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海蜇和沙海蜇图片，海蜇漂漂

刘涛

一个

送外宾到机场握手告别时，高培问客人:“怎么样？”这次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回答:最美的是海底世界的水母。太美了！在水里飘来飘去简直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梦！

高培笑着说，欢迎下次再来！

高培把客人送进安全门，转身离去。他开车回去，想着海底世界。高培是一家国企分公司的人事经理。客人是北京总部的。客人来来往往三天，参观海底世界是第二天早上。高培带领客人参观了海底世界，观看了美女潜水和与鲨鱼共舞，看到了海豹、海龟、海蛇等。，来到水母缸。客人们被漂浮在巨大玻璃罐中的水母惊呆了。的确，那些圆形的水母，大如锅盖，小如碗口，晶莹剔透的身体，长长的飘动的触手，在水中游得十分柔软，像一个白色的降落伞飘在空里。现场嘉宾看傻了，满嘴都是敬佩。

高培对这些“梦幻水母”并不陌生。这东西叫水母，海里有很多。在高培生活的这个城市，水母也很受欢迎。逢年过节，拌海蜇皮或海蜇头的大白菜是上品。尤其是喝酒的时候，可以放一双筷子到嘴里，口腔清爽。海蜇也可以生吃。高培在海滩游泳。有的人经常抓海蜇，用清水洗几遍，直接用刀切成小块，放足够的调料，像果冻一样舀进嘴里。

高是一名游泳运动员。他每年五月初在海里游泳，每天都去。直到初冬的11月中旬才结束。大海时而波澜壮阔，时而平静如缎，游泳者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每年的八九月份，一不小心就会被一只水母蛰到，让游泳的人胆战心惊。

去年八月一个阴沉的早晨，高培在同一个更衣室里和一个游泳者去海里游泳。这位游泳者突发奇想，不得不在防鲨网外游泳。所以高培和他从防鲨网外面潜入水中。游了几百米后，高培感到内疚。虽然在过去的20年里，近海水域里像样的生物早就没有了，但毕竟是在防鲨网之外。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高培决定在网内游泳。高培和游泳者打了个招呼，双手抓住防鲨网绳，纵身一跃，翻身入网。就在他的头埋在水里的时候，他感觉脖子上突然一阵刺痛，像无数根细针。他马上仰泳，举手摸了摸脖子。结果他摸到了黏糊糊的东西。一看就是水母的触角。哦，不，我被水母蛰了！裴又看了看她身体周围的水域，却没有发现水母。水母是不是攻击了他然后迅速逃跑了？不，高培在海边长大，他知道一些海洋动物的常识。水母不太会游泳。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随波逐流。这说明蜇他的并不是整个水母，而是水母的碎片，可能是水母的一根断裂的触手。

高没有再游的意思，于是转身回到岸边。从更衣室洗干净水后，同一个更衣室的游泳者看着他的脖子，起身。

刘围着他转了一圈，眼睛盯着他的脖子说:“哎呀，好悬啊！”再高一点就毁容了。

孟笑着说，从远处看，你像是戴了一串红色的项链。

关黎看着有点心痛:高哥，你怎么把水冲淡了？你要先用海沙搓，然后上药，一个小时后再冲。太好了，这个疤一个月都不会消失。

裴苦笑:真是倒霉。我被蛰了。我还没看到水母的影子。

看着更衣室的孙大姐说:要是看到水母的影子，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还得去医院急救。

妈的！你说这海，看不到虾毛的鳞片，水母都堆起来了！有人开始骂。

……

高培的手摸了摸他的脖子，果然，脖子从前到后凹凸不平。如果你再照一次镜子，你会看到你的脖子看起来像一条鞭子，而鞭子的尖端正好缠在你的脖子上。一个个凸起鲜红，就像戴了一串红色的项链。

晚上，我很痛苦。我的脖子又痒又疼。我抓不住它。根本睡不着。半夜，我躺不下。我起身去卫生间，找出一种治脚气的药膏，对着镜子抹在脖子上。我的妻子，只穿着三角裤和胸罩，睡眼惺忪地来到浴室说，请出去一会儿，我要撒尿。

