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苏菲掉了，别了，苏菲

周翔

一个

我知道她依恋我。我很惊讶我和她的友谊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只吻了她的小脸就迅速离开了，不是因为那个喜欢我的王声在外面等我，而是因为我不敢面对她的眼睛。

我怕我的眼泪一不小心滴到她脸上。所以我匆忙离开了。就连王声也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但我没听见。

她喜欢我吗？她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像我这样一个贫穷自尊的中国留学生，生活在异国他乡，无法与命运抗争，只能接受命运的摆布。她温柔的一笑，会影响我明天的工资，让我很纠结。她怎么会喜欢我？我很疑惑。

我是一个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人。我的语言和举止会让我成为别人的笑柄。

她总是不能正确地读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紫轩。她眯起眼睛，嘴里喃喃道:“这个字是宣，这个字是宣，好奇怪的名字。为什么叫紫轩？”

她的眼睛扫过我的脸，睁得像探照灯一样。她当然可以。她还未成年，不知道怎么像成年人一样躲起来偷看。她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不信任也不公开喜欢我。

保姆蒂娜很久以前就警告过我。有一次她凑近我的耳朵说:“苏菲？她有点刻薄。她的嘴是无情的。如果你做错了，她会告诉你。如果你不合她的意，她就会造谣生事——她比同龄人聪明，哦不，早熟？天啊，不管用什么词，反正她很擅长。紫萱，小心点。”

蒂娜在我耳边轻松的说了一句，我的身体就凉了。新加坡一年到头都是夏天。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不仅在空调过度的电影院体验过，在苏菲的家里也体验过。前者冷，后者心寒。

此刻，我正站在苏菲的厨房里，和蒂娜一起学习使用洗碗机。我在中国从来没有用过洗碗机，把碗碟放错了地方。苏菲看到了就冷笑，像看一个乡巴佬出丑，不屑一顾。

我强忍着，假装没听见这冷笑。但是你怎么能假装通过呢？就像我在新加坡超负荷的留学生活。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我没有朋友，除了学费，身上也没什么钱。我甚至不打车。我只坐地铁上下学。我只在不用给小费的餐馆吃饭。新加坡的唐人街是最受欢迎的地方，在那里我不用看高档餐厅服务员的不屑。

我需要保留一点自尊。我需要在业余时间找份工作来应对这种紧张的生活。

留学生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是一位胖胖的女士。她真的是一个好人。知道我的情况后，她同情地看着我说:“我认识教堂里的一位女士，她想找一个新保姆来做家务，照看她的女儿。不知你愿不愿意？”

“是的。”你怎么能不想呢？这种情况下，我对生活费比对学费更敏感。

“你负责家务，打扫房间，做饭，最重要的是照顾她的小女儿廖。每月800新币。”

八百新加坡元？折合人民币4000，还不错。做家务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家里有个妹妹，照看孩子也不难。我满口答应，“好的，没问题。”

当我提着大行李箱从学校宿舍搬到苏菲家的时候，我走到了一个别墅区，这里的每栋房子都盖着绿荫，修剪得整整齐齐。紫色的胡姬花开在落地窗前，这里的景色让人联想到优雅的地中海白色建筑，静谧而优雅。

给我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新加坡妇女，廖女士。这真是一个迷人的女人。多年以后，想起她，还能想起她淡淡的香水味。她穿着一件浅蓝色家常裙，头发松散地披在头上。她伸出手和我握手:“你是紫轩，对吗？我听李小姐介绍过你。她说你很勤劳，很努力。希望你会喜欢这里。”

虽然她在夸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笑容。其实她笑了，但是这个笑让我感觉到了温度，我还是很紧张。我坐在沙发上，这是一个大房子。我们只是坐在接待客人的家庭小酒吧里，已经看起来空摇摆了。她坐在离我很远的另一个沙发上，示意我点烟。在她自己点燃之前，我挥了挥手。

"紫轩，你是新来的吗？"

“是的，我已经来了三个月了。”

“你喜欢孩子吗？”

“是的，我家里有个妹妹，我在家的时候照顾她。”

“那太好了。你的工作很简单，打扫房间，做饭，洗碗，照顾苏菲。有时候她有点调皮，但没关系。她毕竟是个孩子。我晚上经常出去应酬，你要帮我哄她睡觉。她晚上看不到我哭，也只有Tina能哄她，但是Tina要结婚了，带你上班没几天就辞职了。仅此而已，你懂吗？”

