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断裂的时候

玛丽·希金斯·克拉克

玛丽·布莱恩和她的丈夫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名叫迈克。年初，迈克交了一个新朋友皮特。彼得也是一个五岁的男孩。他的父母去世后，他搬去和他的阿姨住在一起，离玛丽的家很近。

迈克非常喜欢皮特，和他形影不离。两个人都快上幼儿园了，都很期待。迈克还要求他的母亲答应在开学的第一天带他们去幼儿园。虽然玛丽同情彼得，但说实话，她不喜欢这个孩子。和彼得、麦克一起玩的时候，经常发生各种小意外，麦克总是受伤。彼得还会拆开迈克的玩具。玛丽生气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的丈夫，但她的丈夫赞赏地说:“这个小家伙是个工程师，他想看看东西是怎么组成的。别担心，过了这个阶段，他会试着把东西拼回去的。”彼得在玛丽家的时候，时不时冲向玛丽，打断她正在做的事情，大声提醒她这个要修，那个要换，这让玛丽很不爽。

那天，玛丽在看书，迈克和皮特在后院玩耍。玛丽正沉浸在一本书里，突然她发现彼得站在她旁边，她说:“布赖恩夫人，一根大树枝死了。你应该找人把它砍了。它可能会掉下来伤到我们。”

玛丽看着树荫浓密的大榆树。的确，一根粗大的树枝光秃秃的，看起来像是死了。但皮特的话让她暗暗恼火，一个五岁的孩子要给她指示？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玛丽停顿了一下，对皮特说:“当我觉得有必要时，我会叫人来的。”

没想到，第三天发生了一件事，就在玛丽叫人去砍枯枝的时候！当她回头时，看到迈克倒在台阶上，枯枝掉落在他身边，皮特站在枯枝的断枝上，紧紧地抓着树干。这幅画面一直萦绕在玛丽的脑海中。这是她的错，也是皮特的错。他知道树枝不安全，就跟着迈克走了过去。

迈克在医院里昏迷了几天。他只睁开了一次眼睛，虚弱地说:“我和皮特有个秘密。皮特……”这是迈克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三个月来，玛丽总是哭着从梦中醒来，梦里迈克一次又一次地从枯枝上掉下来。那天晚上，她丈夫安慰她说:“玛丽，这是个意外。不要折磨自己。另外，皮特只是个孩子。迈克太喜欢他了……”

玛丽痛苦地说:“皮特警告过我枯枝的事。如果我当时听了他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但是如果皮特当时去了死树枝，而不是跟着迈克，迈克今天可能还活着。”这些话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她丈夫担心地看着她，玛丽勉强笑了笑，说:“别担心，我会振作起来的。只是，今天本来应该是迈克去幼儿园的日子……”

早上，在她丈夫去上班后，玛丽拖着脚步去了幼儿园。孩子们都打扮好了，拉着妈妈的手叽叽喳喳。看到这一幕，她突然一阵心痛，差点瘫倒在地。

有一个落在所有人后面的孩子，现在一个人来了。是彼得。葬礼那天，当玛丽和他们从墓地回来时，皮特正等在她的门口。他说:“布莱恩太太，迈克……”这时候，玛丽失去了控制，她嘶哑地喊道:“离我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葬礼后，玛丽再也没见过皮特。

皮特已经瘦了很多。他两眼低垂，忧心忡忡。玛丽小声对自己说:“我讨厌这个孩子。”然而，玛丽觉得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拉她，让她走。她记得她答应迈克在开学的第一天带他和皮特去幼儿园。

无论如何，她必须信守诺言。玛丽口干舌燥地站在皮特面前说:“嗨，皮特，我陪你去学校。”

皮点点头说:“我知道，迈克说你答应了。”一提到迈克的名字，他的声音就颤抖起来。

玛丽低头看着皮特空空的双手，问道:“你什么都没有吗？校园卡上写着要自带零食。”

皮特无奈地说:“我警告过我阿姨，但她总是忘事。”然后他焦急地说:“我不会饿的。但是你认为我应该带走一片叶子吗？去年，幼儿园的孩子们告诉我和迈克，如果我们带一片叶子，我们就会在“展示和介绍”课上有话可说。迈克掉下来的时候，他正试图摘最大的一片叶子。”

原来迈克想伸手去摘树叶……玛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她突然停下来，转向彼得问道:“那为什么迈克要爬那根枯枝呢？它没有叶子。”

彼得困惑地抬起头。“他不是从那根枯枝上掉下来的。他在枯枝上面的另一根树枝上。迈克摔倒的时候我很害怕。我跳到枯枝上，想抓住他，但枯枝断了。”

玛丽很惊讶。她跪在地上，双手按在皮特的肩膀上，说:“皮特，这很重要。你确定迈克不是从枯枝上掉下来的吗？”

彼得更迷惑了，说:“我告诉过你，他想摘最大的叶子。”

玛丽搂住皮特，抽泣道:“谢谢你，谢谢你。”她终于可以释怀了。她没有杀迈克，皮特也没有。这是一次事故，不是任何人的错。

彼得缩了回去，说:“迈克和我有一个秘密。我还是向你坦白吧……”

当迈克奄奄一息时，他也想告诉她这个秘密。玛丽的心又悬了起来，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皮特的。

彼得看起来有点骄傲又有点担心，说道:“迈克说我是他除了爸爸妈妈之外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不再生我的气，我还能做他最好的朋友吗？”

看着彼得亮晶晶的眼睛，玛丽笑着对他说:“当然，你还是迈克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愿意，你也是布莱恩先生和我最好的朋友。”

(编译:欧阳姚笛；推荐者:总之)

(编辑:王琦)

(片名: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