高培说:你尿尿，我擦药，我不看你。

妻子说:“你不看我，我就看你。我一看到你的脖子就恶心！”

什么恶心？不是什么大病，是意外伤害。

他老婆把他推出卫生间，关上门，“砰”地一声把锁摔在地上，说了句“看起来像尖锐湿疣”，然后咯咯地笑。

佩硕:尖锐湿疣？你能想出来的。好，好，我上床就干你，让你尝尝尖锐湿疣的味道。

二

海水浴场的医务室每天早上九点开门。8月份，陈颖明显感觉到来诊所治疗水母蜇伤的人多了。有时候，刚过九点，她一进浴场，就看到十几个穿着泳裤泳衣的男女聚集在诊所门前，就等着她开门上班。有人去看医生，不能怠慢她，她就小跑过去。诊所门前的人一看到她，就立刻活跃起来:

陈医生来了！陈医生来了！

不急，陈医生，大热天不要跑。

陈医生的裙子真好看！跑，像一只大蝴蝶。

陈博士，我们期待着你！星星期待着月亮。

……

陈过来，气喘吁吁地笑眯眯地看着来人。一群滴水的人跟在她后面，她感觉背上有一片树荫，闻到了海水的味道。人们涌进医务室，迫不及待地给陈英看伤口。有的指着自己的大腿，有的指着自己的肚子，有的背对着她，还有一个和陈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女子，穿着天蓝色的比基尼，满脸通红。她很不好意思的起身对着陈颖，双手指着乳沟，不说话，还挤眉弄眼。

陈英说，请等一下，请等一下，我穿上衣服。说罢，闪身躲到隔板后面，放下窗帘。不一会儿，她穿着白大褂走了出来，掀开门帘，一天的工作开始了。陈颖看到，那些人，被水母蛰了，有轻有重。轻的就像红色蚯蚓趴在皮肤上，腿上一条红色蚯蚓，胳膊上一条红色蚯蚓，还有三两条。重的不是“红蚯蚓”的样子，而是一个个凹凸不平的斑块，像蛤蟆背一样红肿。陈颖把比基尼少妇领进隔断后，示意她解开外套。少妇解开外套，一对丰腴白皙的乳房像弹簧一样蹦了出来。在乳房之间的乳沟里，有一条粗大的“红色蚯蚓”呈S形躺在那里。

陈颖说:你可能被流氓水母缠住了。你的爪子怎么能够到这里？

少妇笑着说:真讨厌！刺痛的毛病就在这里。如果痒了，怎么挠？

陈颖摇摇头:除了咬牙，我也没办法。

陈颖出隔断吃药，外人催促。她切掉手指说，我先处理一下，要一会儿。

一个大胡子说，你怎么还能享受单间待遇？我一会儿进去。

陈英从隔断里探出头来说，别进来！人家都刺中要害部位了。如果你被蛰到了要害部位，你还可以享受单间待遇。

外面的人笑着哄着，几个没刺到关键部位的女人在外面笑个不停。

两分钟后，陈颖和比基尼出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比基尼的关键部位。比基尼红着脸，低着头，快节奏，闪着光出了诊室门。陈颖正忙着处理其他伤势。

陈英配了一种药水，主要成分是明矾、酒精、薄荷等。如果被水母蜇了，涂这种药水可以消毒，但主要是止痛止痒。如果你在水母的部位打下一条“红色蚯蚓”也没关系。你不能忍受的是痒。伤口白天轻痒，晚上受伤的人根本睡不着，痒得找不到刀割肉。陈英配制的这种药水，价值低，疗效好。每天涂两次。过了五六天，红蚯蚓基本上可以变得又黑又瘦又干瘪，不痛不痒。轻伤者带着药水出门时，陈颖告诉他:去太阳底下晒十分钟，让药水渗入皮肤，不要去阴凉的地方。一旦汗毛孔闭合，药就不管用了。

