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车祸

田雪梅

1.午夜的车祸

在东北边境，有一个叫集安的小镇。深夜，吉安市交警支队接到报警:南岗发生车祸。一辆本田SUV在盘山公路上冲破护栏，翻滚下山。司机生死不明。一名目击者报案。此时，报案人仍在现场。

值班警官是一对年轻的老搭档。田是老警官，郝广泽是局里的新人。两人立即驱车前往事发地。

距离市区30公里的南岗，是茂源山上的一个小山头。张猜测车祸应该发生在他下岗时的一个弯路上。果然，在被裁的中途，他们看到一辆沈阳牌照的黑色凯美瑞停在路边，开着双闪，不远处有个急转弯。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听到警笛声后下了车。他是线人，名叫杜斌。杜斌把张天领到损坏的护栏前，讲述了自己是如何看着前面的车直接冲出去的。

张用手电照了照护栏外，是一个坡度近40度的山坡。离地面垂直距离应该在50米以上，手电光束根本照不到山脚。

田着急地问:“你知道车上人的情况吗？”

“我不知道。”杜斌的声音颤抖着。“我一直在上面，没有呼救。这么高，估计是凶。”

张回到车上，拿出一双登山鞋。他一边换鞋，一边对郝光说:“小郝，我下去看看。可以在上面给线人做个记录，勘查现场。”

郝光一脸担心:“开车转转，这么陡，爬下去太危险了。”

“没问题，我能搞定这个斜坡。开车下山，要绕过一片农田才能到山脚。至少要半个小时，从这里爬下去十分钟就够了。”张系好鞋带，用嘴叼住手电筒，越过栅栏，抓住倒伏的灌木丛，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张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手电筒微弱的光越闪越远。郝揪着心口，时不时喊一句“可以吗？”

“好的！”

几十个简单的问答后，张天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到了。”

郝宋广松了一口气，问:“你看到那辆车了吗？”

“还没有。我得去找找。”

山下，张天还在寻找事故中的车辆。在山上，郝光问杜斌:“事故发生时，你们两辆车相距多远？”

杜斌说:“大概二十米吧。”

“前车速度快吗？”

“非常快。过弯的时候他超了我的车，刚超车就出事了。”

郝光借助车灯仔细检查了护栏处的地面——没有刹车痕迹。

“事发时还有其他异常情况吗？比如对面车道有没有开着远光灯的车辆？”郝光问。

“对面没有车。”杜斌肯定地说。

“你车里有行车记录仪吗？”

“有吗...但当时手机没电了，就把录音机拔了，用那个接口充电。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郝光又问了几个问题，感谢杜斌的举报和留守，杜斌就开车走了。与此同时，120救护车也赶到了。医生跳下车，问伤者在哪里。下面传来张天的叫声:“找到了。”

“人呢？”郝在山脚下声嘶力竭地问道。

山脚下一片寂静。

“人呢？”郝着急地问。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张天的电话。郝光在电话里听到张天低沉的声音:“车上只有一个人死了。请通知法医。”2.卡车事故

张平日喜欢早起，在晨光中观赏大自然的一切。然而，今天早上，他眼中看到的却是晨光中逐渐清晰的事故现场。长沙牌照的本田SUV被头朝下绑在深沟里，车架已经严重变形，车头撞在沟壁的岩石上，挡风玻璃全碎，车内是一张血淋淋的脸。

拍照后，郝光指挥随后赶来的救援人员将死者抬出车外。受害者戴着手表，手表上的指针固定在22: 45。郝光摘下死者的手表，放在证物袋里，然后在死者衣服口袋里找到了身份证和手机。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份证信息。死者名叫恒力，1996年出生于湖南长沙。

现场检查结束后，张天和郝光回到支队。路上，张天问郝光:“小郝，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郝光从驾驶座上转过身说:“我仔细检查了车辆。车内系统正常，尤其是刹车。因为现场护栏上没有刹车痕迹，所以我仔细检查了刹车系统，没有任何异常。于是我判断，司机在冲出护栏的一瞬间出现了意识障碍，或者他没看到护栏，或者看到了反应有所延迟。手表停的时间应该是车滚下山撞到石头的时间。然后往前推一分钟，小山上发生车祸的具体时间是22: 44。我查了死者的手机，出事前两个小时没人用。而且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手机，排除了使用手机造成的分心。目击者称，事发时对面车道没有车辆，这也排除了对面车辆灯光导致司机视力受损的因素。所以，现在要等法医的结果，看看有没有酒驾或者毒驾的因素。还有一点，事发时已是深夜，考虑是否存在疲劳驾驶的因素。”

