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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庵:争取每句话都能带出八十年代

孙凌宇 余子奕 张紫微图/本刊记者姜晓明自学外贸业务的每个夜晚,到岸价、离岸价等陌生术语在眼前频繁出没;白天攥着上万美元的大合同钻进出租车,尽量不去揣测会不会又是徒劳无果;反复登门同一家医院的核医学科、放射科,推销过程中偶尔脸红。为生计奔波…

止庵:争取每句话都能带出八十年代

孙于魏紫

图/本刊记者姜晓明图/记者蒋小明

每天晚上自学外贸业务,CIF、FOB等陌生术语频繁出现在我们面前;白天坐上几万块钱大合同的出租车,尽量不去揣测会不会再徒劳无功;多次去同一家医院的核医学科和放射科,推广过程中偶尔会脸红。

在为生活奋斗的那一刻,一个想法总是在安智的脑海中闪现——我必须在40岁退休,停止工作。他先后在一家丹麦公司和一家已经不存在的法国公司推销大型医疗设备和通讯设备。2000年,回归后,他终于如愿以偿。他今年41岁。

离开外企后,他摆脱了朝九晚五的工作,专心做一个闲人。每天在家看书,有兴趣就写,不想写就和朋友电话聊天。二十多年前,他搬进了北京四环外的望京西园,在那里他是第一户。周围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片大森林,冬天还有野狐出没。

住的第二年,树林不见了,楼房和更多的楼房接踵而至,外面越来越新,家里越来越旧。他不为所动,坚定地过着“今天什么都不用做”的生活,不写专栏文章,不接有明确时间要求的稿件,无视一切提倡吃苦出身的价值观,不给自己任何压力,仿佛自己处于世界上最完美的井。

客厅有近十个书架,里面几万本书完好无损,没有折页,也没有划痕。有传言说,快递送来的新书如果有边角被蹭到,他会弃之不用,重新购买。又干又干净,太阳也不刺眼。比起家里,这里更像是一个合格的书库。就连玄关边上的杂物箱也是堆着书,而不是鞋子或者雨伞。

看着这个小小的图书馆,时间似乎在慢慢流失,但考虑到平日里具体要做的事情,我不禁感到手头紧。至于兴趣,他总是致力于详尽的研究。周作人翻译了几千字。他完整地读了几遍,写了《周作人传》。他读了一百多种《庄子》注释书,把改写的注释编成《读咒语下的庄子》;我给张爱玲编辑过全集,色戒至少看了50遍。除了这些,据他的好朋友、藏书家谢说,谈到论语、唐诗、老子、孔乙己、义和团,都能谈到。格雷厄姆·格林、村上春树、陀思妥耶夫斯基等各种文化讨论活动,嘉宾席上总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有一张扁脸和方脸。当他不开口时,他看起来像一个孤独而严厉的教授。他说话的时候看起来略显轻松,但讨论问题还是很认真。只有说到别人看不懂的无用功,他才会绽放出不可抗拒的笑容,就像一个孩子抱着一个每个人都有的玩具却理解了独特的玩法。他介绍了自己的研究方法:“当你了解了第一个人,你就不用担心第二个,因为这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解完之后,我再做第二个,第三个。可能行不通,但我乐在其中。我愿意做一个小而无用的专家。我愿意把自己的一生都做成这样的事情,对待不同的领域更深入一点,不想做一个一般的人。”

最新的研究对象是日本女演员尾野真千子。从2021年1月中旬开始,每晚8点,安智都会准时坐在电脑前,看她主演的影视作品,时间只有几分钟。甚至100多集的早间剧也从不快进。有很多人爱屋及乌,爱一个演员,找片的时候也跟着图,但是好像很少有人做的像他这么彻底。他动员各界朋友寻找片源,最终下载了60多部影片。他列了一张表格,每看完一张就划掉一张。

看完之后,他要搞清楚是哪一年拍的,导演是谁,评价如何,还要在朋友圈和微博写一些感想和推荐。做完这些工作,这将是对一部电影的告别。在他坚持不懈的宣传下,不断有编辑来找他要稿,说看了这么多,怎么能不写呢?不写就废了!停庵哭笑不得,“我说我只是想浪费点东西,怎么能写出《尾野真千子论》?这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我不能100%写出来。我写不出文章。这是我个人的乐趣,也就是乐趣。我觉得找乐子其实是做人最重要的,包括写这篇小说。想做的事永远不会厌倦,不想做的事也不想做。如果我真的觉得苦,我就不干了。是因为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上个月,他的新书,他的第一部小说《秩序》出版了。故事的构思和大纲早在1988年就已经成型。当时他是个游手好闲的记者,想到自己27岁,有些书从头到尾没看完,就让以前在医院工作的同事写了个假病假条,请了四个月假在家,在本地一个个读《庄子》、《老子》、《史记》、《吴越春秋》。

