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热河你爱定西，爱在定西

姚亚丽

八月的定西，风吹过山坡，太阳掠过甘肃。黄土地张开干渴的嘴，向天呼吁空。但是天空空就像海的影子一样蓝。棉花般的飞云，是仙家的翅膀。他们拥有无边无际的天空空，来去自由。它们像梦一样轻，像魔法一样白。他们离世俗太过遥远，所以保持着一种独特的态度，导致了空灵、轻盈的审美观念。他们是来欣赏人间风景的，人间疾苦属于审美范畴。但如果他们愿意按下云的脚下，他们一定会看到:田野里的风吹来黄沙，遍地的玉米都被烤焦了。本该在风中飘荡的丰收之歌，因为失去了水分，变成了低沉的呜咽。

我驾着祥云，降落在这片土地上。

苍茫国土所

土地是真诚的，它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与天空空对话。天堂空倾身而下。在它眼里是有罪还是被劝诫？然后天空是蓝色的，蓝色失去了对比；云很低，低到离世界太近，却又表现出非凡的美。所有的颜色都因为极度的简单而充满了无限的想象。因为放弃了任何干扰，思想的王国就是马平川。所以，即使你的想象力很差，你仍然可以在你的想象之上。

茫茫原野上，空空气稀薄，植被稀少，生命有轻有重。群山裸露，狂风肆虐。牛羊践踏过，北风吹过，雨雪洒过，黄沙漫过，寻梦人走过，淘金人挖掘过，游子漂泊过……这些都以诗的形式镌刻着。刻的是花的香和果的向往，还有沉重的叹息和绝望的呐喊。太阳的馈赠和毁灭齐头并进，痛苦和欢乐交织在一起，光秃秃的大地向诸神袒露了内心。大地苍茫沧桑，它的胸膛发不出轰轰烈烈的共鸣，而是疲惫的颤音；土地坚硬冷漠，地下的根无法扩张加深，干旱已经蒸发了希望。地球母亲！你曾经致密坚硬的骨骼松动了，你曾经饱满浑圆的乳房塌陷了，空摇曳着。你还能给你的人民什么？

农作物在生存要素上表现出了极大的韧性。地上的根、枝、茎用尽一切办法在追逐、寻找、吮吸、渴望，却依然被所有的线拴着，无法拉伸。树叶不再承载青葱的青春，倔强的挣扎，终究败给了吝啬的上帝。

久旱之后，大地干渴，神灵干渴，万物干渴，仿佛从一个裂开的洞里顽强地传来嘶哑的叫声。那声音永存。穿城而过的河流失去了流动的节奏，光秃秃的河床有撕裂的痛苦。河床以原来的姿态仰望天空。你是在恳求，呼唤，还是在追忆过去？一望无际的玉米一直在抽穗，在阳光下耷拉着脑袋，好像累了或者心事重重。玉米棒子被叶子包裹着。似乎丰收在望，但囊中却空无一物，就像母亲干瘪憔悴的双乳。

土地的慷慨和吝啬是如此矛盾地统一在一起。只有残酷才有诗意，只有苦难才能产生生命的呐喊。杏树的果实在地上跳跃，核桃在枝叶间若隐若现，黑枸杞像黑珍珠一样闪闪发光，一片片酒菊花像锦缎一样飘在空中，格桑的花是浅紫色和金粉的，茎叶娇嫩，娇艳得与这片土地完全不相称。这些鲜亮的果实或花朵，以真实的姿态面对鲜血，就像真正的勇士。他们拒绝过多的陪衬。我们从临洮县出发到老子圣菲，去了马家窑遗址。一路上没有杂树杂花，但它们总是以单一的群体出现，单一的杏树或梨树，单一的杨树或柳树。叶子略显僵硬，艰苦的生活几乎耗尽了生命的能量。不可改变的日子让他们失去了激情和想象力。也许一个不变的姿态是最古老的诗句，或者是苦难的冰封。