重伤者也是一名女性，年龄较大，四十多岁。她没有穿比基尼，但她穿的泳衣背面几乎是裸露的。偏偏后背被蛰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红疙瘩布满了后背，好好的皮肤反而成了点缀。陈英给她挂上了输液瓶，说:“要打五天，一定不能吃辣，不能喝酒。”问:怎么会有这样的刺痛？

女人说，我游到防鲨网那里。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就翻身仰泳了。一踢腿五六下，我就觉得背上被泼了盐酸。我吓得手脚都动不了，然后身体一沉。我喝了两口水，差点呛到。我翻了个身往水里看，一只篮球大小的水母就在我下面，在水下像个大白脸一样看着我，很吓人。

陈映笑了:晚上睡觉都不能给老公一个主心骨。挺吓人的。

没错。女人在哭，吓得丈夫什么也说不出来。痒了怎么办？你没看见你的手吗？陈博士，你说这海里哪里有那么多水母？为什么前几年没有？

陈英说:谁知道？以前，浴场都设有医务室，主要任务是抢救溺水者和突发疾病的人。现在，这里成了水母蛰伤的专门医务室。

瓶子喝完了，女人要出门的时候，陈颖告诉她:我不能那么做。

这是什么？女人一时没明白。

它是...是室友。

女人轻轻一笑:为什么？有关系吗？

陈颖说:当然有。水母毒性很强。人被蛰后，要用药物稀释水母的毒素。治疗过程中过度兴奋会削弱药物的作用。

需要多长时间？

陈英上下打量这个女人，发现她身材丰满，皮肤白皙，圆脸，大眼睛。她看起来像一个性爱爱好者，说，你伤得很重，至少一个月不能做。

女人点点头，谢过她就走了。

陈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一群人涌了进来。陈英迅速检查了每个人的伤口，把药棉放在镊子里，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敷上。幸运的是，这些人没有重伤，不需要挂输液袋。

一个50多岁的男人大腿根被蛰了一下，陈英看了一眼。大腿根上横着竖着几条“红蚯蚓”，鲜红的，很刺目。

那人说，陈医生，你太忙了。我自己来。说这话的时候要用手抓住铝方盒里的棉絮。

嘿，嘿，陈英停下来，别这样，别这样，多不卫生啊！

那人说，那给我一把镊子。

陈颖用镊子夹起一些棉球，放在男人的手掌里:我这里只有一把镊子。

那人说，多准备几把镊子。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被蛰得你自己吃药。你一定累瘫了。

陈颖说:没错。我明天写个申请提交给洗浴办，多买几个镊子。

买个破镊子要写申请？

当然，医务室不是我自己开的。我刚在这里工作。

给他买十个八个就行了，以后谁要是被蛰了，自己吃药。

那人把药抹在大腿根上，骂道:去他妈的！我有两条泳裤，一条平角裤和一条三角裤。我的习惯是穿平角裤。今天我脑子进水了，就穿三角。如果你穿平角裤，大腿根部会被遮住。怎么会被蛰？他妈的混蛋水母！

旁边一名男子被轻轻蛰了一下，胸口只有一条“红蚯蚓”。显然他认识那个诅咒母亲的人，所以他说:“不要上水母母亲。如果水母妈妈听说了，明天来看你，那就不只是大腿根的事了。”

三

裴换上泳裤，不急着下水。相反，她坐在沙滩上眺望大海。

大海风平浪静。蓝色的海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每一个波纹都闪着细密的光。天空很高，清晰度极好。坐在沙滩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海中大岛上渔村的红瓦房。那个地方叫陆家岛。

这片海，这片海水浴场，高培太熟悉了。这片海叫石桥湾，因海湾东侧有一条长长的石桥伸入海中而得名。高小时候，在退潮的夜晚，经常和邻居的朋友一起来到海水浴场摸海里的螺蛳。人站在齐腰深的海里，脚踩在海底。如果你踩到一个圆形的东西，那是一只蜗牛。弯下腰摸摸就行了。一只蜗牛有核桃那么大，一晚上能摸到四五十只。那东西很好吃。把肉煮熟，切成片，拌上生洋葱和酱油，是难得的美味。