看完之后,几个先秦时期的人物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其中一个就是伍子胥,他还没有复仇成功,但是他的敌人却先病死了。安智被它的局限性所吸引,被这种类似古希腊悲剧中所表现出来的宿命感所触动,于是开始写当代伍子胥的故事,甚至为每个主要人物写了上万字的人物传记。故事编好后,他很快开始了忙碌的销售工作,这个长篇故事一直放下到2016年,时隔四分之一世纪。

2016年到2019年,他开始润色小说。情节大致不变,但他需要找到大量材料来丰富背景信息。为此,他写了一年的植物日记,记录哪几天开了什么花;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去首都图书馆查阅旧报纸。小说中的故事发生在1984-1986年。他翻遍了1983年至1987年的《北京日报》、《北京晚报》、《商品导购》等报纸,用手机拍下有趣的新闻,回家后打印出厚厚一叠。

纷繁复杂的新闻经历了大海捞针,一部分作为人物的谈话素材,一部分放入剧情。比如流行的服装款式,新电影,展览,电视剧《一家四代》的播出日期。“北京日报曾经在连登写过三四篇文章,讨论一个问题,就是要不要说‘拜拜’这个词?小说中有一个角色,苹果,熟练地说再见,这句话就出自这里。如果她说出来,说明她更时尚。”

他还搜罗了十几本北京方言词典,以及大量的北京地图和各区地名。从考古角度来看,他整理出了每条街上的商店。地图答不上来,他就向网友求助:80年代中期(大约1984-1986年),北京新街口丁字路口西北角是杂货店还是菜市场?每当他钻这样的死胡同,他总是乐此不疲。“我觉得很有意思,比改稿子有意思。虽然我可能收集了很多东西,但最后写下一句话还是很有趣的。”

2019年的11月份,所有内容补充完之后,止庵将成稿放进形似硬盘的8寸小电脑,带到了日本。每晚回到旅馆没事干了,或是白天等待去山里面、小海边的公交车时,他便把电脑掏出来,细调文字。这些年他主要的时间都用来旅行,每年要去四五次日本,每次就玩一个县,2019年那次,他依然慢悠悠地在山梨县待了十几天,游玩、购物之余才来打磨小说。

止庵收集的旧版北京地图。图/本刊记者 姜晓明2019年11月,在补充了所有内容后,安智将手稿放入形状像硬盘的8英寸电脑中,并带到了日本。每天晚上回到酒店没事干的时候,或者白天等公交车去山上或者海边的时候,他就拿出电脑微调文字。这些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旅游,每年去日本四五次,每次都是去一个县。2019年在山梨县待了十多天,玩完逛完打磨小说。志安收藏的北京旧地图。图/记者蒋小明

“知道一件事,却不急着和别人分享,就是在做文章。”2021年3月28日在北京的故事分享会上,他告诉观众,“虽然外面风沙很大,又是周末下午,占用了大家的时间,但我们还是不能急着说什么。太着急是不对的。”

他说话缓慢而坚定,总是散发着那些长期生活在低压状态下的人的懈怠认真。他总是写完作品,然后去出版社。“有的人可以压迫,有的人不可以。我真的不喜欢有压力。我喜欢没有什么是必须做的。人生没有什么是一定要做的。”

但是一旦出于兴趣去做,就得认真去做。休闲只是态度,不是物质。命令公布后,他还是时不时逐字修改,等着印出来再进一步完善,以至于编辑最后厌烦了,问他能不能改。他还是不想掉以轻心。“有时候写的时候特别害怕把自己后来的意识带到那个时候。比如有一句台词说,‘我很容易被辞退。我开始写,‘我很容易养。突然有一天,我在路上想到了这个错误,因为那时候没人要养,这个意识没撑得住。我赶紧给路上其他人打电话,说有重大失误,得给我补上。比如小说开头有一段,主人公冰峰去祝部长家对门等候,旁边有几棵丁香树。我写的笔记上说丁香花的香味特别像家里用的空空气清新剂,但是80年代没有,只能说像洗衣粉。其实洗衣粉不如空空气清新剂准确,但我只能按照当时有的(来!"

