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风俗小记

聂阳新

雨中吹着芦笙祭祀祖先芦笙在雨中吹着祭祖。

贵州省剑河县展留村贵州剑河县刘湛村

一只黑鸟落在孩子的头上。

看来孩子准备好了。他穿着一件连帽衫。当鸟落在他头顶时，他一点也不惊慌。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停在原地，不去打扰它。

这一幕让龙圣海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小时候村里的孩子没有手机，也没有游戏机，喜欢去山上抓鸟。抓到了就带回家里养了很久。即使把鸟儿从笼子里放出来，它们也不会飞走，成为孩子们的“玩伴”。这几年就不一样了。孩子空利用业余时间看短视频，与自然和土地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离开家乡贵州剑河县刘湛村去西北求学后，龙生海越来越意识到苗寨生活的独特性。回家后，他觉得这些独特的习俗正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消失。“找不到小时候的感觉了。”

为了留住生命的吉祥之光，从2013年至今，龙圣海从刘湛村出发，走访了上百个苗寨，拍摄了张村几十万人。

有些照片记录了乡村婚礼的独特习俗，如“抹脸”，接亲戚时用锅底炭灰抹全脸。源于苗族人用炭灰掩面避邪，繁衍后代的故事。有一些照片拍到了苗族特殊节日如洗村节、桥祭节的场景，但龙圣海拍的大部分还是日常生活中的。“节日慢慢从仪式变成了形式，变成了一种表演。很多外地人来看看，除了节日以外的日子，村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他拍摄了村人插秧、收割谷子、水稻的劳动场景，也拍摄了人们遛鸟、看赛马、跳芦笙的欢乐时刻。他拍下了戴着银项圈和创可贴的孩子，从头到脚裹着黑色民族服饰坐在阳光下的老黑苗人，手指粗糙却还在用靛蓝染指甲的女人，芦笙舞中已经掉了鞋子的中年男人。

村庄在不断变化。下雨的时候，变得泥泞的沙路消失了，水泥路修到了家家户户的门口。穿手工制作的传统服装的人越来越少，人们更愿意花十几块钱在市场上买一件t恤。山外的物质文明以其便捷性和低成本逐渐占据了村民的生活。

以前，拍照在村里是一件稀罕事。有些人甚至从未留下一张照片作为遗照。有些习俗外人很难了解，直到消失；有些记忆渐渐淡去，却没有人愿意保留。龙生海打算把照片整合成一本书，书名是《村民》。也许若干年后，它能指引那些出门在外的疲惫灵魂，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