张天赞许道，“分析的很到位，但有一点很奇怪。举报人说司机之前超车过，能准确完成超车，说明他的驾驶意识还是清醒的——对了，会不会是自杀？”

郝光想了想说:“恒力，长沙人，驱车几千公里来到我们这个边陲小城，就为了自杀？没道理。我倾向于疲劳驾驶。这条山路上每年都有疲劳驾驶引发的车祸。过一会儿，我会打电话找恒力行车路线沿线的监控。”

张田点头表示赞同。

回到支队，大家都没有休息，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调查。

很快，关于恒力的初步调查就清楚了:他很小就移民澳洲，去年才回国生活，今年5月开始了全国范围的上路旅行。

负责调查的警官说，“在澳大利亚，恒力和他的母亲李燕住在一起，李燕一年前在澳大利亚去世。”

张天问，“我母亲的死因是——”

“心肌梗塞。”

“心肌梗塞？”张天眼里闪过一道光。“恒力也会有心脏病吗？”

“他这么年轻，不应该啊！”

“年轻不代表是心脏病的绝缘体。你得把这个情况告诉法医。”

正说着，郝光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大口地喝水，说:“恒力昨天凌晨两点开车到沈阳，只休息了六个小时。上午参观沈阳故宫，下午去大帅府，17: 20上高速去吉安。一路上他去了两个休息区的厕所。连续驾驶机动车超过四小时的，可以认定为疲劳驾驶。"

门口，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咚咚咚，吞吞吐吐地说，“听说昨晚茂源山发生了车祸。我有事要做。不知道跟那个案子有没有关系？”

田和郝问那人是什么事。光头男说:“昨晚在茂源山盘山路上，一辆大货车一直开着远光灯，差点让我出车祸。”

“还记得具体时间吗？”张天问道。

“10点40左右。”那人说。

张天眼前一亮。这不是恒力出事的时候吗？

“具体位置在哪里？”郝光问。

“周围一片漆黑，我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不过，我带了行车记录仪。”

说着，光头男拿出了记录仪，张天和郝光在仪器里看到了对面行驶的货车的远光灯，刺眼的灯光足以干扰司机的视线。光头男说他踩了刹车差点撞到护栏，吓出一身冷汗。当时他打开车门喊了几句，卡车就跑了。

田和郝光通过播放整个视频，分析了光头男子险些出事的地方，距离出事地点约8公里。

郝光小声说，“差不多同时，大货车不可能在相距八公里的两个路段上出车祸。而且，报案人说恒力出事的时候，对面车道没有车。”

张天说:“反正我们得先找到这辆面包车。视频里的车牌号看不清楚，所以调取对面车道的监控。”

离秃子差点出事的地方两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个摄像头。根据事故发生的时间倒退两到四分钟，有一辆大货车开着远光灯经过。根据车牌，郝光很快找到了司机。

当卡车司机看到交通警察时，他的腿软了。郝光一说起开远光灯，马上就承认了。他说，他在路上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近光灯坏了，当时他正在山路上行驶。如果照明不够，那就太危险了，所以他一直开着远光灯。还好当时是深夜，路上车不多。后来他的手机响了，他才注意到电话。虽然他看到对面亮着灯，但他忘了开灯。然后他听到了紧急刹车声和叫骂声，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远光灯可能导致对面的车出了事，吓得他踩油门逃跑。

郝光问货车司机具体时间。货车司机翻了翻手机，手机上的来电时间是22: 45。

郝光知道，此时，恒力的车已经滚下山坡，卡车司机在八公里外。恒力的车祸与他无关。

郝光又问，“那之后呢？你还开着远光灯吗？”

卡车司机说:“你怎么敢再开车了？一路都是开着近光灯慢慢跑。”

正当郝光在质问货车司机时，痕迹检验科在山路上发现了光头男子的急刹车痕迹。3.遗产之争

法医尸检报告也出来了。在恒力的身体里没有发现阻碍意识的酒精或药物，他的心脏非常健康。

郝只是看了看报告里的那几行字，对张天说:“老张，能不能定性为疲劳驾驶造成的车祸？”

张田没有说话。这时，见习警官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走过来说:“有人叫恒力。”

