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防宫颈癌的疫苗

张灯魏紫彭思聪

2020年5月18日，武汉，湖北省妇幼保健院，护士为一名女孩注射国产HPV疫苗。图/新华社2020年5月18日，湖北省武汉市妇幼保健院，一名护士给一名女孩注射国产HPV疫苗。图/新华社

目前，作为唯一能预防恶性肿瘤的疫苗，人乳头瘤病毒疫苗自问世以来就引起了广泛关注。这种疫苗主要用于预防女性宫颈癌。

2016年以来，英国GSK的二价疫苗sirrah、美国默沙东的四价疫苗4(Gardasil 4、Gardasil 9相继进入中国市场。两年多后，我国自主研发的首个二价HPV疫苗——ceco Lin(万泰生物RD)正式上市。

然而，本报记者采访发现，中国大量适龄女性最渴望得到的是价格最高的人乳头瘤病毒九价疫苗(“价”代表疫苗可预防的病毒基因型)。

由于漫长的RD和检测时间、暂时的产能限制以及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我国HPV疫苗的缺口巨大。大量的订票代理(“黄牛”)应运而生，其中不乏恶意高价购买者和骗子。

受访专家表示，不要因为过分追求九价HPV疫苗而错过了功效相当的二价和四价疫苗；宫颈癌筛查、免疫规划等问题也需要全社会的关注。非常焦虑/担心

26岁的时候，女孩卡罗尔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两年前，她听了朋友的建议，想接种人乳头瘤病毒九价疫苗。结果一个电话打过去，广洲公司和居住地附近的社区医院都说没苗了，APP“认识苗毅悦”预约，也显示“缺苗”。

后来邻近的深圳开始实行HPV疫苗预约摇号，她也没摇到。

眼看着26岁就要到了，她还是没约上苗。如果她很着急，再约不到就惨了。

九价疫苗一共打三针。上周五下午，该应用定期发布。她记得是2020年上半年放的多一点，没那么凶。“湛江汕头都可以抢。东莞也有很多。”优先考虑最近的地方——凯若选择了肇庆。

26岁刚过一个多月，她终于抢到了第一针九价疫苗。医院位于肇庆的封开县。她向公司请了一天假。先从广州坐一个半小时高铁到郁南县，下了高铁发现公交太难等，再花二三十块，和当地人拼“黑车”，一路颠簸到封开某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2021年4月，凯若從广州坐高铁到郁南县，再打车去封开县医院接种第三针九价HPV疫苗（图中人物为其他接种者）。图/受访者提供26岁刚过一个月，她终于抢到了第一针九价疫苗。医院位于肇庆市封开县。她向公司请了一天假。先从广州坐高铁一个半小时到郁南县。下了高铁，发现公交车太难等了。然后花二三十块钱和当地人打一辆“黑车”，一路颠簸到封开某社区卫生服务中心。2021年4月，凯若从广州坐高铁到郁南县，再打车到封开县医院打第三针九价HPV疫苗(图中人物为其他接种者)。图/由受访者提供

因为位置偏僻，排队的人不多。一针，没什么特别反应。“累没什么。医院正规，针也上了，比什么都强。”凯说。

然而，一个多月后，她想打第二针，只是靠“手速”打不出来。她只好花300元找了个“代孕黄牛”，打了第二针。

到了第三针，赶上疫情反复，疫苗越来越难抢。2021年4月，凯若27岁。原则上，它已经过了中国允许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的年龄。她说，“如果做不到，就去澳门打第三针(九价疫苗在港澳和国外的适用年龄是9-45岁)。”84.5%或90%

如果凯对HPV疫苗的执念和他的家庭有关。

高二的时候，她去老家医院看望癌症晚期的姑姑。“人很瘦，脸色苍白，说话困难。肚子好痛，看着就觉得揪心。”没过多久，姑姑去世，享年45岁。这是卡罗尔第一次知道宫颈癌。几年后，她听说HPV疫苗上市了，马上决定“早点打，安心打”。

资料显示，宫颈癌在我国女性生殖道恶性肿瘤中居首位。2020年，全球宫颈癌新发病例将超过60万例，其中中国近11万例。我国成年健康女性人乳头瘤病毒感染率已超过15%(大部分病毒可自行清除)，宫颈癌发病仍呈年轻化趋势，但9岁至45岁女性人乳头瘤病毒疫苗接种率不到0.05%。