我站在无边无际的荒野中。玉米的海洋经不起金色的波浪，风沙迷惑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湿润了。

杨小园

阳光是通往西方的通行证。八月的定西，阳光有穿透一切的力量。它驱除灰尘，照亮灵台。似乎我们与太阳神携手，每走一步都有一种神圣的味道。我们走过戈壁滩，走过滚滚黄沙，走过茫茫荒野，所有的一切都被阳光呵护。但是，同样的阳光，在我们参与的几所学校里，却异常的明亮，还是因为学校本身的不寻常。

暑期学校安静干净空宽敞。花圃里，花开得正艳，叶子娇嫩有光泽，颜色碧绿。踏着不毛之地，拒苍凉于千里之外，无视旱地和薄地，生命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肆意张扬，如不朽的曙光袖，银河绝色瀑布。我以为我转错了弯空误入了绿草如茵、莺飞的春天。我简直不敢相信:几步之外，就枯萎憔悴了。但在我面前，是另一个山洞——我看到的是这片土地上最美的建筑，不亚于我在南方发达地区看到的学校。焕然一新的热闹氛围，色彩鲜艳的教学楼瞬间让你的心为之雀跃，高高空中的横幅传递着昂扬的力量。仿佛能听到天籁般的读书声，在心中荡起涟漪。虽然是暑假，但是学校专门通知了十几个学生代表和我们交流互动。孩子们很胆小，只是看着我们，眼神纯净如雪。他们有着阳光的笑容和小鹿般的身材。他们脸上的高地红是最美的花。他们眼中的憧憬和渴望，像无声的无线电波，震撼着我。心中母性的柔情泛滥，我把她们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们是这片土地的孩子，地球的孩子，你们的孩子，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们带来了“智慧、善良、慈悲”爱心团朋友们的百元爱心助学金，一箱箱书包，一捆捆书籍，更重要的是，我们带来了泉州人民的浓浓爱意。爱钱山是没有理由的。

简单的捐赠仪式，温暖的话语，一个个传递着希望和进步的力量。爱情的雨滋润了干涸的土地，滋养了干涸的心灵。

爱在路上。

整个下午，我们爱心团在尘土飞扬的路上奔跑，走访受助学生的家庭。到处裸露的黄土坡和枯萎的玉米，向我们展示了生存的艰难和顽强。

为了在地球上生存，我们必须学会斗争和妥协。更重要的是，你必须唤醒自己，你必须清醒而坚定地与各种势力作斗争，你必须剥去层层包裹，到达生命的核心，那里流淌着炽热的血液和苦涩的汁液。我们绕过一望无际的田野，深入陆地。

一眼望去，黄土地上的村镇与南方无异。小街上的店铺一样热闹，各种生活用品应有尽有。罐装饮料，塑料袋包装的食品，来自南方沿海城市的品牌鞋和服装，停在商店门前的汽车，面包车，摩托车，电动车...工业时代的元素随处可见，商品的快速流通抹去了地域差异。只有脸颊上印着的高原红透露着太阳神的宠爱，暗示着它在西北，在海拔3000多米的黄土高坡上。而当你走向村庄深处，最终与现代文明渐行渐远，沿着历史轨迹往回走，错位感越来越强——

坑坑洼洼的尘土小道，满是尘土，追逐着车马的足迹。路边堆着草垛，老牛被拴在院墙上啃着干草。杏树、杨树、枣树靠在残破的矮墙上。矮墙老得经不起筋骨，看不到力量的存在，随时有倒塌的危险。苍凉感无法抑制地从摇摇欲坠的树枝中逃离。赤脚走在村里的孩子明显格格不入，衣着土气，头发蓬乱，眼神呆滞，表情僵硬...久违的童年场景突然重现。时间倒退了几十年，回到了落后封闭物资匮乏的时代。这种时间的停滞可以用来追忆文艺，但不宜搁置人生。

