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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之名,愤怒的英文名

李月峰,女,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开始写作,在《上海文学》《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山花》《小说界》等刊发表中短篇小说多篇,并被各类选刊转载。著有长篇两部。目前居住大连。一记者小姐,你知道克丽斯蒂娜吗?一艘游轮,它不再驶向大海,实际是一艘废船。它…

李月凤,女,90年代末开始写作。在《上海文学》、《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山花》、《小说世界》发表多篇短篇小说,被各种选刊转载。有两本长书。目前生活在大连。

一个

小姐,你认识克里斯蒂娜吗?一艘不再驶向大海的游轮实际上是一艘沉船。它有着长长的身体,连接岸边的舷梯,白色的船体,桅杆上悬挂着五星红旗。从远处看,它像一只戴着红色皇冠的美丽的白色小鸟。这是一只特别的大鸟。这里装饰得像皇宫一样,到处都是金色的。酒吧、餐厅、KTV、台球室、棋牌室、桑拿室、客房。在白色的甲板上,你可以钓鱼,喝酒,无所不谈。这艘船不对普通公众开放,只有在特殊的地方才会邀请特殊的人。这里还有一个特点。有很多年轻,有活力,善解人意的漂亮女孩。他们总是在夜色中出道,在换杯买醉中交换青春,平等地消耗青春。我,何丽君,不,何桑妮和余的关系始于克里斯蒂娜。

不像那些漂亮的女孩,我只是一个服务员,我很擅长这份工作。十四岁从农村来到城市打工,做的最多的就是服务员。小餐馆,大排档,饭店,学校食堂。此外,我在一家台湾省人开的皮具厂做小工。克里斯蒂娜是我在加油站的最后一站。因为规格高,我在上岗前和几个伙伴一起接受了专门的培训。我清楚地记得培训师告诉我们的第一句话:“在这个餐厅里,你要注意自己的一切举止和用词,千万不要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客人永远是对的,你要有求必应。”

为期半个月的课程培训包括技能培训、礼仪培训和纪律培训。每一项都不能忽视。礼仪训练侧重于说话时语气和语法的规范,技能训练之一是沟通技巧。客人是你熟悉的陌生人。

克里斯蒂娜是一个领地,一个小王国。没有国王,但有像国王一样强大的人。一个能容纳上百人的餐厅,一次只能接待一桌,就算多几桌也是一群人。这种桌子上一般会有一两个重要人物,从他们的坐姿就可以区分出来。一般来说,重要人物都是不苟言笑,坐得笔直,周围的人都是毕恭毕敬,彬彬有礼,奴颜婢膝。这个人可能被称为老板、主任、秘书。有些重要的人真的很普通。如果他走在街上,他就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但是,一旦进入克里斯蒂娜的餐桌,你就会展现出鹤立鸡群的气场。

余是一个有气场的人,跟那些一般大腹便便,一身的客人不一样。他个子不高,略瘦,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凸出,嘴角两侧有很深的法令纹。你穿中山装,吃饭的时候才解开最上面的扣子。他习惯于扬起眉毛。他不丑,也不太老。他很像一个拿着公文包,整天忙于文件和文件堆的职员。他也像我看过的一部民国电视剧里的学校老师。

余因一次宴会来到克里斯蒂娜身边。那桌有十几个人。我和餐馆里的朋友惊喜地发现了两三个熟悉的面孔,一个电视女主持人,一个电视演员,还有一个在大型晚会上登台的歌手。这些人虽然不是大明星,但也足够光芒四射。餐馆里的一台大电视全天开着。没有客人的时候,从厨师到领班、服务员,所有人都聚集在电视机前。我们都喜欢下午看一个节目,60分钟,插播几分钟广告,后面是赵本山和他徒弟的小品,经常逗得我们哈哈大笑。几分钟的广告时间也很好看,主要是主持人长得好看,穿得漂亮,很有魅力。他每天都换衣服,所以很多衣服甚至要装在几个大衣柜里。

宴会上,克里斯蒂娜的主人周老板也在其中。他是个胖子,平日里除非有重要的客人,否则不会被人看见。酒席几乎都是套路,主持人开场白,主副嘉宾发言,然后,推杯换盏,玩得不亦乐乎。每个客人脸上都有笑容,但总有人笑得不那么好看,干巴巴的,谄媚奉承的。相比之下,余的脸始终保持着一种风格,带着扬眉,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似乎经历过历练。

