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号

刘建超

将军和村里的几个青年跑去参军了。他只有14岁。他没有肉，个子也不高。

上校离开小伙子，拽着他的头说，你个毛孩子，回家去，别让你爸妈担心。

将军扭了他的脖子。我没有父母。他们都被土匪杀害了。

团长慈爱地拍拍他的肩膀，陪在他身边。

经过几个星期的训练，所有的新兵都领到了枪，只有将军领到了一枚铜牌。

将军的嘴撅得能拴一头驴。我会带着枪去战斗复仇，我不会玩小号。

负责人笑了，小何，口气还真不小。给，给他一把枪。

这位将军挎着一把38年的老炮，撑起了自己瘦弱的腰。

上校，下令吧，快跑！

将军跑过去，枪托撞在他的脚后跟上，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围观的人都笑了。

上校说:“你看，人没有枪高。每天行军几十里。谁来问候你？”不要小看这个军号。号角一响，士气高涨。它能指挥千军万马，它动员队伍冲锋陷阵，打仗，吃喝睡觉。如果你不能吹喇叭，你就回家。

将军很固执。吹小号有什么难的？我给你看看。

看着简陋的铜号，将军竭尽全力地护理着，脸红了，吹出了一声。训练结束后，他眼冒金星，嘴唇肿得像红枣。

上校也没搭理他，只给他留了一份他的馒头和咸菜。

将军鼓着腮帮子嚼着馒头，嘴里嘟囔着，手里拿着号谱。馒头没吃完，他就睡着了，团长轻轻给他盖上毯子。

两年后，师里举行号手训练比武，将军一口气吹了100多只小号，面不改色，获得第一名。

上校拍拍他的肩膀。不要骄傲。真正的本事还得用在战场上。

在一个雾天，将军跟随部队转移一批民主人士穿越云南。趁着大雾天气，走山路，或者被把守的敌人发现动静，敌人分几路包抄山上。

危急时刻，将军突然吹响了号角。过了一会儿，山脚下军号响起，将军回应，敌军缓缓撤退。

在几天前的一次战斗中，部队缴获了一份敌方的号谱。很好奇，将军居然把数谱背下来了。刚才他用号谱忽悠了敌人，把人员安全送达。

将军带着一枚功勋奖章渡过了鸭绿江。

朝鲜的冬天异常寒冷。阻击战中，部队在冰天雪地潜伏了几个小时。上校下令冲锋，将军僵直地站起来，拿起军号吹在嘴上，却没有声音。原来他的嘴唇被军号冻住了。情急之下，他用力一拉，又扯下了两片嘴皮，下巴顿时鲜血直流。他忘了擦，吹响了冲锋号角。

这场战斗异常艰难。将军面前的敌人受到攻击后反应迅速，单兵射击准确，火炮支援极其凶猛。连长倒下了，指导员倒下了，排长倒下了，战士们依然顽强地击退了敌人一次次的反击。

临近傍晚，在猛烈炮火的支援下，敌人终于踏上了只剩下5名志愿军的阵地。再过几米，堵塞的道路将被打开。

将军跳出战壕，吹响了冲锋号角。刚刚赶到阵地的敌人惊呆了，掉头就往山下逃。

一颗炮弹飞来，将军被甩出七八米远。躺在手术台上，他的军号还紧紧地抓在手里。

来自山西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