复仇无疑是一项复杂的活动。写复仇和复仇本身一样,需要冷静的演练、隐忍、从容的进度、精准的计算和安排,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懈怠。错过了逃亡,挖不到宝藏,就成不了基督山伯爵。有人读出了“订”字里行间闪烁的寒光,感叹“作者年轻时学医,到现在也没行医”。

志安毕业于北京医学院口腔科,从医经历加深了他的谨慎和彻底。“医生不能断病,也不能急。如果他们焦虑,就容易出事故。”学医的时候,下课回宿舍,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206根骨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得知人恍惚如骷髅。刚开始写作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拿骨头、肉甚至更冷门的人体结构做比较。他形容,“一个作家绝对不是一个容易的人,就像他没有皮肤,他的真皮暴露在外,一阵风吹过,别人觉得冷,他就觉得痛。作家应该更有预见性,消息更灵通。”

他反复强调,人要多知道,少写。“你要做很多事情,知道很多东西,才会说一点。你得有一口水井才能做一桶水。”这种简洁在他的《有序》中得到充分体现。“娟娟她去人家家学跳舞了。冰峰告诉她,你要小心,不要乱来,因为1986年没有舞厅,不允许私下跳舞。当时陕西有个人在家里开了个舞厅,据说是聚众淫乱。这句话其实涵盖了整个事件。其实我并没有太大的写作野心,就是尽力把这个做好,把那个时代放到文学作品里,尽量让小说里的每一句话都带出那个时代的特征,记录那个时代的人在想什么,做什么。”

人物:人物周刊:安智我理想中的小说有骨有肉有质感

男:我还留着八十年代北京的文学作品。你看过其他类似的作品吗?

检查:是的,但是和我写的还是有点出入。京味小说很多。他们实际上更注重展示,比如弹棉花和爆爆米花。他们可以写很多,但这不是我喜欢的表达方式。我还是想放在故事里。这涉及到一个根本问题。

比如日本谷崎润一郎的《细雪》,张爱玲的《尤其是半条命》。第一部讲的是两个人在餐厅吃饭,用水涮筷子,然后手套丢了。这些都不是构成事件,但他们的关系正在那里发展。《红楼梦》也是如此。大观园里重要的东西不多。大部分都是吃的,但是你发现他们的关系在向前发展。所以我现在想写的也是这样一部小说。有一个故事,人物命运的悬念能把读者带倒,但这个故事不是在剧情中推进,主要是在日常生活中推进。就这样,你写出了你的日常生活和故事,这就是我想要追求的。我觉得这个东西是传统的,但是我们现在的一些作品不是这样写的,因为这个东西有点麻烦,写起来真的很难。

男:据说30岁的时候,你把年轻时写的小说都烧了,还叫我不要再写小说了。为什么现在又愿意费心了?

是的,很多年了,30年了。最初,我一直在写非小说类作品。我写传记和散文。2016年,我开始写一本关于在美术馆看画的书,名字叫《画中见》。写完这本书后,我想这种非虚构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此时,我已经60岁了。我想我已经完成了我一生中计划要做的所有事情。剩下的时间我喜欢怎么用就怎么用,浪费了也没关系。你可以花点时间写小说,不管写没写。就是在这样的心态下写的。

男:三十年来,我从未有过写小说的渴望?

停:没有,我没有动摇过。不做就不做。就跟换工作一样。如果我不干,我就辞职。但是我坚持读,读小说还是比读其他书花的时间多。我在一家出版社工作。经常有人发一些稿子给我看,也有朋友发一些小说给我看。感觉文笔比较粗糙,有点像电视剧剧本。包括我在东野圭吾读书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多故事很好,但是很简短。你读起来确实很轻松,但是场景无法重现,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写得更复杂更丰富一些。

我理想中的小说是一个丰满的东西,有骨有肉的东西。或者一句话,就是有质感的东西。我很清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如果我想做,我会尽力做得更好。

男:《有序》对日常生活描写的细致程度令人印象深刻。主人公们确切地知道他们去看了哪场戏,坐了哪辆公交车,在餐厅吃了什么菜,花了多少钱,甚至知道他们走过了哪条街,看到了哪些商店。问题是信息很多。写的时候怎么筛选?

止:怎么筛选有两个标准。第一点,最重要的事情,这东西必须得和人物相关,否则就是堆砌。小说用的是第三人称的写法,是靠近冰锋这个人,从他的眼光看出来的,所有的观察都在表示主人公跟他人的关系。之所以写叶生衣服的款式、颜色、质地,是因为那段时间他对她特别留意。包括叶生去上冰锋家附近的公共厕所,这都是跟他们的生活(有关系),而不是一个展示,因为80年代公厕都特别脏,没法上,根本就不能去,这人能忍受这个,就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相当好。