1990年，通过性传播感染人乳头瘤病毒病毒被确认为宫颈癌的病因。我国84.5%的宫颈癌由人乳头瘤病毒-16和人乳头瘤病毒-18两种高危病毒引起，二价HPV疫苗预防这两种类型。四价疫苗还可以预防人乳头瘤病毒6型和11型，除了16型和18型(后两种非高危型不致癌)。九价疫苗可以预防更多的高危人乳头瘤病毒，“可以预防90%以上的宫颈癌”。

接受本刊采访的专家乔、赵(分别就职于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科大学群体医学与公共卫生学院、国家癌症中心流行病学研究室)和隋龙(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宫颈疾病中心主任)均指出，“从公共卫生的角度来看，二价、四价和九价疫苗的免疫原性和预防人乳头瘤病毒-16/18相关宫颈癌的效果没有太大差别。”

中国人乳头瘤病毒疫苗接种率低，与产能不足、疫苗知识缺乏有关，也有对人乳头瘤病毒感染存在道德偏见的原因。

“班里男生直接问我，我打这个疫苗不是因为那个(性)病吗？”一位受访女大学生哭笑不得。由于社会上“人乳头瘤病毒感染是性功能障碍”的观点，一些宫颈炎症和癌症患者产生了心理压力和焦虑。“事实上，只有一个性伴侣也可能感染人乳头瘤病毒。在这方面，应该打破偏见。”专家如是说。

采访中，几名女性询问是否单身，没有性伴侣，所以没必要打HPV疫苗。一位专家指出，HPV疫苗是为了预防未来的病毒感染。“减少不安全性行为会相对降低这方面的风险，但不代表没有风险。”也有女性说二三十岁就已经有过性行为，可能都被感染了。打疫苗意义不大吗？专家回应:“与十几岁的女孩相比，大龄女性确实如此。但是疫苗的预防效果还是有的。”

在我国，HPV疫苗属于自费二类疫苗。进口HPV疫苗价格普遍较高。佳大秀9单针价格1298元，三针价格近4000元。西拉合适的三针在1800元左右。国产二价辛可宁售价329元/针，15岁以下女孩只需两针。

而廉价丰富的二价疫苗储备很少，大家对九价疫苗趋之若鹜。“现在的女生都想给自己更好的，不在乎多花钱。”受访的“追九价女生”也有同样的论调。如果凯认为可以早一点定价9%，当然可以更全面的预防。“二价到45岁都可以打，放心吧。如果你不能得到大约九个价格，你总是可以在以后得到大约两个价格。”

隋龙提醒，争取九价苗的女性，不要因为坐等就错过争取二价四价苗的宝贵机会——争取不到九价苗也不是“世界末日”，可以从“保”(二价四价苗)入手。

仅仅是新鲜“出炉”的HPV疫苗远远不能满足巨大的市场需求。中国9-45岁潜在HPV疫苗人群约为3.56亿。据中国食品药品检验所统计，从2017年至今，我国人乳头瘤病毒疫苗总发放量仅为2900万支左右。按照全程一人拍3个算，还有10亿以上的市场缺口需要满足。

而九价疫苗的接种年龄限制在16岁到26岁。于是，不少20出头的女性“慌神”了。

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群医学及公卫学院教授乔友林九价疫苗的接种年龄限制在16至26岁。于是，很多20出头的女性“慌了”。乔林友，中国医学科学院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

国家癌症中心流行病学研究室主任/教授赵方辉。图/本刊记者 梁辰赵，国家癌症中心流行病学研究室主任/教授。图/本报记者陈良

预订平台的好生意

恐慌的原因是通过正规预约渠道预约极其困难，不同省市、医院的情况千差万别。

本报记者先后致电北京、广州、深圳等城市的20多家社区医院，预约方式多种多样:有的只接受电话预约，报出当地手机号和身份证；有人让我拿着身份证直接在医院门口排队，工作人员说“因为有人拿了假证”；有的只能在网上抢，关注医院微信官方账号，发一条推送马上打电话，“打通先服务”；强调只有辖区居民才能玩，不接受外地户籍；并表示“如果抢了第一针，需要看微信官方账号抢下两针”...