以前每年6月底，浴场开放前，都有消防官兵来海边拉网。拉网是为7月1日浴场开业做准备。在设置防鲨网之前，防鲨网中的海水一定要清理干净，如果留下伤人的东西就麻烦了。据说即使是有脚柄的小鲨鱼也能咬人。高培的父亲是一名海军陆战队员。高培小时候听父亲说过，那是在石桥湾东侧的一个海军基地。有一年夏天，一个士兵太热了，跳进海里裸泳，被一条长鲨鱼用尺子咬掉了。

当时消防官兵为什么要去浴场撒网？高还不知道，但每年6月在海水浴场拖网无疑是一大奇观。一大早，就有市民来到海水浴场等待。海滩上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来看拖网。海面上，有几艘船在游弋，正在撒网。大约一个小时后，网撒下，几只小船从左右两边来到岸边。这时，消防官兵也来了。两列纵队整齐列队，跑进了洗澡的地方。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都穿着绿色的衬衫和短裤，穿着黄色的胶鞋。船靠岸时，左右两边有一条粗大的网绳，官兵们抓着网绳，像拔河一样大喊:嘿嘿！嗨-嗨！拖网上岸。市民们激动起来，纷纷起立。一些年轻人和一些孩子上前帮忙拖网，他们也大喊:嗨-嗨！嗨-嗨！

网慢慢浮出水面，它达到了顶峰。随着大大小小的银色小鱼在网中跳跃，沙滩上的欢呼声和尖叫声直冲云霄。号手喊得更起劲了，网一张张被拖上岸。越往上拖，鱼越多，甚至能听到网里鱼噼里啪啦的挣扎声。一些鱼跳出了网，引起了大人小孩的骚动，一大群蜜蜂冲上前去抢食。两个小时后，所有的网都被拖上岸，成堆的鱼、虾、章鱼等。一个接一个堆积在沙滩上，重达一千多斤。每个山头都有消防官把守，不允许市民占便宜。整个浴场充满了鱼腥味。很快一辆红色消防车开了过来。官兵们两人一组，用扁担挑着篮子，把鱼抬上车拉走。

三十年过去了，现在在每年开放海水浴场之前，根本不需要拖网，而是直接铺鲨鱼网，海水早已萧条。在石桥上钓鱼的人对钓鱼不感兴趣。他们把鱼竿扔进水里，和他们的钓友聊天，有些人甚至玩牌。玩够了，收起杆子，双手空空回家。有一次，高培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老人在下棋，随口站起来拿起杆子，一拉，杆子就沉了下去，以为自己钓到了一条鱼。两位老人迅速转动滑轮来收竿。远远望去，两根钓鱼线的末端挂着红色的物体，以为自己钓到了红色的鲶鱼。两位老人激动起来，尖叫起来。拉上岸，只见一条线的挂钩上挂着一条红色三角裤，另一条线的挂钩上挂着一条用过的卫生巾。两位老人厌恶地咒骂着。

并不是说现在这片海域没有生物。每年七月，浒苔第一。那些海洋植物像棉絮一样，一个个从遥远的海洋飘来，覆盖了整个大海。从远处看，这不是大海，而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当水温上升到23摄氏度左右，浒苔退去，水母又来了。大大小小的水母潜伏在水中。只要被游泳者击中，那些看起来极其柔软飘动的触手就会张牙舞爪地附在人体上。每根触手上都有无数的小尖刺，刺进肉里释放毒液，让游泳者谈刺色变。

高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准备下到海里去。几年前，他去海里游泳，他有点小心。比如深海里没有人，他就不会游过去，怕有什么东西会伤害他。即使他在防鲨网里，他也害怕。如果一条半大的鲨鱼跳过防鲨网会怎么样？在电视动物世界节目中，鲨鱼捕食时可以跳到几米高。但这几年，他没有心理负担。9月25日防鲨网拆除，他每次都游到深水区。他游得够近，有的人远远超过他绕着石桥游。

