话，立刻跃跃欲试:“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做吧！”现在，现在！哎哟，我们的小农夫...”他说着，脸上洋溢着慈母般的溺爱和渴望的微笑。琪琪不情愿地拿起架子，嘴里抱怨着“有毒”，手里却拿着手机，给天桥发微信。田巧刚回家不久，正准备和农夫出去散步，于是不假思索地说:“等等，我来了！"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农夫和他的儿子走了过来。小鹿琪琪正聊得起劲，邻居却举手了。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天桥正透过落地窗向他们招手。田乔灿烂地笑着，来回比划了几下，似乎是怕狗不准进咖啡店，要它们出去。

琪琪抢着买单，小鹿站在一旁等着，悄悄瞟了天桥一眼。他穿了一件号称理工科男标配的格子衬衫和运动裤，穿了一双难看的沙滩凉鞋。他抱着他亲爱的农夫，静静地在阳光下等待，像一个邋遢的护士。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鹿和田桥之间没有任何拘束和尴尬。在互相宣布了自己的名字后，小鹿直接把目光转向了正好奇地盯着它们的法默:“嗨，小宝贝~”田乔慈爱地低下了头，叫法默“打个招呼，握个手”。毫无保留地，农夫立刻顺从地伸出一只小爪子，放在小鹿的手上。他嘴里甜甜地嘟囔着，尾巴飞快地摆动着。

田见农夫与小鹿"有缘"，便把农夫递给小鹿让她抱。然而，农夫又害羞了，抬头看着他的父亲。小鹿觉得这一系列动作实在可爱，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从爸爸手里接过已经预热好的Farmer。她和琪琪带着法默父子来到校园里一个比较偏僻的大草坪上，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壳，然后放下来说:“去玩法默吧，玩得开心就跑！”

一只被关在狭小空房间里的狗，怎么会不爱宽阔自由的草坪呢？莫尔很快放下了胆怯和矜持，玩得很开心。三

从此，福恩看了梅尔的小视频后，有了一种像看小外甥一样的亲切感。偶尔见不到你，但是真的很想你。好在法默和和田桥离他们只有一杯咖啡的距离，很容易就能碰到。

越是见到农民，陈就不可避免地关注天桥。不像那些习惯熬夜晚起，然后赶着去上课的人，田乔每天早上都像退休的大叔一样淡定。为了养家糊口，他搬出了学校，和老乡们合住一套公寓。除了不受学校禁狗制度的束缚，还可以远离无故熬夜的坏习惯，摆脱宿舍环境的干扰，早睡早起。一个尊重大自然赋予的生物钟的人，似乎受到了大自然的善待——红润的脸庞，浓密的头发，整齐的发际线加上饱满的里索里斯，眼角微微下垂，使他看起来人畜无害，充满了朝气。

有一天，天桥的微博上更新了两张照片。法默似乎不高兴。他躺在地上，身边有一只神气活现的萨摩。Famer在微博公开这么久，挽回了不少人气。看到他疑似不开心，评论区立刻出现了很多铁粉嘘寒问暖。田乔看到了，一开始一一回复。后来他干脆和Farmer拍了一段视频，给大家说明情况。原来是隔壁的萨摩来玩，对初次见面的法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闻，摸，探索农夫。被调戏的法默郁郁寡欢，难以翻脸。也许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也认了懦弱，只好苦着脸躺着不动，表达自己的不情愿。陈在天桥看农夫说话的时候，呜呜叫着把小脑袋贴在胸前撒娇，忍不住笑了。他又一次觉得这个样子不是个好看的小东西，原来这么讨喜。就像田乔一样，长得丑，脑子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但是笑起来好像有一种魔力。他还经常出现在他最近发布的视频中，分享他作为农民爸爸的日常生活。但往往还没开口，就莫名其妙地笑了；更让人不解的是，看视频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却常常会不由自主地笑，笑出眼泪，抽自己的脸，然后神清气爽。

陈在一个学霸云集的学校混，看到的都是攀比和焦虑:发表论文的年级第一的羡慕；羡慕发表论文有文体专长；那些羡慕因其文体专长而获得国家奖的人...有的人急着吃没有醋的饺子，有的人急着吃没有面的糊糊，都觉得自己被变成了一坨渣，急得不得了。像田乔这样单纯坚毅，又能轻易带来感动放松和快乐的人，是不折不扣的稀有物种。

由于农民的原因，她与田巧的会面越来越频繁。琪琪看出了端倪，逗她说:“果然，旗子是立着倒的。”田乔身高180尺，长相顶多中等偏上，比小鹿事先定下的标准差了不止一级，会让追求者望而却步。而且两个人的学校虽然隔了一个街区，但是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很多人觉得和C的女生在一起会有压力，尤其是田乔和L这种离得这么近的女生。

但是，天桥完全没有这样的烦恼。他让琪琪来上课的时间表，每周两个下午托法默到学校C门口接陈放学。陈讨厌学校里人人焦虑的压抑气氛。除了上午的课，他会在前一天晚上待在宿舍，其余时间基本都回家。知道了她的日常生活，田乔找到了两个常见的空闲暇时间带法默过来，有时请她吃晚饭和遛狗，有时只是带她去地铁站。一切都像流水一样自然——他不在乎别人包括老乡琪琪怎么说怎么想。四

21岁生日那天，陈收到了一份独特的礼物——一个由雕刻的托盘。精致的太行金钟柏没有刻意做成规则的正方形或圆形，而是设计成湖泊的样子，底部有潺潺流水般的涟漪和梯田。托盘的边缘，雕刻着一只鹿。雕刻者并不完美，但当结合这样的材料和形状时，它看起来很幼稚和有趣。托盘是田乔自己雕刻的，放在一个用粉红色和蓝色包装纸包着的纸箱里，由驼背的农民送来。

陈打开它，明白了这个托盘设计的含义。她笑了笑，没有说话，纤细的指尖在那只看起来有点像儿童画的小鹿身上蹭来蹭去。田巧有点心慌。他很清楚，这只小鹿的线条不够流畅优美，眼神不够机警灵动，但他还是不后悔马上给了她。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农夫的小脑壳说:“哦，做得不好。但是到现在为止，我很难做得更好……”陈看着他，莫名其妙地、巧妙地笑了。笑了半天，他说:“你这个小鹿，你的雕刻还不够好——眼睛可以再细一点，眼尖可以翘一翘，这样会更有精神。”

田说好啊，好啊。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跟不上。陈见笑着对他说这话，似乎恍然大悟。他抱起农夫，把它举过头顶，傻乎乎地笑着对他喊:“如果我们多练习，总会越来越好的。对吧，农夫？”

茉儿又歪着小脑袋，呜呜呜呜地叫着相处，好像很爱和他们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