各地称疫苗由各市疾控中心发放。对于库存，北京的社区医院曾表示“九价苗平台断货已久(数月至一年)，四价已破半年”；广州荔湾区某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称“二价苗有货，无户籍可直击”；另一个直接说:“第二个价格不会打；所有人乳头瘤病毒疫苗都没有疫苗，所以停止预约”。

深圳2020年尝试九价HPV疫苗摇号，当年8月中签率仅为2.58%。今年3月，罗湖区成人接种门诊工作人员向本刊透露，“是继续摇号还是各区自行负责预约，还要等卫健委的通知。”因为大量预约，Xi安的HPV疫苗网上预约系统甚至在两年内两次崩溃。

在一两年的等苗过程中，凯若通过广州本地的包公进入了四五个微信群。有公司同事在群里得知中山市小榄镇有苗木，连夜赶往当地。“他们早上5点就在医院门口排队，回来的人都崩溃了。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常规和规则。比如佛山好像要出示居民卡才能预约。小兰不会。”

九价疫苗跨省出国的情况并不少见。但这需要时间和材料成本。两针之间需要一到几个月的时间，普通人来回劳顿是不行的。在广东经营一家药店的淑熙回忆说，几年前，她的父母带着她和她刚满18岁的三个姐妹去香港接种人乳头瘤病毒疫苗。“第一次全家坐面包车，然后坐了两次高铁，去香港弥敦道一家私人诊所打针。我们都觉得很新奇。”后来她才知道，三针每人要8000多元。“真的很贵。但是省去了现在抢苗的麻烦。感谢我的父母。”

九价疫苗供不应求之下，“小鬼”、“大仙”紛纷登场。只要花钱，就可以找到帮自己预约和抢号的中介或者“黄牛”。

资料整理/彭思聪 邓郁制图/卢俊杰九价疫苗供不应求，“小鬼”“神仙”相继出现。只要你花钱，就能找到能帮你预约、抢号的中介或“黄牛”。整理/彭思聪、邓宇、制图/卢俊杰

按规模可分为大型机构和小型(团体/个人)“黄牛”；按运作方式可分为承包和“抢劫”。代表从医院“取号”，一般和医院有合作关系。“代抢”就是通过网络技术实现“以程序代抢”。

登录一个名为“体检8.com”的网页，上面显示着各个城市的HPV疫苗预约信息。客服向本报记者报价，“16-26岁接种疫苗九个价5380元，超龄九个价6380元”，并表示是预订平台，不是中介。

“为什么预约HPV疫苗比医院报价贵一两千元？”

“我们加入了安置成本。”

预约机构“彩虹育儿”客服说:“我们提前给每个医院钱排队，有几百个(九价+体检)套餐。每个月，每个医院都会给我们一些名额，尽快安排想要接种疫苗的客户。比客户自己预约的时间早很多。”在淘宝旗舰店，上海、杭州合作民营医院的“九价HPV疫苗3针+体检套餐”已报价7000元左右，预计下单后要等3-9个月。橄榄枝健康、聚满东医疗等其他平台也类似。

江西女大学生大双子对这种“中介组织”并无恶感，认为有需求就有市场，至少接种者多了一条出路。

她在小红书上看到有“健康花”的微信官方账号，觉得“还算靠谱”。她咨询客服，对方报了三针1400元的预约费(不含注射费)，可以提供电子收据。“感觉比很多淘宝店都便宜。这个基本上是1-3个月内的预约。我在江西妇幼保健院预约了，要等一年才有苗。”但据《第一财经日报》报道，这家已经形成自己品牌、注册资金800多万元的企业，客服还是会告诉客户。约好之后“去医院(打针)不要多说话。”

电商和医疗平台包括拼多多、淘宝、阿里健康等。已经开通了人乳头瘤病毒疫苗的在线预订门户，甚至推出了团购和秒杀等营销活动。一些小“黄牛”多以微信群和QQ群私聊的形式运作。《第一财经日报》称，这些机构和个人类似人贩子，赚取“灰色收入”，属于“不正当竞争，扰乱市场秩序”。但目前监管不力，即使有处罚，也只能拘留几天，罚款几百元。

漏洞

在微博中关于“九价人乳头瘤病毒”话题的评论中，有人感叹，“向黄牛妥协，交三千多打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心里默念很重要！”有些人很生气。“现在是黄牛之间的竞争吗？我们老百姓就是韭菜，任人宰割？”

在一片“哀号”声中，有人“不信邪”。

2020年4月，还在读大四的贝贝发现，江苏社区医院一直打不到HPV疫苗。后来听说体检费1000多元，三个月内就能打疫苗。"那时我才知道我们被黄牛插队了."

