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珠：我的人生就是想多结几个瓜

瑞虹

吴明珠吴明珠

91岁的中国工程院院士吴明珠逐渐失忆。她认不出任何人，但种瓜的记忆还在，在脑中顽强地对抗老年痴呆症。她曾说:“瓜是我的生命。我的一生就是结更多的瓜，把它们的甜给人民。”去艰苦的地方。

1930年，吴明珠出生于湖北武汉。在看了关于苏联植物育种家米丘林的电影《米丘林》后，她迷上了园艺。1953年，23岁的她从西南农学院园艺系果蔬专业毕业，被分配到西南农林地区当技术员。第二年，她被调到中央农村工作部当军官。1955年，一腔热血的吴明珠自告奋勇去新疆工作。

刚到新疆时，吴明珠被分配到乌鲁木齐地委工作。过了一段时间，吴明珠向领导申请到基层锻炼。无法抗拒她的辛苦，领导把她送到了鄯善县农技站。住在老乡家的低矮土房里，出门就是她最爱的瓜田。虽然条件艰苦，但那块瓜田为她观察瓜的生长提供了很多便利。她对此非常满意。

吴明珠适应能力很强。没过多久，他就学会了骑马，会说维吾尔语，还和当地村民交朋友。吴明珠从小在城里长大，从来没有种过瓜，所以向有经验的老乡请教。为了早日培育出高产、优质、抗病、耐贮运的新品种，她住在瓜棚里，整天泡在瓜田里观察瓜的生长情况。

当时吐鲁番盆地种植的哈密瓜品种杂、产量低，如果不进行提纯复壮、改良和育种，将面临品种退化的风险。吴明珠带领农技站同事对哈密瓜种群进行普查，建立档案。为了收集品种，她四处打听。只要听说有好品种，不管多远，她都要去看看。她带着水和馕，常年在荒凉的戈壁滩上迎着风和烈日奔跑。有一次，吴明珠听人说地勘乡有一种哈密瓜特别甜，就和一个农技站的同事一起徒步去找。他们从县城出发，穿过火焰山，然后穿过大戈壁。他们花了两天时间到达迪坎乡。几经周折，他们向村民要瓜子。后来经过她的改良栽培，这个瓜品种就成了常见的红心脆哈密瓜。

三年时间，吴明珠和农技站的同事们，在甜瓜成熟的季节，走访了周边三个县的300多个生产队，收集了100多个原料，选育提纯了44个优良品种。她的工作不仅为新疆甜瓜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且建立了第一个资源档案。后来，经过多年努力，吴明珠从优良品种中选育提纯出红心酥、梨黄、小绿皮等近30个新品种。许多瓜农通过种植她培育的新品种而致富。“这是我们的共同事业”

1999年，吴明珠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回顾边疆的奋斗历程，她深情地说:“我的成就，离不开爱人杨其友的默默付出。没有他的支持，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就。”

吴明珠和杨启友是大学同学。他们在大学认识，相爱。大学毕业后，吴明珠参加了工作，而杨则考上了北京农业大学的研究生。1955年，吴明珠决定去艰苦的地方锻炼。和她有着相同理想信念，知道她爱她的杨奇友，全力支持她。他对她说:“你先走吧，等我毕业了再来找你。”爱人的支持是吴明珠前进的动力。1956年，杨其友放弃了毕业留校的机会，毅然追随吴明珠的脚步到千里之外的新疆大学任教。

1958年春节，杨其友和吴明珠在老乡和同事的祝福下，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在他们结婚的第三天，他们告别了，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婚后两地分居，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各自的事业中，聚少离多的日子让他们格外珍惜这份感情。但随着吴明珠研究工作的全面展开，他们有时一两个月难得见一次面。为了照顾妻子的生活，杨启友离开了大学校园，被调到鄯善县的一个农技站。

在事业上，学识渊博、多才多艺的杨奇友成为了吴明珠的得力助手。他精通英语和俄语，学术视野开阔。在阅读国外学术期刊时，只要发现对妻子的研究有帮助的文章，他就翻译出来供她参考。吴明珠遇到难题，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给她出主意，寻求解决办法。吴明珠忙不过来，就帮她授粉瓜。

杨其友的默默支持和贡献，让吴明珠的育种研究硕果累累。1981年，杨其友因为严重的胃病，在工作的同时被调到江苏省农科院休养。不幸的是，他的病情每况愈下，直到无法治愈。吴明珠休了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长假，赶到丈夫身边，陪他度过最后的日子。在吴明珠心里，她一直觉得自己欠丈夫一份情。杨奇友去世前，吴明珠问他:“老阳，你不后悔为我放弃事业吗？”杨奇友淡然一笑:“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和你一起追求理想，我无怨无悔。”

1986年，杨其友去世后，吴明珠忍着内心的悲痛，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她觉得只有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才能最大程度地思念爱人。选择职业，用一生。

1995年，吴明珠带领团队培育的甜瓜、西瓜一年三季种植。她在新疆建立了商品瓜基地和良种繁育基地，生产的优质瓜销往全国各地。金凤凰郭喜安等新品种远销东南亚、美国、日本，成为出口创汇的优良甜瓜品种。

甜瓜育种高度依赖自然气候，通常需要八到十年才能培育出一个新品种。为了加快育种速度，缩短周期，吴明珠早在1973年就开始在华南育种。每年秋冬，她都去海南搞科研。南繁基地虽然名义上是科研育种基地，但条件非常艰苦。这个基地曾经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他们住在简陋干燥的建筑里，建造实验室，安装设备。吴明珠丝毫没有退缩。在她眼里，条件的艰苦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这里的气候条件特别适合种子繁殖、种质研究、杂交制种等方面的科学实验。

北瓜南移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建立和形成露地和保护地甜瓜栽培技术体系。所以，和候鸟一样，吴明珠每年的秋冬都要在海南度过，春夏又要回到新疆，年复一年地进行育种研究。最终，她利用生态差异，在南方和北方培育哈密瓜，创造了一年四季快速育种法，填补了我国北方甜瓜的空白。

2009年，吴明珠担任国家重大平台国家甜瓜产业技术体系首席科学家。后来因为健康原因，只担任了特色甜瓜育种的科学家。2017年，87岁的吴明珠退休了，但她依然痴迷于吃瓜。2018年4月，《吴明珠传》出版。在西南大学举行的启动仪式上，吴明珠鼓励青年学生:“在新疆，有很多像我一样的科技工作者，默默耕耘在田间地头。希望广大学生发扬这种精神，坚持理想，脚踏实地，一定能创造奇迹。”

现在，得了老年痴呆症的吴明珠谁都认不出来了，但种瓜的记忆还在，因为那是她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吴明珠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一个科研工作者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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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东彦·43740834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