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思乡，绋荤敯鎬濅埂姘寸敾

任茂谷

七月是新疆最热的时候。一个星期天，没有工作安排，毛泽民和朱旦华来到甘德县(今乌鲁木齐市米东区)履行一个承诺。郑体芳在甘德县当县长已经半年了，毛泽民之前答应见他。

郑体芳，迪化(今乌鲁木齐)人，早年毕业于俄罗斯法政学院(新疆大学前身)。1940年春节刚过，郑体芳从额敏县县长调任甘德县县长。完成工作交接后，他来到迪化。因为要汇报工作，所以请从省里拿路费。按照程序，你应该去拜访财务部主任。我听说早些时候从延安来的周导演(毛泽民化名)与众不同。郑体芳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敲门、进门、握手之后，毛泽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一种亲切感立刻赶走了郑体芳的拘束。他坐下来向周主任汇报，简洁明了，十分钟就讲完了。

毛泽民微笑着，聚精会神地听着，给他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话一停，毛泽民略带湖南口音的说:“我看了你的工作报告。写得很好，图表也画得很好。你的工作非常成功。发展文教，提倡体育，组织戏剧，唱歌都很优秀。宣传抗战救国，进行抗日募捐，这是一个县长的职责。你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毛泽民充分肯定了郑体芳的工作，郑体芳感到有些激动。我刚从一个偏远的县来到省城，没想到财政厅厅长这么忙，能把自己的报告仔细看一遍，情况这么详细，给了这样的肯定。他心里暖暖的，真的觉得暖暖的。

没过几分钟，郑体芳就不在家了。周主任像老熟人一样和他攀谈，询问额敏地区的风土人情、地理环境、物产资源、农牧业、财政收支、对外贸易等等。谈到这些，郑体芳与侃侃进行了交谈，毛泽民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最后，毛泽民握着郑体芳的手，要求他继续发扬以前的作风，管理好省会甘德县的“粮库”，为建设抗战大后方、夺取抗战胜利建功立业。然后，他获得了报销并支付了路费。临走时，郑体芳大着胆子，让毛泽民有空的时候去一趟甘德县。毛泽民欣然同意。

郑体芳来到甘德县上任，正值春耕生产季节。省财政厅向全疆各县农民发放春耕无息贷款39.5万元，周厅长向甘德县赠款5000元。郑体芳带领县政府人员到各乡镇了解春耕困难家庭，将贷款发放给贫困农民，并鼓励他们努力工作，争取粮食丰收。6月，东山等地区发生蝗灾。他指挥各乡的公务员、学校师生、农民挖沟杀蝗，把蝗虫赶到沟里，用火焚烧，用土掩埋，治理蝗灾。县医院里有迪化公务员消费合作社办公室，是省财政厅下属单位，管理着省消费合作社9000多亩公务水田(原学术田)。忙了七月，他没想到周局长真的兑现了承诺。就像周日出游一样，他带着新婚妻子朱旦华来到甘德县，没有随行人员。

郑体芳和合作办公室主任李政宰接见了毛泽民。毛泽民没有去办公室听取工作汇报。在郑和李的陪同下，他在县政府所在地三道坝的街道上四处张望，边走边聊。两个人就官水田的农业、金融、教育、播种、管理、租赁、当地情况等做了详细的报告。我发现毛泽民郑体芳上任没多久，情况已经很熟悉了。我以为我没有看错这个人。

毛泽民不时插话，问他有什么困难，他可以提出来。郑体芳的态度明确表示，问题可以自己解决，没有大的困难。他们一起走到感德小学。朱旦华不只是陪着她的丈夫毛泽民。她有自己的生意。小学校长想请她导演一场演出。学校提前得到消息，感德小学的老师和大一点的学生都来了。在这里，朱旦华扮演了主角，毛泽民也很有才华。他不时地加入进来并提出一些建议。从迪化到甘德县有40公里。尽管起得很早，早晨还是过得很快。离开学校时，毛泽民说，甘德县文化传统好，人口多，但学校太小，破旧不堪。那时候我们的教室和办公室就是几间破旧的房子。郑体芳报告说，教育资金有限，他暂时无法建造校舍。毛泽民回答说，财政厅可以拨款修学校。郑体芳喜出望外，赶紧把预算报给了财务部门。很快，财政部门拨出专项资金，到年底，甘德县第一小学装修完毕。共有9间教室和办公室，初三以上的学生可以免费住校。在朱旦华的带领下，感德小学的宣传和表现令人印象深刻。