“我明白了。”我不敢抬头看她，直到听腻了她的声音。她略显疲惫的脸，眼神已经失去了少女的光芒和光彩，却又是另一种风韵，若无其事的略带抱怨。还有眼角和眉毛轻轻扬起，几缕柔软的黑发散落在丰满的身体上。她手指上的烟在燃烧，她慢慢吸了一口。

“妈妈，我回来了！”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喊，门被推开了。廖太太站起来迎接她，“宝贝，你回来了。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我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站在保姆蒂娜面前。她跑出了一身汗，汗水浸透了黑色小披肩的头发。最美的是她的嘴唇，小而薄，嘴角微微上翘。但她的眼神让我感到不安。里面有很多小刀子，伤人，没有小孩子的天真和光明。

"索菲，过来和你的新朋友打个招呼。"廖太太把我介绍给苏菲。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跟她打招呼？”苏菲说。

“是我的错。忘记介绍了。这是紫轩小姐。”

“词亲爱的小姐？那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为什么不叫蒂娜蒂娜小姐呢？”苏菲转过头。她看着廖太太，没有看我。

“就叫我紫轩吧。”我告诉她，我不想纠缠于这个不重要的问题。

"苏菲，紫轩不是新加坡人，所以它和我们的一些地方不一样."廖太太说。

“难道是因为她不是新加坡人，所以她的口音才这么难听？”

“苏菲，你不能这样和客人说话。蒂娜，带苏菲回她的房间。”

蒂娜和索菲一起离开了，我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我听不清廖太太安慰的话。我只记得她害羞地笑着说:“别介意，紫轩，我宠坏了她。孩子们，你们有点欺负人。慢慢了解她就好了。”

我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其实我连话都不想说。我想转身拉行李箱。新工作第一天，我忍了。我需要这份工作和收入，但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挡住了我。我想到我自己的家，我可爱懂事的妹妹，她总是爱笑。每次回家她都拿着我手里的东西，依偎在我身边问问题，和我有说不完的话。

现在为了学习，想找一个外国女孩交朋友，一个挑剔又伤人的女孩。我站在偌大的客厅里，茫然地拉着行李箱，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二

此刻，刚刚吃完晚饭，苏菲站在厨房里看着我笨拙地使用洗碗机。她靠在门框上，嘟着嘴，一言不发，但姿态霸气，我越来越紧张。

蒂娜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如何在很多房间里行走。廖太太通常晚上很晚才回来，她有睡懒觉的习惯。轻点走，别吵醒她。但是苏菲必须早起去上学。如何照顾她，给她做早餐，打扫她的玩具房…

我正在想这些事情，廖太太匆匆忙忙地来了。她换上了晚礼服，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妈妈，你又要去哪里？”苏菲仍然嘟着嘴，但此刻她正对着廖太太。

“宝贝，妈妈去参加派对了，回来给你带了最好吃的冰淇淋蛋糕。蒂娜，早点让索菲上床睡觉。紫轩，洗碗机很好用，学了就知道了。”

廖太太安排好一切，匆匆忙忙地出去了，但苏菲仍然嘟着嘴站在那里看着她。廖太太给了苏菲一个飞吻，关上门走了。突然，我有点同情苏菲。我想，如果我姐这么不情愿地看着我，我就回来抱抱她。门外汽车启动的声音，苏菲一个人呆呆看了很久。

但是第二天早上，苏菲彻底耗尽了我对她的怜悯。

我从蒂娜那里学会了做苏菲最喜欢的早餐，一个煎蛋和一笼虾饺。苏菲一边吃一边盯着我，面无表情。

“苏菲，请把你的眼睛放在你的碗里。这样看人是不礼貌的。”蒂娜，代替我。

“这很奇怪，蒂娜。如果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她？这说明你也没礼貌。”

"索菲，别贫嘴了，好好吃饭吧。"

“这虾饺没有酱，玄字不好吃。”

“这不是紫怡做的，而是我做的。我忘了。我正忙着和紫轩打招呼。我去给你拿酱。”

“为什么要问候紫轩？她不是来照顾我的吗？”

“苏菲，你吃完了吗？饭凉了！”

我低头吃饭，一句话也没说。但是我不能用一个虾饺吞下去。如果它在家里，我会忍不住的。从来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过话，而此时此刻，我要忍受的不是一个成年人，而是一个小女孩。我不能和她针锋相对，也不能生气。我心里很清楚，我需要这份工作。是别人家的屋檐下，我也要学会低头。

我脸上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低头吃饭。但是谁知道呢？虾饺吃在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晚上，我一放学回来，就进房间睡觉。“紫轩，你今天上课累吗？”蒂娜从浴室出来。她留着水一样的深棕色长发。这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她看到我疲惫的脸，想说点什么安慰我。

