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黑脸琵鹭舞翩跹

王菲张志国

中国绿色网络电视台播出由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国家林业和草原管理局野生动物保护司、国家林业和草原管理局宣传中心联合主办的大型系列公益直播访谈节目《新闻2+1》、《爱鸟周》系列节目《爱鸟新时代，共建良好生态》。

第九期节目的主题是“精心呵护黑脸琵鹭，让黑脸舞者起舞”。直播间嘉宾是国家鸟类中心副主任张国刚，场外嘉宾是辽宁庄河野生动物保护部门负责人孙长强。

漫步在濒危边缘的黑脸琵鹭

说到珍稀野生动物，很多人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是天真的大熊猫，或者是“水上贵族”中华鲟。其实中国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珍稀物种，尤其是珍稀鸟类。

黑脸琵鹭——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名字。上世纪90年代，当人们开始关注它时，它只剩下几百只了。1989年，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将其列入《濒危物种红皮书——亚洲鸟类红皮书》。它已成为仅次于朱鹮的第二大濒危水禽，被称为鸟类中的大熊猫。

据张国刚介绍，黑脸琵鹭濒危的主要原因是内因和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内因是黑脸琵鹭独特的摄食方式及其对摄食环境的特殊要求，如需要一定的水位才能满足其摄食条件。但内因不是主要原因，人类活动加剧的外因才是黑脸琵鹭游走在濒危边缘的主要原因。近年来，沿着黑脸琵鹭的迁徙路线，我国东部沿海经济发展迅速，人类活动加剧，导致许多黑脸琵鹭赖以生存的栖息地退化和丧失。

以他的嘴命名的“黑舞者”

黑面琵鹭被称为“黑面天使”、“黑面舞者”，又因长喙扁如勺子，俗称“饭勺鸟”。

张国刚说，黑脸琵鹭属于涉水鸟类，身体为白色，具有“三长”特点，即喙长、颈长、腿长，面部为黑色。许多涉水鸟类都有“三长”的特征，但黑面琵鹭的嘴的形状比较特殊，像一种民族乐器中的“琵琶”，因此得名。

由于喙的形状特殊，黑脸琵鹭的觅食方式也很特别。它用嘴在水中左右摆动，搅动鱼、虾、蟹等食物，靠触觉进食，俗称“浑水摸鱼”。

黑脸琵鹭的种群分布

在夏天，黑脸琵鹭的后脑勺有一个长长的发际线橙色羽冠，脖子和胸部之间有一个橙色的项圈。如果不仔细看，黑脸琵鹭很容易被误认为是白琵鹭。

张国刚认为，这两种琵鹭都非常容易认错，经常混群。由于白琵鹭数量较多，野外监测时往往需要从白琵鹭中寻找黑脸琵鹭。两种琵鹭的主要区别是黑脸琵鹭的脸是黑色的，眼睛和脸周围暴露的皮肤是黑色的。白琵鹭的脸黑的少，以白为主；还有一点就是嘴的颜色。白琵鹭的喙是黑色的，尖是黄色的，而黑脸琵鹭的整个喙是黑色的。

黑脸琵鹭种群在全球的分布范围比较狭窄，主要分布在东亚和东南亚，具体在中国、韩国、朝鲜、日本、越南等国。

黑脸琵鹭是自然界的迁徙精灵。它很警觉，不喜欢被人类靠近。对环境要求极高，是生态环境的指示性物种。

据张国刚介绍，黑脸琵鹭在中国分布很广。辽宁大连庄河有繁殖地，越冬地很多，主要分布在浙江、福建、广东、香港、澳门和台湾省沿海。其中，台湾省是黑脸琵鹭最大的越冬地。这些越冬地大多位于保护区，保护得很好。

张国刚举例说，2002年，他在海南当了两年黑脸琵鹭班长。当时，监测队拿着双筒望远镜，在海南省临高县新营镇沿海看到一群苍鹭栖息在红树林上。因为苍鹭是海南相遇率最高的鸟类，30多只也就那么几只，所以监测队员就下去了。但边走边觉得不对劲，以为30多只苍鹭没人去看，也不知道中间是不是有只黑脸琵鹭。于是，所有的监测队员都停下来，拿出望远镜，又观察了一遍。突然，他们发现一些白鹭有琵琶形的嘴。监察队顿时兴奋起来。是黑脸琵鹭还是白脸琵鹭？监测小组返回原地仔细监测，最终检测到11只黑脸琵鹭。这件事成为当时海南非常轰动的新闻。2004年，监测队在海南东方市又发现了47只黑脸琵鹭。

目前，在这两个地方发现了黑脸琵鹭在海南的两个大型越冬种群，这也为海南黑脸琵鹭的保护奠定了重要地位。

张国刚介绍，目前我国黑脸琵鹭的生存环境保护比较好。如辽宁大连庄河地区、浙江玄门湾、上海崇明岛、福建闽江口、兴化湾、福清湾，以及南面的广东深圳福田红树林保护区，黑脸琵鹭的生存环境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中国黑脸琵鹭的繁殖地

目前世界上只发现了两个黑脸琵鹭的繁殖地，其中一个在辽宁大连庄河。1999年，7只黑脸琵鹭首次出现在庄河形的人坨中。此后，每年春天，它们都如期而至，繁衍生息。庄河市石城岛的兴仁坨和王家镇的元宝坨已成为中国大陆黑脸琵鹭的繁殖地。多年来，庄河市采取多种措施加强对黑脸琵鹭的保护，使黑脸琵鹭数量逐年稳步增长，成为庄河市一张靓丽的生态名片。

