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老人王金莲，百岁老人王金莲

王振富

玛纳斯县六户地镇鸭瓦坑村有一位百岁村民，名叫王金莲。他原籍安徽省砀山县龙海公社双王庄村，有三男两女。1959年秋，丈夫张居武响应国家号召，来到新疆支援边疆建设。被分配到玛纳斯县北五岔公社(现北五岔镇)永丰大队(现六户地镇)二队(三年后支队改为三队)。

随后几年，政府号召边防军带着家人一起建设美丽新疆。1962年春天，王金莲带领他的二儿子张红军、女儿张素芝和女婿刘玉锦来到这个村庄与丈夫团聚。

1967年春，生产队被称为第九队，迁到鸭洼坑村。几年后，她的丈夫于1968年病逝，享年五十七岁，这对老人打击很大。

一个

王金莲年轻时是一名歌剧爱好者。村长搭起了大舞台，经常表演南北戏、花鼓戏、黄梅戏等。，她经常去看。这个村到那个村演出后，她就跟着去了，欣赏了好几天。看久了，逢年过节，亲戚朋友来家里做客，她也能弹两个曲子自娱自乐。村里人少，家里种了两亩薄田，在当地算是大户。父母为人温和，经常给她讲“心中无恶，不怕鬼叫”的故事。

1933年春，19岁的嫁到了张家。她从早忙到晚，做家务，伺候老人，带孩子，毫无怨言。晚年，王金莲和他的二儿子张红军生活在一起。张军也是六十多岁，没结过婚，生活比较辛苦。

2013年12月，我去王金莲家面试。厚厚的棉布窗帘把房子和外面寒冷的房子隔开了。打开门，热空气就来了。一个小房间，杂乱无章。门窗紧闭，炉火熊熊。一张双人床给老人睡，被褥和衣服占了大半个床。儿子睡单人床，床头叠着一床被子。老人正坐在火炉旁和他的儿子一起剥棉花桃。我一看，也搬了个木头砧板坐下，剥着棉桃，和老汉聊着天。这位老人听力不好，但思维敏捷。当被问到老人的年龄时，我伸出一根手指，问他是不是一百岁。虽然老人没听清我说的话，但她看到我的嘴型就明白了。她回答说:“今年我就一百岁了。”说话间，我让张红军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拿来证明。我每只手伸出一个手指，过了十字，又伸出两个手指。老人马上就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再活两年？”我马上大声说:“再活二十年。”这一次，她听到了，笑着说了一句刻骨铭心的歇后语:“葱沟里的墙——白计。”有一段时间我不明白，但在我女婿刘玉锦解释后，我明白了。第一次听到百岁老人用歇后语回答问题，很不容易。老人思维清晰，反应与正常人无异。

我拿起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显示出生日期是1914年12月。从张红军了解到，县民政局每月给老人发放150元的高龄津贴，每季度从六户地镇民政办公室领取。自2011年1月起，每人每月领取低保90元，母子俩每月领取180元。2013年1月起改为每人每月103元，两人每月领取206元。该村妇女的一代领导人张晓霞每个月都会把它带回张红军。这样，老人的家庭每月可以从县民政局领取高龄津贴和农村低保356元。

镇卫生院给老人体检，老人眼睛有点模糊，思维敏感度正常。医生说这位老人可以活到110岁。老人说:“我是小龙。我不困惑。我知道你想让我多活几年。六七十年代，女队队长张带我们一起干农活。挖一条运河和加一个水桶是轻而易举的事。我整天有说有笑。那时候我身体很好。”老人也很健谈:“从南京到北京，男孩都是女孩生的，男孩女孩都是吃妈妈的奶长大的，你说是不是！”我说:“你说得对。”她接着说，“现在的社会很好。我有三件棉袄，都是新做的，都穿不完。富人穷人都经历了一辈子，现在的社会好。”我对她说:“你脑子好，耳朵好。”老人听后回答道:“你大声说话，我也听得见。古人说耳聋三分蠢，明白的人不必细说，愚者难。”

谈到老人的名字，老人说:“我有个姐姐叫王银莲，几年前去世了。都是爷爷起的名字。爷爷很有学问，去了一所私立学校。家里有五个姐妹和两个兄弟。我是家里老大，他们都走了。”

当被问及抗战时期在安徽砀山县老家有没有见过日本鬼子时，老人第一次没听清楚。女婿刘玉锦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老人说:“是，是。”

“鬼子打我们村的时候，村上的大户人家都跑了，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日本人在村上杀了很多人，还带着小伙子挖战壕。老年妇女被拖去为她们做饭、缝纫和做家务。当时一听到日本鬼子来了，我就钻进一个草堆里。从草堆的缝隙里，我看到五个日本鬼子拿着枪走过来，我吓得不敢吱声。日本人回到家，没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出来了。当他们看到院子里有三只鸡时，他们就逃跑了。一个日本人用刺刀在草丛里捅了我两刀，还好没捅到我。直到鬼子走远了，听不到声音，我才敢出来。

“日本鬼子很凶。他们经常去村庄拉牲畜和抢食物。他们可以避免提前听到消息。如果不能，老人会因为怕被日本鬼子糟蹋，让年轻女人往脸上抹骨灰。有一次，我刚出门没多远，两个鬼子可能着急了。他们来到队伍后面，看到我就过来拉我，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什么。我的脸上布满了灰烬。看到鬼子来了，弯下腰一瘸一拐的。魔鬼抓着我的头发就走了。”