“学校的课没那么累，但我觉得苏菲不太喜欢我。”我叹了口气。

“如果你要担心，那不值得。这个小女孩，除了父母，她不喜欢任何人。你根本不用生她的气。”

“蒂娜，她父亲呢？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廖先生？”

“嘘——”蒂娜示意我小声说话。“廖先生曾经是著名的富商。不幸的是，他出了车祸，在苏菲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些问题不要当着廖太太的面问。”蒂娜没有忘记提醒我。

让人烦恼的是，善解人意的Tina过了几天就搬走了，我心里有点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该如何对付难相处的苏菲？

“没什么事，紫怡，别担心。莎莉离开前，苏菲还大吵大闹。过几天就好了。孩子都这样。”廖夫人平静地对我说，她好像已经习惯换保姆了。[/k0/]“我晚上有个聚会，所以不在家吃饭。你可以和苏菲一起吃。如果她看不到我再吵，就让她吵吧。如果她饿了，她不会争辩的。”

苏菲一开始没理我。她一放学回家，就在房子里到处找蒂娜。她在楼上楼下跑来跑去，在卧室、卫生间、玩具房、花园里喊:“蒂娜，蒂娜！”但是没有人回应她，所以她对我说:“紫轩，蒂娜去哪里了？”

“蒂娜搬走了。”

“为什么？”

“因为她要结婚了。”

“她结婚就不要我了？”苏菲困惑地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好像在等我说我在骗她和蒂娜从某个房间出来。

“她已经走了，她说她过会儿会来看你。苏菲，我们现在去吃饭吧。”

苏菲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走开，走开，我不要你，我要蒂娜！你们都撒谎了。莎莉走的时候，蒂娜说莎莎会来看我，但是她一次也没回来看我，蒂娜也不会回来看我了！你们都骗人！”

我真的对这个古怪的小女孩毫无办法。我懒得理她:“我去做饭。如果你饿了，自己来餐馆吧。”

我厌倦了她。当她哭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同情。看她张着嘴哭只会让我更累。我沉住气，让她哭，不理她。因为我的专注，这顿饭做得出奇的好。

我把食物端上桌。也许她哭累了，也可能是食物的香味诱惑了她。她一步一步挪过去:“我的菜呢？”她一直对我很粗暴，甚至在伤心哭泣的时候，还对我颐指气使。

如果我不回答她，我就用下巴指着桌子。我开始吃饭，故意不看她。她坐在我对面，第一次安静地吃饭。默默吃了一会儿，她问我:“能讲个故事吗？”

我点点头。

“蒂娜每天晚上把我放在床上，给我讲故事，但现在她走了。”

“我也给你讲讲。”

“你有很多故事吗？”苏菲抬起头，一脸期待。

“是的，我有很多中国故事，多到我都讲不完。”

“真的吗？”

“真的。只要你不出声，我就告诉你。”

苏菲一言不发地开始吃东西。

当苏菲躺在床上等我给她讲故事的时候，她表现出了她少有的聪明。她双手紧紧抱着粉红色的被子，抬起眼睛，期待地问:“紫轩，你给我讲个故事好吗？”她的声音软软的，和平日里那个刻薄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样。此刻，她的小披肩长发在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芒。我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我想起了我的姐姐。

“只要你不再用嘴伤人，我就给你讲个故事。”我说。

苏菲用力点头。

“你舍不得蒂娜，是不是？”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最喜欢萨莉。她比蒂娜来得早。她会讲很多好听的故事，每天晚上都讲。”

“但是你一定也喜欢蒂娜，我也喜欢她。不然今天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我哭是因为我又没有朋友了。”

“我是你的朋友。我想成为你的朋友，苏菲。”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很奇怪，你的人民和我们的不同。你看起来很可笑。”

“每个人都不一样。也许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了。”

苏菲似乎没听懂，但她对我讲的关于中国的故事很感兴趣。她睁大眼睛听着，我忘记了时间，直到很晚。她突然停下来，告诉她赶快去睡觉。

她不情愿地对我说:“紫萱，你明天告诉我好吗？”“很好。”我给她盖好被子，正要离开，她指着额头说:“你亲我这里。和爸爸妈妈亲亲我的左脸，莎莉亲亲我的右脸。”

我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她闭上眼睛，对我说晚安。我突然觉得我和她已经是朋友了。

我躺在我的房间里。窗外风很大，高高的棕榈树在跳舞。很晚了，廖太太还没有回来。索菲和我是大房间里仅有的两个人。也许苏菲和莎莉或蒂娜一起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夜晚。