她立即拨打了当地的12345，第二天中午才得知“黄牛”团体已经被紧急解散。“可以说，处理速度非常快。但这也说明医院管理存在漏洞，侵犯了我们的合法权利。”

投诉两天后，贝贝气得带着妹妹去了医院，直接找了预防保健科主任。“当时他们被我骂了一顿，连反驳我都没有。”半个月后，贝贝终于打了第一针疫苗。“到第二次注射的时候，我看到他们正常预约，应该已经不跟黄牛合作了。”

2020年5月，现代快报记者暗访，拍摄了疫苗中介的交易过程。就在记者支付3000元“服务费”几天后，在南京市江宁区房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成功接种了九价HPV疫苗。接种前一天，对方发来了具体的接种地点和对接人的联系方式，并提醒记者:“记住，去门口，打个电话，约好见面，然后去医院，带身份证和三针(针费)现金。去接种室的登记台直接报名字...如有疑问，欢迎致电我，不要谈中介和价格。”

但是，当大多数社区医院都说没有“现存苗”的时候，这些地方是怎么放苗的？

有“黄牛”曾经告诉客户，“说实话，成本就是送东西给医院的XX主任，还有其他科室。如果时不时去看看，费用也就几百。”河南一位“黄牛”L也向本报记者透露了类似的说法。

“医院有内部针头。如果你在医院认识领导，你请人吃饭，送点东西，就可以打这个针。走渠道吧，就是给钱(返利)。”我说。“为什么我们现在拿不到针？就算医院有针，也不会给我们大量的名额。现在(3月)大概是6月。”

同时，l还提供“代抢”服务。“我们会在抢劫发生前大约两个小时设置好服务器。到时候只需要扫码，授权登录小程序。抢付款，抢了10分钟左右就有结果了。”但是，与合同相比，合同更以运气为导向。“六七百人估计能有七八个。不按预约顺序，谁抢谁算。850元，河南省，其他地方价格不一样。”

2020年下半年，凯若明显感觉到找黄牛的客人越来越多，黄牛也越来越“牛”了。以广东为例。最近一个月，“黄牛”三针预约费价格从1300元到2500元不等，价格上涨。“以前一个社区医院放30针(苗)，两秒钟就能抢到。然后不到半秒就没了，你甚至看不到他们的存量(针数)。一些黄牛为一根针支付2000多美元。我说，‘这么高，他直接说，没钱就别打了。我们不缺顾客。”若凯胀起回忆。

最坏的是“拿钱不办事”的骗子。

山东女孩小西的前两次九价疫苗接种在青岛社区医院。2020年，第三针真的上不了号。她在微博上透露了不能抢苗的信息，很快就有人给她发来私信。

“他说，他在济南，医院有渠道。你可以提前插号，让我把转账的押金给他600元。着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把钱转走了。他不接受微信，也不接受支付宝，只要银行卡转账。我也留个条:缝几针？后来被告知我的言论有误，要求我转账400元。第二天，我想错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拉黑了。”

小西后来发现，网上很多女生都有同样的经历。她也想过报警，但当网警的同学劝她“算了”:涉案金额太小，警察不会管。第三针，小西也在找“替身抢”。

还有女生受访时覺得，舆论对HPV疫苗的介绍、科普，加剧了预约难度。一名90后网友“央求”本刊记者：“我们未婚女生不少，如果报道这事儿，剩下的姐妹就没有机会了。”大双子则表示，HPV疫苗难求跟这几年女性意识觉醒也有关系，“独立女性有经济能力的同时会更加注意保护自己。”

2021年春，某些九价HPV疫苗预约群内群主发布的消息接受采访时，有女生觉得，舆论对HPV疫苗和科普的介绍，增加了预约的难度。一位90后网友“恳求”本报记者:“我们有很多未婚女孩。如果我们报告这件事，剩下的姐妹就没有机会了。”双子座表示，HPV疫苗的难度也与近年来女性意识的觉醒有关。“独立的女性在有经济能力的情况下，会更加注意保护自己。”2021年春天，部分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在群里保留了业主发布的消息。