写《受命》时,止庵翻阅了北京城区地名志。图/本刊记者 姜晓明检查:如何筛选有两个标准。第一,最重要的,这个东西一定要和人物有关系,不然就堆砌了。小说是用第三人称写的,接近冰峰。从他的角度来看,所有的观察都显示了主人公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他写了叶盛衣服的风格、颜色和质地,因为他在那段时间特别关注她。包括叶盛去冰峰家附近的公厕,都是和他们的生活(相关)有关,不是摆设,因为80年代的公厕太脏了,去不了,根本去不了。这个人能受得了这个,说明他们的关系一直挺好的。志安在写《序》的时候,翻阅了北京城区的方志。图/记者蒋小明

第二种选择是保留一点点那个时代的特征。如果我写的是80年代的小说,里面全是“他坐公交车来的”,一句话就说完了,就不会写几辆公交车了。但现在我认为公交车已经走了,这就是为什么时间赋予了一些东西意义。比如以前的同仁医院,是一栋很漂亮的两层小楼,90年代就拆了。书上写的是人走过这扇门,我就写了一句当时房子是什么样的,就成了真实的环境。当你把一个虚构的角色放在真实的环境中,让他穿上真实的衣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赋予了这个角色一定的真实性。

男:过了这么久,回想几十年前的风景,一开始会不会很模糊?

查:我是一个很细心,平时很闲的人。我会关注一些事情,但如果我是在80年代末写这部小说,我就不会写这部分,因为它就发生在我身边,你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是否重要。

几十年过去了,突然觉得很重要。在这篇小说的第二部分,有一次冰峰去朱部长家,看到朱部长抽烟,紧张得生病了,不能抽烟。吸了一口气后,他赶紧把烟吐出来,然后用手把烟拨到鼻子上。我亲眼看到很多人这么做。当时不知道二手烟有害,大家都没有这个概念。如果你不写这个动作,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它又发生了,因为我没见过别人的文章里提到过。这么一个小细节,说明那个时代和现在大不相同。

小说里写了很多这样的事情。冰峰举例说,他实习的地方是人民医院,实习没多久,病房就着火了。有一句话完全没用。这句话写在张爱玲《小团圆》的开头。九黎从香港回来,梅兰芳和她同病相怜。梅兰芳和九黎同病相怜,互不相干。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写呢?就是人民医院真的火了。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个读者,他知道这件事,他会有一种亲切感。其实这部小说里写的很多东西,包括买什么,去什么店吃什么,都是为了达到这种亲密感。

男:你最期待的是和你一样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读者?

检查:或感兴趣的人。当我们谈到北京,谈到80年代,甚至那个时代的人的气息和说话方式,可能都是很具体的东西。而这种具体的感受,在我们现在的文学中是比较缺乏的。如何才能做到不啰嗦、不冗余?这是有度的。希望能通过文字与那个时代有所触动。

男:但是具体程度在哪里呢?

查:比如书里写了两个人路过首都电影院,正在贴超人的海报。不写是什么电影,就不会有那种具体的感觉。但是我只写超人,没有很多超人电影和海报。我坚信这是多余的,没有意义的。

男:你有两种意见。一个像你刚才说的。你觉得小说的伟大意义在于记录我们的生活,但你也说时间会淘汰很多根本不值一提的东西。如何理解这两者?

停:我现在写的东西不值一提。如果我不写,可能会被淘汰。以前有报纸让我写一篇关于北京生活的单篇文章,比如如何坐公交车,如何在冬天的早晨生火。现在大家住的都是有暖气的房子,根本没有生火的概念。如何打公共电话,如何买菜,如何做饭...我从来不写。我觉得这种文字毫无意义,我自己也从来不看这种文章。感觉特别无聊。

男:但是把它变成小说就可以了?

是的,我认为这部小说是有用的。是背景,不是主体。这座城市是我长大的城市,我对这座城市有一点好感。这个城市以前不是这样。到了80年代,北京大概就是三环了,外面什么都没有。对北京有点兴趣,但不想写那种随笔。我可以借助小说把北京写在纸上。很有质感,而且是从文化角度。况且小说中接近民俗概念的东西只是肉,里面肯定有骨头,是故事和人物。这才是最重要的。30年后,我觉得他的很多想法可能都是错的。

男:你写序是因为你同情伍子胥,想写一个当代伍子胥的故事。这个当代的时间为什么选在80年代?

停:80年代和现在有非常大的区别。80年代的人有两个维度。一个与过去有关,仍然受文革影响,接近六七十年代。另一个原因是,我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憧憬。比如很多人去了深圳,我当时也想去深圳。后来觉得没去深圳,也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相处的很好。

所以这个故事的核心就是写在80年代,一部分人面向未来,一部分人活在过去。我想写交替阶段的人的状态。如果是80年代写的,可能和主人公关系更密切。我相信我会更喜欢他。30年过去了,我离他很远了,我可以平静的看待这件事了。我觉得他的很多想法可能都是错的,他可能被他的一个执念扰乱了,从而毁了他的一生。

男:你为什么倾向他?你没有为你父亲报仇的经历。还是一个停留在过去的人?