我在她家呆了一个多小时。临走的时候，我分别给他们母子拍了照片，并承诺以后会寄过去。她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说:“玛纳斯的人不错，六户地的人也不错。还是经常来看我，给我拍照。”

一周后，我把洗好的照片发给了老人。看完之后，她说:“这就像一个真实的人。”我说:“这是你。”她笑着说:“现在活着真好。”在场的女儿张素芝说:“我们每天都来看你。老年人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要记住鬼子之间怎么分田，真的不容易。”老人一口气说了几个好:“新社会好，玛纳斯好，六户土地好，共产党好。”从老人的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她热爱祖国，向往家乡，对幸福的生活感到满足。她相信党，相信各级领导干部会带领广大人民群众搞好经济，发展生产，致富奔小康。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

二

2014年3月，我作为驻村工作组成员，与玛纳斯县审计局副局长吉辉、六户地镇三岔坪村工作组组长、徐建友成员一起，前往鸭瓦坑村看望同事。在工作组驻地，我碰巧遇到了县环保局环境监察大队大队长苏青、鸭洼坑村工作组组长以及为王金莲庆生的王伟林、闫金凤等成员。他们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招待老人和他们的亲戚。六户地镇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张春桃，村党支部书记张建文，老人的大儿媳庞秀英，老人的孙子张新起，村妇女代理组长李霞，管理员魏平光等十余人参加了庆祝老人百岁寿辰的仪式。

领导们分别致辞，祝老人百岁生日快乐。得知他们的身份，老人抓住我的手，久久不肯放开。坐在一旁的媳妇也多次安慰老人不要太激动。当张春桃发表演讲时，这位老人不停地说，“现在的政策是好的，领导是好的。我早就说了，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现在都有了。”孙子张新起激动地说:“奶奶百岁寿辰，我要感谢县、镇、村领导的祝福。我们家已经五代同堂了。我代表全家向各级领导表示感谢。奶奶的长寿秘诀是:常年吃素，喜欢面食，很少吃肉；按时吃一日三餐，一餐不可少；很少吃零食，不爱吃大鱼大肉；经常喝开水，不喝茶；如果你性格开朗，你的思维就会很灵活，很好用。”

牙克坑村民史桂英说:“几年前，一位来自王金莲的老人给我家送来了他种植的各种蔬菜。因为腿疼，不经常出门，也不让她送。她不听。”老人说:“如果你抽不出一天的时间，你就不能把所有的蔬菜都吃完。你要是对我们家好，我就给你。”老人小脚，驼背，提着一篮子菜。他走得很慢，好像在一步一步地前进。虽然两家在同一条路上，但200多米的距离，老人需要走半个多小时。有一次，老人在送饭的路上，被从镇上骑摩托车回来的女婿刘玉锦看见，问她要去哪里。她想为她送食物，但她拒绝了。她不想骑摩托车送她，坚持慢慢送，催促女婿快点做其他事。

三

2015年7月，王金莲一百零二岁的时候，我再次拜访了老人的家。老人正在门前的菜地里插秧，手里拿着一把铁锹。我们一见面，她就说:“我认识你。你是给我拍照的那个老女队长的儿子。”我问老人:“你种的棉花苗能活吗？”她回答:“活着，活着。”我帮她把剩下的十几株棉苗移栽过来，浇好水，盖上干草，防止被太阳暴晒。然后扶老人进屋，坐在床上休息。问她累不累，她说:“干点活，不累。”他还给我看了他去年给她的五张照片，看起来很开心。我说:“我妈让我来看你。”她停顿了一下，说:“你妈妈是个好人。她当女团队长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她带领我们去做的。她身体好吗？”我说:“我妈妈身体很好。问问你老人家怎么样！”她说:“好，好，好！今天见到你真高兴。”她甚至边说边唱，“今天的政策好。穿花衣服，戴新帽子，每天吃足够的刀和包子。”他还说:“过去在炕上坐一天，连一碗水都喝不下(人家都喝涝坝水)。现在有自来水了，足不出户就有水喝了。以前神信神不听，所以算卦无效。共产党的政策更好。现在，我们俩(还有儿子张红军)都靠低保生活，衣食无忧，但老朋友们不常见面。你能来看我，我真高兴。”房间里东西很多，虽然值钱的东西不多，但是舍不得扔掉。老人说:“这些东西将来还是可以用的。媳妇、孙媳妇常来，放下好吃的就走，让他们吃不听。”

老人走路不方便，说腿脚疼。我让她坐在凳子上，发现小腿上有个疤，说是小时候被狗咬的。老人从小被母亲束缚。我摸了摸老人的脚，只能在脚背上看到脚的形状，脚趾和脚后跟都模糊了。

采访结束时，老人坚持要我带回来自己种的韭菜、大白菜、黄瓜等蔬菜，说是给妈妈吃的。我一再拒绝。百岁老人种菜不容易。老人说:“你不拿，我就不高兴。”我不得不接受。

2017年9月6日，王金莲老人去世，享年104岁。得知消息，我专程赶到鸭瓦坑村为老人送行，主持了告别仪式，并为她宣读了我的人生介绍。在场的每个人都肃穆而安静地站着，为她送上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