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借鉴我了，做自己吧

张

图/本刊记者 大食图/本报记者吃的很多

镜头一开，刘文就变脸了。几秒钟前，那个笑脸眯缝眼的女孩，变得冷漠，高傲，难以接近。摄影记者拿着胶片机对着刘文的脸说:“睁大眼睛。”。进入状态的刘雯忍不住笑了。

拍摄的前一天，大石选择了一面旧水泥墙。下午3点以后，墙上布满了树影和光点。他带着刘雯站着拍戏，刘雯拒绝了。她的位置前面有一片草坪，她不想吃太多，因为她踩在草地上。

回到房间，我们开始了第二次谈话，中间停了好几次——摄影师和摄像师陆续离开，她跟大家说了声谢谢和再见。为此，她坐在门对面的房间里，在那里她可以看到每个人来来往往。虽然她住在旅馆里，但刘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她是一位体贴的女主人。

经纪人任丽君说，这是一家他们非常熟悉的酒店。有一段时间，他们在这里呆了差不多半个月。刘雯多年居无定所，她学会了快速地把一个陌生的地方变成一个家——移动家具摆设(当然，离开时要花时间回到它们的位置)，换上自己的拖鞋和睡衣，放上一些小物件，她就有了家的感觉。

显然，酒店里的人对刘文已经很熟悉了。客厅茶几上放着一瓶牡丹花，盛开着。刘雯喜欢牡丹花。采访中，他提到，等自己老了，可能会去深山老林隐居，种牡丹花。其华丽的语言似乎也与刘雯的形象不谋而合:美丽、动人、倔强、真诚。她也喜欢樱花，樱花和牡丹一样花期很短，但是开的时候真的很感人很孤独，很快就凋谢了。“生活就是这样。不需要一直开在那里。褪色的时候也是一种美。”她说。

刘雯最喜欢的花是青蒿，她在一本书上见过。这种野生高山花卉生长在海拔三四千米的柳石滩和冰川前。多见于西欧和云南西北部的积雪草甸。整株植物覆盖着绒毛或刚毛。因为花开得漂亮，所以被称为“高山牡丹”，花语是“顽强的生命力”。这似乎是她生活的另一个回声。她期待着看到茵陈蒿的那一天。“能在这么冷的地方生长，应该生命力很强吧？”

人物:人民周刊刘:刘雯脚太大摔不倒。

人:你刚才说好像穿了高跟鞋，整个人都直了。你第一次穿的时候有这种感觉吗？

刘:没有，我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路都不行。那双鞋很短，只有3到5厘米长。(比划着)脚后跟是尖的，走路感觉怪怪的。我在时装周的过程中学会了穿高跟鞋走路，我找到了一种走得更慢的方法。有时候会反复看自己以前的一些走秀照片和视频。虽然我一直说我是一个有前瞻性的人，但是很多时候我总会回头看一些关于工作的事情，然后看看现在，想想以后可以做些什么。

人物:你在哪个阶段觉得穿高跟鞋很舒服？

刘:2008年到2010年期间，其实高跟鞋普遍都是极高的，12厘米到13厘米不等。所有品牌都有不同形状的高跟鞋。在那段时间里，我有一个很大的挑战来克服这些高跟鞋。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克服，就像别人问我什么时候会说英语，我也不知道。好像睡觉的时候突然会说英语。现在越老穿高跟鞋越少。有时候，高跟鞋的设计不符合人体工程学。比如他们脚背这里特别平，突然脚跟这里抬高，脚中间部分悬空空。我的脚比较细长，遇到那些缎带或者尖头的高跟鞋，只要一捏，脚就变形了。现在他们特别丑。

男:我觉得当你开始走猫步的时候，你觉得你会摔倒。

刘:跟高跟鞋没关系。真的是因为走的不好，所以感觉会摔倒。我一直在寻找节奏。当你看我走秀的时候，你会发现我的手变了。这些细节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以前上半身一起动，现在只有小臂稍微动一下，腿的交叉密度会不一样，可以根据衣服调整。当然也和品牌风格的需求有关系。反正时代在变，我也要不断学习，不能带着旧东西。