据孙长强介绍，兴仁坨位于石城镇东0.5公里处，面积3.138公顷，海拔46米。元宝坨在兴仁坨以东4公里处，面积16.45公顷，海拔75米。这两个繁殖地被悬崖环绕。由于其独特的地理特征，每年吸引数以万计的鸟类来此筑巢定居，形成了极为罕见的鸟岛奇观。

每年春天，在黑脸琵鹭到来之前，辽宁省庄河市野生动物保护部门的工作人员都会深入北方山区，捡拾黑脸琵鹭筑巢所需的巢材，为黑脸琵鹭、黄嘴白鹭等濒危鸟类的筑巢提前“备料”。3月初，工作人员将到岛上检查、维护和监控太阳能存储设备和围栏的质量，并清理鸟岛附近的漂浮垃圾。并安排6名专职人员24小时轮流值班，每天监控巡逻一次。11台太阳能远程监控摄像机，24小时实时监控黑脸琵鹭、黄嘴白鹭等濒危鸟类的繁殖和栖息地，及时监控岛上所有鸟类的疫情。

孙长强表示，辽宁庄河野生动物保护部门还将大力宣传贯彻《野生动物保护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自然保护区条例》，同时深入鸟类栖息地和觅食地，开展一系列关爱保护鸟类的宣传活动。提醒过往车辆和人员，严禁鸣笛和人为干扰；向群众发放《关爱保护鸟类倡议书》，悬挂横幅，提高群众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

孙长强认为，辽宁庄河野生动物保护部门对黑脸琵鹭做了大量保护工作，成绩突出。

从1999年开始，这7只首次以人体形式出现的黑脸琵鹭，去年在庄河“生育”了67只黑脸琵鹭，到10月中旬南迁越冬时，总数已达165只。今年还剩下13窝，比去年略有增加。黑脸琵鹭数量的不断增加，说明适合庄河的生态环境质量稳定，使得黑脸琵鹭数量逐年稳步增长。

孙长强表示，下一步，辽宁省庄河市野生动物保护部门将继续加大宣传力度，提高人们的保护意识。联合森林公安执法检查，加强对黑脸琵鹭保护区觅食区的巡逻，禁止近距离拍照、投喂等破坏栖息地、干扰生活繁殖活动的行为。禁止在三河河口的河道、潮间带、潮沟内使用网箱，低潮时在浅水区使用各种家用网具。同时，指定一人一岗，专人负责每天按时巡视觅食区。

张国刚认为，庄河近年来对黑脸琵鹭繁殖地的保护做得非常好，主要体现在黑脸琵鹭繁殖种群的增加。其实在庄河，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方面:庄河海岸的保护。通过以往的监测发现，庄河沿岸的庄河河口、青堆子湾、大洋河口等地是黑脸琵鹭繁殖期的主要索饵场。如果这些觅食地退化或被破坏，那么这个繁殖地可能就保不住了。

黑琵鹭的保护

黑脸琵鹭的保护已成为全球关注的问题。2016年，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在海峡两岸及港澳台地区组织成立了黑脸琵鹭自然保护联盟。

张国刚认为，海峡两岸及港澳黑脸琵鹭自然保护联盟的成立非常重要。首先，联盟提供了一个平台，海峡两岸的研究人员可以在黑脸琵鹭的种群监测和迁徙研究方面进行交流与合作。其次，根据研究人员对黑脸琵鹭迁徙路线的研究，发现庄河黑脸琵鹭繁殖种群至少有一部分会去台湾省越冬。因此，联盟的成立将推动海峡两岸黑脸琵鹭的联合保护，特别是庄河繁殖地黑脸琵鹭的有效保护。

2020年1月17日至19日，由香港观鸟会统筹的「黑脸琵鹭2020全球同步调查」顺利完成。根据普查结果，全球黑脸琵鹭数量升至有记录以来最高，达4864只，较去年增加8.7%，即增加401只。这也是过去五年中的四次新纪录。

张国刚说，4864只黑脸琵鹭是一个令人鼓舞的数字，但数量仍然太少，仍处于濒危状态。近年来，黑脸琵鹭的越冬种群在世界范围内呈上升趋势，这直接反映出分布的各个国家和地区，无论是繁殖地、迁徙途中的中途停留地还是越冬地，都对黑脸琵鹭进行了卓有成效的保护。特别是近年来，东部沿海地区在发展经济的同时，加强了对黑脸琵鹭等野生动物重要栖息地的保护。

黑脸琵鹭的数量虽然有所增加，但在一些栖息地逐渐减少，黑脸琵鹭的保护之路依然布满荆棘。

张国刚认为，最好的保护是建立在科学研究基础上的。比如对庄河黑面琵鹭的繁殖种群要用年轮回收、卫星追踪等方法进行研究，找到潜在的重要停歇地和越冬地，以便有针对性地进行保护。同时，对黑脸琵鹭越冬种群的数量和分布进行持续监测，掌握种群动态变化，分析原因，发现问题，及时解决，从而全面、更好地保护黑脸琵鹭及其栖息地。

黑脸琵鹭就像雾蒙蒙的蓝天上的一片叶子。在人的视觉中，云突然出现，空灵而美丽，踪迹突兀，无人知晓去向。黑脸琵鹭近几十年一直挣扎在濒危线上。我们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把原本属于黑脸琵鹭的舒适生活环境还给它们，实现“人与湿地，生生不息”的美好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