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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别无选择,当你别无选择的时候

安勇这是五年前的事。2010年的十一长假期间,我们中专同学回母校搞了一次聚会,毕业二十年,到场的也刚好是二十人,用我们班主任吴老师的话说“非常具有纪念意义”。我们几个去看老罗,是在聚会上临时做出的决定,从很大程度上讲是头脑发热的结果。认真说…

安永

这是五年前的事了。

2010年十一长假,我们中专同学回母校聚会。毕业二十年有二十个人在场,用我们班主任吴老师的话来说就是“非常难忘”。我们几个人去看老罗,是聚会上临时做的决定。在很大程度上,这是头脑发热的结果。说真的,跟我关系不大。发起者是老秦、古和老金的女朋友。我和老金一样,只是一个被动的参与者。我多了一个任务,就是负责给他们开车。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时,除了我,每个人都喝了很多酒。当然,我也是个好司机。我来回跑了100多公里。去了又回来,正好赶上最后的告别。这个活动是晚会的一个侧戏,一个小插曲。像生活中的许多其他事情一样,过去的已经过去,很快就会被遗忘。

又能想起是因为前几天在朋友圈看到一篇关于刘索拉的文章。这篇文章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刘索拉是音乐专业的——也许他曾经知道,后来忘记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全世界追寻自己的音乐梦想,拥有自己的乐队,坚持自己独特的音乐风格,不断对这个平庸的世界说不。更让我吃惊的是,刘索拉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这些年我一直把她当老男作家崇拜。这篇文章也勾起了我一系列的回忆。1988年夏天,我十七岁多一点,但还不到十八岁。我在秦皇岛郊区一个叫半壁店的小村庄实习。我每天背着一个T3经纬仪像炮筒一样爬到山顶观察三角。喜欢隔壁班一个叫颜的女同学,不能认真交往。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带着一瓶酒和一袋花生,跑到实习基地附近的矿区铁路。喝醉后,我会像狼一样叫。一个下雨天,我去城里买了一堆书。在其中一部小说中,有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我不记得这本小说集叫现代主义小说选还是新时期小说选了。说起来,连小说《你别无选择》的内容都没有印象。留在我记忆里的只有作者的名字和小说名。

我想说的是,那天和我一起去买书的人是老罗。

当时他买了两本诗集——《北岛诗选》和《朦胧诗选》。这两本书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里面的诗我一首都看不懂。大概是因为这个,我反而记住了书名。那时,老罗已经是知名的校园诗人,给自己起了个笔名罗丹,决心用诗句雕琢一代人的灵魂。我们和老秦、老金、顾一起,打算办一份叫《我们》的报纸。

笔名秦朝的秦琴也是学校里的名人。有一段时间,照片被贴在教师办公楼前的玻璃窗上展览,“崇拜者”一栏写满了:我自己。秦写诗和散文。他高大帅气,会下围棋,对哲学也很热衷。他是很多女生暗恋或者公开恋爱的对象。他经常教导我们,所有伟大的作家都是哲学家,所以我们必须学习哲学。毕业后第二年夏天,为了能分到单位的集资房,他很快就和他家医院的一个叫王的姑娘结了婚。第二年儿子出生,他渐渐写得少了,但还是坚持写。几年后,儿子意外去世,让他彻底放弃了写作。但是上学的时候,我们自信有一天会把自己写成大作家,对老秦的话不敢置之不理。哲学给老秦带来了立竿见影的变化,这是有目共睹的。有时候我们聊的很好,他会突然很吓人的说一句“上帝死了”。你敢跟他说你很孤独,他会看着你的眼睛问:“你是他妈无聊的对手吗?”

顾喜欢音乐和绘画,她也喜欢老秦。我们让她入伙的主要原因是我们想让她画插图。她很漂亮,唱歌也很好听。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歌手。每天早上六点,她都会准时在操场上练声,“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我们班很多男生都喜欢她,但是老秦是秦与她最亲近的举动,就是给她起了个笔名雅子。我问老秦为什么看不上顾。老秦说她有一双桃花眼,活得不太平。

