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诃德》(堂·吉诃德传记)

于世阳

汉西双语版《魔侠传》商务印书馆2021年版《神奇英雄传说》中西双语版，商务印书馆，2021年版

2021年4月22日，在一年一度的世界读书日到来之际，马德里、北京和上海塞万提斯学院联手，共同举办《魔术师的传说》西班牙文版和中西双语版，让林纾和陈嘉霖的《堂吉诃德》中文译本能够由汉学家艾丽西娅·里林克(alicia Reerink)翻译成西班牙文，然后再引进回来。此次活动的翻译获得了广泛的社会反响。但事实上，这并不是堂吉诃德第一次回家。在离西班牙首都马德里不远的小镇圣洛伦佐·迪尔埃斯科里亚尔，确切地说，这里的皇家修道院图书馆一直藏有商务印书馆1922年出版的两卷本《侠客传》。根据封面内侧的印刷文字，大约是1930年在上海买的。

当然，近百年前是单独作为实物形式购买运回，现在是用源语言转载，通过出版界传播，效果不对等。我们不禁想到，西班牙对中国的兴趣由来已久，如今已经从收集“结果”走向更深层次的“过程”——一层一层地剥去《神奇英雄传》的双语、注释、版本考察、历史词汇等外壳，里面有一个极其清晰的核心:百年中华文化的借鉴与发挥。林淑芝迎来了

1922年，林纾和陈家林合作翻译了《侠客行传》，在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分为上下两卷，是丛书第四卷的第18版，成为中国最早的《堂吉诃德》中译本。此前，在中国，除了1913年出版的《嵇先生传》的两章译本外，1918年周作人出版的《欧洲文学史》中只有对这部小说的简要介绍。所以这本小册子虽然实际上只涵盖了原著的第一部分(前两次探险的前55章)，但是相对完整。两位译者不会想到，这部作品几乎构成了西班牙文学百年中国翻译史的起点，也勾勒出了被重译最多的《堂吉诃德》的原貌。

林纾(1852-1924)一生留下了170多种译著。他出版《神奇英雄传》时已经70岁了。从他第一次翻译《茶花女的遗产》到现在大约25年了，他和陈家林已经合作了15年。可想而知，此时的林纾，无论是旁白还是翻译都相当熟练。虽然难免如钱钟书先生所评价的“老手烂了”，“你不会或不能再努力了，只靠积累的本事搪塞敷衍”。

1933年，商务印书馆重印了《神奇英雄传》，次年进一步改为合订本。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玄机。一方面，《射雕英雄传》不如林纾之前的其他译本受欢迎。被金克穆形容为“林不动声色地翻译”，甚至被周作人严厉批评，比如对括号内的一些篡改和注释，说“我对这种翻译和这种注释，实在感到惊讶。除此之外，没什么好说的了。”

另一方面，初版出版十余年，林纾去世9年后，翻译界和文坛的形势发生了变化。何玉波(明凯书店，1931年)、蒋瑞卿(世界书店，1933年)、王嫣然(新生活书店，1934年)等人分别出版了简本或繁本的《堂吉诃德先生》(译名已开始统一，尤其是生僻字“呵呵”有了约定俗成的含义)。最重要的是，从1928年开始，鲁迅受到创造社和太阳社成员的围攻，被污蔑为“醉眼”、“唐·鲁迅”。正是在1934年前后，瞿秋白翻译了《解放了的堂吉诃德》，鲁迅通过后记对小说的人物形象和同龄人的庸俗理解作出了最后的反击。此时商务印书馆再推林、陈译本，似乎颇有自省之感。“1933年，投机风气使出版业销声匿迹，一些真正为文艺尽心尽力的人”。

令人惊讶的是，从1935年到1936年，商务印书馆和吴光剑策划出版了《英汉名家小说选》。在第二集的二十卷中，《广告狂人》的新译本赫然在列。吴光剑是中国“第一白话文翻译家”。当林纾的《古文改写》译本广为流传，让读者耳目一新。西班牙内战期间，文志达在祁鸣书店出版了《Quijote》的缩略版(1937)。1939年，傅东华在商务印书馆出版《堂吉诃德先生传》(两卷本)。随后，国内的“Quijote热”告一段落。直到20世纪50年代中期，《堂吉诃德》才重新进入新中国的出版计划，并逐渐确立了其经典地位。

林、陈的《魔侠传》译本到底如何？

阿莉西亚·雷林克林和陈翻译的《英雄》怎么样？艾丽西娅·里林克

拉曼查有个村子，名字不能提...他已经五十岁了，尽管他又瘦又累，而且他喜欢打猎...他年纪大了，也没什么事做，不断地学习。他的书里都是古代侠客锄强扶弱的故事。这本书味道很浓，他不会打猎。他不在乎持家，却对古人心醉神迷，买这本书混日子...

