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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近存在本相的一次解构和书写

在我们的印象中,母子之间的亲情在人世间是最可靠也是最温暖的。然而,福建作家陈希我在近作中篇小说《母亲》中却让我们看到了另一面:灰暗的,猥琐的,痛苦的,甚至让人绝望的现实。他以“冒犯”姿态的书写,坚定地向存在的本相进发,撕破了日常生活中的一切…

在我们的印象中,母子之间的亲情是世界上最可靠最温暖的。然而,福建作家陈希沃在他最近的中篇小说《母亲》中向我们展示了另一面:一个灰暗、猥琐、痛苦甚至绝望的现实。他以“进攻”的姿态写作,坚定地走向存在的本真,撕开了日常生活中的一切盖子,让隐藏的情感出现在聚光灯下,从而令人信服地完成了一次解构。

陈希沃总是善用极端的处理手法,在这部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在这方面娴熟的手法。作品表现了三个女儿救(或杀)垂死母亲的过程。开篇一段就够震撼了。被逼的三女儿和二女儿密谋通过断氧悄悄杀死母亲,但因为大女儿从北京回来不得不放弃。大女儿离家很远,平时也不怎么照顾妈妈。她希望自己能弥补。然而,让她不能不正视的是,她那饱受心力衰竭、生命垂危的母亲,绝望而痛苦。她不停挣扎尖叫,反复想拔掉氧气管自杀。为了救他们的母亲,他们不得不同意把她绑在床栏杆上,就像是在折磨她一样,让她更深刻地品尝痛苦。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带有黑色幽默的情节——捆绑意味着拯救。束缚就是暴力,痛苦,束缚。这是强加给母亲的。看到母亲必然活得没有尊严,姑娘们感到很难过,但又无可奈何。但是,他们显然救不了什么,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这无疑加深了他们心中的悲伤。在不可逆转的痛苦面前,是家人在空之前被压迫,还是家人在空之前演变成压迫。

在这里,作品触及了一个世界性的问题——所谓的“安乐死”,但也只是触及。作者关注的焦点是存在的悖论和灵魂的困境。毫无疑问,作为孩子,三个女儿都愿意承担责任,她们也确实这样做了,但她们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要孝顺,就必须服从母亲的意愿;但如果他们遵从母亲的意愿——让她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就会粗暴地不服从。他们在两极之间摇摆,疲惫而痛苦,那种无力感和无助感像钝刀一样割着他们的神经,也割着我们的神经。作品用了大量的笔墨,细致、曲折、震撼地表现了他们内心的冲突和情绪的起伏,心理处于严重的紊乱状态。她们和她们的母亲一样,在精神上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肉体是沉重的,生命是沉重的,与命运的斗争同时也是沉重和多疑的。

伦理和现实在这里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孝道是一种延续了几千年的结构不变的精神传统。几个女儿都舍不得抛弃,但现实是,为了尽孝,她们不得不付出全部的精力和财力。他们母亲的病会像黑洞一样吸走他们极其有限的血汗钱。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无底洞”,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治疗无望而制造一个自欺欺人的虚假假象,他们无法承受。为了摆脱折磨,给自己一个支点,三女儿居然找到了这样一个逻辑:“我要杀我妈,这完全不像话,但不是我决定的,是我二姐。我只是同意。更何况这是母亲自己想要的。”“妈妈生了孩子,完全没有征求孩子的意见,包括我对现在照顾孩子的抱怨。但我擅自生下她,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需要?妈妈和孩子照顾孩子,怕孩子不亲她,不就是为了自己的需要吗?这不是自私吗?”她这样想,只是为了减轻自己的道德责任和负罪感。但这样的感情,尤其是后者,来自于既是女人又是母亲的女儿,却有着不可抗拒的解构力量。面对如此尖锐的质疑,亲情是脆弱的,是充满瑕疵的。