甘德县没有民族小学。郑体芳向省教育厅、财政厅上报，申请财政拨款。第二年春天，在古木地新建了一所维吾尔族小学，招收一个班的学生；下半年，东山建了一所哈萨克小学，还招收了一个班的学生。此后，甘德县出现了维吾尔族和哈萨克族两所民族小学。

那天我从学校出来，是午饭时间。郑体芳在政府食堂安排了一顿饭，心里想着，不知道周局长夫妇会不会满意。几个人走在街上，路过一家方嘉小吃店。看到毛泽民店里比较干净，门口的炉子上有一口大锅，店里有一张八仙桌空。我进去坐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进来了。郑体芳急了，说:“周主任，这……”

毛泽民示意他不要摆谱，说:“这家店很有特色，就在这里吃吧。”毛泽民看着朱旦华，征求妻子的意见。朱旦华很自然地跟着丈夫，走过去坐在毛泽民身边，连说:“好！好吧！好！”

郑体芳不表白，只好做买米的打算。这位业主是回族。羊肉汤在门口的大锅里煮，店里有个小锅，用高汤加工特色面汤。四个人加上司机王发浩每人要了一碗。一个盆状的海碗端上来，熬成白羊肉汤。里面有几块骨头比核桃还大的羊肉，嫩嫩的方粉条，手撕的白莲花，一层绿色的香菜，撒上几根红色的辣椒丝，香气诱人。盐椒盐卷饼免费无限量供应，还配有自制泡菜。患有胃病的毛泽民先喝了一口汤，汤是热的，胃里很舒服。朱旦华说碗太大吃不下，又把肉放进毛泽民的碗里。毛泽民也说吃不完，又把肉放进了王发浩的碗里。看到这一幕，郑体芳和李政宰非常感动。这三个人，幸福和谐，是一家人。他们不像导演对一个司机的态度。

吃完饭，郑体芳刚要付钱，毛泽民递了两元钱给老板。窗户上挂着一块小木板，上面写着价格，三毛钱一碗。方老板忙着找零钱，毛泽民笑着说:“你家的饭真好吃，卖得也便宜。不用找了。”

方老板从门口就看出毛泽民不是一般人。高个子，浓眉大眼，心地善良，说话带南方口音。他忙于他的手和他的心。这个人不低调带着有钱人藏不住的傲气，也不像当官的那么死板。这个诚实中带着尊严的高尚的人，很难猜测。方老板偷偷把“贵族”二字对应到毛泽民身上，一边在心里搜索着这个字眼，一边坚持着改变。

毛泽民问他新币好不好。这句话一下子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咦——”方老板轻轻一声扯出几个角。他说:“哎哟！这位高尚的人，你有所要求。以前老票太粗糙。第一天买的肉，进口的料，做成粉汤，第二天卖。等他们进货的时候，价格涨到了屋檐下，他们就没了命。一两次，还能站起来。年纪大了怎么做生意？如果做不到，关门之后就找不到谋生的东西了。前年听说一个共产党的财政局长是从延安来的。他扔掉了旧票，换上了这张新票。哦，那太好了。钱是有价值的。车票值钱，物价稳定，生意做好了。看，这条街上的生意很好。"

毛泽民吃了一顿街边饭，证明了民众对新货币的认可。他非常高兴。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既不是商人也不是官员的贵人，竟然是改革币制，给新疆人民带来福祉的财政局长。

从方嘉小吃店出来，毛泽民说，“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看公务员消费合作社的稻田吧。"

新疆的公务员消费合作社，据说是杨增新统治时期就开始了。前几年，战乱频仍，政权更迭，疏于管理。

盛执政后，政局逐渐稳定，但普通公务员收入低，生活困苦。毛泽民主政新疆财政工作后，新疆各种收入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公务员有加薪的预期。

去年，财务委员会决定增加公务员的薪酬，但增幅不大。毛泽民在这次会议上说:“现在的帝国主义战争和三年来中国的抗战，直接影响了本省的财政经济，所以普通公务员的生活是困难的。然而，与帝国主义战争相比，该国人民和mainland China的公务员仍然过着平静的生活，勉强维持生计。也就是说，在四川，连年丰收没有问题。然而，在6月份，每桶大米是10元，现在是30元，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上涨了两倍多。这对人民和公务员的生活有直接影响。这次加薪不会停止提问。今后应继续在各方合作下，尽力巩固财政，增加生产，压低物价，使公务员生活不致困难，以加快工作效率，充实抗战和新建设的力量。”