张天点了点头，请他回答。电话接通，扬声器打开，一个男声传了出来:“是恒力吗？”郝光答:“什么事？”对方说:“我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张。你父亲庞沈悠在今天凌晨一点半去世了。庞申生前有遗嘱。请于三天后上午10点到长沙市淮南路30号彭达律师事务所。那时，你的妹妹杨静也会在场，我们会宣读遗嘱。”

说完，郝光说了句“知道了”，挂断电话。

田皱了皱眉，思考着什么。庞呢？这三个字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你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对了，他是上市公司杨氏集团的董事长。张天几年前买了这家公司的股份。他迅速打开电脑，查看了杨氏集团的公司信息。前十大股东中，和庞是前两名。杨静庞沈悠的女儿，谁接管了她的父亲两年前，是该集团的现任主席。她的股份占39%，庞占12%。然而，恒力的名字不在股东名单上。

杨集团，，！张天意识到了这个家庭中的微妙关系。

庞申12%的股份，核算后市值近40亿，现在已经成为一笔巨大的遗产。再说，庞的名下自然不可能只有公司股份，而死前继承了一笔巨大的遗产。怎么会这么巧？

看到张天在沉思，郝凑过去问。张指着电脑上庞和的名字。郝光惊讶地看着他们。张天说他怀疑恒力的车祸有猫腻。郝光想了一会儿说:“和庞的死亡时间真是微妙。为了遗产杀人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这就是刑事案件，应该移交给刑警，但是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是刑事案件。更何况涉及到上市公司，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几千万投资者，一定要慎重。”

田想了想说:“我以个人身份去了解一下情况。”

张天连夜飞往长沙。他先去了律师事务所，向张律师说明死于车祸。车祸的原因正在调查中。然后，他向庞询问了关于他遗嘱的内容。

张律师笑着说:“这个案子现在已经不是刑事案件了。请原谅我。有些工作不能配合。明天是葬礼，后天宣读遗嘱。当然，如果得到家人的同意，你可以过来听听。”

张天早就知道这是结果。他先抛出一个对方必然会拒绝的问题，带着下一个问题的目的。只要接下来的问题没有过多触及张律师的职业底线，张天相信对方不会再拒绝。张问曰:“与是兄弟姐妹，皆庞之子。他们怎么不姓庞？”

张律师犹豫了一下，不想回答。

张天说:“我想，像庞这样有钱的人家，说闲话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也可以问问别人。但是对于上市公司来说，负面消息越少越好，我被调查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张律师心里权衡了一下，说:是庞的婚生女儿，随母姓杨；是庞的私生子，母亲姓李。”

田奇怪地问:“怎么两个孩子都跟妈妈一个姓？”

张律师说，40多年前，杨家业业已经很大了。杨家只有一个女儿，但这位富婆暗恋穷小子庞，如果他不嫁，她差点自杀。没办法，杨府只好妥协。但他要求两人结婚，必须是庞的女婿，所生子女必须姓杨，于是庞的女儿随母姓。杨的父亲去世后，庞管理着整个杨氏集团，并完成了其上市。结果，庞申获得12%的股份，妻子占39%的股份，两人合计占51%，形成对公司的绝对控股。

随着年龄的增长，庞总觉得自己这辈子有遗憾，可能是因为子女没有跟自己姓，也可能是因为没有儿子。后来，他在歌舞剧院认识了一个叫李燕的舞蹈演员，他们很快生了一个儿子。庞非常高兴，并命名为庞恒，谁保存在外面秘密。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庞恒的故事很快被妻子知道了，妻子大怒，扬言要除掉李延和庞恒。庞知道杨家的势力。他怕儿子出事，把庞恒的名字改成了恒力，并把母子俩送到了澳洲。五年前，庞的妻子因病去世，他的全部股份由他的女儿继承。去年，李燕在澳洲也因心肌梗塞去世，庞和带着回到了中国。

田知道和这对兄妹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也没有共同的家庭关系。他们只有血缘关系。这种血缘关系在巨额财富面前经得起考验吗？这场看似意外的车祸会不会是杨静精心策划的阴谋？4.疑惑出现了。

第二天，张田来到庞的葬礼现场。张天站在最后一排，远远地看见了杨静。她是一个40多岁的聪明能干的女人。杨静旁边有一个人。张天看着他的侧脸，觉得眼熟。他小声问站在旁边的张律师:“那个人是谁？”张律师说，“的司机兼保镖，杜斌。他听说庞先生去世了，所以从老家赶来参加追悼会。”

是证人杜斌！

张的惊讶是相当严重的。和恒的车祸之间那条假想的虚线现在很可能被杜斌真正联系起来了。

张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葬礼现场，回到了酒店。他打电话给郝光，让郝光尽可能详细地查一下杜斌的个人信息，包括家庭成员。