这桌服务客人的六个服务员,包括我自己,在开桌后都站在离桌子两米远的地方,手放在肚子上,一路看着,随时关注客人的需求而不被他们注意到。有人递给余一支烟,我发现了一个情况。考虑到不是每个客人都抽烟,每桌只有两三个烟灰缸,而于手边没有烟灰缸。我立刻从空桌上拿了一个烟灰缸,轻轻地放在余的手上。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离开了。他的秘书告诉周老板给副市长找个房间休息。他向桌上的客人解释说,俞副市长血糖有点低,刚从外地回来,晚上要会见新加坡的一个代表团。这是一次长途旅行,他需要休息。于是,周老板亲自为余安排了房间休息,并听从秘书的吩咐,泡了一壶浓茶送去。送茶的任务是偶然落在我头上的,不是特别安排的。几个服务员中,我离周老板比较近,他漫不经心地指着我,“你,把茶给镇长送去。”

克里斯蒂娜的客房与闪闪发光的餐厅截然不同,装饰得像闺房,暖色的墙壁、面纱和一英寸厚的地毯,踩上去柔软而无声。我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等了一会儿,悄悄地进去了。副市长余只脱了鞋,往后靠在床头,仰面躺着。当他转过脸来看着我时,我低声说:“你好。”放下茶盘,低头退出。我瞥了一眼床边的皮鞋,好像沾了汤。我又小声说:“你的鞋子脏了。让我帮你擦吧。”然后弯下腰,把鞋捡起来,去卫生间,擦干净,放回去。

至于擦鞋,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大概是出于服务意识吧。无论在大餐厅还是小餐厅,如果有客人不小心被溅到,服务员都会立即帮忙处理。一个好的服务员应该能够细致地观察客人,换句话说,就是长时间地观察客人。从我进门到离开房间,于副市长一句话也没说。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一盆没烧开的温水。

我回到餐厅,离开了副市长的酒席。气氛热烈,客人们有说有笑,吹捧恭维。我听到电视主持人惊呼:“肖先生,你的手表晃了我眼睛好久了。”主持人举起了身旁一位绅士的手,展示了他手腕上的一块手表。“来,猜猜肖先生手表的价格。猜对了就赏肖先生。”显然,主人与肖总经理很熟,知道手表的价格。她的姿态透露出她一直受到青睐。

一位客人说:“我们不要萧将军的赏赐,只要你!”桌上众人鼓掌,主持人大方地笑了笑:“小同意我没问题。”

来自香港的客人报出了手表的价格,“二十

七万,江诗丹顿。我穿了一件。"

Xi的声音充满了钦佩和羡慕:“毕竟,这是大企业的老板。”

“用钻头?”

“是钻石还是黄金?”

我站在一边,心都快跳出来了,二十。

7万,好重的表。哇,乡下人几辈子都挣不到一块表的钱。

招待香港客人三天后,周老板一大早就出现在餐厅。吃早饭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周老板来了,大概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来,但是老板这么早来还是第一次。

周老板的走路感觉不像走路,而是翻滚,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周老板就“滚”到了我们的餐桌上。他的脸上有些不同,像是被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打扰了。他迷茫的眼神在几个服务员的脸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我的脸上。他带着几分怀疑的语气问道:“你就是那天给副市长送茶的人吗?”

我还没咽下一口饭,心却开始怦怦直跳。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用力咽了口唾沫:“何桑妮。”

“好,小何,你跟我来。不,不,你先吃。你吃饱了,我在上面等你。”

周一老板“滚远”的时候,全桌人都小眼睛盯着我。连吧台买单的主管都问:“怎么了?老板怎么说?”

我的一个朋友捅了我一刀,“桑尼尔,你是不是要倒霉了?”

“跟市长是什么关系?那天发生了什么?”去问工头。

我一直摇头,说不出话来,心怦怦直跳。

“来吧,”一个厨师说。“你见过老板跟我们说话这么客气的吗?”这个厨师永远是个空想家,什么都鄙视。他是餐厅的头号厨师,持有特殊证书,开车上下班,属于高薪阶层。的确,周老板平时的脸总是耷拉着,看人也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记得一次酒席后,周老板冲到后厨咆哮着,好像有客人挑食的味道。那天,一个厨师离开了克里斯蒂娜。

“那是好事,桑尼尔不是要升职了吗?”或者身边的伙伴说。

“l?从哪里崛起?除非我们主管和领班被开除,我听说老板那边的公司在招人,比如办公室主任,打字员,策划师,清洁工等等。尼尔,想想你能做什么。”富有洞察力的厨师问道。

工头撇了撇嘴:“她可以带茶水来讲卫生。”