土坯房，简陋的窝棚，或者简单遮盖的铁皮房，都在晾晒着最真实的生活。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障碍物，走进院子。预制板和铁皮搭建的房子缺乏家的味道。家是一个结合了各种元素的实体。需要一个过程和时间去打磨。而这种程序化的建构已经失去了温度，甚至失去了亘古不变的思想，让你无法生出踏实感。房子后面的杏子挂在高高的树枝上。院子不设防，地上的油菜花和稻草一起散发着太阳的味道。踩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油菜花蹦蹦跳跳，仿佛在迎接远方的客人。我走进阳光自由漫步的院子。房间里的贫穷与阳光的温暖不成比例。所有的陈设都是陈旧过时的，连同炕上奄奄一息的老人。老人几乎不省人事。而她的孙子，我们的学生，却有一种偶像的味道:高高瘦瘦的脑袋，清瘦的脸，立体而严厉的五官，高原的阳光让他的脸显得黝黑而有光泽，暴露出太阳的宠爱和灼伤。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孩子，就像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以前的自己。我们看着对方，用心交流，不用言语。言语无法表达痛苦和辛酸。在如此接近天空的地区，生活失去了真实性，因为它离喧嚣太远了。他们活得那么单纯，那么努力。永远真诚地匍匐大地，耕耘土地，接受大地的馈赠，接受更深的苦难。他们不会逃，也没有办法逃。

我轻轻地抱了抱孩子，把钱悄悄塞进老人的被窝，悄悄把亲情抛在脑后，却不敢叹息。

葡萄酒

“夜光杯葡萄美酒，欲饮琵琶马上催”，琥珀色的酒杯震开了当年战场的滚滚尘埃。任何重要时刻都少不了酒。喝下这杯酒，你将变得坚强和勇敢！眼前的大敌是什么，山有什么危险，无非是喝醉了酒，梦里看花。不计生死，不计荣辱。在贫瘠广阔的土地上生活折腾，既有诗意的一面，也有生活的本质。

村子好像是从农田里长出来的，或者说农房本身就是田地的一部分。像走亲戚一样，我们在临洮县参观定西市委办公室毛主任的家。房子是毛导演的父亲毛伯伯盖的，保持着甘肃最原始的人格局。牲畜与人共享家园，植物与人共成长。鸡“吱吱嘎嘎”，猪和羊“哼、哈、哈”致欢迎辞。走进小院，发现两边各有两棵梨树。一株任性的生长，指向天空，在庭院里招摇空。另一株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活力，枝干又短又短，横向伸展，向四周伸展，在庭院里铺下一片树荫。我们蹦蹦跳跳，像顽童一样，摘下梨，在手心搓一搓，放进嘴里咬一口，甜味传到心里。

主人洗脸做酒。沏茶欢迎远方的朋友。凳子上全是刚从地里摘下来的西瓜，刚出锅的煎饼，刚烤好的土豆和玉米。煎饼是毛的母亲用最好的面粉和最好的火候烤出来的。色泽金黄，松软酥脆，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煎饼。灶里炭火未熄，小炉子上炖的鸡汤香气四溢...

千里相逢，主人亲切交谈，捧出葡萄酒，掏出一颗滚烫的心，一杯又一杯。喝醉的时候，毛伯伯的二胡拉起来，眉毛扬起，笑容溢出。

毛叔的二胡拉得不专业，还挺有娱乐性的。伴随着潇洒、夸张、轻松，音节欢快地舞动着，分明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也放肆，或爬到炕上喝酒，或在地上跳舞。

主人对待客人，倾其所有。最简单的形式，蕴含着最真实的感情，最温暖的意义。爱我们的爱，享受我们的幸福。

送别的音乐轻轻地奏着。天涯海角，我们相见又离别。离开了天空高云密布的土地，离开了“手可摘星”的土地，却依然有着数不清的牵绊和挥之不去的梦想。触动你我的，是眼中的一份憧憬，心中的一份约定，是来自大地深处的深情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