有一次他在同一个更衣室问大刘:游了这么远，怕不怕危险？

刘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千万不要把心放在肚子里。有什么危险？好想遇到一条大鱼，快死了！

裴想想也是。动物有食物链。这片海很干净，没有鱼鳞和虾毛。大鱼在这里做什么？

四

时针指向十一点，快到中午了。从上午9点到11点，陈颖没闲着。被水母蜇过的人太多了。伤者基本上都是一群刚走出医务室的人，迎面还会有第二群人进来。要么擦药，要么打针。昨天下班的时候，陈颖用药水泡了两大铝盒药棉，今天早上用完了。吃完午饭，你根本不想休息。你得抓紧时间泡药棉，不然下午没法工作。陈英这几天来月经了。她早上又忙又累，下腹隐隐作痛。她想，这些游泳运动员真是不可思议。既然海里有水母，它们就是不下海。为什么他们的记忆力这么差？他们今天被蛰了，涂点药，明天还会再来！

一对来自Xi安的中年夫妇昨天被蛰了。丈夫刺在嘴唇上，妻子刺在脖子上。陈英给他们治疗后，诊所今天早上刚开门，他们又进来了。巧的是，这一次，老公还是刺在了嘴唇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两片嘴唇红肿，像猪嘴。老婆把胳膊蛰了一下，圆圆的白皮肤上有几条长长的“红蚯蚓”。陈英讽刺道:“我佩服你。昨天我被蛰了，但今天我又在水里了。”

老公说，陈医生，你不了解我们。很多大陆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海。在这里很难过暑假。不会游泳不是很傻吗？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再回来。

陈英给他们擦了药，说，你们昨天不是受伤了吗？休息两天也没关系。

妻子说，我昨天以为被蛰了，今天还能再被蛰吗？英寸，或被蛰。

擦完药，老公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嘴:嗨！你这张大众脸怎么出门？

陈英说:现在不太好，明天会肿得更厉害。

然后呢？丈夫举起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陈英道:没办法。神仙一下子抓不到。如果不能，就戴口罩。

老婆说:这么热的天戴口罩？走在街上，人们看起来精神错乱。

老公说:我不能出去，明天真的不能来了。消肿后再来。

妻子说:“对，对，休息两天。”。又问陈颖，怎样才能尽快消肿？

陈英说:用冰冷却一下。

我们住在没有冰箱的旅馆里。

买冰棍，一块钱一根，每天晚上一根就够了。

……

陈颖已经在这个浴场工作了两个夏天。她是本地人。10年前，她从市里一所综合性大学的医学院毕业，在市南区一家医院当医生。这座城市是国内外著名的海滨度假胜地，最大的特色就是海水浴。这个城市有六个海水浴场。每年夏天，数百万外国游客和当地市民在海里游泳。政府要求这个城市的所有海滨浴场都要设立医务室，其任务是治疗溺水和突发疾病的人。她所在的海水浴场位于市南区。市南区有几家医院，但都是常驻单位，不归市南区管辖。只有区医院归区卫生局管。因此，浴场设置医务室的任务只能由区医院承担。按照医院的规定，每个医生轮流在浴场的医务室工作，三个夏天为一个轮期。在其他人离开之前，每个人将工作三个夏天。

浴场每年7月1日开门，那天也是医生进医务室的日子。浴场刚开业的时候，没有水母，陈颖也没什么事做。上班时间不准离岗，陈颖提前上班。每天早上八点，她还会换上粉红色的泳衣，去海里游泳。7月初，太阳还没那么毒，水温也就20多度。她伸展着玉臂，轻盈地扭动着腰肢，在清凉清澈的海水中畅游。

半小时后，陈英上岸，认识她的人热情地迎接她:

