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漫发展的最大阻碍

男人的“短板”很快就会写在脸上。自2015年《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带出“民族崛起”的话题后，不断有人提醒国产动画技术“不差钱”，“讲好中国故事”才是王道。直到最近上映的上海出品的《白蛇传2:青蛇劫》，特效画面已经炫到足以与好莱坞大片一较高下，但剧情却依然差之毫厘。而一部电影能否引发全民观影热潮，区别可能就是这一口气。

从《大圣》、《哪吒》到《姜子牙》、《白蛇传》，这些年来，郭曼经历了探索和曲折。与其争论它是否崛起，不如说我们正在经历郭曼的“觉醒时代”。而未来国家该走什么路的答案，现在也逐渐清晰。没有人谈论“宇宙”

灯塔专业版实时数据显示，截至8月5日9点35分，《白蛇传2:青蛇劫》上映14天，票房正式突破4亿元。作为一个成年人到国家，在今年略显冷清的暑期档中，算是相当抢眼的成绩了。然而，它实际上可以做得更好。

在春节档电影《新神:哪吒重生》的片尾彩蛋中，《白蛇传2:青蛇抢上来》露出了冰山一角。小白在雷峰塔被法海压制后，小青进入另一个时间空拯救小白，摩天大楼的大玻璃窗就在她面前，激起了人们将神话嫁接到现实世界的期待。事实上，追光动画团队在第一部作品《小门神》的开头，就假设神仙在现代会遭遇“下岗”危机，从而引出了一场颇具讽刺意味的再就业转型培训。可以说脑洞大开，妙趣横生，具有一定的现实讽刺性。

可惜这两个故事有些虎头蛇尾，编剧开了个好头，吊起了观众的胃口，却没能做到一以贯之。《小门神》如何将“再就业神仙”引发的传统融入当下的思考，最后被帮小女孩打恶霸的套路叙事所主导。《白蛇传2:青蛇劫》中，小青用当下的价值观重新审视《白蛇传》中关于白蛇与徐贤爱情合理性的猜测，很快被大量飙车、枪战带来的“酷炫电影”视觉快感所解构。反而是观众已经尝够了不断刷怪练水平，靠牺牲一个个配角引发自我觉醒的“大小姐”套路。

当然，一个有瑕疵的故事并不妨碍整体的创意。相比于精心的剧情逻辑，追光显然在世界观上花了更多的功夫。从《新神:哪吒投胎》到《白蛇传2:青蛇之劫》，可以看出他在构建世界观上的良苦用心。

美国作家海明威有一个著名的冰山原则。一部小说就像一座冰山，作者应该只描写它漂浮在海平面上的八分之一，剩下的八分之七都是潜文本，需要读者自己去发掘。这样的文学作品具有开放性和多义性，吸引读者反复阅读发现，建构自己完整的阐释。

新神:哪吒投胎发明了一个空东海城，把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老上海和童话里的龙宫合并，把四海龙王变成了东海城一家强大的四大家族。片中浮在水面上的四大家族之首德佳，是东海龙王的现代翻版。在他眼里，他的死敌是李云祥，电影主角哪吒转世的摩托车男孩。相比电影中对“是什么让大海喧闹”故事的重新演绎，这个带有东方朋克风格的奇幻世界更有趣，李云祥的故事只是冰山一角。影片中还有一个第三方势力，蒙面人孙武空。人物设定显示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四大家族的其他三族只是作为背景出现。《西游记》中的西海龙王之子白是否也存在于这个世界空，能否与《西游记》中的世界相连，让这部电影有了文字之外的趣味。

《白蛇传2:青蛇劫》中，细节丰富的修罗城也有一种文本的开放性。比如孙洁的故事，她在小青刚到修罗城的时候帮助了小青，而收留他们的章鱼灵也没有完全发育。二男司马官是如何成为修罗城最强男人的？他在《无池》中的执念是什么，又是怎么死的？美丽的罗刹姐妹是如何与司马官达成依恋关系的，她们的故事是怎样的？这些都是影片中冰山之下的部分，也是可以更有趣，更吸引观众的部分。