老金喜欢历史,努力到有点变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边吃边拉屎。我立志将来当大学教授,当历史学家,写出像《史记》一样的巨著。每次他说起这个理想,我脑海里就浮现出他被阉割的场景。说也奇怪,他不喜欢文学,也没有其他办报的本事。除了每天早上住我的上铺,偷我的雪花膏,他和我们的关系并不密切。我们为什么要带他进来?原因,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人到中年,很多事情都不愿意认真。我这么大了,不好意思卡,我觉得也没必要。用时髦的话说,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一路上,你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装在背包里。在一次旅行之后,我们不得不扔掉一些旧的东西,放入一些新的东西。记得的要记得,忘记的也要忘记。你不必乞求帮助,也不必为难自己。

记住五年前的那件事意味着现在还不是忘记它的时候。

我决定给老罗打电话。自从五年前那次见面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我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操你妈”。说到这里,他的嘴还在动,好像在暗暗积蓄力量,让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明智地躲开了。秦就没这么幸运了。一口痰从老罗嘴里飞出,像年糕一样粘在他光秃秃的额头上。痰对老秦打击很大。回来的路上,他一直情绪低落,右手颤抖得更厉害了。他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倒霉”这个词。顾潇雅试图让他振作起来,鼓励他多说几句。老秦开始没完没了地说“真他妈倒霉”。用“妈妈”代替“妈妈”是我们学校的一种语言习惯。最初是受了一段相声的启发,里面有个包袱“你以为我们知识分子不会骂人?他妈妈的。”我们的吴老师说,读中专可以算是一个知识分子,至少是一个小知识分子,于是很多妈妈陆续出现在我们的话语中。

我把我的电话通讯录从头到尾搜了一遍,就是找不到老罗的电话。一年前刚换的手机。找不到五年前的老罗也不奇怪。我又翻了几本书,还是没有老罗的名字,有点奇怪。我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每一个电话号码我都是以联系人的姓氏来记的,每年都会抄一次,不会把老罗的号码弄丢。我坐在书房里,仔细想了想。我以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没有老罗的号码。毕业第五年,老罗患上了抑郁症。最糟糕的是,他精神恍惚,胡言乱语。单位给他办了医疗退休手续,他老婆跟他离婚了,带着孩子改嫁了别人。罗的父母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后来他姐姐生了宝宝,他们就去照顾产妇了。八年了,老罗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同学打电话。我们都是他很多次的聊天伙伴,也不止一次的互相交流经验,都觉得真的很折磨人。电话里,老罗时而回忆读书时的往事,时而谈诗,更多的时候,是边回忆往事边谈诗。他的特长是点名,按照学号把我们班35个同学的名字一个个说出来。起初,我们的心里充满了温暖湿润的感觉,不知不觉,思绪回到了校园,和他一起回忆。这种电话接听很多次,感觉不是这样的。现在的生活还在继续,除了老罗和法国人普鲁斯特,不能靠回忆活着。每个人每天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压力和问题。谁有心思陪他没完没了地追忆过去的岁月?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老罗会一直提你的理想。这是一个有点疤痕。理想之所以叫理想,是指它很可能无法实现。一个人最重要的技能是面对现实。在现实生活中,很少有人像春秋时代那个叫微生的傻子一样,宁愿淹死也不愿死死抱住理想的桥墩。还是那句话,该记住的记住,该忘记的忘记。他妈执着于别人已经忘记的东西,真的很折磨人。我们已经厌倦了,只能尽量少接他的电话或者不接。老罗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也可能是病得太重了,没有来骚扰我们。总之,他的电话号码逐渐减少,直到完全消失。大概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在抄电话通讯录的时候,故意“放过”了他的号码。

我给老秦打电话,他也不知道老罗的号码。他还在为痰苦,说听到老罗这个名字,额头就觉得黏黏的,他妈的一阵阵恶心在心里。

“孙子再给他打电话!”秦恶狠狠的说道。

我去年见过老秦一次。他开车带着家人沿着滨海路上路,路过我的城市。我邀请他们去卡伦咖啡馆吃西餐。他的第二个孩子在上小学。这个小女孩很聪明,也很有礼貌,但她似乎有点胆小。老秦戒酒了,右手不再不停颤抖,渐渐走出了儿子去世的阴影。我们在酒店门口分手的时候,他把嘴凑近我的耳朵说,将来退休了,他打算重新拿起笔,不是当作家,而是当阿乐尔。我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也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在别人眼里,我已经是一个作家,一个实现了理想的人。

“老耿,你别多心。我一直很尊重你。我不是在骂你,我是特指我自己。”秦大概意识到《孙子兵法》一词触及面广,赶忙解释。我告诉他,他没有多心,他是一时兴起想起了老罗。接下来,我告诉他关于刘索拉的文章和多年前和老罗一起买书的经历。

电话里的老秦沉默了一会儿,说:“老耿,考虑一下。你忘了什么吗?”

