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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大榕树

【编者按】郭风先生是中国现当代著名散文家、散文诗作家、儿童文学作家。先生一生出版了五十多部作品,《郭风散文集》获鲁迅文学奖荣誉奖。纪念郭风先生百年诞辰,本刊特辑黄文山和朱谷忠两位作家的怀念文章,叶笛之音,悠远绵长……在我的相册里,留有几张珍…

【编者按】郭峰先生是中国现当代著名的散文家、散文家、儿童文学作家。王先生一生发表作品50余部,《散文集》荣获鲁迅文学奖荣誉奖。为纪念郭峰先生百年诞辰,我刊特刊《叶笛之声》刊载黄文山、朱家忠两位作家的纪念文章,久久不散……

在我的相册里,有几张珍贵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三个老文艺男并排坐着,后面是郭峰、何伟、蔡启娇。当秋天的阳光明媚时,房间非常明亮。郭峰先生穿着一件海军蓝夹克,拉链拉在胸前,看起来很安详;蔡其教先生是酒红色外套,开衩裙,微眯眼睛。而何先生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坐在正中间,两眼放光。那是2004年11月,《福建文学》编辑部和文联理论室在福州联合举办何伟先生70周年作品研讨会,这也是何伟先生多年的心愿。他怀着极大的兴趣回到了福州。会上除了许多学者和教授外,还特别邀请了郭峰先生和蔡启娇先生。会前,郭峰先生和蔡启娇先生一起来到何伟先生的客房,于是有了三位老人的珍贵照片。

虽然三人都是福建文坛的老人,同时担任省作协主席、副主席,但在一起合影的机会并不多。它们是三棵大树,枝繁叶茂,巨大的伞盖撑起福建的文艺天空空。树下有许多小花小草,但各站在自己的山坡上,自然有一段距离。

三人中,我认识郭峰先生最早,跟随郭峰先生时间最长。我的编辑生涯充满了郭峰先生的谆谆教诲,至今难忘。

2010年国庆节,我陪同来自北京的涂安先生拜访了郭峰先生。那时,我丈夫已经住院四年了,我每年都去看他,有时是和我现在或过去在编辑部的同事一起,有时是和郭峰先生在外地的朋友一起。王先生四年的变化是身体一天天消瘦,记忆力迅速衰退。好像记不清最近的人和事了,但对三四十年前的往事还是很清楚的。当他看到一个访客时,他总是礼貌地从病床上站起来,微笑着,双手握拳致谢。刚开始经常说普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家乡的莆仙话。

屠安先生和郭峰先生有三十多年的友谊。他说,在他住院之前,郭峰先生每年都给他送漳州水仙花,30年来从未间断。86岁的屠安先生有一个愿望,就是来福建看望郭峰先生。所以我建议他在凉爽的秋天来福建。

郭峰先生显然没有马上认出屠安先生,但他满脸堆笑,不停地说着我们谁也听不懂的家乡话。护士告诉我们郭峰先生昨晚非常激动。他谈了一夜,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屠安先生很聪明。他向护士要了纸笔,写道:“谢谢你给了我30年的水仙花。”这样一行字。郭峰先生似乎记得。他一直微笑着点头,眼里闪着光。

这盏灯也照亮了35年前的一段往事。那时候我还是一个闽北知青。夏播正是夏收“双抢”时节,从省城来了一封信。后来我才知道,这封署名福建文艺编辑部的信是郭峰先生自己写的,他邀请我去参加福建文艺编辑部组织的一个学习班。当时文革中被迫停刊的《热风》杂志,作为试刊更名为《福建文艺》。为了培养作者,该刊每月举办学习班,每班二三十人,边读边创作。

几经周折来到一个沿海小镇时,已经开学三天了。我在学习班租了一家当地的华侨旅行社。听说我要来,两三个中年人同时从房间里出来。其中一位长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眼睛里流露出欣喜的神色:“我还以为你不能来了呢!”他是先生,另外两位是何伟和苗先生。一个知青,第一次捐款,受到这样的礼遇,真是终生难忘。