会后，毛泽民了解到，曾经有过一个公务员消费合作社，甘德县有几百亩水田，多年无人耕种。不知道是废弃了还是有人在种。他是经营消费合作社的行家。安源路矿工人消费合作社的经营不仅是成功的，而且是辉煌的事业。其实新疆已经成立了公务员消费合作社。这些信息提醒他，新疆土地充足，可以继续，而且不仅限于稻田，还可以增加更多实惠的商品。

毛泽民抽空去甘德看看，真的有一大片水田荒废了，中间零星种着老百姓种的蔬菜。现在字段可用了，处理它们就很容易了。他很快组织了合作社的修复工作，把田地和水渠整修一新，租给农民，签订合同，约定收成农民分46%和60%，合作社分40%。土地税由合作社缴纳，税后的大米加工成大米，按成本定价，供应给公务员。当警察是为了赚钱养家。有了食物，生命就有了基本的支撑。

根据毛泽民在安源创办和经营职工消费合作社的经验，恢复了“公务员消费合作社”。所有员工都可以买到米、面、食用油、糖、茶、布等廉价的生活用品。从以“会员购书”为主渠道的合作社来改善员工生活，让普通公务员减少支出，提高生活水平。

今年是租稻的第一年，毛泽民十分关心水稻的长势。如果达到预期的收获，公务员会得到实惠，会提升政府的威信，激发他们更高的工作热情。为了管理好合作社，甘德县有一个办事处，专门管理各村的官地和稻田。七月是水稻生长旺盛的时候。毛泽民来到甘德县察看稻田长势。

郑体芳在周主任来甘德县看人、看稻田的时候，意识到几件事同样重要。太好了。我们上次见面，一眨眼就过了五个多月。要不是主任主动，我自己也想去看看他，只是找不到机会。

郑体芳和李政宰坐在毛泽民的车里，和几个人一起离开了县城。头坝，二道坝，三道坝，四道坝，西营沟，几个地方转转。七月的稻田，苗绿碧水，远看像发光的绿色绸缎，白色的长腿水鸟飞来飞去，停停走走，构成一幅动人的油画。稻田里的稻苗真是久违了。毛泽民看着眼前的景象，脑子里全是韶山冲的稻田和池塘。他想起了父母的忙碌，想起了兄弟的陪伴，想起了自己在田里的劳作，甚至想起了踩在泥水里的感觉。屈指算来，我离开家乡已经二十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老家。他只是觉得心里涌起一股喜悦，然后就蒙上了一层悲伤。革命生涯容不得太多个人感情，鲜血洒过的地方就是生命的家园。

几个人沿着田埂在稻田里巡逻。田地荒芜了几年，第一年恢复耕种，水稻长势很好。他们在二道坝停了下来，李政宰找到了几个稻田租户。毛泽民和他们聊了很久，求教，租赁是否合理，种田有什么困难，什么时候学会种水稻。另外问了一些关于家庭生活和孩子教育的问题。交谈中发现，这些人中有几个姓程、姓李、姓潘的，是湘军收复新疆后留下的后裔。难怪他们精通水稻种植技术。看到一个老乡，泪流满面，一言难尽。说白了，租客们觉得这个周主任就是自己家里的一员。

有一个中年人叫刘，是湖南湘乡人。他要求毛泽民一行留在他家吃饭，毛泽民欣然同意。老刘高兴得像个孩子，说表哥是本地人，不会做湘菜。周再大的官，今天也会拿出自己的手艺，招待周的几道湖南家常菜。

说到做饭，老刘就提个桶跳进稻田里。多聪明的人啊，他在田里养鱼。毛泽民一激动，也想下水抓鱼。朱旦华抓住毛泽民，说他病了，新疆的水冷，不能下去。毛泽民只好呆在原地，痛苦地看着刘在田里的泥水。抓一个太小的扔掉。再抓一个，太小了，扔掉。最后我抓了几块一尺长的带了上来，洗了两块，让毛泽民他们拿剩下的。

这顿饭，老刘做了辣椒炒腊肉，剁椒炒青鱼，麻辣豆腐，还有一盘炒青菜。主食是他自己的大米。毛泽民吃得很好，特别称赞这米饭，说它很细，又白又有嚼劲，还有淡淡的香味，比湖南的两季米饭好吃多了。临行时，毛泽民让王发浩把车上的一袋面粉留给他的老乡刘。

对于毛泽民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休息日。来到甘德县，他有了意外的收获，做了几件事。可惜，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几乎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