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半水半竹林,半俗半雅半红尘

陈鲁民

古代有一首著名的“半字诗”:“半水半山半竹林，半俗半雅半红尘”。一半是老师，一半是朋友，一半是知己，一半是钦佩，一半是尊敬，一半是奉献。半醒半迷半坦白半痴情半醉半真。一半彩虹，一半露珠，一半雨水，一半明月。“全诗二十四个‘半’字，都用得巧妙贴切，极有匠心。乍一看，这似乎是文人饭后的文字游戏；如果你仔细阅读，每一句话都富有哲理，见解深刻；开始说起来，都是一个世界，一派风景。其中，我最欣赏的是“半俗半雅半俗”这句话，表达了一种哲学的、智慧的、睿智的人生态度。

生活中过于庸俗显然是不可取的。俗，包括世俗、世俗、俗人、俗人、世俗、俗事等。人不能避免低俗，但要适当低俗，适可而止，绝不能发展到低俗和极端低俗。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桃李，不仅外表难看，味道难闻，还不能吃。如果大家都说一个人太俗，无非是说他急功近利，目光短浅，没有底线，做事缺乏原则，所以不应该交朋友，不能委以重任。但换个角度来说，既然你我都有六根不正，没有逃入空门，还要吃世俗的享乐，就不可能完全脱俗。我们要立足世俗，与各种俗人打交道，做各种世俗的事，像诗人海子一样，“从明天起，关心粮食蔬菜”，“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所以，生活中还是半俗一点好。通俗而不俗，俗而不俗，接地气而不俗气。做一个俗人，有一个很好的品格，“人生暖，隐，俗”。

高雅，其实是半俗的另一种说法。优雅，包括优雅，精致，优雅等。雅与俗是对立的，但也可以相互转化。太俗不可取，太雅也不一定是好事。太高雅会挤俗空室，不接地气，远离老百姓。“春天，雪落在你身上，你成了寡妇。”最后，你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人。就像《红楼梦》里的妙玉、黛玉，虽然极其优雅，但朋友不多，大家都敬而远之。反倒是宝钗，半俗半雅，左右逢源，一帆风顺，上下敬她三分。所以，优秀的人物，优秀的作品，应该是雅俗共赏，或者说半雅俗共赏。说到这个话题，我想起了我早年的一件轶事。废名和熊十力都是北京大学的教授，学术界的知名学者。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知识，互相争吵。有一天，两人讨论佛法，意见不一，争论不休，然后打成一团。学习优雅，吵架打架是常事，两个主人都很可爱，是半优雅的例子。

“你在红尘中骑着公主笑，谁也不知道是荔枝。”红尘，也就是闹市的飞尘，延伸到俗世。和尚称之为看破红尘，离开了世俗生活。还有人沉浸在红尘中，与红尘共舞，在红尘中打滚。所谓半红尘，一方面要享受红尘带来的愉悦和快乐，吃五谷杂粮，养世俗欲望，娶妻生子，升官发财，享受生活，追求幸福；另一方面，也不要太唯物，太现实，太资产阶级，太务实，把自己埋在柴米油盐，名利之中。除了谋生之外，要有点超脱，看不起外面的东西，保持一点清高和矜持。

总之，要积极入世，但不要太深。享受红尘，但不要沉迷其中。通俗地说，就像游泳蛙泳。有时你把头埋在水里游泳，有时你把头露出水面换气。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名人都是这样。著名学者季羡林曾经担任大学副校长和院长多年，所以他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处理行政事务，这使他感到厌烦。但一有闲暇，我就忙着我的名山事业，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遨游。几十年来，我的作品名扬天下，让人驻足山顶。

“半俗半雅半俗”是一种多姿多彩的生活方式，是一种令人向往的人生境界。有志者不妨一试。

(编辑高倩/涂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