下课后,我回到插队的村子。不久之后,我收到了许多郭峰先生的来信,鼓励我。第二年,郭峰先生推荐我到编辑部做业余编辑,直接在他手下工作,协助他处理自发来稿。

我很少保留私人信件,但我仍然留下一叠。这是郭峰先生写给我的信。都是怎么借我去编辑部工作的。郭峰先生的笔迹很大。信纸的每一页都写满了只有五六十个字,所以一封信往往要两三页。后来在他身边学习,看了他的信,才知道郭峰先生有当场回信的习惯,一般不过夜。因为有些老花眼,他总是站着回信,所以字又大又简洁,三两句话就解决了问题。顺便说一句,郭峰先生很少在公共场合展示书法。其实他的书法功底很扎实。有时我和他一起下乡,看到郭峰先生在这里,我的崇拜者不可避免地要我写几句话。比如我去邵武,江石自然保护区想请王先生题词。但是那一年因为路不好,王先生没有去。怎么写好?我们都很担心王先生。但先生不假思索,就开始写“如来”二字。后来,他来到沙县陶金山,为寺庙写下了《自由》,他的学识和机智是如此之好。

我记得我刚到编辑部时,每天跟着郭峰先生步行上班。当时省文联和省文化厅在杨桥路合署办公。他的路线是出了黄翔,穿过南后街,进一进坊,过客栈桥,沿河走一小段路,办公室就在不远处。郭峰先生告诉我,这也是出城的一条老路。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条路的。可能是他太喜欢这条河了,喜欢河边一年四季默默绽放的花朵,喜欢一会儿尘埃之外的一点野趣。他更喜欢这座建于宋代的古代石拱桥。当他走上桥时,他的眼里不禁溢满了赞美。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情景。当郭峰先生告诉我他将带我走上一条有趣的道路时,他笑了,脸上难掩调皮的表情,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从那以后的很多天,我陪着他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从今天走进历史,又从历史回到今天。

住在黄翔时,人们经常来找郭峰先生。一天晚上,一个戴着斗笠、穿着粗布衣服的老人来到院子里。在黄巷19号进进出出的人里,穿成这样并不常见。他敲我的门,带着浓重的莆田口音问我,郭峰先生住在哪个单元?大约半小时后,郭峰先生陪着老人下楼,把他送到门口。郭峰先生动情地对我说,你知道谁在这里吗?正是陈。他一直在田里放牛,这次送来的是投诉材料。毕说着,先生深深叹了口气。我认识陈是因为他的剧本《重逢之后》发表在《热风》杂志上。演出结束后,在中国戏剧界引起轰动。曹禺先生甚至称他为“中国的莎士比亚”。此后,先生不停地奔走,给有关部门的领导写信,很快他就得到了陈平反昭雪的消息。

郭峰先生因《叶迪记》而闻名。在中国文坛,始终坚持写散文诗的作家不多,郭峰先生是最敬业、最有影响力的一位。郭峰先生第一次接触这种风格是在他的家乡上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在课堂上大声朗读俄罗斯作家屠格涅夫的散文诗《海》。一种孤独的情绪深深感染了这个12岁的男孩,让他爱上了这种风格。后来读了阿佐林、瓦哈伦、高尔蒙、泰戈尔、惠特曼的作品,迷恋上了散文诗的学习和创作。他把泰戈尔的《飞鸟集》、阿佐林的《西班牙一小时》、高尔蒙的《新美乐股份公司集》抄在他的土纸笔记本上。直到八十多岁,他还在背诵高尔蒙的《冬青》。他认为这位已故法国象征主义诗人的作品影响了他一生。

因为每天都要上班,郭峰先生通常在凌晨三四点钟起床进行创作。写两个小时,七点前吃早饭,然后走路去上班。是用来晚上看书看报的,九点前一定要睡着。直到退休,这个生活习惯都没变。除了阅读和写作,郭先生没有其他爱好。

