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当村官(我当大学生村官那些年)

林·

又到了村改的时候了，村里的气氛比空前热烈。

那些没有在舞台上表演过，或者还没有在舞台上过足“戏瘾”的人，都抓住机会，尽可能地赢得村民的认可，然后乘风破浪地登上船头，像一只领头的海鸥带着一个村人在水浪中嬉戏，展示自己的雄心和才华。

我当过村干部，说实话，这个“农民头”虽然没什么味道也没什么头衔，三年换一次，但也是人民选出来的“官”，影响力小但影响大。“风光”的背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困难。对于很多忙碌的农民来说，选择一个满意的户主，其重要性不亚于“双抢”。民主权利的行使，村务自治的实现，毕竟在农村这块自留地上种了很多年，打下了基础。所有的家庭都在等待秋天的丰收。

一个

那一年，我刚接手村委会的“印柄”，几个村民围着我说要盖房子，苦于没地。于是，我和两委同事商量了一下，开了个党委会，然后开了个村民代表大会，才提交了申请建设新村的报告。终于，当策划书批下来的时候，一群人立刻围了上来:我老公已经拿了征地补偿款，我老婆却说标准低；当无人见过的废弃坟墓准备搬走时，很多“后人”突然抢着要；有的楼户为了占好位置，互不相让，要求配套建设高起点，却不肯出钱；更让人受不了的是，有人阻挠说建新村会影响自己家的风水；有些人觉得无利可图，就干脆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大姑娘第一次上轿子”，我不知所措。

村民们对东西的要求是最实际的。这个时候，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搬出政策和法律来做工作，不要说他们没有任何想法。简直就是把他们的拳头砸在海绵上，一点效果都没有。没办法，我只好耐着性子，挨家挨户，蹭唇交友，动员村里所有的长辈和其他能帮忙解决问题的人。

通知大家去现场，把处置权交给老人，让他们当“法官”说理，比较，定赔偿标准。其他无关人员也参与审核。尤其是先把单个女性的工作打通。俗话说“三个女人的生活”，如果其中一个想通了，结果就会像分子裂变一样，在小姨子和婆婆之间产生效应，影响更大的人群。结果，新村在一次次讲究笑脸、不厌其烦的讲解分析后，终于如期开工了。所以我养成了“没脾气”的好脾气。

一个村民平时比较懒，尤其是老婆生了两个女儿之后。他天天和人喝酒玩疯了，总是满口粗话，无理取闹。很多人见到他都躲着他。有一次，一家企业想扩建生产线。之前那里有一些林地，但是之前建厂的时候已经交了，双方签了协议。即便如此，这个人就是要钱，不然谁坐在工地上阻挠生产都没用。后来为了维稳，维护村里企业之间的友谊，为了让企业尽快投产，我们动员业主给他出点钱。没想到，不到半年，他就偷偷去了县里，自己编造谣言行骗。这样的人不要再撒娇了，让他的脾气胡来。但是我去他家工作，看到他们家老少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我就很内疚。我私下和企业商量，不如让他们买些生活用品送到村里，村里再找人来修漏水的棚子。村里对此事议论纷纷，邻居们都认为不值得。第二天晚上，男子在外游荡喝醉了回来，听了妻子的介绍后，流着泪拿着酒坛子跑到村公所，说以后一定要戒酒，做个真正的男人。酒坛爆裂，酒气冲天...

一定要动了感情才能讲道理！

有一段时间，我们旁边的一个村子被击沉了。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市县乡领导第一时间赶到。大家了解情况组织抢险，安排干部一对一挂包，帮助慰问。但是，一些普通人并不买账，尤其是被鼓励混淆视听的老年人。对安置转移提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没有受灾的农民也趁机嘘。总部的指挥棒不管用了，我被调去帮忙。