不久后，郝光回复。杜斌，吉安独生子，初中毕业，当了兵。复员后，他去长沙工作，经常在全国各地奔波。杜斌的父亲现在住在吉安，但身体不好。他三年前做过心脏支架手术。今年年初，他被查出肝硬化和尿毒症。杜斌的母亲患有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老两口在市场里有个大排档，今年年初因为身体原因，把它弄了出来。

“这半年来家庭开销和医药费是怎么维持的？”张天问道。

郝光说:“杜斌是唯一的支持者。听说他在长沙做保镖，干得不错，工资也高。”

张让郝光把疲劳驾驶时拍摄的所有视频都发过来，并在视频中仔细查找。很快，他的眼睛就像寻找猎物的猎豹一样闪闪发光。

事发当天下午，恒力于17: 20上了沈阳高速公路。张看到一辆黑色凯美瑞也在17: 23上了高速公路。恒力沿途在两个服务区短暂停留，这辆黑色凯美瑞也进入了服务区。服务区的摄像头拍到了从凯美瑞上下来的人，是杜斌！

根据凯美瑞的车牌信息，张天查到是沈阳汽车租赁公司的车。杜斌的车一路跟着恒力。他想要什么？

张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把一个人和另一个人连接起来，脑子里编织着一个情节:

庞生命垂危，请张律师立遗嘱。恒力是他的独子，所以他更倾向于遗产的分配。知道了遗嘱的内容，杨静杀了恒力。她找到保镖杜斌，答应给他一大笔钱。杜斌家里需要钱，他欣然接受了任务。

你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恒力正在进行公路旅行。设计一场车祸是最好的方案。杜宾发现了恒力的旅游路线，知道恒力要去吉安。吉安是杜斌的家乡。他当然知道哪里是设计车祸的最佳路段。于是他去了沈阳，租了一辆车，跟着恒力的车...

但当晚在事故现场，张天曾见过杜斌的车，但没有撞击的痕迹。那么，杜斌会如何设计这场车祸呢？那天晚上，张田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二天是宣读遗嘱的日子。彭达律师事务所，张天，一夜没合眼，早早就等在那里。一身黑衣的杨静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看见张田点点头。显然她已经知道张天的身份，她也不反对张天审核遗嘱。

张律师打开密封的信封，拿出一张纸，郑重地宣读道:“我，庞，在立此遗嘱时是清醒的、理智的。我名下有杨氏集团12%的股份和6套房产，现金1000万。分配如下:女儿继承杨集团12%的股份；儿子恒力，继承了六处房产和现金。”

遗嘱很短，律师读得很慢，吐字很清楚，张天确信自己没听错。然而，这个分配计划和他自己的计划完全分崩离析。这几乎是40: 1的分配比例，恒力得到1。

此时的杨静，正如她的名字一样，表现得从容不迫。她在待签的文件上签了字，然后对张天说:“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我也对恒力的去世感到非常难过。毕竟，他是我的兄弟。至于我父亲的遗嘱，你已经听到了。你应该知道我不会为了这个财产杀人。在我眼里不算什么。”

“你很久以前就知道遗嘱的内容了吗？”张天问道。

杨静说:“这份遗嘱是十多年前立的。当时我妈之所以放了李炎和走，默许我爸送他们去澳洲，是因为我爸承诺我会继承他名下杨集团12%的股份，只能继承他爸的其他财产，只是部分房产和现金。”说完，杨静转身离开。

张呆呆地站在那里。从遗嘱的内容来看，杨静似乎没有必要杀死恒力。于是杜斌设计的车祸自然成了无源之水。

你非要把一个普通的交通事故想象成刑事案件，真的是你神经过敏吗？杜斌从沈阳一路跟着恒力，这是巧合吗？

张决定当面问杜斌，如果杜斌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就可以放心地出具交通事故认定书。5.转过去。

回到吉安，张天敲开了杜斌的门。杜斌疑惑地问:“你找我？”

张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事发当天，在从沈阳至吉安的路上，你的车一直跟在死者的车后面。”张故意用了带有主观犯罪动机的“尾随”一词，就是想看看杜斌的反应。

杜斌问:“为什么我要跟着他？”

“别急，慢慢说，我们只是正常问。”

