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上寻找遇难地质队员

王根忠

一个

1976年，在新疆找矿史上[/k0/]之前的新疆鄯善县迪坎尔以南、罗布泊以北的库鲁克塔格地区，一场东江铁矿的盛会正在举行。参战部队有:云南第九地质大队、陕西第二物探大队、地质部205物探大队、天津地质研究所、北京大学地质系、新疆地质局第六地质大队、物探大队、区调大队、测绘大队、水文大队、科研所，共5022人。所有的生产和生活用水都是用汽车从100多公里外的迪卡内尔运来的。

当时我所在的新疆区调大队第九分队参加了东江铁矿战区普查。7月3日，支队派出驾驶员雷、技术员罗兴根、驾驶员助理何丰泽，将第一车物资从中转站迪坎尔运往阿齐山一号营。他们三个在出任务回来的路上迷了路。消息传来，全队震惊！支队迅速会同上级领导成立了两个地面组和一个航空兵空组进行搜索。

我参加的第一个地面团，分别配备了大型越野车和小型越野车。由野外经验丰富的铁矿战斗指挥部领导冯、工程师邓振球、科研处技术员周开灿、区调度大队第九分队技术员齐德义、大车司机冯、杨恩学、我等7人组成。他们准备了足够的水、食物、汽油和药品。经过7月5日、6日两天的寻找，失踪的东风27-17410货车于6日晚8时在乱石沟北岸一山包旁被找到，但雷等3名战友下落不明。在阿齐山一号营地东北114公里处，那里堆放着物资。

经检查，东风汽车水箱烧坏，漏水严重，无法启动。还剩半桶汽油，但没有看到三位战友的消息。然而，在驾驶室的弹簧垫下却意外发现了一壶两公斤重的茶叶。那是雷同志专门收集的应急用水，不会轻易拿出来喝的。可惜三位战友匆忙下车，忘记了关键时刻能维持生命的那壶救命水！

根据脚印的辨认，三位同志先爬到了北侧的一个山顶上，然后我们顺着脚印追了上去。到了山顶，我们向北望去，依稀可以看到赭色的火焰山横卧在南湖戈壁的北端。他们一定是下到戈壁，走到了位于火焰山下的鄯善县。

我们沿着雷树田三个战友的脚印追了五公里。因为天黑，看不清脚印，我们回到破车上睡了一夜。7日拂晓，我们继续跟踪搜索，一路按喇叭，叫着三个战友的名字。

戈壁滩大部分路段是第三纪红色沙土层，极其松软，脚印深达5厘米以上。汽车水箱一直沸腾，需要经常加水降温。口渴的三位战友在滚烫的红软沙地上跋涉的艰辛、焦虑和无奈可见一斑！

下午2时许，我们在破车以北60公里的库姆塔格沙南麓发现了三个人坐、卧、滚、爬的痕迹和丢弃的干瘪馍。从凌乱的脚印可以看出，他们是沿着一条平缓的流沙沟爬到沙山山顶的，爬了100多米，翻越山头无望，向左越过一条沙岭，从另一条沟壑滑下。他们滑下沙山，躺了一会儿，沿着山麓分别在东西两个方向寻找水源。他们断水了。7月，沙山戈壁，地表温度达到70-80摄氏度。水，救命水，成了他们三个活下来的唯一希望。

根据航拍照片，库姆塔格沙山呈椭圆形，镶嵌在火焰山和南湖戈壁之间。它东西长近65公里，南北宽42公里，高200米。这是一个古老的沙漠，寸草不生，滴水不漏。

7日下午4点，在丢弃的干包子以东6公里处，我们发现了罗兴根用地质包、登山鞋和空水壶排成三角形的标志。在标志点环顾四周，从北往东几公里外就能看到一条戈壁滩罕见的绿植带。罗兴根一定很清楚，有植被就一定有水！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当时他打了个手势，穿着袜子大步走回原路，喊上何磊的师徒，希望和生命之水一起奔向绿地。

