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上生长出的艺术

枕头洗涤

当我第一次见到王园园时，我还在上初中。虽然十五六年过去了，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眉宇间充满了美感和艺术气质。那时候我们几个密友经常在一起聊天。因为他们的好学习，我们脸红了，惭愧了，我们自称“黄土四杰”，但王园园是最有才华的一个。

那时候他多才多艺。他不仅画画好，还经常自己写歌，自己作曲，自己演唱。歌词很有意思，音乐谱也挺有意义，声音极空。据说他在之前的中学唱歌得了全校第一。听完他的歌，我们老师带着他去各个班级“表演”。那位老师可能对这个学生非常自豪。虽然他从小热爱绘画，但是因为他的歌唱名气在当时盖过了艺术的名气，一度让大家觉得他以后一定会走音乐这条路。

后来大学毕业后，我们很少见面，要么是为了深造，要么是为了工作。偶然刷到“王园园水彩”的Tik Tok，被他的陕北水彩视频所吸引。因为太喜欢了，他一口气从第一个视频刷到最后一个，被这些作品深深震撼。

他画的是陕北的黄土高原——沟壑间的荒凉。稀疏的植被上覆盖着羊群，岸边的窑洞与窑洞相连，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农家。是父辈陕北人的共同记忆。

他画的是陕北的土窑洞——破了的木门窗，破了的窗户，红柳枝编的筐和屏风，风化了的木框，一只看门的狗，老人头上的白布帽，蹲在门口的老婆婆，布缝的门帘，褪了色的对联。很多元素的生动写意，让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我哭了。

他画的是陕北的生物——肮脏可爱的小山羊，铁织的栅栏前，小羊后面的背景，让人觉得不是在看画，仿佛回到了童年那些放羊的岁月。冬天的雪地边上，一棵干枯的大树下，竖着一堆玉米秆，面前是那些颜色鲜艳的小鸡。这些植物和东西仿佛又被赋予了生命，栩栩如生。

他画的是陕北的柿子——棍子上绑着藤蔓，上面的布经过精心处理，还有裂开的柿子。因为秋天的大雨，柿子上有许多斑点和裂缝，这是柿子自然生长的痕迹。红红绿绿的都是我们童年的酸甜回忆。看完它们，我真想从画里挑一个，咬一大口。

我深感困惑，并钦佩王园园这个朋友。有两个原因:

一、为什么一个音乐天赋很高的人会放弃音乐去搞绘画？

其次，很难想象如此深厚的艺术造诣是一个年轻人写出来的。

“全面发展，全面平庸”是指人的一生太短暂，能做的事情太少。如果他什么都想凭自己的天赋去做，最后可能什么都做不了。有时候他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去做一些更深刻更有意义的事情。这大概就是他弃歌从画的原因吧。

因为很久没见了，那天聊到半夜，才知道他画画的艰辛和两三件趣事。

艺术是孤独的。上大学的时候，他经常一个人呆在教室里，从早到晚，有时不吃不喝也能画一整天。当他可以休息的时候，他的脖子和腰太疼了。他去了广西的大学，那里天气极其闷热，大学老校区条件有限。教室里只有风扇，没有空音。这对于在课堂上练习水彩画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人不开风扇，怕热，闷在教室里出汗，真的让人受不了；打开风扇，却又怕纸上的水干的太快，水色接不上，更何况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为艺术而牺牲”，那么人就受一些罪。

他常常画得入了迷，等回去时发现宿舍楼已关门，于是跟楼管阿姨好话说尽，才终于被放进去，渐渐地楼管阿姨也就认识他了，经常被半夜叫起来开门，一肚子的气，见是这个爱画画的陕北娃娃，也就不生气了。可有时运气也不是总那么好，碰上换班的楼管大爷，死活不给你放行，不管怎么说，他全不听，就一句“领导不让”，再一句“我也没办法”。于是，他只能折道返回，继续在教室通宵达旦作画，实在困了，随便挨在哪儿也就睡过去了。他也总是记吃不记打，有时好像还乐此不疲，经常画画出神，一看时间吓一跳，慌慌张张跑到宿舍楼下，门却早已锁上了。

他经常对绘画着迷。回去的时候发现宿舍楼已经关了，就和楼管阿姨好言相劝，最后才被放进去。渐渐地，楼管阿姨认识了他，经常半夜叫他去开门。他一肚子气，看到这个爱画画的陕北娃娃，他不生气。但是有时候运气并不总是那么好。遇到换班的房东，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反正他根本不会听，只会说“领导不让你”，然后说“没办法”。于是，他只好回头，在教室里继续画了一夜。他真的很困，所以他在哪里都睡着了。他总是记得吃而不是玩。有时候，他似乎很享受。他经常出神地画画。他一看时间，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跑到楼下宿舍，但门已经反锁了。

夏天他去教室画画被蚊子咬了，就在腿上涂了用来泡白色液体的肥皂和用来做特殊质感的牙膏。从远处看，它就像穿着丝袜。有一次被其他同学看到后，觉得一个大男孩有穿丝袜的怪癖。所以，他经常被爱他的同学取笑，说要给他买一双真正的丝袜穿...但是蚊子仍然刺痛了他。后来想了很多办法，花露水、清凉油，我都用了，但这些蚊子还是要“吻”他，给我孤独的学习生涯增添了一种“谈恋爱”的感觉。

临近毕业季，他常常“一个人在空房间里”，偶尔会有一只老鼠相伴。一开始小老鼠白天不敢出来，到了晚上就憋不住了。小家伙心想:“为什么这根杆子整天整夜都在这里？”后来，老鼠似乎习惯了他的存在。不管他在做什么，老鼠想去哪就去哪，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但只要你不在画上惹麻烦。

当然，到教室也不全然是去画画，有时候就是发呆、冥想，用他的话来说去画室习惯了，一天不去还浑身不得劲儿，哪怕不去画画也非得去画室坐他个半小时才能安心地回去睡觉，有时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艺术大概就是这样“不疯魔，不成活”。这种憨憨的精神，成就了后来的他。

当然，去教室不全是为了画画。有时候只是发呆，冥想。用他的话说，他习惯去工作室。即使他一天不去，他仍然感到萎靡不振。就算不去画画，也得去画室陪他坐半个小时，才能安心回去睡觉。有时候他也不能理解。艺术大概就是这样:“无狂不存”。这种淳朴的精神成就了后来的他。

古人有“学而时习之”、“知行合一”之说。王园园的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不仅仅是在技术层面和理论上。为了创作出更贴近生活、更生动的作品，他经常深入陕北农村，一整天不吃不喝，到各地采风采风，收集创作素材，和老一辈人聊传统习俗和当地传说。有时候要半个月，甚至一天十几个村...有时候有收获，有时候没有回报。

或许，正是因为他这种对艺术创作的精神和付出，才能使他年纪轻轻就在省级、国家级以及国际性的展览中获得了众多荣誉。一次偶然开玩笑地问他：“画得这么好了为何还这么拼命？”他说：“只想在有生之年多创作出好的作品，希望在30年、50年，甚至以后自己不在了，我的画还能留在这个世界。”那时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从他淡淡的话语中让我深深地感觉到——这应该就是艺术家的样子。

也许，正是因为他对艺术创作的精神和执着，才让他年纪轻轻就在省级、国家级、国际级的展览中获得了诸多荣誉。我曾开玩笑地问他:“你画得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他说:“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创作出更多的好作品。我希望我的画能在30年、50年甚至我走了之后还留在这个世界上。”当时突然想起一句话:“有些人死了还活着。”我从他淡淡的话语中深深感受到——这应该是一个艺术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