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画到文化传统

陈玉圃

近年来，我一直在思考中国画与文化传统的关系。甚至在《绘画原理》重印的时候，我特意加了一篇“正见”的文章来说明传统文化价值观的确立在绘画艺术中的重要性，以此来勾勒。

主要是因为中国画的传统在于“先立意，再出发”，教学中基本的树法、石法、云法、构图等具体环节都没有用到。蔡邕《书论》说:“著书者散。要先伸开双臂，让感情任意，再来写。”书画自古以来就密不可分。所以，要想画好国画，首先要在文化素养和文化悟性上下功夫。当然，理性寓于法律之中，法律成为理性，理性与法律融为一体。我们既可以从法律中寻求理性，也可以将理性纳入法律。我个人认为，如果你能理解一切，你就能理解一切。那么，你就可以用理性来指导艺术实践，你就可以建立战略规划，事半功倍。所以我愿意先理清画论的来源，希望同学们在临摹历代画家的优秀技法时，能够摆脱刻板印象，创作出独具特色的艺术作品。

所以我强调对绘画理论的理解，并不是不重视绘画的临摹研究。无论绘画是不是造型艺术，大量的艺术实践和练习仍然是必要的。但在西学东渐的大气候下，传统文化受到了西方工业文明的强烈冲击，重实践、重创造，轻传统、轻观念的思潮火热。没有传统文化的滋养，中国画的发展永远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这就凸显了传统绘画的重要性。中国画坛要正确认识、维护和完善绘画传统，就要从历史的角度去分析和辨析，努力摆脱狂热和极端的反传统心理。如历代画家在山水画创作实践中，总结创造了许多用笔用墨的方法和审美标准，如郝静《书谱》中提到的用笔“四势”:筋、肉、骨、气；黄说“五笔七墨”:平、圆、留、重、变、厚、轻、破、溅、积、焦、宿，“四忌”:钉头、鼠尾、蜂腰、鹤膝。郭颂·徐若的《图画视听录》有“三病”有用之笔:“一板、二刻、三结”等等。这些都是绘画传统中的宝贵财富，主观上是不能抛弃和否定的。甚至，因为这些经验大多是大画家的实践经验，比那些理论性的艺术理论更接近艺术的本质。

一方面，我们应该认识到，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任何时候都没有一成不变的文化传统。比如中国画，作为一种传统文化现象，从晋唐以来的每个时代都有特定的风格，个人风格的变化也是日新月异。即使是我们一直诟病的清初“四王公式”，也有一个发生、发展、衰落的过程。直到吴昌硕、黄、等人在线描上取得突破，绘画传统才呈现出新的形态。因此，讨论一个特定的文化传统而不考虑它的变化，在学术讨论中是不完整的。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承认，虽然传统是随着时代不断变化的，但其中必然有永恒的存在，否则就无法承上启下。也就是说，所有绘画传统的继承、修正、完善、否定，都会来自于一个相对不变的文化标准，我称之为“画道”，这是绘画的根本规律。

正如笔墨是中国画艺术的前提，是最基本的绘画语言一样，绘画离不开笔墨。“画道”也是中国画的核心精神。既是绘画的审美标准，也是文化价值观的确立，是绘画艺术的文化基石，但没有中国画，也是用毛笔和宣纸创作的。不把“画”作为文化追求的作品不是中国画，就好像一个民族没有文化传统，失去了核心文化精神，只会被彻底消灭。这是任何一个中国人都不愿意也不能接受的结果。今天，国家大力提倡恢复传统文化的优良传统，呼吁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文化精神而言，就是要在“百花齐放”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这是传统文化自我完善和提高的必然过程，也是百年来文化发展逐渐理性和平的结果。当然，以前对传统绘画的反对有点过分，但大概是因为旧绘画纲领太顽固。毕竟从中国画的发展来看，连黄这样的画家都没有跳出四大天王的阴影，何况其他人。

绘画传统其实是文化传统的一个因素，文化传统包括政治、经济、意识形态、社会、宗教、文学艺术，绘画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然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绘画传统作为一种文化现象，从根本上来说是宇宙延伸到绘画上的审美方式。一幅小画，如同一个微缩的宇宙，应该具有和自然秩序一样的秩序感，也就是说，画家的创作过程就是模仿自然秩序的过程，画家自己也在不断地接近大道，在模仿中展现大道，也就是宗炳所说的“以形媚人”。所以，善于学习的画家，要把古代绘画大师的笔记作为重中之重。毕竟大部分都是大师们艺术实践后的感悟，是用心、用手做出来的，而不是纸上谈兵。如果基于“现代化”的立场，过于极端而狂热地反传统，偏听偏信，以次充好，以偏概全，就会对文化和绘画传统缺乏自信，面对西方科技文化的激烈竞争，容易丧失文化自信和自尊。要知道，拍别人马屁是永远不会被尊重的，尤其是在绘画练习中。中国的文化传统自始至终保持着一种坚韧、正直、不断完善的机制，也就是所谓的“创新、创新、再创新”。它的“创新”是对传统的改变，是“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新奇。也就是说，与西方历史的跌宕起伏相比，中国文化传统的变迁是渐进的，而不是剧烈的。它有一个不变的“道”，在形式上体现在绘画中，就是笔墨的单纯审美。

简单淡墨是中国画“不贵华美”的色彩理念。中国人不是色盲。他们也会看到多姿多彩的客观世界，发现光影的微妙变化。但中国画特别崇尚水墨的简约和清淡。充其量就是按类给色补墨。这是因为色相只是事物的表象，表象如同梦境，瞬息万变，不可靠。作为中国画的一种艺术现象，其价值观主张淡化和控制物欲，以净化灵魂，升华精神。所以它崇尚和谐，崇尚自然，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准则。简单的禁欲，对自然的和平，傲慢和兴奋为习俗，善变的工作为工匠，等等。，都是传统文化的“礼”和“仁”的观念在中国画中的体现。是一个非功利的，制衡功利的世俗世界。比如，作为中国画的最高画风，一品的价值就在于它能从一个闭塞的角度来纠正和滞后于人的欲望的发展。就像一辆车有两个装置，油门和刹车，这个世界当然需要不断前进，但刹车装置更是不可或缺，这也是传统文化或者国画的现实意义。

总之，传统文化的大传统，自然属于礼乐，绘画作为文化的小传统，自然是淳朴平和的。古语有云“礼失，尽寻野物”，可见在大传统被破坏的时候，小传统中有足够的文化因素来恢复和完善传统文化。这就是历史上经常提到的礼乐教育和移风易俗的重要性。从文化现状来看，中国画有完整的文化体系支撑，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正确认识和推广中国传统绘画，或许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契机。毕竟，一个民族的伟大复兴，永远离不开文化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