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美国飞虎队队员的一段往事

于群图宏伟

于群(口述)屠宏伟(校勘)

我是新四军的老兵。在今天和平美好的日子里，我会永远想起抗日战争时期我和一位美国飞行员友好相处的日子。

我叫于群，是湖北省老河口市的退休干部。我于1928年4月4日出生在湖北省英山县。父母早逝，我从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我先是靠给别人当学徒谋生，然后靠乞讨为生。13岁那年，我通过叔叔的建议，找到了曾经在新四军工作过的同父异母的哥哥。1941年8月，他介绍我加入新四军第五师李先念，成为新四军一名战士。三年后，我入党了。

1943年秋，刚入党的我被师里选派到一家国际招待所工作。我们招待所的工作是招待美国在第五师设立的情报联络官。当时旅社住着4名美军士兵，分别是一名中校、一名少校和两名中士，其中两人是美军无线电收发员。招待所有无线电室、机要室、有线电话班、通信班、养殖班、警卫排、普通食堂、西式食堂。本人主要从事物流接待工作。

国际招待所还有一个特殊的使命，就是把日军在武汉的军事装备、武器弹药库、军用油库、日军驻军和总公司所在地等情况告诉美国。那我们有，然后美国会把这些信息中继给驻扎在湖北老河口的美军空(注:当时有一支“中国空军驻扎在老河口，美国自愿帮助中国航空/[/K0])。创始人是美国飞行教练陈纳德。1941年，陈纳德花重金招募美国飞行员和机械师，以平民身份帮助中国抗击日军。)美军会派飞机去武汉轰炸这些目标。在此期间，李先念先生和美国情报联络官经常举行情报联络会议，交换情报。每次召开这样的会议，组织总是安排我进入会场为领导服务。

1943年初冬，美国在收到我们的情报后，派轰炸机袭击了日军在武汉的驻地。在这次攻击中，美军一名中队长驾驶的飞机不幸遭到日军炮击。中队长把受伤的飞机开到了大武山，我们招待所的方向。他一边飞行，一边紧急拨打我院美国情报联络站电台的序列号，美国电台一直呼叫受伤飞机。双方很快取得了联系，我们看着飞机在招待所空盘旋，浓烟滚滚。在我院领导和翻译的帮助下，在美国电台的指挥下，这架飞机降落在离我院5英里的西山区。中队长跳伞，飞机坠毁。

当天上午12点左右，西北风正在刮，这个降落伞向东南方向飘去。地下电台指示他加快登陆速度，因为如果再向东南漂移，就是日本占领区了(注:大武山南侧有一条小溪，有日军驻扎)。

尽管如此，日军还是找到了飞行员。为了营救飞行员，我们师派出一个团与日军交火。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飞行员最终被我军救出。我军救援只有一名士兵受伤，受伤士兵被当地母女救出，连夜送回我军2。

美国飞行员被安排在我院休养和调整。当我们看到这个高大魁梧的中队长时，他不断地挥手向我们表示感谢。当他得知我军一名战士因抢救他而受伤时，更是感激涕零。在招待所期间，我们按照西方的习惯，全心全意地为他服务，提供美味的烤肉、鸡蛋饼、咸饼干、粥等饭菜。他习惯吃细盐，而我们吃的是一种“大海盐”，是一种颗粒很大的盐。我们想尽办法把颗粒状的盐放在锅里煮，粒化后在阳光下变成了细盐。他把细盐放在调味盒里，随时撒在食物上。通过他的翻译，他称赞了我们的创造力，并说我们喜欢这里的生活。

为了加强我们与美方的合作与信任，该院特意安排这位飞行中队长到我师王牌大队十三旅营区参观。参观的时候，让我和其他几个同志跟着，为他服务。考虑到他喜欢喝冷水，我们先用美国带来的“甲鱼锅”灌满开水，再放入冷水中冷却。我们出发的时候，我把它挎在肩上，跳上我的马，跟在他身边，随时为他解渴。当他喝下清凉的茶时，他又伸出了大拇指。到了十三旅，他看到我军在困难条件下纪律严明、意志坚定、英勇善战、斗志昂扬，连连称赞我师威武，更加坚定了他对新四军的信任。

美国中队长在我们所待了十多天，就要回老河口飞行大队了。领导很重视他的安全，派了联络官和护送部队护送，还带了马匹和一些食物。因为当时旅社做不起西餐，领导派我负责沿途中队长的住宿。虽然我平时观察，也知道一些关于西餐的常识，但还是不够。所以在我离开之前，我向研究所的厨师请教了一些制作西餐的简单方法。几天后，我们出发了。本来安排我们把中队长送到营北雁子河再返回。由于当时老河口到随州的路被破坏，老河口发的车只能去枣阳。所以中队长让我们继续护送他。但是，再往前走，就到了国民党占领区，国民党也派了军队来接应。根据当时的情况，我们领导决定，我和饲养员带两匹马和物资，护送中队长随国民党部队去枣阳，其他护送人员全部撤回。

路上，一匹马属于中队长，一匹马驮着物资。虽然我们双方都不懂对方的语言，但我们可以分享彼此的心，互相拥抱。一会儿中队长下马跟我们走，一会儿中队长坚持要我们并行骑。我比较注意中队长的饮食，变着花样让他开心，开胃。做个三明治蛋卷，上一碗“麦庚汤”。中队长吃的津津有味。吃完后，我问他吃饱了吗？他挺起高高的胸膛，用手拍拍肚子，意思是吃饱了！然后他又伸出大拇指，表示好！那时的我们，就像一个血与火凝结的“混血家庭”。

不知不觉到了枣阳，就要和中队长分开了。他给了我他的手电筒、打火机和一张个人照片。他蓝色的眼睛里噙着泪水，用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久久不放。他感激的眼神一直看着我们，不愿放手，不愿回头，不愿离开。最后，他把两个大拇指放在一起和我做朋友，还摸了摸手指和心，表示他会永远记得我这个中国人。

最后，他给我们写了一张国统区的通行证。我们回来时，应中队长的要求，国民党军队派了一个排的地方部队护送我们到燕子河。到达燕子河后，我们和前来迎接的部队一起返回总部，圆满完成了护航任务。

之后，美国驻华陈纳德将军从重庆给李先念师长发来感谢信，感谢我们营救他们中队长，并通知我们将有一批礼物送到我们第五师。

1944年，美国陆军给了我们一批物资，包括8台小型收音机、1000支美式手枪、2个火箭筒、2支25发冲锋枪、炮弹和子弹。

很快，美国被两架战机护送到一架运输机上，八个降落伞和八个大木箱被空投到我们的招待所空。箱子里装满了情报联络官的日常用品，也减轻了我们招待所对这些美国官员的生活负担。

60多年过去了。我从孤儿到新四军的战士，后来定居在湖北省老河口市。我吃了很多苦，经历了很多快乐的时刻。我和美国飞行员在一起的时光，一直定格在心里，味道永远新鲜，回味无穷！让我难过的是，中队长给我的东西和表扬信，早就在“文革”中毁了。

那个美国飞行员，你现在在哪里？借此文送上一份深深的回忆！

(编辑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