我很迷茫,不知道忘记了什么,当然也想不起来,只好请他提醒。

“那天去买书的是我!”老秦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有点惊讶。记忆真的是个不靠谱的东西。如果不是老秦自己说,我根本想不起来。好在老秦也没再管这个,只是提醒我新书出来别忘了给他寄。我满口答应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猴年会出新书。最大的可能就是再也不会出版了。

是时候说说我自己了。

我叫耿立忠,在市文联工作,市作协副主席。用前阵子社会上流行的一句话来说,我可以算是一个“被体制跟上”的人。我写小说已经好几年了。我的笔名是耿福,我已经发表了两篇短篇小说。别人叫我作家,我会提醒他叫他老耿。我不是谦虚低调,只是现在很少写了。“作家”这个词听起来更像脏话,让我感觉很舒服。按照时髦的说法,我是文化学者,也有人叫我明星学者。五年前的聚会上,我刚刚在步行街买了一个二层的店面,挂上了这个城市第一个书院的牌子。很多事情还没有完全理顺,对未来有了一些新的憧憬,以为自己抓住了一个机会,会做出一番事业。现在我才明白,其实学园和写作一样,还是一个虚幻的泡沫。不管什么行业,说到底都是生意,离不开钱。为了扩大自己的知名度,我不断参加各种电视节目,逐渐成为这个城市的名人。我还在买书,我还是这个城市十大藏书家之一。但是那些书看的时间很少,大部分都懒得撕掉塑料封面,就一排排的放在书架上。我戒烟、戒酒、禁食多年。我总是在裤兜里带着一瓶速效药丸。遇到有人劝我喝酒或者问为什么,我就拿出来摇一摇,告诉对方我不舒服。人们对我竖起大拇指,称赞我的意志力。我总是笑而不答。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么做是因为无聊,没意思。不再,理想渐行渐远,怎么说都是莫大的悲哀,怎么还有心思抽烟喝酒吃肉?

你不这么认为吗?

然而,当我坐在当年聚会的酒桌上,我还是没想到,五年后的今天,我一直在无比自豪地描述我的白云书院。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聚会上有20个人。我不记得这个数字是否包括我们的吴老师。但我仍然记得,顾是离最远的一个,她来自海南。谢天谢地,她还是那么美,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全身都是名牌,胳膊上挎着一个红色的路易威登皮包。她没有坐飞机,而是问了每个有晕机药的人,声称自己已经快被折磨死了。没人准备那东西。但她也没有真的死。在整整两天的聚会中,她都很活跃。她一直在说自己的老公,当年创业有多难,接到第一单的时候有多激动到流泪。对了,她还谈到了他们的财富,奔驰轿车,别墅房子。

坐在顾旁边的老秦有些沮丧,脸色蜡黄阴沉,右手抖得像播种机,拿筷子和酒杯都需要左手的帮助。头发掉光了,光头缩在肩膀上,小腿撑着大肚子。他长得像动画片《卑鄙的我》里那个想偷月亮的反派格鲁。看到他这样,我们都有点难过。每个人都知道他的不幸。在聚会的五年前,他12岁的儿子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从屋檐上落下的水泥块击中头部。孩子死亡的地点离家不到200米。秦精神崩溃,嗜酒如命。不喝酒的时候手会抖。喝了之后会慢慢平静下来。虽然他和妻子又有了一个女儿,但他心里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我们跟他说话都有点小心翼翼。

先不说老秦。

在过去的20年里,人和事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不能用翻天覆地的变化来形容,但也足以让人惊讶地说“我靠”。我们母校的校园还在,只是被别人吞并了,变成了吉林大学的一个系。就像小河流入大河,不留痕迹。完全可以想象,若干年后,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城市曾经有这样一所中专,培养了一批小知识分子。