现在可能风格要更多元、更开放一点了，好像只要不摔倒怎么走都OK，但是不是美就看每个人的评价了，有些人就喜欢这么走，觉得美。

2018年11月8日，纽约，2018“维多利亚的秘密”时尚秀可能现在款式比较贵，比较开放。好像走路只要不摔倒就可以，不漂亮就看大家评价了。有些人喜欢这样走路，觉得很美。2018年11月8日，纽约，2018“维多利亚的秘密”时装秀

人物:你在舞台上摔倒过吗？

刘:一次也没有，真的。因为我的脚大？哈哈哈。我的脚在中国模特中应该算大的，这确实是我的优势，因为国外模特的脚还是比较大的，基本都会在39到41码。我更容易找到适合自己的鞋子。

为什么我们会穿高跟鞋摔倒？原因有很多，比如鞋底滑，鞋跟太高，鞋跟不合适，裙子卡在鞋跟上，或者鞋跟断了...避免摔倒的方法有很多。参加我的“妈妈，你真漂亮！录制的时候，我跟妈妈们讲了这一段。比如脚底打滑，我会用剪刀把高跟鞋下面的脚底全部划开，增强摩擦力。我有一个工具包，里面有胸贴，胸针，针线包，还有一个脱衣服的兜帽。有一期，一个妈妈因为鞋子太大摔倒了，我就用双面胶把鞋子里里外外粘起来，鞋子直接粘在了她的脚上。

我们表演的时候会有专门的一对一的角色，会有一个领导告诉他这件衣服对应的模特是谁，衣服有哪些细节需要注意。我还会准备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有打底裤，胸贴，帽子，不会把头发弄散。后来每次出去工作，不管有没有造型师，我都会准备这些东西。以防万一(以防万一)他们准备的东西不适合我。别人看我们永远不会倒下，因为措施多。

人物:这是你刚入行时就已经有的一套完整的规则，还是你自己总结出来的？

刘:这是一套规则，不过是我慢慢发现的。以前不知道，后来有了经验。我告诉自己我能做到。

人:你担心摔倒吗？

刘:我担心会摔倒，所以我必须先走。品牌不会因为我老了而选择我。

人物:我们通常认为模特是一个对年龄要求很高的职业。你焦虑吗？

刘:模特确实有年龄焦虑症，因为体力跟不上。小时候熬夜不用还，现在熬夜，第二天脸就肿了，脸色也不好。以前一天可以走六场，可以减少吃饭喝水上厕所的时间。现在长时间不吃东西会累晕。穿高跟鞋也要看实力。以前觉得可以扛下来，现在年纪大了，真的会有影响。

我不是说我老了，我只是说有些东西是要平衡的，付出和得到。好的工作方式会让事情事半功倍，不好的工作方式则充满负能量。做了还不如不做，这样你会以很好的状态迎接一件事。不是我年纪大了想离开t台，而是因为我觉得我应该在更好的工作状态下完成t台，然后用这个工作状态去做别的事情。

我的模特生涯一直在我的工作清单上，但不仅限于t台。我会做一些联名设计，参加不同的节目录制，尝试不同的生活方式。我们将开始制作工作室和app，这将使我更多地思考，更珍惜建模工作。

我以前是做模特的，只能做这个活动的衣架，现在可能开始思考当“工具人”如何更有灵魂，比如这件衣服怎么扣，裁缝怎么裁。我可以用更多的眼睛去发现这些东西的多面性，而不是只展示这件衣服。

其实t台上模特的脸变化很快。现在他们走了十几年了，人家知道我是谁了。我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样人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了解我。并不是说我要告别这个舞台。我感谢模特这个职业，让我在做其他领域的事情时更专业。

人物:如果模特对高年龄要求有行业共识，随着你在这个行业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品牌会不会觉得你没那么年轻了，不选你了？