我想起了我在中国的家，虽然不富裕但很温暖。每天晚上，我和爸妈、我姐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总有说不完的话。那些琐碎的家常话，恰恰是支撑我一个人在家乡的精神支柱。我知道总有人想我，在等我回去。

有人想念索菲吗？她小小的心里想的是谁？是她睡在天堂的爸爸，还是她深夜出门的妈妈？此刻，在一个灯光闪烁的晚宴或聚会上，廖夫人的黑色晚礼服正擦着一个男人的脚背。厌恶光的眼睛会发光吗？

苏菲，她的性格怎么才能不变得古怪挑剔？一个爱与不爱双重标准养大的孩子，她的内心也是渴望与孤独的吧？如果有亲戚照顾得好，她可能是个懂事可爱的小女孩。

突然，我心疼这个孩子，感到无限怜惜。

三

但很快，苏菲又把我对她的怜悯撕得干干净净。

苏菲很少和她妈妈廖太太一起吃饭。如今，她渴望在饭桌上表演一出好戏，引起母亲的注意。

她的眼睛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了机会:“妈妈，你看，紫轩拿刀叉好奇怪啊。”

廖太太低头吃饭。她知道苏菲又在找茬了。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苏菲，请慢用。别逗了。”

苏菲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势:“妈妈，你看，她的手指不稳地握着刀。她似乎不经常使用刀叉。看她用得多难看！”

我非常生气，干脆把刀叉放在了盘子里。

“你不敢。你不敢不给我讲故事。我妈妈每个月都给你钱。如果不这样，你会饿死的！”索菲骄傲而挑衅地看着我说。

“苏菲，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再乱来，我就把你关进储藏室，不许你出来！”廖太太也很尴尬，她严厉地对苏菲说。

“我不要她，我不喜欢她！她是一头笨猪，连话都说不清楚！我谁都不要！”廖太太拉着苏菲，把她拖到楼上。我试图隐瞒，但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泪水涌上我的眼眶，我的脸发烫。

我对自己说，我发誓要搬走。

第二天我下课回来，苏菲站在厨房门口等我:“亲爱的，你会给我做饭吗？妈妈不在，你给我做上次的糖醋里脊好吗？”

“对不起，我是头笨猪，做不到。”我进了自己的房间，不理她，整理自己的课本。

苏菲一路跟着我到了我的房间:“昨天我还跟你开玩笑呢。听着，我妈昨天把我放在储藏室，我没生气。你在生什么气？我可以给你一盒美国巧克力吗？我只有两盒，我给你一盒。”

我还是不理她，起身进厨房给她做饭。今天她出奇的安静，呆在厨房里，帮我洗菜，搅拌面粉。吃饭的时候，她一直偷偷看着我，把盘子里的食物都吃光了。

晚上我哄她睡觉的时候，听完我的故事，她指着自己的右脸对我说:“亲爱的Word，你可以亲亲我的右脸了。”

我看着她叹了口气，“苏菲，你平时怎么就不能这么懂事可爱呢？”

苏菲突然搂住我的脖子说:“你是莎莉。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对这个又爱又恨的小女孩，我无能为力。恨的时候一怒之下想辞职搬走；爱，还纠缠在她的小温柔里。这爱恨交织的一天在流淌。

我承认，他是一个机智的人，英俊，帅气，但是有点圆滑。那天晚上，廖太太很少出席晚宴。当门外响起汽车声时，两个人从车上走下来。一个是廖太太，另一个是跟在她后面的年轻人张胜。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进客厅。我带苏菲从花园玩耍回来。我看得出廖夫人今天心情很好。张胜不知道他在对她说什么，这让她一直咯咯地笑。

索菲抓住廖太太的胳膊，报告了我们在花园里玩的游戏。但是当她看到张胜时，她比看到我刚到她家时更加警觉。她粗暴地问:“妈妈，他是谁，为什么跟你回来？”

廖太太亲了一下苏菲的脸颊，说:“苏菲，不要问得那么大声，很没礼貌。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张，这是我女儿索菲娅。她七岁了。她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这是紫萱，她来自中国。”

“中国？我爸妈也是中国人，所以我们是老乡！”张胜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他根本不认识陌生人，一点也不觉得不自在。他笑着说:“你不知道，我家里还有几件他们从中国带来的瓷器，但不知道是真是假。哪天能不能帮我鉴定一下？”