杜斌说:“前段时间，我父亲的身体变得更差了。我向公司请假，回吉安接父母，想带他们去大城市看病。去了沈阳，租了辆车，下午五点上了高速。除了在抚顺服务区买了瓶水，在银阁堡服务区上了个厕所，其余时间都没有停车。事故发生前，他的车超过了我的车。你怎么能说我跟踪了他？"

张天说:“对不起，可能我用词不当。但是，你的两辆车确实一路相伴。过了五个多小时，你再也没注意到那辆车？”

杜斌真诚地说:“我真的没注意到，但这很正常。如果是白天，我可能会注意到，但是东北深秋六点半天就黑了。我不需要刻意去注意周围的车辆！”

杜斌的表现和言辞打消了张天的怀疑。

田倾向于这起事故是一起交通事故，但当他回到交警队时，一张老面孔正在等着他。

老面孔就是那个开着远光灯差点出事故的货车司机。

“你又怎么了？”张天问道。

卡车司机说:“我确实有一个情况要告诉你。那晚我不是差点酿成事故吗？后来我开着近光灯慢慢跑，我看到一辆车在一条小路上逆向行驶。不过当时距离比较远，我也只开了个近光灯，所以没看清是什么车。今天下了车，又去了一趟南港。当我到达那条小径时，我故意放慢速度，看着它。有车轮印，很新鲜，肯定没超过五天。同志，看看我反映的这个情况。会不会和那晚的车祸有关？如果我能立功，能不能少罚点钱？”

张的神经立刻变得兴奋起来。有些人在半夜走路不正常的情况下在山间小道上开车是极其不正常的，在小道上逆行是违法的。

“你能说出这是什么车吗？”

“这个不能看。”

张谢过货车司机，送他出了交警队。

在大门口，郝光正在停车。

“你去哪儿了？”张问道。

“有重大发现。”郝光脸上带着笑容，眼里闪着光，手里举起一个信封。

“什么重要发现？”

“回办公室。嘿，卡车司机在这里干什么？”郝光问。

张天谈到了货车司机反映的逆行车的情况。说话间，他们两人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这个案子不简单。老张，你看这个。”郝光说着，从信封里拿出一份通话记录。“这是报案人杜斌在恒力车祸当晚的通话记录。请仔细看看。有什么问题？”

张看了看通话记录。突然，他一拍桌子，喊道:“报告时间！”

“是的！”郝光说，“拨打122的时间是23: 10，恒力出车祸的时间是22: 44。按理说，半夜的时候，有的司机会绕道，有的司机会马上报警。既然杜斌看着车冲下来选择报警，为什么过了26分钟才拨打122？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做什么？还有，在过去的几天里，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恒力去不去公路旅行。按理说车上应该安装行车记录仪，但是我们勘察现场的时候没有发现。昨天晚上，我又看了一遍所有的监控录像……”郝光说着，从电脑里找出一张视频截图。“这是恒力在沈阳上高速时的形象。角度很好，他拍到了。”张天在图中看到了车窗上的一个小仪器，应该是行车记录仪。张和郝光面面相觑，道:“你怀疑是杜斌先拿了行车记录仪再报案？”

“嗯。杜斌的车有行车记录仪，但车祸发生时的影像没有记录下来。真巧。是的，还有这个电话号码。”郝光指着122号后面的一个电话说:“这是做完笔录后打的电话，通话时间长达半个小时。我查了一下，打电话的是李大明，一家汽车修理店的老板。”

张天说，“这通电话的内容一定要查，还有行车记录仪和逆行车的去向。”

张选择了检查逆行车。他来到南岗，根据货车司机告诉的位置找到了踪迹。小径上有清晰的车轮印。张天跟着车轮印走了40分钟，然后下山。在山的路口，一个摄像头伸出了它黑色的“小头”，张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田燕系统中，张天看到，事发当晚23时50分，一辆无牌丰田霸道越野车映入眼帘。更让他开心的是，那辆越野车的车顶装了四个外置大灯！最后，SUV开进了爱民街，这是一条市区修车店比较集中的街道。张田马上想到了郝光说的李大明。他立即拨通了郝光的电话，询问郝光的位置。

郝说，他刚到汽车修理厂门口，还没有下车。张将SUV的视频截图发到郝光手机上。他告诉郝光，如果他在李大明的车库里看到这辆车，他会直接把李大明带回交警队问话。

在车库门口，确实有一辆崭新的没有车牌的丰田霸道车，但是车顶没有外置大灯。

一个胖子围着车走，喊:“大明，大明。”

“来啦！”随着回应，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工作服的瘦高个男子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