我点了一家“啃骨头”。见面之前，我先从外围了解了一些当地的风俗习惯和他们家的基本情况。知道户主是个老烟枪，我买了一包烟带在身边。这里的村民向来有“回家不是敌人”的待客之道。主动给对方敬烟，会减少隔阂，更容易拉近距离。这段时间，我还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烟。虽然我不抽烟，但是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为了让他们感受到我的真诚和对他们家人的尊重和理解。我耐心地听着观众，关注着他们充满激情的话题。有意义的我是积极的，没意义的我不会争论。即使我有时被当成出气筒，我也会微笑。就这样，通过沟通和交换意见，谈话的气氛缓和了，他们的火气也降了。慢慢的，我们从善意中建立起信任，很多心结在短时间内就解开了。

我也遇到过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老板，大家都不敢和他们打交道。一个领导自负，脾气急躁，不容易听取别人的意见，也很反感别人对他的决策说三道四。和他相处久了，我先把他好的观点整理归纳出来，再通过“咨询”的方式向他提出巧妙的建议。通过这些交流，我们村委会的意图转化为他的决定。这样工作就会事半功倍，轻松顺畅。另一个领导的脾气正好相反。他很冷静，不爱说话，不轻易对工作表态。你举报事情之后，会有沉默。每次找他反映问题，我都是先想到几个解决问题的方案。这样，有了讨论和交流，沟通就容易了。

二

在摸索的道路上，我们也犯过急躁，做了一些违背村民意愿的错事。很多年前，农村流行一句顺口溜:种田比种菜好，种菜比种花好，种花比没有好。言下之意，不改变发展模式，传统农业得不到新的收益，老百姓也很难致富。作为一个农村的政治家，我很焦虑！

应上级要求，我们在村里推行稻烟轮作。规定了一定规模的种植面积，给村民补贴，目的是提高土地的利用率，获得更多的利润。

可能是因为技术和宣传不到位，也可能是因为我们这里山高水凉，种了烤烟，所以错过了季节，种不了第二季的水稻。村民有顾虑，不配合。大家把水田烤熟翻深，按种的多少拿补贴。但是晚上起来，他们就把白天种的烟苗全部用开水淹死了。情况公开后，很讽刺。

我很迷茫，我心痛！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走样呢？会上，我建议村里今后做项目前要三思，先做好示范工作，等摸清成功经验后，再让有条件的村民进行试生产；或者说，我们村集体和干部个人带头，实行责任分包，不确定的实验项目都自己先做，让全村人看得见摸得着，心里有底自然容易接受。

我负责组建村里的肉兔养殖场，买书充电，虚心向专业户学习技术。后来，我们把新培育的兔苗全部免费送给养殖户，全村妇女动员起来一起养殖创收。同时，村里开辟山地农场作为示范点，引进优质板栗品种和李子种植推广，并邀请专家现场授课，出谋划策。山外到处都是瓜果飘香。

其实村民有事做了，治安也改善了。少了争吵，没有了赌博，没有人偷山上的树卖钱，邻里、婆媳关系融洽，淳朴的氛围回到了村里。当大家都赚到了钱，就开始关注自己的言辞和内涵，关注生活质量和身体健康，关注身边的公益事业，投资孩子的教育，不再关心人和事...我分管村委会和村党支部后，拍电影送年轻人参军，给考上大学的后代发“红包”。不管这些候鸟会不会回来，这两个光荣的“传统”成了我们村民的一致行动。

很快，一个村子里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了自己的事业，都很忙，都在享受生活。办企业，跑运输，开餐饮杂货铺，或者养鸡养鸭，种花种果，村子变了。新建筑拔地而起，宽敞的水泥路从屋前一直通到山外。年轻人戴着手表、穿着时装，中年人捧着“苹果”坐在“宝马”里，老同志唱着小调、打着太极拳……乡村富裕祥和，新农村如火如荼，欢乐的笑声荡漾在春风！

三

村干部绝对不是影视作品中的“霸王”。有无数的机制来监督他们，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说了算。村民可以投你的票，也可以罢免你，没办法占便宜。

很快秋收季节来到了。此时，村干部的首要任务就是将粮食收购和农业税到户，并按照上述要求保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但是我们村交通状况差，自然村连机耕路都不通，粮库又设在离村子很远的外地镇上。农民不得不辗转几十英里去卖公粮。有时候因为小米没晒干，或者谷壳没清理干净，就算送来了也不能及时入库。这一直困扰着我的前任，也成了我的一块心病。后来在和村民的一次座谈中，我突发奇想。为什么我们有些村干部不先交粮库，再按市场价从村民手里把小米转回来？