是的,我觉得对于一个停留在过去的人来说,可能比面对未来的人更难。正如伍子胥的哥哥告诉他的,活着替父报仇很难,死了反而更容易。个人来说,从基本价值观上讲,我可能还是觉得选难的更值得,不说敬佩,至少更值得注意。

站在他的角度,你会觉得这样做很有意义。但是从一个俯瞰他的角度,你会觉得他所有的努力可能都有一种徒劳无功的色彩。我觉得这种徒劳是小说中主要的东西和土壤。就是在这样一个时代变迁的过程中,如果你执着于一个信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想通过小说告诉你,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仅此而已,对于某个历史阶段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以前有一种文学叫伤痕文学,我完全没有兴趣。一个人提醒另一个人完全没用,他有自己的记忆,一个时代的人和事都会随着时间流逝。

男:也意味着同样经历过80后的人会越来越少。可能现在很多看的人都没有办法真正理解?

没关系。对年轻读者来说,看看北京当年的样子很有趣。我想我不需要一个完整的理解。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倾城之恋》。其实是很老的东西了。难道不是白流苏在找丈夫吗?但由此,可以看出香港的内战。即使你根本不知道香港战争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因为这部小说,你知道:哦,战争和一个人有这样的关系。其实这是张爱玲想写的。我想写的其实是那个时代一个人的故事。

男:只是可能冰锋面对的不是大的背景事件。

检查:对。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他有执念,现在人家还在执念。我想当总统,我想在5年内买房。这不就是我们生活中一直拥有的吗?我想写一个有执念的人在现实中是如何被执念毁掉的。我觉得这个东西能引起别人的共鸣。

我希望这本小说能跟现在(有联系),它不是一个历史小说,就像伍子胥的故事,你不需要知道当年楚国跟秦国跟吴国什么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有一个人,有这么大的一个心里头的纠葛,然后他一辈子就忙这个事。就跟哈姆雷特一样,至于他叔叔是什么丹麦国王,大家根本都忘了,你只要知道怎么回事就行。把它搁在什么时间段不是最重要的事,只要在这个时间段(里),它有这个可能性就行了。

圖/本刊记者姜晓明希望这部小说能和现在有关联。不是历史小说,就像伍子胥的故事。你不需要知道楚国、秦国和吴国的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曾经有一个人,有过这么大的心结纠葛,然后一辈子都在为此忙碌。就像哈姆雷特一样,至于他的叔叔是丹麦的国王,大家已经完全忘记了,只要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放在什么时间段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在这个时间段有这个可能性就行。图/记者蒋小明

男:但是你花了很多时间来塑造和恢复这个时期。

是的,如果我把这个时间换到70年代,放在苏州或者重庆,我会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它。只是北京更容易。我非常了解北京。很多人真的不会花这些力气这样写,但首先我不是一个自鸣得意的人。我不想将就一下。我是一个很认真的人,认真中有乐趣。写一些小细节的时候,你就觉得这个地方真的能有所成就,那种乐趣特别有意思。

比如说,龙符庙街上的东宫电影院,我们年轻的时候叫东四工人俱乐部,但实际上,它的真名是东城区工人艺术系。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确定这一点,小说里写的是东城区工艺部。其实没什么意义,就是我这一代人都记不清楚了,因为我们当时也没怎么看好那个牌子,但是我觉得特别好,我终于解决了这个问题。

说实话,我可能不会再写小说了,因为做起来太麻烦了,但麻烦其实是一种享受。还是那句话,我说,不做没用的事,为什么人生有限?我就是这个意思。写字还是手工业时代的行为,不是机器时代,所以你得按照手工业来做。我愿意做得更好,小说也是如此。

男:你曾经说过,“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尽量不要做任何事情,至少不要制造麻烦”。如果你不写这部小说或者一本书,你在乎吗?

停:不是我写的。有时候对我来说很遗憾,但对外面的人来说可能就没有遗憾了。但是你的人生可能会有很多遗憾。我还没有去过南极。我该怎么办?你说疫情,我以前在电脑上做了很多旅行计划,都很详细,喜欢住哪些酒店,现在可能那些酒店都不存在了。你该怎么办?我确信生活的大部分是遗憾。你不这么认为吗?

男:但是你也提到了是否一定要创造生命。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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