刘:反正他们肯定不会告诉我(你年纪大了选不了你)。但是模特一直都是有选择的。

人:所以如果你不再被需要，你一点都不会介意？

刘:不是，不是我佛教界的。我的梦想是走遍所有品牌的所有秀场，拍摄所有的广告和杂志，但这是不可能的。有品牌风格，不是所有的品牌都适合你，衣服也是。品牌第一次选你，发现不合适，第二次就不会当场选你了。品牌不会告诉你为什么没有选择你，但我想它肯定不会因为我老了而选择我。我觉得这是一种生活形式，我们应该接受每个年龄段的美好。不是所有的模特穿麻袋都好看。

人物:你认为哪些衣服不适合你？

刘:太赤裸了？我会觉得不自然，太性感太漂亮。我是一个喜欢做减法的女生。很多情况下，情况越简单越好。很多人说模特在麻袋里好看，但我不这么认为。我们真的是衣架，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真的需要一个数字。但也要看搭配。等会儿拍个照就知道了。100张照片不可能都好看。

人物:这么多年的t台经验和拍摄给你带来了什么？

刘:多少会影响我对光影的感觉。我很擅长观察这些。别人会告诉我，我的左脸轮廓会更清晰，右脸会更有女人味。但有时候，根据光线、角度和发型修饰，我可以尝试很多可能性。我不会因为可能不好看就永远不去尝试。

去时装周的时候，设计师送了我一套西装。我能说它不漂亮吗？我应该改变它吗？那肯定不可行。我去服从设计师。这些经历逐渐积累，就像你在《妈妈，你好美！第一期看到的。我在腰带里插了一条丝巾，效果很好。其实那天我也不知道会被要求在舞台上做这种互动。当时感觉好像丝巾碰到这条腰带，会更适合我的状态。我在时装周上看到设计师是如何搭配衣服的。我们搭配一套衣服，其实有无数件衣服。通过一定的形式或主题，衣服与裤子组装，衣服与腰带、裙子组装，衣服与其他配饰搭配。我觉得可以形容为下意识的或者专业的告诉我(怎么建)。这种意识的形成是这么多年建模的结果。

男:随着你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你会有一定的主动权和话语权吗？

刘:看看能不能说服别人。我们应该用理由而不是大嗓门。工作中，我会倾听别人的声音，但不会盲目服从。我觉得我的影响力不是越来越大，所以我就试着无理取闹。如果这是一个设计师，他做一个秀，我会100%服从他。如果这是一个联名品牌，刘雯plus (plus)，我想表达的是比我自己当模特时更多的审美输出。我辩解我真的要对别人说“我要这个，符合刘雯的风格。”并不是说我给你我的名字，你就可以给它别的。

我穿衣打扮也是一样，这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我和他们一起讨论，最后我们可能会达成一个双方都不那么尴尬，形成平衡的局面和状态。

人:为了平衡你会妥协吗？

刘:如果他的理由是对的，我会妥协一些事情。就像不讲道理，或者设计师给你一件衣服穿裙子，你叫他穿裤子。这怎么可能呢？我不会说，就算心里想说，我也会忍着，因为这是对他专业的不尊重。

男人:有什么是你不能妥协的？比如2019年你单方面与蔻驰解约的时候，有没有触及不能妥协的部分？

刘:国家的地位永远是第一位的。

人物:解约到目前为止对你有实际影响吗？

刘:你说没有不可能，你说有也不那么明显。当事情发生时，我只是尽力而为。我不想让别人难堪。

人物:你觉得你的故事可以复制吗？

刘:我的故事可以复制吗？你是直接把“刘雯”两个字打出来复制粘贴在电脑上还是手机上？(笑声)我真的想说，就像我刚才说的，其实我很感谢这个时代，因为这个时代给了我很多其他模式在某些时代可能没有的机会。比如出国更方便。过去很难获得签证。

人物:你想过移民吗？

刘:没有！中国人很好。我父母在这里，他们不走。我感觉父母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家就是我的梦想萦绕的地方。那时候我们出国，可能会有一些语言障碍和思想上的刻板印象，现在可能就方便多了。

