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神

吴天阳

没有人知道厨神的名字。有人说他姓刘，有人说他姓李，甚至有人说他和中国烹饪之祖伊尹同姓。

他是一个从未见过父母的孤儿。他是由他的祖父带大的。但是在他八岁的时候，他的爷爷生病了，几个月后，他的爷爷去世了。爷爷去世后，两栋破草房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倒塌了。他命大，躲过一劫，没地方住，就住在村子东边的“彭祖庙”里。村里的香客认为他在庙里不伦不类，对彭祖不敬，想把他赶出去。村里的村医站出来劝说香客，“宝宝没有亲人，没有地方住。让他活着。就算彭祖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村医在村里看病治病救人，威望很高。谁会不听他的话呢？

虽然他有住的地方，但他不能养活他的嘴。为了谋生，人家有红白喜事，他就去帮厨。他天生聪明，看多了，慢慢学会了做菜的窍门。有时候主人家高兴了，奖励了点钱，他也舍不得用。如果是夏天，他会买几斤土豆，如果是冬天，他会买几斤萝卜苦练刀功。练完之后，他舍不得扔土豆或者萝卜，就放在锅里，用水煮着吃，填饱肚子。一边吃，他一边喊了几句自己的段子。“有一个国王在金色大厅里冥想。满桌的美食令人惊叹。夏天的土豆和冬天的萝卜。我常年不求医……”

十四岁那年，隔壁村有喜事，他去帮厨。说来也巧，主人家请来的厨师今天早上突然中风了。嘴歪了，满嘴都是水，走不了路，更别说炒菜了。家里人急得他满头大汗，甚至运气不好。这时，他站了起来，“师傅，你要信任我，就让我试试。”在家里，孩子瘦得像一根麻秆，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本来不想让他做饭，但是客人马上要上门祝贺了，厨师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就让他试试吧。我看见他的刀落在手里，丝如发丝；切片，薄如蝉翼；骰子，同样大小。虽然是第一次做厨师，但是他做的东西都是五颜六色的好吃。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被客人扫光了。这一天家人听到最多的话，除了恭喜，剩下的就是夸家里请来的厨师厨艺高超。

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一举成名，县里各大酒店的老板争相为他买单。据说“永宁酒家”老板为了请他在店里称勺子，在县城给他买了三分半的房子；宏远酒楼老板扬言，只要他来自己店里，以后就把女儿许配给他。但最后他还是留在了县里的“和顺居”，因为和顺居的老板仁厚。只要乞丐来到店里，老板总是会给他们一些吃的。有时候没有饭吃，和顺居的老板就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在街上买馒头。每一年，顺聚的主人总是为救济百姓付出最多。

成名后，他做了很多好菜，吃了更多好菜。按常理来说，吃得越多越刁钻，但他对食物并不挑剔。只要你能吃，他从不嫌弃。客人剩下的菜，他也吃得津津有味，每次吃完，碗都是空的。

他做了一件大事。村里的乡村医生给八路军治病。不知怎的，敌人知道了治疗的事，就把村医杀了，把尸体挂在门楼上。

他一个人去了敌人的营地，说要给他们做三年饭，把村医的尸体换出来，让他挖个坟给村医埋了。敌人一开始不愿意，但尝了他的食物后，就同意了。他买了好棺材，请了唢呐手，捧了丧杖，穿上箫，把村医埋在了风水宝地。

他给敌人做饭，和以前做饭没什么区别。他对配料的选择一如既往地苛刻。但现在他每次做饭都要吃一份。他以前给和顺居做饭的时候都吃。只是他尝了一点，尝了尝，看看自己做的菜有没有错，能不能端给客人。现在敌人给了他一份，他心里明白，怕毒害他们的是敌人。

1942年夏天，在为敌人做饭一年后，他死了。他死的时候，敌人的六名军官也死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的遗骨被安葬在烈士陵园。然而，仍然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墓碑上刻着“灶神烈士墓”。几个大字，苍劲挺拔，浑厚有力。

选自《中国青年作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