“我不懂瓷器。”我的手被他拉着，有点奇怪。我把它拉了回来。

“哦，那没关系，反正我们是同乡。”他的眼睛睁着，盯着我的，我赶紧把头转向苏菲。苏菲愤怒地盯着他。

“张，别开玩笑了。紫萱非常害羞。她只是一个国际学生。紫萱，带苏菲上楼。”廖太太就放心了。

约翰的声音又在楼下响起。他恐怕是廖夫人众多候选人中最能言善辩的。我和苏菲一上楼，廖太太就被张胜逗得咯咯直笑。

不久后的一个下午，我和苏菲在花园里玩。她缠着我给她讲故事。我绞尽脑汁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来开门。一定是爸爸回来了。”苏菲突然说，我惊出一身冷汗。她不是一直都知道廖先生已经去世了吗？

我愣住了，苏菲嘲笑我:“亲爱的，你真笨。妈妈出去了。她有钥匙。你为什么要按门铃？爸爸妈妈说他们去旅行了，有一天可能会回来。爸爸一定回来了！爸爸，爸爸！”索菲喊着开门。

“嘿，我亲爱的女儿，我很快就要成为你的父亲了。你现在会不会太急于给我打电话？”约翰从门口进来了。他抱起苏菲，亲吻她的小脸，说。

苏菲清楚地看到那是张胜。她愤怒而懊恼地挣扎着，不让张胜吻她:“别亲我，你不是我爸爸！”

“人都有小脾气。你妈妈呢？”

“我妈妈出去了。她不想见你。”

“真的吗？你不想见我吗？那我不能见紫轩吗？”张胜冲我挤挤眼睛，把苏菲从我怀里抱到地上。

苏菲立刻跑开了，厌恶地看着张胜，然后愤怒地看着我。

我追上了苏菲，她生气地说:“我讨厌他。我不想和你说话。”她走进花园里的“魔法屋”，再也没有出来。

我只好过来和张胜打招呼，“张先生，我给你倒杯茶。”

“不，我不渴。我们就坐在花园里聊天吧。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今天是来看你的。”他和我一起坐在长椅上，我紧张地在脑子里搜索着该用什么话来回答他。我尴尬地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

他听到我说谢谢，高兴地说:“不客气。那天看到你我就觉得亲切。你是我想象中的中国女孩，文静而美丽。我在新加坡长大。其实我一直想找个中国姑娘。这个周末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不好意思，我没有空”我对这一幕感到越来越突兀和害羞。我转过脸去从长凳上摘一片叶子。

“不要不理我。下周末怎么样？我可以等你。”张胜拉着我的胳膊问，我的脸变红了。我赶紧站起来说:“张老师，我一直没有空。我要让苏菲去洗手。”

苏菲转过身，站在我和张胜身后。她盯着我们俩。她什么时候从魔法室走出来的？没发出声音。

那天晚上，我心事重重，只给苏菲讲了一个故事。苏菲吵着要听。我实在没心情讲了，就关了灯，让她早点睡。她半是生气半是耍赖，她的样子让我心里更加疑惑。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关上门回房间了。

四

下一个星期六，一向晚起的廖太太的房门半开着。我去关门了。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苏菲的声音。

“妈妈，你真的爱张胜吗？”

“宝贝，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当然爱他。”廖太太半睡半醒，声音含糊不清。

“那你知道他爱你吗？”

“当然。”

“我觉得他不爱你。”

“宝贝，去吃早饭，让妈妈去睡觉。”

“他真的不爱你，妈妈。他爱紫轩。”

“你又要胡来了，苏菲。起床吃早餐。妈妈好困啊。”廖太太说着，抱着苏菲下了床。

“真的，妈妈！昨天，我看见张胜挽着紫轩的胳膊在亲热。”

“他们怎么说的？”廖太太变得警觉起来，声音立刻变得清晰了。

“你必须答应我，今晚不出去赴宴，留在家里陪我，我就告诉你。”

“好的，我答应你。告诉妈妈，宝贝。”廖太太从被子里坐起来，又把苏菲放在床上。

"张胜昨天来约紫轩出去玩。"

我的心在门外“扑通扑通”乱跳，双手紧紧贴在墙上，仿佛在努力压住心中汹涌的热血。我不知道索菲会说些什么。

“紫轩说了什么？”

“我离得很远，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但紫轩一直在笑。你知道，她有一个很好的微笑，她似乎想和张胜出去。”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被抽了空瞬间，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的眼泪滴了一地。

我终究还是失败了。不知是我的无能，还是她的心太冷，太难以捉摸，我付出所有细致、爱和耐心，始终无法赢得这个小女孩寂寞而古怪的心。我像对自己的妹妹一样，把爱投注在这颗缺乏关爱的心上，渴望这个小生命能够健康、阳光，可我失败了，我对她付出的所有爱，并没有被珍惜，被白白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