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故乡”

赵兰

徐州人。博士，教授，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电影美学与电影评论、影视文化传播、文学美学。国家社科艺术基金项目评审专家，教育部基金项目评审专家。中国评价协会会员，四川省评价协会理事，四川省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四川省电影家协会会员，成都市书协会员。

不管是谁，生活都被两个维度“束缚”——时间和空，而这两个维度又有一个共同的浪漫点——故乡。

传统意义上的“故乡”往往与土地、家庭紧密联系在一起。随着现代化和城市化的不断加剧，这种联系越来越弱。大都市和城市审美在不断变化，“离开家乡”似乎成了大多数人不可避免的经历。美国社会学家里斯曼认为，现代都市人难免“孤独”。按照美学家西梅尔的说法，我们都是“陌生人”。

环游世界，一个有趣的发现是，中国似乎是最注重“本土”情结的民族。在国外，中国人守望相助，如果能遇到老乡和邻居，会更有感情。平日里，中国人也仰视“老乡”；千百年来，一直有“老乡见老乡，两眼含泪”的说法。可见中国人对亲情和义的重视。

我坚信，一个人在成年之前连续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就是他的故乡，是一种不同于单纯地域概念的“文化故乡”或“精神故乡”。对于很多人来说，故乡不是一个真实的参照物，或者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而是一个精神家园。每个人的精神气质、行为习惯，甚至情趣爱好，都与家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故乡的气息滋养、哺育、培养了人。是人成为自己最重要的土壤和环境。

有趣的是，离开家乡的人已经不再是他们记忆中的样子了，即使多年后再回来。混合着记忆和想象的故乡，更像是一个蓄水池，可以储存青春，以及与青春有关的悸动、狂喜和压抑。在这个储藏室里，人们放着自己成长的感受和经历。所谓“游子”，就是从离开家乡的那一刻开始思念家乡，唱起“还乡之歌”，在“还乡”的路上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