陈博士，多好的身材啊！

陈映笑了。

陈医生，你不是去防鲨网了吗？

陈英说:我不敢去，我害怕。

怕什么？

遇到鲨鱼怎么办？

哈哈！陈大靖想到了好东西。如果他能在这片海里遇到鲨鱼，那比中彩票还难。

陈英摇摇头。

陈医生，我憋气是怎么回事？

陈英说:一会儿去医务室，量量血压。

陈英在医务室的浴室里冲洗。她脱下泳衣，打开淋浴头，一股冷水喷了下来，肌肉收缩。过了一段时间，她就习惯了，在急速的冷水下，她感到无比的舒服。她看着自己的身体，一个35岁的女人。虽然已经生了孩子，但体型变化不大。乳房饱满坚挺，但乳头比少女时期稍大稍黑。腰细腿长，皮肤白，学历高，这样的女人不能说是女人中的宝，至少不便宜。但她老公是个傻逼，总怀疑她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每次做爱，她都不能尽兴。当她匆匆忙忙做完的时候，她抱怨自己快窒息了。你身上的消毒剂真的很难闻。陈英委屈的说，当医生的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后来陈颖下班回家，总是先洗澡，这样不行。她丈夫还说她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五

到了7月中旬，浒苔就要来了。昨天早上，高培穿上泳裤，站在沙滩上，眺望远方。大海仍然是蓝色的，但今天早上它是非常不同的。高培开车到了离海边两公里的海水浴场，闻到了一股青草的味道。南风从海上吹来，向北吹，草的味道越来越重。越往南走，草的味道越重。停下车后，高培匆匆穿过街道，爬了六个台阶来到海边，钻了一个洞。果不其然，从岸边到深海，碧波荡漾的大海变成了一片绿油油、郁郁葱葱的草原。

浒苔每年夏天都会如期到访，这还是近十年的事情。

从2005年开始，每年的7月中旬，都会有大量没人见过的绿色植物从遥远的海上漂来。这些植物没有根，像浮在水面上的一层棉絮。在浅水区，这种植物很快就覆盖了水面，不留任何缝隙。起初，人们想知道，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用手拿起一些，在眼睛下仔细观察。啊，这东西真细腻，比棉花还软，哪怕一点点，颜色也好看。就是那种亮绿色，一点噪音都没有。后来，我害怕了。巨大的海洋被这个东西覆盖了。整个大海看起来像一个回水湾，被风浪推上岸。潮起潮落，绿色的棉絮一层层堆积在岸边，覆盖了金色的沙滩。有一天在太阳底下，很臭，恶臭飘满了整个城市。

老百姓慌了，政府慌了，赶紧找海洋专家鉴定。首先，专家说它叫浒苔，是一种淡水植物，从远处的河流中漂浮而来。至于浒苔是如何在淡水中生长的，浒苔过去是如何不漂浮的，专家们都含糊其辞。既然不知道原因，那就来清理一下吧。于是，政府派了一辆大铲车到海边，没日没夜地清理。新闻媒体还号召志愿者分批来到海边，将浒苔从海水中取出，装进袋子和篮子里，一堆一堆地放在沙滩上，等待铲车铲走。

今年浒苔又如期而至。裴换上泳裤，站在沙滩上，望着海中一望无际的绿色。突然有种错觉。在远处陆家岛的映衬下，海面更像一片绿色的草原。一首歌谣随风而来:

蓝天空

清澈的湖水，啊，耶

绿色草原

这是我的家。是啊是啊。

奔驰骏马

白羊。是啊是啊

还有你的女孩。

这是我的家。是啊是啊。

我爱你，我的家。

我的家，我的天堂

大刘，老孟，关黎也来了。

大刘喊道:“高培，你还没下水吗?”？把高培拉回现实。高培回头一看，他们三个正坐在沙滩上对他微笑。

高培说:浒苔太多了，我都不会游泳。我今天不想下水。晒晒太阳，洗个澡就好了。

孟指南石桥方向:那边有个水缝，水就是从那里推出来的，意思就是刚刚好。

李英同意了:那是，已经到了。没有一点水是说不过去的。

高叹了口气，说，他妈的浒苔！真的没有办法根治吗？

老孟说，说话有办法。

什么方法？几个人都看着老孟。

再过60年，浒苔将不复存在。

几个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瞬间就明白了，齐说没错，要是再来个六零年，不但解决了海洋被浒苔污染的问题，还人人都填饱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