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快乐智慧与道义原文

罗·

我想给你解释一些名词。我想说的第一个词是“善良”。什么是善良？是一种福气。

有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是2006年4月21日，我小女儿出生的那一天。晚上从医院出来，坐地铁回家。地铁里有个卖报纸的女人。她怀着一个孩子。孩子已经睡着了，垂着头，但女人手里还拿着厚厚的一叠报纸。很自然地，我想到了我的女儿。希望女儿来到一个好的世界，世界会更好。于是，我把那个女人剩下的报纸都买了，然后对她说:“孩子睡着了。请赶快带他回家。”

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比以前好了一点，就是孩子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两个小时。所以，当我们说善良是福的时候，那不仅是我们对别人的福，也是我们对自己和世界的福。当我们表现出善意的时候，世界会比以前好一点。

学生离开学校后，会遇到很多人和事，有时候可能心情不好。我们做什么呢你能善待这个世界吗？《金刚经》里有一句话:“心有诸法生。”其实世界上没有敌人。因为仇恨，才会有敌人。人与人之间多一些善意，就不会有敌人。

第二个字是“开心”。快乐是一种能力。当我们感到不快乐的时候，我们经常抱怨周围的人和环境，但有时，可能是因为我们缺乏一种能力，所以我们不快乐。比如《红楼梦》里林黛玉为什么整天郁郁寡欢？她身体不好。史湘云的情况比她差很多，但史湘云是幸福的。湘云为什么幸福？因为她身体很好！你看，她一顿饭要嚼两大块肉。如果她吃完会忸怩作态，伤心叹气，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我们快乐的能力是从拥有健康开始的，当我们健康时，我们的不快乐就会减少。

当然，我们所说的能力包括很多方面。我记得一件事。一个同学毕业后来找我，抱怨领导对他评价不高。我对他说，其实重要的不是看重别人，而是“重”。你不“重”，别人就很难重视你。如果你“重”，他不重视你，那是他的愚蠢。

另一个问题是，如果你一味地追求幸福，实现自己的幸福就不容易。我该怎么办？我们需要平衡欲望和能力之间的关系。通常，我们不快乐是因为我们的欲望大于我们的能力。在《世说新语》中，有一种对人的评价，说一个“志存高远”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如果一个人的野心大于他的度量，他注定没有幸福的结局，因为他的能力承载不了他的欲望。同样，当我们的能力大于欲望的时候，我们会更快乐。

第三个词是“智慧”。什么是智慧？这可能是一种痛苦。

小时候喜欢抄各种格言警句。有一次我抄了高尔基的一句话:“智慧就是痛苦。”当时我觉得自己很明智，抄下这句话的时候很开心，因为我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痛苦了。

虽然我没有多少智慧，但理解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想了很多:首先，我们都是不完美的，我们常常会因为自己的无知或者过度的欲望而陷入困境；社会是不完美的，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问题；历史是不完美的，你会发现历史进程中有很多不该发生的灾难。归根结底，人类是不完美的。

所以，我们感到痛苦，但如果你认真地盯着它，它可能会带来美好的东西。比如屈原是痛苦的，但《离骚》是美好的；阮籍是痛苦的，但咏怀是美好的；鲁迅是痛苦的，野草是美丽的。也就是说，当我们看待不完美时，我们可以用一种我们可以创造的美来弥补它。

第四个字是“道德”。道德是一种责任。

《论语》中有一句话，最能表达儒生的志向和人生态度。这种说法就是“士为道所定”。当然，君子就是普通人。他过着平凡的生活。他要养家糊口，买奶粉纸尿裤，服务社会，和普通人一样。但是有一点不同。一个读书人真正的人生价值和最高的人生目标是“道”，即追求真理，确认自己的行为符合正义的价值观，守护正义的价值观。

那么，学者为什么要“以道为目标”呢？因为知识是人类的财产，我们所拥有的知识是人类在无知和苦难中寻求和创造的财富。我们是财产的继承人，所以我们有责任。

大学毕业后，你会走不同的岗位，从事不同的职业，有不同的人生。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承担巨大的社会责任，但无论在什么条件下，我们都要记住，我们是学者，我们懂得道德。孟子说:“人之所以不同于动物，就是几个希望。”人和动物只有一点点区别。人决定自己是好的，历史是正义的，人成为人。然后，人们需要在时间的进程中不断探索人性的根本善和历史的根本正义。很辛苦，是学者需要做的工作。

祝大家生活善良，幸福，智慧，永远道德。

(本文是作者2021年6月在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典礼上的演讲)

(唐迪摘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复旦中文”，顾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