学生变化很大。总的来说,他们做得很好。班长有自己的测绘公司,手下四五十名员工,用他自己的话说,“拿下了兰州60%的测绘任务”。抚慰着大家崇拜的目光,他忽然叹了口气,道:“各有各的烦恼。现在,我穷得只剩下钱了。”他那么健谈,别人能说什么?我只好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孙子真他妈够装x的”团支部书记当上了市国土局局长,身材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已经是标准的“腰粗腿短屁股大脸圆”。他一直带领我们打探他的私生活,猜测他有几个情人,年龄有多大。看到没人愿意合作,我主动坦白有两个,一个不到三十,一个不到三十五...停,我的记忆已经误入歧途。这些东西都不是重点,还是路过的好。

但是,有两个人还是想说说。

一个是我们的吴老师。这位老人六十出头,突然下定决心要读研究生。桌上的酒太乱了,我也没完全明白原因。大概和学校被兼并后对原教师的歧视有关。我们都很不解。她老人家几年前退休了,她根本用不上,不管她拿到什么学位。争一口气有什么意义?

只有老金灿了解吴先生。他深有感触地说,“人这一生追求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金总是我想谈论的第二个人。这家伙是同学中最勤奋的人。毕业后多年来一直在无休止的学习,一直在考学历。他是专科-本科-研究生,现在已经读完博士了。他顺利地加入了教师队伍,成为了郑州一所大学的教授。令人惊讶的是,他教的不是历史,而是我们原来的测量专业。

“我依然热爱历史,但我不能把它当成我的饭碗。这你是知道的。”当我问的时候,他伸长了脖子,通过他的女朋友尚笑对我说。

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举止颇为优雅。他看起来真的像大学教授。随着学历的不断更新升级,他的老婆也在不断变化,基本上每拿到一个学位就换一个老婆。他现在的女朋友尚笑是一名80年代末出生的研究生。她有一双丹凤眼,说话时喜欢把眼尖向上挑。大概是为了炫耀身材,特意穿了一件旗袍。衣服的布料明显高档,看起来很光滑,让人有伸手去摸的冲动。但是,彩色图案存在一些问题,从上到下的黑白横条。当他们第一次出现在包间门口的时候,我以为老金抱的是一棵白桦树。

客观地说,晚会的气氛很好。除了我,每个人都喝了很多酒。学生们回忆过去,描述现在,展望未来,脸上洋溢着陶醉和兴奋的光芒。需要注意的是,老罗没有来参加聚会,虽然路程很近。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相反,老罗的名字在整个晚会上被不断提及。大家接到他的电话,被迫重温他曾经的理想。萧还是有点不解。老罗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人的理想?老金告诉她,毕业前的最后一次聚餐,大家都谈到了自己未来的理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谁也没想到老罗会全部记住。大家到天涯海角后,老罗自己做了一期《我们》,刻印了36张钢板,送给吴老师和班上的每一位同学。那是我们最后一期,内容是我们所有人的理想。

“我拿着剑去不了天涯海角,总觉得对不起老罗。”老龙假装悲伤地说。

那时候他是武侠小说的疯狂爱好者。四年时间里,他在学校附近租的三个房间里读完了所有的书。“长”字戳中了穴位,像是按下了一个开关,打开了每个人记忆的闸门。一阵笑声过后,同学们开始复习老罗的缺课。

“不能在首都北京工作,对不起老罗。”

“我不能去南极。我对不起老罗。”

“我不能出国留学。我对不起老罗。”

“我不能环游世界,也对不起老罗。”

“我做不了亚洲首富,对不起老罗。”

……

就连我们的吴老师也来凑热闹,端着一杯酒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无法评价教授。”

“老罗的理想是什么?”有人笑着问。

“他想成为诗人中的罗丹,用诗句雕塑一代人的灵魂。”有人笑着回答。

“老罗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病着,连门都出不去。”

我心痛,及时逃出包间。卫生间是个好地方,总能给我安全感。我先尿了,然后蹲在隔间里,想了很久我的人生。站在洗手池前,我突然看到离我几步远的顾在对着镜子补妆。顾也看到了我,举起她手中的粉,喊了一声“大作家”。我让她叫我老耿,问她还唱歌吗?她似乎在叹息——也可能她没有,这只是我的错觉。

“在卡拉ok唱歌,别人都叫我麦霸,有时候我也会参加单位和社团的活动。”显然,她没少喝。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往后退了两步,摇着身子说:“老耿,谢谢你还记得我会唱歌。”

这次不是幻觉。我肯定她的声音哽咽了。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君子,男人不应该无动于衷。“我要负责任的说,你很漂亮,唱歌也很好听。你上学的时候我们班好多男生都喜欢你。”

“真的吗?”她扬起眉毛,似乎漫不经心地擦了擦眼角。“有喜欢我的人喜欢你吗?”没等我回答,她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肯定没有你。你好像喜欢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是不是?”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显然,她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老了。有什么说法?老年消逝,青春一去不复返。”

“我得更负责任地说,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你刚进包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谁带的下一代呢!”