但在修罗城，这些配角都只是过客，前后没有回音。罗刹姐姐的过去没有交代，就匆匆下线了。让人觉得她只是构成世界观的有机材料，西玛关仁成了促进小青成长和改变她思想的工具。一个人只能写八分之一，但不能只设计八分之一。轻薄扁平的人物形象无法带动观众观影和探索的兴趣，精心设计的世界观也漂浮在一次性消费的华丽视觉表象上。

为了IP的长远发展，当然要建立世界观。新神:哪吒重生的世界观框架足够丰富，可以打造一个“封神宇宙”，接下来如何唱戏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哪吒》和《神化传奇》虽然都是条五电影公司先推出的，但是世界观有限，能不能“造宇宙”还是要看下一部。

但是，电影不可能为了建立一个“宇宙”而存在，人物性格在自传中也无法挖掘。靠宇宙做CP(组合)，靠多人联动创造一个观点，可能不太可行。与哪吒相比，《新神来了:哪吒投胎》中的哪吒转世李云祥显然并不深入人心。很多观众吐槽《神化传奇》片尾彩蛋比正片好看，因为彩蛋里的姜子牙突出了强迫症，以至于和哪吒的互动出现了戏剧性的冲突。前提是哪吒已经是成功人物了。在《白蛇传2:青蛇劫》中，观众可以感受到小青的淡然，但“蛇”的属性却一点也没有体现出来。作用不明显，这对宇宙后续发展是个问题。

电影学者指出，动画编剧的人才比真人电影更稀缺。在从动画大国走向动画强国的路上，好故事、好剧本的匮乏成为国产动画电影面临的突出问题。中国技术的不断进步暴露了剧本的缺陷。在技术支撑起宏大的世界观和普世的发展野心的同时，我们应该把更多的精力花在打磨剧本和塑造人物上。一个人受不了，可能整个世界观都受不了，人都没有了。宇宙呢？如何不打破圈子出海

这个国家充满了“神话”，但也需要一个“未来”。这是《出地球》的大胆野心，是菜条屋“第一部科幻动画”的大旗，在定稿的时候。然而，不久前，该片被匆忙撤回，这为郭曼在科幻领域的扩张画上了一个问号。值得一提的是，这部作品改编自豆瓣评分9.5的动画系列《群星游记》。“第一部科幻动画”的自信来自于高口碑的原著粉丝积累。彩屋的定位是“国风科幻”，科幻之上还有国风，让这部开山之作看起来有了双保险。

对郭曼来说，传统神话是重要的保护色。新神:哪吒重生《白蛇2:青蛇劫》的故事和场景足够现代，但依然离不开传统神话IP的外壳。哪吒的故事核心和人物关系几乎与《封神演义》相悖，但我们还是要借用古人的酒杯。

人总是在神话题材中打转，这和市场有重要关系。此前，原创动画《魁拔》三部曲尽管质量不错，但票房惨败。有“生不逢时”的因素，但也有人指出，IP积累不足，使得这类作品很难一下子找到受众。

《喜羊羊與灰太狼》《熊出没》等同样是原创动画，但在推出电影之前，都有动画剧集的长期铺垫，逐步培育IP打开市场。把自身定位为“动漫公司”的米哈游在开发游戏产品时，会根据开发成本的高低先做小说、漫画、短片动画，为最后的游戏成品不断试错。比如小说中安排的新角色如果人气高，会同步到漫画里面开发剧情；如果用户不喜欢，就会在下一个章节中死亡。漫画中受欢迎的美术风格、人物形象等，再进入动画里接受用户反馈，以此确保进入游戏产品的角色符合市场需求。

喜羊羊与灰太狼，熊出没等。也是原创动画。但在电影上映之前，就有长期准备动画剧，逐步培养IP打开市场。将自己定位为“动画公司”的米哈游，在开发游戏产品时会根据开发成本制作小说、漫画、短片动画，为最终的游戏产品不断试错。比如小说里安排的新角色受欢迎，就去漫画发展剧情；用户不喜欢就死在下一章。流行的艺术风格、人物等。在漫画中，再进入动画接收用户反馈，这样才能保证进入游戏产品的角色符合市场需求。