女儿们被内心的风暴卷到了危险的边缘,母亲在她们眼中变得丑陋不堪。护士要给妈妈打心内针,衣服被解开,身体暴露。在此之前,女儿们只崇拜生下自己的母亲的尸体,认为这是不能被看到或亵渎的。现在,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具衰老病态的躯体:乳房软软塌塌的,空像布袋一样被扔在腋下,全身雪白惨不忍睹,简直不堪入目。原本对母亲身体的美好想象完全被破坏。随着毁灭,他们的脑海中明显出现了母亲的形象。作者的叙述很平静,但读起来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效果。在陈希沃的作品中,存在具有悲剧性,他的文字充满了痛苦,照亮了人生最黑暗的部分。

如果对亲情的描写仅限于此,这部作品的感染力无疑会被削弱。毕竟,血缘关系是建立在血缘关系基础上的,它能击退一切虚荣和冷漠。作者并没有淡化这温暖的一面,在他的叙述过程中散落着许多温暖的片段。这种合理的渲染和强调,不能不说是作者的高明之处。它从另一个方向把困难推向现实的极致,把灵魂逼到颤抖呻吟的地步。三个女儿都记得母亲的恩情,是她把她们艰难地抚养成人。她曾经那么爱他们,以至于想割下自己的肉给他们吃。为了报答母亲,他们想尽办法救她,想把母亲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然而,她的母亲对她的健康感到绝望,活着就意味着痛苦。她想尽快脱身,女儿们却反其道而行之,这让她又气又绝望,甚至说出了这样的粗话:“就当我没养你吧!”爱情成了一件难以表达的极其尴尬的事情。陷入困境的女儿们进退两难。他们为母亲流泪,也为自己流泪。无奈之下,他们含着泪在母亲面前唱起了她教的童谣...这样的描写让小说既冷又动人。这部作品的血肉因此而丰满。

最后的选择是带我妈回家,也就是放弃治疗。只能放弃治疗。面对破碎的家庭,女儿们有着强烈的挫败感,她们疲惫不堪。他们做出了决定——与其说是抛弃母亲,不如说是抛弃自己。回到家的母亲靠氧气袋供氧。然而,医院不可能无限期地提供氧气。后来她就不充气了。她的女儿只能调低氧气,尽可能地延缓这一过程。在这期间,母亲有过闪光的时刻,女儿们抓住时机,齐心协力,营造了快乐的氛围,让母亲享受到了最后一点天伦之乐。然而此时的情意已经模糊,真假难辨。结局完全在意料之中:氧气袋彻底放气,母亲彻底安静。三个女儿都痛哭流涕,哭诉自己杀了母亲。他们实现了母亲的愿望,自己却成了罪人。他们把母亲火化了,把母亲留下的东西都烧了,甚至连墙上母亲的遗像都放过了,彻底抹去了母亲在生活中的痕迹——这种抹杀像一把利剑直抵我们的内心,母女情深就这样走到了尽头,让我们感到心悸。从某种意义上说,母亲赢得了与女儿们的竞赛,而女儿们无疑失败了。他们试图抹去的,其实是他们失败的痕迹。陈希沃的小说从来都是恶毒的,在这种彻底性上他是无情的,不打折扣。

就像陈希沃在一篇文章里说的,文学就是要关注人心,关注我们灵魂中的盲点。这部作品也反映了他的精神追求。他是目前思想能力强,个性鲜明的小说家。面对现存的危机,他没有选择保持沉默,没有消解和忘记苦难。在这部作品中,他对家庭关系进行了本体论的审视和质疑。在他近乎苛刻的眼里,亲情不仅缺乏拯救的力量,还面临着被拯救的命运。亲情的载体是人,人往往是脆弱不安的。当家庭亲情遇到危机时,人的痛苦、绝望和内心的泪水是很难消失的,这其中必然夹杂着一种叫做“不幸”的东西。这是陈希沃在接近存在的现实时呈现给我们的画面。

省文联故事林杂志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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