顾笑了笑道:“别让我开心。我要当奶奶了。”突然,她不笑了,盯着镜子里我的眼睛说:“现在我才明白,幸福是给别人的,只有痛苦才是真正属于我的。我老公不是我的,钱也不是我的。”

我不够绅士,不会对别人慷慨,也不能负责任的告诉她,她老公是她的,她的钱也是她的。至此,只剩下奸笑。顾潇雅已经很快调整过来,突然问我“你真的觉得我唱得好吗?”

我用力点头,“你怎么能说好听呢?那很好。好几次我都以为是毛阿敏站在操场上!”

“一会儿我唱给你听。”

几分钟后,顾演唱了一首许巍的民谣歌曲《曾经的你》。

我梦想带着剑环游世界。

看一看世界的繁荣。

年轻的心总是轻浮的。

现在你到处都是家。

……

我给顾打电话。她也没有老罗的电话。她甚至忘记了五年前去拜访老罗的事,惊讶地问我:“真的吗?”她听起来好像我在说梦话。

从上一次聚会回来后,她请了一个知名律师,在对方的建议下请了一个私家侦探,在上法庭前对丈夫的财产做了一个调查。虽然最终判决结果还是大亏,但用她自己的话说,“终于拿到了一笔养老钱。”离婚后的第二年,顾给的儿子生了一个女儿。她以工作极其复杂为由办理了提前退休的手续,一心一意担当起了奶奶的角色。看得出来她很开心。她每天都在朋友圈晒孙女的照片,让很多人误会孩子是她生的。对了,朋友圈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平台。它最大的特点就是把个人隐私透明化,大众化。只要你关注一个人,他每天吃什么,做什么,追哪部剧,跟谁吵架,夫妻关系怎么样,去哪里开会,去哪里旅游,有没有头疼,感冒,肚子疼,脚踝扭伤,便秘等等。等。,这些原本纯属个人的事情,每天都会出现在你的手机里,你不想知道也做不到。这几年我是通过朋友圈了解到顾的。

“考虑一下。你去见老罗那天,还把老金的钻戒弄丢了。”我提醒顾。

顾想都没想。她惊讶地问我:“老耿,你是不是搞错了?老金的钻戒怎么能丢了呢?”

我只好绕过钻戒,问她记不记得袭击老秦的痰,还有老罗骂的那句“操你妈”。顾潇雅说,“这个好像有印象,又好像没有印象。”

我费了好大劲才让顾潇雅承认五年前见过老罗。

然后她问:“那又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是她目前的口语。像“真假”一样频繁出现在她的文字中,充分表现出一种质疑精神。很多朋友会在后面加上这句话:“那又怎么样,能说明什么”或者“真假”。我告诉她我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想给老罗打个电话,问问他的近况。怕她再追问,我赶紧说我也是一时兴起。我说那篇关于刘索拉的文章是我写的,我还讲了1988年和老罗、老秦在秦皇岛买书的故事。

顾潇雅突然叹了口气,“老耿,你别忘了那天是我去买书的!”

我很震惊。记忆又和我开了个玩笑。如果她不告诉我,我真的记不起她了。

“不信你问老秦。”顾对说道。

在五年前的聚会上,老秦是第一个喝多的家伙。平心而论,他很能喝。他不哭,不闹,不攻击别人。他只是不停地从酒桌上起身,拉着我陪他去洗手间。但他每次把头伸进隔间,做个呕吐的手势,总是提不出什么实际的内容,让我心里很烦,但又不敢说出来。老秦已经意识到了,双手撑起隔间的门框,转过头看着我说:“兄弟,我知道你们都可怜我。如果你真的有同情心,请鼓励我,相信我一定能很快吐出来。”

我拍着他后背鼓励他,一定要相信自己,只要再加把劲,就能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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