我试着以原来的速度吃东西,但是我太累了,吃不下,我的心一直没有平静下来。我在想那天客人散了之后的情况。副市长余和他的秘书是最后离开的。在周老板的带领下,餐厅服务人员排队为他送行。于副市长迈着坚实的步伐走过队伍,镜头后面的目光穿过我们每个人的脸庞。当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莫名其妙的动了一下,像是有预感。果然,于副市长微微迟疑了一下,抬起头来,目光捕捉到了我。一秒,两秒后,我屏住呼吸,不敢看他。仅此而已。

在白色甲板上的茶馆里,不仅周老板在等我,还有副市长的秘书。周老板起身道:“嚯嚯来了。你吃饱了吗?孙书记,这是小何,我们餐厅的优秀服务员。小何,这是市政府的孙书记,你见过的。”

孙书记向我伸出手:“就叫我老孙吧。来,小何,一起坐。”

我尴尬的厉害,心里一慌,屁股被椅子吊着,更习惯站着。

“别拘束,咱们随便聊聊。于副市长对这里的服务非常满意。如果我们的服务业和你们的一致,行业文明就会大大加强,不是吗,杰伦?”

周老板连连摆手:“我们的工作也有不足,还要更努力。”

接下来就像孙书记说的,我们可以随便聊聊,但是都是提问。我点头或者说好,问的好像都是一些父母的缺点,你是哪年出生的,在哪里读书,老家都有哪些人,在城市呆了多久,有没有男朋友,有什么爱好,不工作的时候去哪里玩等等。

在回答这些问题的同时,我心里也在想,要不要把家里布置得更体面一点?我父亲在我家乡的一个镇上挖煤。有一年,十几个人死于一次塌方。父亲命大,摔断了两条腿,然后和母亲一起卖豆腐。大姐丹妮尔十七岁结婚,二十岁前生了两个孩子。我妈生我二姐的时候,因为胎儿在宫里呆的时间太长,大脑缺氧,我二姐天生发育迟缓。我有两个双胞胎兄弟。在我家,我学习最多。初中的时候,我交不起学费就退学了。大倪儿给我出的主意是:“你要走,就走得远远的,狠一点,去大城市。”大倪儿后悔早生了宝宝。她和丈夫在县城辛苦劳作,只有四个人能吃饱饭。

我没有骗孙书记。我记得培训老师给我们的建议:“如果客人问你一个问题,尽量不要说谎,因为如果你说了一个谎,你就得用两个谎来为前一个辩解。”当你无法回答问题时,要委婉,微笑,学会沉默。“我很高兴我接受了终身培训,并从中受益。

“小何,除了餐厅服务,你最想做什么工作?”孙书记问道。

我得考虑一下。问题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我能做什么。我帮家里种地,跟父亲学做豆腐,进城在台湾省人开的工厂踩缝纫机。这些都不是我特别喜欢做的事情。我其实喜欢上学。那时候我的成绩一直在前一两名。我以为只要好好学习,就可以继续学习。我想上县城的高中,我也想上大学。进城后,其他伙伴都喜欢逛街,我却喜欢逛书店,经常在街边的书摊前闲逛。我很羡慕书摊的老板,可以免费看书,还能挣钱,一举两得。如果我能拥有一个书摊,那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这只是一个梦。听说光摊位费一年就要好几万。刚来城市的时候,月薪只有三四百。到了克里斯蒂娜,一下子能挣900块钱,大部分寄回家。两个弟弟正在上学,他们的父亲患有一种叫做沙肺的疾病。他没钱看病,只能挨着。前年回老家过年,遇到了丹尼尔,她很不情愿的问我有没有积蓄。她又怀孕了,她姐姐,只比我大三岁,看起来像个中年妇女。村里的人只要出得起点钱都要翻新房子,而我家的两栋老房子还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我妈妈指望着我。赚到400的时候给家里寄200,赚到800的时候给家里寄600。就这样,我妈还在抱怨“你留着钱干嘛?你不去管吗?”我好像是一只猪,只吃不睡。娘还张罗着给我相亲,目的是要彩礼。娘没有从达尼尔那里拿到彩礼钱,就下定决心要在我身上发财。我唯一能留着的钱,就是餐厅每年年底给服务员的红包。这是给大妮儿的私房钱。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害怕像妈妈一样生活,像丹尼尔一样生活。真正困扰我的是,我正在走向娘和丹尼尔,步他们的后尘。我已经二十岁了,远远超过了丹尼尔的订婚年龄。我会在家人的安排下像丹尼尔一样去相亲,或者自己带一个,另一个跟我一样高低。我说的是情况。适合的工薪族结婚生子,一直走下去。这样的一天指日可待。我还有其他的未来吗?

“小何?”