说实话从做模特那一刻起，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的样子，我很多时候也是在挑战自己，不是想自己一定要变成谁。我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积累到了经驗，让自己更加从容舒服地面对现在的环境跟压力。

2021年4月30日，乌兰察布市，刘雯在雪中拍摄广告说实话，从我成为模特的那一刻起，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像今天这样。我经常挑战自己，不去想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只是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经验，让我可以更坦然更舒服的面对现在的环境和压力。2021年4月30日，刘雯在乌兰察布的雪中拍摄广告。

很多人说你这份工作没有压力？我说可以，但是有些压力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我的苦难？不能给别人带来更多的欢乐吗？当然，我希望在这个非常丰富多彩的聚光灯下，但我可以做到，我也可以失去它。没有人永远在金字塔的顶端。你可能看到了我闪光的一面，我也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男: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的故事是否可以复制)。一个永州的小女孩在现在的时代找到成功之路或者跨阶层的跨越容易吗？

刘:我觉得不好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机会。就看她愿意为这条路或者她想跨越的东西付出多大的努力和坚持。就好像我穿着高跟鞋走在t台上，而不是站在家里穿着高跟鞋，我要迈出那一步。我觉得不管我来自哪里，都不要因为我的出生给自己太多束缚。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要有活得高的光彩和魅力。这句话对大家来说可能确实特别官方，因为我看到了我人生的精彩。我想说，在看到之前，我会有很多犹豫和焦虑，但如果我永远背负着这些包袱，我就永远做不到。

我总是说，活在当下，能够真正脚踏实地，太难了。目前有太多的声音。现在科技发展，信息碎片化，看到的东西每天都在变。我们每天都要在这样的过程中学习，寻找自己的人生目标或者工作目标。

人:你花了多长时间？

刘:我睡觉的时候发现的。(笑)其实不是我发现了还是没发现。我只是觉得每天早上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想把今天的事情做好。

人物:你觉得年轻女孩能从你身上学到什么？

刘：就不要借鉴我了，勇敢做自己吧，不要一味地活在别人的影子之下。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

2021年5月20日，刘雯在什刹海划船刘:不要学我，勇敢做自己，不要只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2021年5月20日，刘雯在什刹海划船。

男:你的意思是成功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刘:不能说很公平，但要看你有多想成功。比如100块钱放在你面前，你自己选。你是今天拿50元，明天拿剩下的50元，还是只拿100元？上帝是公平的。上帝给了我一个好的身高，我感谢父母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但在众多中国模特女孩中，我的比例并不是那么好。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必须做什么，但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很有趣。我现在也在慢慢发现一些新的爱好，但是只能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疫情期间，我为了乐高拼了命，现在还买乐高，没时间拼。我是捏陶学画画的，下次去的时候我的画画老师大概就不太认识我了。我学会了打架子鼓，所有老师都被打走了(离开了录音室)。我还没学会。我没有坚持，只是在自己的模特行业坚持了下来。当我打开一扇门时，无数扇门都关上了。

人:如果是100块钱在你面前，你拿多少？

刘:我没有想过。我可能会看看我明天是否能得到200。

男:模特行业是一个消费身体的场合，利用身体特征来制造消费或销售商品的欲望。在面试过程中，模特还会遭受女性身体的凝视和试炼。你有这种感觉吗？

刘:我们说模特就是衣架，就是商品。它确实是一种商品。如果你是模特，你直接看到的就是你的身体，这就是模特的价值。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只是一个会被别人审视的躯壳。我干这行是真的，要被这个行业评判。就像你依赖你的笔一样，摄影师也依赖他的照片为生。我是一个比较积极的人，面试官盯着我就像我选这个茶一样。我的专业观点是大家好，大家好，大家好。我做什么都这样，不想让别人为难。

人:别人不为难你怎么办？

刘:我会很尴尬的。我愿意感受这种尴尬。今天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