就动画电影而言，缺乏原创小说和短片的试错成本，会让整部电影的票房成败显得很绝望。中国童话改编的郭曼电影，相当于跳过了小说阶段的试错，积累了上亿观众的IP。但是，这种方式存在一定的惯性。比如《白蛇传2:抢夺青蛇》直接把白蛇的故事作为影片的隐藏文本，没有细说小白、徐贤、法海之间的纠葛。默认观众都有这种集体体验，但剧中主要叙事另起炉灶，让影片有了粉丝文学的倾向。

在《白蛇传2:青蛇劫》中，执念是一个重要因素，但影片并没有详细解释为什么小青和小白之间会有执念，而让观众感动的姐妹情谊，一部分来自于影片中的人物塑造，一部分来自于对现有经验的脑补。恐怕很难区分。同人神话IP的改编可以省去铺垫，很多角色自带流量，但也容易绑定粉丝圈的观众。的确，有大量观众为《白蛇传2:青蛇劫》刷屏，有的甚至想看30遍。不过，为了探究细节而多次看电影是可取的，但不必简单地“冲票房”。中国可以有自来水，但不能只靠自来水。不打破圈子，郭曼如何获得更广泛的受众，如何出海？在郭曼的“觉醒时代”，我期待爆炸。

另一方面，与纵向延伸IP生命力的系列宇宙相比，郭曼的横向发展还远远不够。动画人王磊曾经说过，郭曼正在走向春天，但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盈利和回收模式。“在国外，无论是儿童动画还是成人动画，几乎没有人能只靠发行赚钱。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迪士尼，其主要收入来源是主题公园和衍生产品。上下游产业链衔接的很好，形成了一个相当良性的机制，可以持续的从内容开始，五年或者十年完成成本回收。要重视动漫的下游衍生环节，开辟以下渠道。”

热门电视剧为了延长作品的生命周期，开发了售后演唱会这种新形式。对于郭曼来说，不能局限于卖手、盲盒等单一的周边发展。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影视传播研究中心研究员司若曾介绍，迪士尼动画电影《冰雪奇缘》中的公主裙，是从剧情出发设计的，考虑到后期能产生什么样的衍生品，能不能开发出来，能不能在全世界卖很多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电影更像是一个超级广告，把想卖的东西和想打开市场的品牌放进去，通过发布把产品罗列出来。但对于大多数国产电视剧来说，在“广告”之后，卖什么产品还没有想清楚，缺乏后续的商业模式。

要拓展神话IP，更好地将传统故事与当下情感结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培养风格化的导演和编剧，或许也是打造IP的一种方式。比如曾经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引起抢票热潮的日本动画导演今敏，他的作品并没有普遍化，但他强烈的艺术风格吸引了观众为他的作品买单，甚至反过来影响了真人电影。

黄、和联合导演了《白蛇传》。后来在《新神:哪吒投胎》和《白蛇传2:青蛇劫》中，他们分别执导，也让人感受到两位年轻导演的成长。未来郭曼脱离神话IP，自由选择题材，开拓市场，能否形成鲜明的导演风格，被观众认可，愿意在导演的指引下走进电影院，可能是一个因素。

不久前，粤剧电影《白蛇传》票房突破1347.6万元，成为中国影史和话剧票房冠军，如今该片票房已突破2000万元。此前，有学者批评戏曲电影过度使用声光，消解了戏曲的艺术特色。关于国剧还是国剧电影，国剧界一直有争议。但《白蛇传》并不能证明强调特效、高度电影化就是国剧电影未来的发展方向。毕竟样本太少，一部电影的成功并不能说明所有问题。

中国电影不一样。魁拔三部曲的陨落体现了IP积累的重要性。《大护法》和《苗先生》的票房失败，证明它太成人化了，吸引不了大众。《大鱼海棠》神化传奇的开篇和收官，凸显了讲故事是第一要务，而《新神:哪吒重生》、《白蛇2:青蛇劫》则是在探索一种中国超级英雄电影的模式。他们最后能成功吗？

自2015年所有人都开始呼吁郭曼崛起以来，六年过去了。在郭曼的“觉醒时代”，一系列充满热血和感情的作品为郭曼的未来不断尝试和犯错，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有理由相信下一次爆炸很快就会到来。

(来源:解放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