跟随王老师多年,更加懂得了对文字的敬畏,对作家的尊重。因为看的稿子太多,有时候视觉上和心理上都觉得累,不自觉地对一些作者的稿子表现出鄙视的态度。郭峰先生嘴上什么也没说,但脸上却流露出悲伤的表情,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忘记。

郭峰先生于1979年底离开《福建文艺》编辑部(1980年更名为《福建文学》),到省作协主持工作。他今年61岁。今年四五月份,《福建文艺》出了散文专刊。因为综合性的文学期刊一直以来都是以发表短篇小说为主,而且一整期(以及一期连载两期)的篇幅只发表散文,不发表小说和诗歌,这是全国首创。特别是散文专刊,汇聚了国内众多著名作家:冰心、陈伯吹、凌克、王希言、毕叶、米雪、茹志鹃等。,在文艺界和期刊界引起了很大反响。冰心先生的《我的家乡》发表在这期散文专刊上。这是冰心先生十年浩劫后写的第一部文学作品。回忆起自己文学思想的涌动,她在文中写道:“十几年了,我还没有写得这么自由自在过!我的回忆就像刚刚融化的泉水,溢出来,奔涌而去。”她清晰地回忆了福州故居的生活场景和堂上的对联,留下了珍贵的资料。也是从这篇短文中,我们第一次得知冰心先生的祖籍在长乐横岭乡。我知道郭峰先生已经为散文专刊忙了半年了。所有省外的作家,他都写信组稿。

这是一个有趣的尝试。郭峰先生一直希望经营一家散文刊物。去省作协后,他咨询了福建人民出版社副社长杨云。在杨云的支持下,出版社提供了ISBN,并从1980年开始以图书代替出版物出版《榕树文学丛书》。《榕树文学丛书》版式独特,设计精美,不定期出版。前四期是“散文专刊”,我和张武是责任编辑。后又主编《儿童文学专刊》、《民间文学专刊》,直至郭峰先生退休。

几年前,郭峰先生经常去编辑部询问一些出版物和作者的情况。他一拿起《福建文学》,就动了感情,手里搓着封面,眼睛闪闪发光。这本文学杂志最初是在他的手里创办的。郭峰先生是国内外著名的散文作家,但他从不以自己是散文家自居,而总是强调自己的编辑身份。在很多场合,我听到他骄傲地说:我是编辑,从40年代就开始做编辑了。诚然,从40年代郭峰先生主编《现代文学》开始,经历了《福建文艺》、《热风》、《福建文学》,到80年代创办《榕树》系列。他做了40年的文学编辑。他还说,一个作家不是手把手教出来的,而是他出版的花园,出版是最好的训练。所以他当编辑的时候,特别注重发表新作品。可以说,福建五六十年代到七八十年代的文学作家,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了他的青睐。

20世纪90年代初,当我的第一本散文集出版时,郭峰先生给了我一篇序言。他写道:“与黄文山同志的友谊,包括他在《福建文学》编辑部的工作和他还在闽北农村生活的日子,大致有二十多年了。这种友谊,当然只能在文学领域。这让我有机会了解一个同事和同事在生活中的主要经历,那就是在业余时间从事文学编辑和文学创作;这种体验似乎会永远持续下去。这让我感到亲切,因为这和我自己生活的主要经历很像。在这里,我想顺便提出一个观点,就是需要一种志愿,一种信念,一种勇气,让这些经历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既要对待外界的各种诱惑,坚守个人操守,又要能够视轻生命为一种人生境界。”

直到今天,我已经退休了,但我丈夫的言论仍然是我的人生目标:业余时间从事文学编辑和文学创作。感觉一直没有离开老公的视野。

很多人把郭峰先生比作一棵参天大榕树,它遮蔽了一方创造的花园,撑起了一片文艺的天空空,甜美的叶笛在其中流转,滋养了几代读者的心灵。

郭峰先生终于走完了他的一生,但叶迪的长音仍在人们心中回响。这片榕树,这片叶笛,成了八闽大地上永恒的风景。于是我写了这幅挽联:“文学之树,道德之树,好大的榕树;故乡的笛声,灵魂的笛声,几代叶子的笛声。”

编辑陈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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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管理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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