决定做出后立即行动。小米暂时存放在农民家里，需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自己去摘，让大家少一些麻烦。故事如出一辙，在挫折中年复一年地重复。我和伙伴们，直到卸任多年后，仍有几十斤、上百斤粮食散落在村民家中。另外，比如上级领导收的粮食，因为村里无力支付，就贴在村务公开栏上。这些褪色的白纸黑字，就像中秋之夜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虽然知道年年都在，却总是隔着秋水看不见影子。时间长了，他们只能发扬自己的风格。

当时我和同事都是以村部为家的。白天做材料，晚上趁村民在家，去家里宣传各种政策。大家每天早出晚归，把全部心思都花在村里的事务上，把自己的家务活都扔给了软弱的妻子。当时虽然计划生育管理员津贴每个月只发到了20块钱，文书工作也只有10块钱，民兵营长更是少到了5块钱，但大家都不计较个人得失。村干部团结一心，练就了十个手指弹钢琴的本领，能像“万金油”一样包治百病——无论什么困难，什么需求，我们都能在...

当然，大多数群众都是讲道理的，心里都有一杆秤。这就是为什么我当上了主任，当选了村里历史上的书记，也是村里第一个在家庭人口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高票当选的村主任。

记得第一次参加村主任选举时，我以几票之差落败。按照常理来说，很多人可能会懈怠，或者怨恨那些没有投自己票的人。尤其是我在后来的支部变动中选择了支部委员，还做过计生管理员、村书记、民兵营长等有“实权”的人。但我记得前辈说过的话:以诚待人，以诚做事，一碗水端平。有个村民老是找我的茬。女儿结婚了，想把户口迁过来。我二话没说，跑了40里山路，去派出所帮他办手续。村里争取到了扶贫资金，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和团队商量，给他买只兔子养殖脱贫...

我们以德报怨，最终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回忆往事，无怨无悔，我纯洁的心像夏日的山花一样芬芳灿烂。

四

现在的村干部都“准备好了”，工作环境和条件都不错。政府不仅不收老百姓的钱和粮食，还无偿拨款给农民建房和批地。老百姓种粮有补贴，看病可以报销，老国家给养老金。村干部可以专心生产，建设新村，发展集体经济，带领村民过上小康生活。被称为“天下第一难”的计划生育，优生优育的理念早已深入人心。当时因为我当了村主任，所以要特别注意细节，处处吃苦以身作则。不耐烦的老父亲也学会了忍耐。突然，他的耳朵变“聋”了，嘴巴变“哑”了，像变了一个人。他假装不理会别人的评论。

我知道我应该尊重村民，我经常组织年长的同志出去走走，满足他们的愿望，开阔他们的视野。让我们借一辆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四处看看。要知道，这些人因为身体和经济原因，长期生活在村子里，有的甚至一辈子都没去过县城或城市。突然，老人们乘车穿过隧道，感受着时代的飞速发展和高科技带来的便利，内心随着青春而激动！

这些琐事可能根本不值一提，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可爱的父老乡亲，那些在历史心中绽放的阳光，那醉人的芬芳，那真挚感情的暖流，那满满的信任，永远温暖着我的心。

那天接到老家的电话，听到村干部给我描述村里现在正在建设美丽乡村。连接村民住宅的道路全部用水泥硬化，名花异草和昂贵的路灯沿着路边延伸，新落成的农家乐屋顶上的琉璃瓦闪闪发光；村子里，天蓝水绿，鸟语花香，人们欢快的笑声在微风中飘荡...........................................................................................................................................

雨后的彩虹是多彩的。过去的岁月充满了诗意。

是的，中国梦归根结底是人民的梦。哪里有梦想，哪里就有阳光。在有阳光的路上，一定有无限的风景和无尽的生命。是我们勤劳敬业的建桥人，用画笔泼墨，让美丽乡村和美丽中国的蓝图更加生动。

责任编辑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