下午6点，地质部航材205队工作机飞了一天空。与空联系后，飞机向我们救援人员所在地空投了两个装满淡水的大塑料桶，一个汽车内胎，以及一包急救药品和糕点。包裹里有一封区调度大队领导写的简信。装满淡水的三个容器从空落地时，与地面猛烈碰撞，全部爆裂。会到我们嘴边的水，不到一分钟就被干裂的地面吸了起来，只有几个跑得快的战友迅速扑倒在地，抓了几口。对于我们这些炎炎夏日在戈壁滩上奋战了30多个小时，车上只剩下15公斤备用水的人来说，很难表达我们的失望和遗憾。

二

我们继续追寻我们同志的踪迹。发现罗兴根向西走了9公里，找到了何丰泽。罗小河被人扶着用膝盖爬了200多米。小黑再也爬不动了，仰面躺着。罗站在一旁，看着何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们是晚上八点半找到何丰泽的。9时许，在小河西南250米处一沙袋西侧发现罗兴根。他静静地趴在沙漠里，永远停止了呼吸。他只有29岁。

7日晚，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一边看着遇难的何、罗两位同志，一边研究第二天的行动计划。这里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带来的地图信息，地理位置极难判断。夜空茫茫无人烟。到了午夜，没有人睡着。突然，杨恩学同志站在大车上喊道:“你看，那是什么？”大家登上大车往外看。绝对是光线的问题。这颗疑似黄豆大小的光，正好与罗兴根制作的第一个标志和他发现的植物带方向一致。冯同志决定，“明天找雷同志，汽车从这个方向冲出去。”当时断水的危险越来越威胁着战友的生命。你推了一壶水，大家都只是湿了干裂的嘴唇，谁也不想多喝。

我们已经跑了两天两夜，缺吃少喝，口干舌燥，睡眠严重不足，体力消耗很大。再加上焦虑的精神压力，体力明显不足。年过五旬的冯，脱肛复发，无法行走；邓振球和冯胃痛；周凯灿和齐德毅都有肝炎，只好压着肚子艰难行走。杨恩学同志连续肚子痛，把脸拉变形；8日黎明才走了1公里多寻找雷树田，坐骨神经痛急性。我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面对断水的威胁和同志们的身体状况，我们召开了紧急会议。大家都认为雷同志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他刻意坚持，就会面临很大的风险。受限于当时的通讯手段，我们联系不上预定7日出发的第二地面团。为了避免类似事故发生，我们决定冲出去到昨晚发现的疑似光点自救。

8日中午，罗兴根做的第一块牌子以东10公里处，的确是一片红柳、胡杨、芨芨草的绿地。绿色空间沿着一条罕见的溪流分布。经过勘探，这条河流来自昆塔格沙东侧第四纪断层涌出的断层泉。水质清澈，有点苦。这条小溪有几公里长，向东南方向流动，消失在南湖的戈壁滩上。我们喝了酒，往小溪里装了东西，然后继续开车。下午4点多，到达发现的光点，原来是兵团农五师小圈子煤矿露天矗立的一盏150瓦的通宵指示灯。100多名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欢迎我们。晚上，我们赶到鄯善某机场，与航空空团的同志们见面。

田雷三同志失踪的消息播出后，铁矿战区的兄弟单位和所里，鄯善县政府责成有关公社、大队、农五师小圈子煤矿等部门派车辆帮助寻找。

9日上午，我和王家驷、齐德义三人乘新疆军区援助的直升机在罗、何两位同志以西8公里的沙山边找到了雷树田同志。老雷敞胸露怀，长裤褪到膝弯，仰卧在沙地上。10个手指因抓挖戈壁沙砾（力图挖水救命）全部损坏，血肉模糊，脚上的布鞋已经透底露趾。来自河北保定农村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转业军人、共产党员雷树田同志，为东疆铁矿会战洒尽了最后一滴热血，终年4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