我七岁半的女儿从来没有接触过《堂吉诃德》，但对比之后更喜欢林的翻译，说是“像读古诗词”。这让我突然发现，现代小说似乎只适合个人默读，而略带古典的叙事似乎有自己的讲故事效果，响亮、娱乐、大众，是我们共有的文化基因。塞万提斯在《堂吉诃德》第二次献词中开玩笑说，中国伟大的皇帝写信请求“或者实际上是恳求”，把堂吉诃德送到中国。林和陈的《仙侠传》欢迎他进来。发送到Reerink

《侠客行传》即将迎来百年纪念，西班牙汉学家里林克把它翻译了回来。虽然本雅明说作品伴随翻译有很多“来生”，但对于如此脱胎换骨的作品，你怎么看？如果你想一想，反向翻译不是翻译行业的传统。其他的例子，比如西班牙传教士留存的土著手稿，明初汉字用蒙古语写成的《蒙古秘史》，都需要在翻译之外寻找动机。

《英雄》西班牙文版的译者里林克，上世纪70年代末上大学，原本学法律，自学中文。1983年赴巴黎七大专攻汉学。1985年，他获得奖学金在北京大学学习四年。回国后，他在马德里自治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并在格拉纳达大学任教。翻译出版了《文心雕龙》(1995)、《元杂剧三种》(包括元、《赵氏孤儿》、《西厢记》(2002)、《金瓶梅》(2010-2011)、《牡丹亭》(2016)等西文版本，并进行编辑。

看得出来，雷林克譯书不算快、不算多，但都是经典作品，都是首次译入西语，需要高超的水平和持久的耐心。她曾经回忆，为了翻译《金瓶梅》，她每天晚上十二点睡，早上六点起，花了整整六年时间。

雷林克译《牡丹亭》西班牙语版可以看出，Reerink翻译书籍的速度不快，数量也不多，但都是经典作品，而且都是第一次翻译成西班牙语，需要高超的水平和持久的耐心。她曾回忆说，为了翻译《金瓶梅》，她花了六年时间，每天晚上十二点睡觉，早上六点起床。克林翻译了西班牙文版的《牡丹亭》

到了回译《英雄》的时候，虽然中文原文不到300页，Reerink还是花了两年时间才把西班牙文版翻译成512页，有650个注解。其中有对中国历史和文学的补充说明，对成语的解释，以及林译本与塞万提斯原文在内容或词汇上的差异。可惜国内的双语版把译者的笔记都删了，抹去了译者的思维痕迹。即便如此，《英雄传》的双语版仍有600多页。

据雷林克说，在反向翻译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风格。起初，她坚持要让译文符合塞万提斯的原声，不断地查17世纪初的西班牙语词汇，但读了三章就精疲力尽了。最终，她选择了对当代读者更友好，只是增加了一些古代使用的人称和动词变位形式，以增加译文的“古风”。

经过仔细阅读，她发现林和陈的《射雕英雄传》译本对原著有删节、误解、补充和干扰。其中，最有意思的两点是:受“大师”和“副牧师”两个英译本的影响，林的译本将前者解释为“大师”，因而将堂吉诃德与桑丘的主仆关系视为师徒关系，不断强化了儒生对师生的尊称。后者从“牧师”误认为“医生”，于是“医生”挑书、烧书、说教、主持婚礼，不仅怪异，还抹去了西班牙作为传统天主教国家的背景。场的变化

一百年来，林纾、陈家林的《妖异英雄传》实际上只在1981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十种翻译小说，2020年又出版了十种林的翻译小说选本。此前对此的批评甚至被晚清日本著名小说研究学者称为“冤案”。张在《林纾评传》中指出，林小说的翻译在正统的文言模式中夹杂着白话、外文和语法，这也促进了中国文学语言的变化。不幸的是，由于他与新文化运动中激烈的改革派的对抗，他被贴上了守旧的标签，他的个人生活和翻译作品的传播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但现在，多亏了所有说西班牙语的人，塞万提斯的同胞们可能会像里林克一样，发现他们在读林纾时从未注意到的堂吉诃德的细节。我们也有机会重新审视100多年来中国文化的开放和学习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