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飞
有人叫我:嗨,你的羊跑了。
靠在斜坡上,我眯着眼睛对他说,不管我跑多远,只要我喊一声,他们都会回来的。
羊群牧场是我的山川。
当我在一张纸上写汉字的时候,这些字和稿纸就是我的国家。
我习惯了把自己的生活撕裂,像放羊一样,任其肆意游荡。也许是天空空,也许是群山,也许是植被,也许是大海;或低语,或哭泣,或尖叫,或沉默,随着时间的流逝,牵引着我的思绪去丈量我的余生。
他们都会听从我手中一支笔的指挥。
这是我的诗歌,我的牧场。
“牧场无畜,忽空;一个没有出生名字的孩子一下子就老了。”
谁不是孩子?他的世界无限小,大到无边如梦,却小到一个汉字,小到一个伤口,轻轻一按,痛入骨髓。
谁的一生不会经历痛苦?但是当我们极度痛苦的时候,留给这个世界的只是一个微笑。
我的国家,也就是我把我的生活和记忆打散了,放牧在大地和白纸上,放牧我的羊群和文字,其实也是放牧我自己。
不管我的话有多调皮,我都会原谅;无论我如何操纵我的语言,我相信他们会原谅我。
原谅对方就是爱。
请原谅我没有交出山河。我会在最后一个汉字里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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