漫长的路，有可能提速吗？

在乔看来，今天的约苗难，既是女性自我保护欲望激增的体现，也有历史的原因。

葛兰素史克、默沙东、万泰生物的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在国内上市前，乔林友是这些疫苗临床有效性评价终点指标的主要研究者。他介绍，每种疫苗的临床试验都有很长的路要走。

HPV疫苗，即人乳头瘤病毒病毒样颗粒(VLPs)，是通过基因工程方法由重组L1蛋白组装而成的假病毒样颗粒，肌肉注射后产生强烈的免疫应答。“不像新冠肺炎病毒是一种RNA病毒，人乳头瘤病毒病毒是一种DNA病毒，它要稳定得多。测试是找两组正常人，一组打疫苗，另一组不打疫苗。之后定期采集血样和分泌物，送实验室检测。人乳头瘤病毒测试的难点在哪里？一般来说，为传染原制作的疫苗，只看是否产生抗体，而看抗体有多大的保护作用。后期需要观察‘持续感染’和‘癌前病变’才能看到保护效果。”乔介绍道。

“传染”的前提是发生性行为。主体有自己的价值观和行为。对于实验团队来说，除了等待，别无他法。“(受试者)打完疫苗后，回归自己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后，每半年回访一次，然后一年一次，再带回来取样化验。”

经过七八年的观察，有效病例不超过10例。“有些人有机会感染病毒，他们可以自己摆脱病毒。只有切除不掉的部分才能慢慢进展到癌前病变和癌症，所以这个时间很长。”乔介绍，默沙东和葛兰素史克在中国做三期试验已经有8年了。2012年，万泰开始了二价疫苗的临床试验，共有7372人参与。2019年12月31日，心可宁获得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注册批文。从2002年研发，到拿到上市批文，用了17年。

在预防和治疗癌症的路上，时间比金子还金贵。乔友林曾经让博士生做过一个假设：“（如果没有行之有效的筛查措施，）宫颈癌疫苗免疫接种每推迟一年，将有5.5万人罹患宫颈癌、3万人死于宫颈癌。”

制图/卢俊杰在防治癌症的道路上，时间比黄金更宝贵。乔林友曾让博士生做一个假设:“如果没有有效的筛查措施，宫颈癌疫苗接种延迟的每一年，将有5.5万人患宫颈癌，3万人死于宫颈癌。”制图/卢俊杰

然而，临床试验往往需要5-10年。摩东公司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HPV疫苗的供应受到生产的复杂性、四年的生产周期、不可或缺的严格质量控制和重大基础设施投资等因素的影响。管理部门的审批流程又是一个漫长的旅程。

有可能加速吗？

2018年4月11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沪考察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时，医院负责人向总理汇报:目前我国二价HPV疫苗供应基本可以保证，四价疫苗需要提前储备供应，而九价疫苗尚未在内地上市，需求者接种前要多次前往境外地区和国家。李克强立即要求有关部门加快审批，确保供应。

之后，国家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在之前嘉大秀4的批准数据基础上，在最短时间(8天)内有条件地批准了嘉大秀9的进口注册。“那是捷径。目前我们实验室对默沙东九价苗三期试验终点指标的测试相当于‘补’。”乔对说道。不过，或许正是因为佳大秀9的“快”上市，市场才在抢苗。免费接种和筛查:控制上中游

对于争夺九价苗的现象，乔林友表示，“高收入群体的保健品也是有分化的，我们不得不承认这种差异。但在国家层面，应该强调的是，基本卫生服务是可以人人共享的。”

两年前，乔的同事、中国医学科学院教授赵在《柳叶刀》上撰文指出，如果中国不对宫颈癌防治的投入设置上限，并实施最优策略，中国城市和农村分别在2057年和2060年消除宫颈癌是可能的。

最好的策略之一是对年轻人实施免疫计划(免费接种疫苗)。研究表明，首次性生活后5年是人乳头瘤病毒感染的高危期，人乳头瘤病毒疫苗接种最好在女性首次实质性性接触前进行。全国政协委员于鲁明2020年向全国人大提交提案，建议将HPV疫苗纳入国家免疫规划(9-14岁女童免费接种)。

“上游不控制，就会有鱼往下流。你得把上游的大坝做好，让越来越少的鱼能下来。一个孩子花个几百块钱，对她一生都会有很好的影响。”乔对说道。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内蒙古鄂尔多斯市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国家。2020年8月，鄂尔多斯作为宫颈癌和乳腺癌高发区之一，以准格尔旗为试点，免费为约8500名13-18岁女孩接种二价HPV疫苗。市卫健委表示:自2021年起，符合免费接种条件的妇女自愿到社区接种疫苗。政府承担疫苗费用，个人只支付注射费用。

