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滨
2003年,我北上定居北京。我先在西三环紫竹桥附近租了一栋80年代的筒子楼。每天都能听到北京话,随之而来的是老北京人或随和或冷漠或溢满的面孔。在那里住久了,感觉就像在故土一样,没有一点违和感。
在我们山东老家,一般用形容词“太”、“很”或者只是“特别”(唐山等地用“特”)来表示特别的意思。在北京用“贝儿”:某某更好,某某更贵。仔细一想,double不就是双份的意思吗?双份不是很特别吗?既生动又准确。
在北京,如果叫“木槌”,就完了。不是夸你壮如木槌,而是笑话你“无知俗人”。
陈凯歌的电影《霸王别姬》中,有一个角色是剧场老板,满嘴北京口音,押韵,开口就是一句“不要价-”。刚开始似乎有些混乱,但现在很清楚了,“不要价格”就是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也可以叫“不要(béng)价格”。
关虎的电影《老六》即将上映的时候,我坐在关虎的片场里,听了他的解说,才明白“老六”是什么:原来是老炮儿,是北京俚语,专指那些只会拎笼中鸟,什么都不干的老混混。由冯小刚扮演的老北京匪徒的故事一定很有趣。所以急着去看。
我很早就沉迷于北京话的华二音,感觉充满了水分和柔软。在京住久了,发现光是华二音就很复杂,有的必须加,有的不能加。比如城门等重要地方(东直门、朝阳门、正阳门等。)和皇家园林森林(如颐和园、故宫)不能改变;至于菜市口、珠市口等民间界限,则完全改成菜市口、珠市口。而且,就算加了二化音,也要加对地方。把它念成猫比戏仿还烦,而且猫儿后面一定要加儿化音,不然就是错的。如果你把它念成猫,那就完了,你在模仿。
几年后,我在一个新小区买了自己的房子。入住后发现外地人很多,但听不出太多北京话。每天上班路过小区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五湖四海的人,听到的都是世界各地的。只有在居委会我才能捕捉到地道的北京话,字正腔圆。有一天和几个北京本地人的朋友聊天的时候,聊到了这个话题。他们经常说,不仅在我们社区,而且在整个北京城,地道的北京话似乎在减少。
原来的北京话真的在减少吗?
仔细想想,好像不是。
语言和社会一样,越封闭,发展越慢;越开放,发展越快。在北京话的发展史上,北京话不仅与当地少数民族语言(主要是阿尔泰语系)保持着交流,而且与各地汉语方言也有着频繁的接触。一千多年来,北京话一直处于这种非常开放的环境中,所以相对于其他汉语方言来说,它是发展最快的汉语方言。
现在,北京以其宽广包容的胸怀,接纳了越来越多的外国精英。他们来到北京,扎根生活,全面融入这座古老却又年轻的拥有现代传统的城市,为这座城市创造进步与发展,为这座城市留下爱与智慧。他们的生活节奏已经完全融入了这座城市,他们的生命脉搏随着老北京人的脉搏而起伏。他们在哪里还是外人?他们已经是北京人了。不管他们是什么腔调,他们说的是北京话,新北京人的方言,因为话语中体现了固有的北京精神。
不相信我?
那就去中关村、CBD、中轴线、798等等地方,静下心来,聆听一下新北京话吧。
然后去中关村、CBD、中轴线、798等地,静下心来听听新北京话。
闻起来还是那么香。
编辑韩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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