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女人那些话

叶倩文

“女性存在，所以她们的声音才能被听到。”这是纪录片《女人》的开篇一句话。这句话看似如此合乎逻辑，却道出了女性长期隐藏的命运。

果然，第一个受访者是一名遭受过性暴力和人口贩运的妇女。即使她后来打破了最长铁人三项的吉尼斯纪录，克服了人体的极限，但提起自己受过的伤，她仍然感到害怕。这个人物主导了这部作品的调性，代表了作者眼中女性特质的集合:坚强、勇敢、美丽，即使被侮辱、被损害也绝不妥协。

《女人》是一部特殊的作品。它的创作者扬·阿尔蒂斯·贝特朗和阿纳斯塔西娅·米科娃花了三年时间访问了50个国家，采访了2000名妇女，完成了这部纪录片。

虽然它没有任何情节，几乎全部由女性的面部特写和她们的话语组成，但它产生了一种一般纪录片所没有的力量——它让女性的形象和声音可见。尤其是在大银幕上看这样的作品，当两千张张富有富有感染力的面孔被放大几十倍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观众会意识到他们再也不能无视他们的抱怨了。

“作为一个女人，我很自豪，”女人中的女人说。有些甚至不是天生的女人，所以“做女人”是给自己的礼物。她们用坚定勇敢的声音向我们展示了一群富有层次的当代女性。

什么是女人？《女人》反复追问女人的意义是什么，如果女人不是天生的，是什么造就了她们？女人喜欢漂亮的东西。小时候会偷妈妈的化妆品。他们会感谢月经初潮的到来，并记住爱的种子的时刻...电影一开始，女人总是对着镜头微笑。他们感谢自己的性别身份带给他们独特的生活体验。但随着问题的深入，大多数女性开始在镜头前承认自己的痛苦，成长的每一步都有泪水和痛苦。

两千个女人就是两千种困境。对于大多数城市女性和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来说，这些困境有些是我们熟悉的，而有些则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部纪录片试图将世界各地不同阶级、肤色、国家、民族的女性命运拼凑在一起，既让我们意识到女性命运的秘密联系，也让我们意识到不同女性命运的巨大差异。

在印度，新娘被新郎泼硫酸，只是因为嫁妆不合她的心意；在非洲的一些地方，妇女像牛一样被强奸和杀害；在中东的一些地方，女人成了丈夫的私有财产，甚至连她们的脸都看不到。而在那些所谓法制更加文明健全的国家和地区，这些伤害是以更加隐秘的方式出现的，可以是职场性骚扰、家庭暴力，也可以是剥夺生育权。

《女人》中展现的普遍痛苦让我们作为一个群体紧密团结在一起。它打破了“后女权主义”的幻想，让我们意识到在女权运动如火如荼百年之后，还存在着怎样的不平等。近年来，随着女性消费能力的提高，女性问题的知名度在空之前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但这并不意味着女性地位得到了根本性的提高。当我们在消费的幻影中强调一种“自由选择”的时候，更多的女性根本没有选择。女人提醒我们，从某种意义上说，全世界的女人都有一定的命运一致性，不存在独立于他人的“自由”。

“女人”不是简单的女权主义说教，而是在我们心中刻下观念的形象。纪录片的后半段，几名女性脱下衣服露出身体。它们形状各异，有些留下了生育的痕迹，有些甚至失去了乳房。这些身体完全没有消费主义意义上的美感，却有一种吸引人的能力，一旦看过就很难忘记。这种观赏具有挑战性和启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