继鄂尔多斯之后，厦门提出2020-2022年，13-14.5岁女中学生免费接种国产二价HPV疫苗。广东省也提出2021年成为首个免费接种HPV疫苗的省份。

有成年女性感叹，“孩子是幸福的，我们这一拨都赶不上。”专家介绍，宫颈癌筛查也很有用——就像“河”中游的控制一样。

无论哪种疫苗价格，都不能预防所有类型的人乳头瘤病毒感染。但定期筛查可以及时发现癌前病变，早期干预也可以防止其发展为宫颈癌。

在中国，女性感染人乳头瘤病毒病毒的年龄有两个高峰，一个是20多岁，另一个是40多岁。“这与这两个年龄段的社会活动比较活跃有关。”隋龙认为，国外免疫规划实施早，成年女性定期筛查，高危人群都出现在第一个高峰时间。而中国成年女性筛查不到位，导致年轻时感染病毒后出现第二次高峰。

2008年，乔带领团队研发出准确、快速、廉价的快速筛查技术careHPV，被世界卫生组织认定为“非常适合经济欠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宫颈癌筛查技术”。次年，“筛查两癌(乳腺癌和宫颈癌)”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

赵方辉介绍，十余年下来，接受筛查的35-64岁中国女性大约八千多万人次，覆盖率超过30%。“每年从镇政府到村都有人通知，有时候也在电视上打广告，这几年会在微信朋友圈发消息。来做筛查的人还是很多的，多的时候一天能有几百。”湖北某县妇幼保健院负责人向本刊描述。

宫颈脱落细胞及组织标本，需要用全自动LiPA仪进行HPV分型。首先将标本进行DNA提取，经过PCR扩增，之后将产物和试剂放入Auto-LiPA仪中，在经过数小时的杂交反应后，条带相应位置显色。本图中，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流行病学研究室负责HPV疫苗三期临床试验的工作人员正将反应后的条带贴于相应的判读模板中。最后，根据显色位置，按照判读标准，不同标本的HPV被确定。图/本刊记者 梁辰赵介绍，在过去的十年中，约有8000万35-64岁的中国妇女接受了筛查，覆盖率超过30%。“每年都会通知镇政府到村里的人，有时候还会在电视上打广告。最近几年，他们会在微信朋友圈发消息。来做筛查的人还是很多的，多的时候一天能有几百个。”湖北某县妇幼保健院负责人向本刊描述。对于宫颈脱落细胞和组织，全自动LiPA仪需要进行人乳头瘤病毒分型。首先提取标本的DNA，用PCR扩增。然后，将产物和试剂放入自动LiPA仪器中。杂交反应几个小时后，条带的相应位置被着色。在这张图片中，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流行病学实验室负责HPV疫苗三期临床试验的工作人员正在将反应后的条带粘贴在相应的解读模板上。最后，根据显色位置和判读标准，确定不同样品的人乳头瘤病毒。图/本报记者陈良

但赵也指出，前几年妇儿医院大多采用细胞学检测技术和巴氏涂片，依靠医生肉眼判断，准确率不高(“假阴性”结果较多)。“即使你通过显微镜观察细胞，你仍然需要医疗资源和医生培训。这些条件没有得到满足。不难想象，宫颈癌的高发地区是农村和发展中国家。”

但在我国大中城市，很多适龄女性对宫颈癌筛查并不清楚，也没有强烈的意愿。2019年起，“两癌”免费筛查纳入公共卫生服务，但很多地方仍是“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90后的小燕是珠海一家贸易公司的前员工，尽管她听说过放映，但她不想去。“医院妇科一直很难挂号，我也很不愿意去医院查这个。要做筛选，就要做刮痧，对吧？等于一个小手术。”

在广州从事物业宿管的湖北阿姨秋萍说，她从来没看到过有关“两癌”筛查的科普海报，公司或社区也没有人通知。“我倒是很感兴趣，但是怕手续太复杂，自己看不懂。筛查要350块？很贵欸，不舍得。但如果是癌症筛查，也希望买个心安。”听到本刊记者说天河区现在能免费筛查，她赶忙说，“那我明天就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