我一定是疯了。在孙书记提醒我之前,我终于想起了他问我的问题“哦,我,我想卖书,摆个书摊。”

“萧何还是个读书人。”

读书?当这两个字用在我身上时,我感到羞愧。

一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新的身份,新的名字,还有一套属于何丽君的两居室——何三妮。一天的节奏突然变了。起床,打开音响,洗漱,给自己做早餐。然后,去上班。上班,不上班。比起我的新身份和名字,我更喜欢我工作的图书馆。在我拿到驾照之前,我必须乘公共汽车去上班。后来我搬到了一个新地方,离图书馆很远,开始坐地铁上下班。

图书馆的三层小楼庄严肃穆,走在它的面前,你不禁心生敬畏。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一个比喻,天堂就是图书馆的样子。说这话的人太爱图书馆了。我是期刊阅览室的图书管理员。工作台有两张桌子那么大,我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这里总是很安静,除非读者中有电话响,接电话的人都是低声说话。门外的走廊上,不时传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的“嗒嗒”声在高高的屋顶上回荡。有时候,你能听到隔壁的借阅处有人在说话,断断续续,还伴随着复印机的嗡嗡声。大多数时候,图书馆很安静。

和读者一样,我读书看报。当我累的时候,我会向窗外看。透过茂盛的树枝,我可以看到一个停车场和一片草坪。停车场对面是一条光洁的街道,人来人往。放眼望去,高楼林立,蓝天白云,某一刻,一架飞机飞过。中午坐电梯到二楼饭堂,四菜一汤。因为工作的性质,我和周围的人关系比较松散友好。其实这种安慰对于一个初中没毕业的女生来说,并不容易。图书馆工作人员多为高学历、硕士、博士生、海归,也有一部分是领导家属或有背景关系的人,分为工作人员和职员。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和周围的人走得太近,怕暴露自己知识的匮乏。我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免说话,我能做的就是努力工作。

图书馆有许多部门,如借阅部、期刊部、书目部、科技部、社会工作部、社会咨询部、流通部、采编部、咨询部、行政部和网络部。新员工每个部门都要实习,对我来说最难的就是编书目。每天都有几十包从书店运过来的书,分成几批,每天都有两三批五六百的书被拆。书要分类,内容要知道,内容要写,数字要用英文字母排序。比如a .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的著作;b .哲学、宗教;c .社会科学理论...编好的书送到借阅部,再由借阅部的工作人员放在磁条上,输入电脑,最后上架。我连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认不出来,还得干点体力活。

有一项工作是老员工不愿意做的,就是在书库里掸旧书。书库在地下室,里面没有空音。冬天很冷,夏天热得像桑拿。我自愿在书库工作。我这里不需要知识,只要能吃苦就行。实习结束后,我被分配到阅览室。这里的工作并不难。我们需要做的是把报纸放在架子上,擦桌子和椅子,打扫地面。每周把新期刊输入电脑,放在磁条上,上架;月底把下架的报纸装订好,打孔穿线,贴封面,送到资料室。这些流程逐渐熟练,工作进入有序轨道。而电脑操作是我经过一个多月的突击学习掌握的。

朝九晚五,一天的时间似乎无限延伸。下班后,我经常去沃尔玛超市,它在我回住处的路上。看着琳琅满目的美好事物,会给我的心情增添几分愉悦。没东西买的时候,我会选择一些零食。回到你的地方给自己做晚餐。吃饭的时候,窗外传来微弱的音乐声。是社区的人在花园广场娱乐。社区经常在广场上搞一些活动,比如唱歌跳舞,相声比赛等等。晚上几乎不出门,没有朋友,也很少遇到邻居。偶尔在楼道遇到他们,但从来不主动打招呼,遇到人也总是低着头。晚饭后,看电视或从图书馆看书会逐渐成为一种习惯,这不是一件坏事。有时候,我会瞥一眼沙发旁的电话,不确定它什么时候会响。只有一个人在呼唤,余。

从我第一次和余在一起到今天,已经十年了。我不能多说什么。原因很简单。我对他知之甚少。我的意思是,我见过他的次数有限,十天半月,三个月两个月,五月半个月。最长的时候,我已经两年多没见过他了。我大概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人,或者换句话说,我更适合做一个男人真正的妻子,做家务,教老公和孩子,谁知道呢。

在图书馆工作第三个月,当天下班回到住处。我一进门,电话就响了。当初孙的秘书跟我说,于副市长随时会给我打电话,我手机就再也没关机过。电话突然响了,我的心怦怦直跳,慌慌张张的拿出手机看。空是白色的,这时我才意识到是沙发旁边的座机响了。我小心翼翼地把话筒举到耳边,传来一声“你好”。我不确定是孙书记还是于副市长。我答应了一声“呃”,在那边笑了,鼻孔里发出嗡嗡的笑声。“我是老余,你下班了吗?”我连忙点头,怕手机从我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在格兰德酒店。来找于先生吧。”

