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当
一个
人们喜欢用一个词来形容大自然的神奇:鬼斧神工。应该说是在相信鬼神的年代发明的词。如果鬼神不存在,什么是鬼斧神工?人们看到岱山的双河石墙,也是最容易用的词。但是,双河石壁的形成并非自然创造,而是人为的。这时,另一个词“人定胜天”似乎又浮现在脑海里。事实上,人类永远无法战胜天空,他永远是自然的儿子和一部分,自然的改造只是局部的和暂时的。但双河石壁真的很神奇,我们不得不感叹人的意志的坚韧与顽强。
我去过绍兴的东湖。东湖是人工挖石形成深坑,然后引水形成的湖泊。
在江苏张家港,有一座山叫象山,山脚下有一个湖叫象山湖。象山湖的形成与东湖如出一辙。我写过一首诗《香山香山湖》:
珍贵的东西是稀有的,在广阔的平原上。
山和岩石很少。
在这一点上,正好和我的家乡成反比。
我的家乡是三尺平。
这是一个由山脉和岩石组成的王国。
的确,那是一亿年前的海洋。
那些起伏的山峰就像冻结的波浪。
采石,香山几乎消失了。
幸好被及时制止了,不然香山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如果香山不存在,香的路径在哪里?
香道不在,吴菲为何上山采花?
关山,却挡不住对岩石的吸引力。
山挖不动,村民就在山脚下挖地下。
挖深坑和眼睛一样瞎。
河水一倒水,就变成了明亮的眼睛。
凝视天空、云彩、山脉和树木。
从此,一山一湖相依为命。
湖光山色就像一个字。
但是,上阙写的是过去,下阙写的是现在。
双层石墙仍然让我吃惊,很像一个风景盆景。悬崖险峰,峰回路转,有的悬崖像人脸,如动物形状。在一个岛上,它看起来与世隔绝。墙下有一池清水,风一吹,可谓一池冬水。拾级而上,爬上悬崖,俯瞰大海。这是一个奇妙的景象,它远非浩瀚。这里可以同时呈现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观。
二
现在不是钓鱼的时候,自然也不是祭海的时候,但是我们还是看到了祭海的仪式。这一仪式已被列为“非遗”,目前其“祈祷”更多的是一种“表演”。表演场地位于靠近大海的山顶。这个场地是特别建造的,有一个半圆形的看台。几乎所有的表演者都是老人和妇女。一些老人头发花白,弯腰驼背。那时候他们都是壮士出海打鱼,岁月不饶人。在海祭仪式的表演中,他们会回忆起风雨飘摇的过去。我想,提起江南,人们想到的是吴侬软语,温柔富贵。但作为江南南部的岛屿,情况应该和我们理解的“江南”有所不同。虽然这里有丰富的渔业资源,但也有可怕的台风和海啸。这里的生活不仅没有“江南”的安逸,而且风险很大。北方的游牧民族,生活在寒冷的沙漠里,遇到的风险可能比渔民小。以前没有摩托艇,没有现代的天气预报和通讯,出海捕鱼全靠经验和运气。然而,天气变幻莫测,海水深不可测,出海捕鱼充满了未知,有些渔民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被埋在海里,连尸体都找不到了。他们的妻子和孩子随时可能成为寡妇和孤儿。海洋对于渔民就像土地对于农民一样。餐桌上丰富的海鲜,鲳鱼、带鱼、黄鱼、鱿鱼、鳗鱼、虾、蟹,都来自大海,渔民在这里有粮有财。
那是一个寒冷的日子,寒风细雨。观众冻得瑟瑟发抖,表演者神情肃穆,表演有条不紊。祭海的目的是祈求龙王的保佑。会一帆风顺,鱼虾满载而归。同时,我们感谢龙王的礼物。因为他的礼物,我们才能好好生活,生儿育女。直到现在,无论人类多么强大,即使“龙王”不在,我们仍然需要在“上帝”和“命运”面前祈祷和感恩。
石阶两旁彩旗迎风飘扬,远处大海的波涛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我发现给龙王的供品包括水果和点心以及一个猪头。我想,龙王也吃猪肉吗?虽然是第一节课,但你并不觉得恐怖,反而觉得亲切。这是一种美味的食物。猪,即使被砍了头,也没有狰狞的表情,像是在打盹,也像是在躺着。
三
蓝青沙应该是一个学者甚至是诗人的名字。鲁兰是一座山,而鲁蓝青沙是山脚下的一片沙滩。虽然都是海滩,但可能每个海滩都不一样。我去过北海的银滩,沙滩上全是寄居蟹。而同样的海滩,它的景观在四季也是不同的。冬天的鹿栏清澈多沙,空开阔,沙滩平坦如岩,不见踪迹。我看到海浪从很远的地方向我逼近,一望无际。沙滩上有木屋,门窗紧闭;有一把巨大的蓝白相间的阳伞,由空空撑起。伞下没有树荫,显然是盛夏的遗迹。夏天的海滩一定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半裸的尸体,或坐或跑,或在海里游泳。现在都被冷赶出来了。
我试着走到海边,踩在沙滩上,怕鞋子陷进沙子里。没想到,我的鞋子竟然不会卡住。本来这里的沙子就特别细,沙滩更像沙子。经过海水反复磨平,非常紧致。当你走过海滩时,你会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这种沙滩是可以跑的,跑起来可以“走在地上”。海浪仍然在沙滩上留下痕迹。海水退去,但波浪留在岸上。这不就像我们心中抹不去的波浪吗?
海水拍打着沙滩,海面上水墨的天空不知道酝酿着怎样的天气。天气晴朗吗?是暴风雨吗?不得而知。
离开海滩,我们穿过一条蜿蜒的木叉路。木门道依山而建,一边是山,一边是水。走在大门路上,右边是山的寂静,左边是海的喧嚣和骚动,仿佛在人的内心世界,寂静和喧嚣总是比邻而居。
河水使锋利的石头变得光滑,而海水的拍打使岩石千疮百孔。面对大海,我想起一位作家的话:“大海就像时间,永远流动,永远沉默。”
第二天,我飞回贵州的山里,那里曾经是海,几亿年前。
编辑陈美哲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