电话挂了,话筒在我手里有点烫。我一时记不起余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吃饭?什么时候?云来酒店在哪里?我闭上眼睛,稳住心神,洗了脸,化了妆,换了衣服,心想他没定时间,不用急,不认路也没关系。出租车司机会带我去云来酒店。

其实我去的比较早。当来到大饭店的礼仪小姐把我带到于先生提前预定的餐厅的包间时,我没有看到他。等了整整一个小时后,余出现了。听到门的声音,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的心脏又开始跳动了。余看了我一眼,挥了下手。“来了。”他语气平稳,脸上的表情既不高兴也不生气。他从我身后穿过街道,拉出椅子坐下。他抬起头说:“你也是。”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我已经无数次地想过如何才能见到余了。也许某天晚上,他突然出现在卧室里?或者,我下班的时候,他呆在路边停着的深色玻璃大车里?每次走出图书馆大门,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我总觉得那是他的车。

“工作进展顺利吗?”他问,从深色花t恤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取出一支,点燃,吸了一口,轻轻吐出烟雾。

“刚开始可能很难,慢慢习惯就好了。留在那里的人没有野心,也还不错。安心,抽烟空看书。看书总没坏处吧?我想看一些休闲书籍,但是我没有时间。哼。”

我坐起来,双手放在腿上,脖子有点僵硬,钱智说什么我都点头。

“难得吃这么安静的饭。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点了一些。喜欢就多吃点。不喜欢就别吃。随便就好。”他在烟灰缸里捻熄了两三根香烟,向上菜和倒酒的侍者示意。“我们自己来吧。”

服务员退了出去。

“慎重吧?”他问。

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家乡那个地方,听说现在建设的不错。吃饭,动筷子,哎,别装领导,我不邪恶。”他笑了,这是一种从鼻孔里发出的奇特的笑声。

他真的不是一个恶毒的人,但他有一些秘密的个人爱好。我不想谈那个。我能说的是,余在宾馆的床上没有按套路出牌,我所有的性经验都来自一个叫郑麒麟的台湾腔男人的开导。

那发生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在一家皮革厂当女工。皮革厂的老板姓蔡。据说他的家族在台湾省拥有许多产业,如保险、铁路和百货公司。一些皮革厂生产的皮包在日本销售。蔡先生每两个月会来一次,带着随行人员、亲信、家人,还有一些想在大陆投资的商人,以男性居多。皮具厂的内地主管除了向蔡先生汇报生产情况外,还要安排这一行老板们的娱乐活动,其中一项就是给这些男人找伴,那些干净漂亮的姑娘。我被选中了。

我陪同的人是郑麒麟先生,一位慈祥的老人。他告诉我他是郑成功的后裔。不幸的是,当时我还不知道郑成功是谁,这让他对我产生了怜悯。我应该在学校学习,知道郑成功是谁,但我是一个白痴。郑先生圆圆的头顶没有头发,四周都是花白的头发,显得脸很滑稽。一个老人,脖子上围着一条五颜六色的丝巾,闻起来很香。我以为他喷了香水,后来才知道是剃须液的味道。

郑先生和几个台湾人住在一家旅馆里。她们年纪不小了,身边都是和我一样的女生,还有厂里各个车间的小女工。郑老师待了五天,我的眼界在他身边开阔了。温泉、保龄球和高尔夫球。东北最大的标准18洞高尔夫球场位于郊区,有几个童话般美丽的小木屋。有喝茶和喝咖啡的时间。这个时候,我总是在关注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大多听不懂。市场、税务、利润、陶器、国际风向标、两岸关系。女人说话最多,嘲讽,骂人。有时,他们会盯着和他们在一起的小女工,互相交头接耳,谈笑风生。有一次,我听到一个台湾人对郑先生说:“工厂里的那些年轻人无知得可怕,愚蠢得可怕。”这句话让我无缘无故脸红。

在郑先生回台湾省的前一天晚上,我该回工厂了。他看着我,叹了口气,“你看起来像一个人。”他没有说我长得像谁,但是他说了一些我当时不太明白的话。“遇到对的人,你的小女儿就会享尽荣华富贵。”

我得到了陪伴费,五千块,这是一笔巨款,让我第一次意识到生活中有许多明的暗的绿色通道,是对漂亮女孩儿开放的。十六岁的我对自己尚无把握,只隐隐约约有了某种无形的、影影绰绰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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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窝

作者: 管理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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