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石湖，石湖画家

叶梓:他的真名叫王玉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助理研究馆员。文学创作的第二层次。江苏省第五届“333高层次人才培养工程”中青年学术技术带头人。鲁迅文学院第27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究班的同学们。作品曾入选中考语文试卷、中考模拟试卷、地方教材。曾获黄河文学奖、孙犁散文奖、李露诗歌奖、“天妃”十年文学奖等奖项。出版诗集、散文集九部，包括《天水八拍》、《山水客》、《龙尾儿》。

五年前，我的人生在湘湖和石湖之间不断奔跑，一次次到达石湖，一次次离开石湖，仿佛是一场梦幻之旅，有一种炽热而虚幻的美感。这种美就像剥了皮的橘子。当它的内核一颗一颗打开时，已是深夜，我离石虎很远。我孤独的身体夹在苏嘉杭高速上一辆乘客不多的公交车里。回到百尺居的客栈，看不到石湖，就打开书本，在一盏绿灯下看着图中的石湖，脑子里别有一番滋味。

什么味道？

只有我知道。

我不厌其烦地在众多的书籍中寻找石湖，一杯酒，一页画，一个周末就这样过去了。现在回想当年，画中的石湖情景历历在目——

0

元代倪瓒在一场烟雨中游览石湖。在那些没有雾霾的遥远年代，有点洁癖的倪瓒看到的石湖，是一派优雅的景象。游完石湖，他还写了一套《烟雨过石湖三绝》，其中“一绝”写道:

雾山前有石湖，秋影玉瓦。

何必多剪松江水，让它染空绿作画。

“渔”字使石虎栩栩如生。

我猜他一定是秋天来石湖的；我也猜测他一定是画了《秋影石虎》，不正是一个优秀画家的艺术感觉吗？我可以翻翻他的画册，但是找不到关于石虎的墨迹。或许，倪瓒中石虎的画面散落在某本书里，冷而不失暖，点点滴滴之间有一种别样的冷。

一个

吴派领袖沈周画石虎。

而且不止一次。

阅读《沈周年谱》可知，成化二年(1466年)，沈周刚满40岁，进入不惑之年。今年，他画了《风景中的摘奶酪轴》和《摘凌》，现藏日本京都国立博物馆；这一年，他还画了山水卷、水墨玄图、水墨山水轴等小画。这一年，他还画了一幅《仿云林山水卷》，又名《石湖鬼角图卷》，以纸和墨的形式，现藏于美国芝加哥美术馆——画名已告诉我们，它仿倪瓒的笔法。有文物专家称这幅画为赝品。但我觉得，从坡石、板桥、房子这些简单的笔法来看，很像沈周的笔法。

沈周另外两部与石湖有关的作品是《茶坊岛图》和《新国图》。

这两幅画都可以在《明代西山书画全书》中找到，即《明宪姑苏十景书》，俗称十景书，现藏故宫博物院。《十景书》是吴派画家沈周、唐寅、、陈淳等人的书画作品集。共有10幅画作，分别是刘玉的《聚湖山图》、沈舟的《茶鱼岛图》、唐寅的《新国图》、悦来溪桥图、饶家桥图和文徵明的《横塘图》。《十景书》的历史我就不赘述了。不过，简直是明代吴派大师关于石虎的大写意！

石湖兴春桥旁的一座小山——查莫岛，传说是吴王射箭比赛的地方。郭是隋代在苏州新建的一座城市。以《神州》中的这两个场景为题，一般是简单的以点带面的方式来画石湖的景色。《茶坊岛图》可以结合沈周的诗《茶坊岛》来读:

以上所有区域都在水边，沉浸在青山的阴影中。

茶磨如问始于哪代，隐约可见鸿渐与名的关系。

看李日华的《六学笔记》，知道沈周还画了一幅渔村铺子图:

田的《鱼村铺图》，几笔心血来潮，酷似北苑，非徐道宁所能及。越得越真，越简单越听。句子也很精彩，说:“渔村蟹屋丛生，湖上村庄如画。朱珠断沙桥自穿，海鸥远离水陆空。船迷柳绿，人衣绿，灯焰红。很符合我家的风格，草堂里也有这个傻子。八月，八月，在洪当政的时候，我偶尔去石湖游玩，住在道井村，于是就做了这幅画，并写成了诗。沈周。

当我游览神州的石湖时，我拍到了一张野生商店的照片。可惜这幅画已经不存在了。那时候的野店不是现在人们说的那种，而是人迹罕至的小村店。

2

文徵明可能是对石虎感情最深的阿明文人。

有一次，他和儿子谈起石虎，说:

石湖风光，往往在梦里，非要请不如做官。

这句话是私信，现藏于南京博物馆。

文徵明可能是画和写最多石湖的人。我读过他二十多首关于石湖的诗，我还写过一篇散文《文徵明石湖诗》来谈它的细节。他画的石湖，我看到的第一张是《石湖泛月图》。月夜石湖浅高疏，远处群山环绕。还得有夜风轻轻吹。在一艘船上，划桨的人很安静。当三个学者都在仰头看时，我发现那是月光，他们都在思考着自己的想法。这类作品是文徵明粗笔山水的代表作品，用的是元代倪瓒的笔法。构图宽广，墨色苍劲，虚实交织，给人无尽遐想。

画这个云:

情此歹毒千顷，舟夜未归。水同天，秋月明。普清山阴，沙明白鹭飞。当风充满你的太阳穴时，你不会感到一丝不挂。八月，我看着它，我期待着看到一艘船载着我度过黑夜。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醉了，忘了，我很开心。明。

余生来不及看五百年前的皎洁月光。

另外，上面提到的“十景书”中的横塘图和石湖图，也是文徵明笔下的石湖景色。2013年初冬，苏州博物馆举办的“杭志武学校特展”中就有这两幅作品。我很幸运能看到它。我很幸运。《石湖图》写在兴春桥上，青山、平静的湖面、小小的亭台楼阁，而《横塘图》表现的是远处的山、中间的水、近处的人，多少有些俗气。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石虎图》这首诗:千顷东南山麓，登高妙处。烟山外树断，明月当空照。故事是追文木，闲暇时是傅玉川。鸥亭联盟再续前缘，农园胜常专。自吸为酒，水变田。派冯华去拜访谢飞仙。

在文徵明的石湖画中，最令人自豪和壮丽的是“石湖三绝”。这是他典型的粗糙水墨画，简洁，有品位，含蓄。进入半湖的方上山、若隐若现的诗佛寺、兴春桥、月城桥都清晰可见。他还故意在桥上栽了架钢琴的人，有点名士风流。这幅画现藏于苏州博物馆。作画后，有他的石虎诗三首记载。

文徵明画石虎，其实让我想起一件趣闻——

有一次，唐伯虎、文徵明、祝枝山和徐祯卿与石湖交了朋友。唐和朱想戏弄平时端庄典雅的，就先带着妓女躲在船上，却邀请同行。文徵明不知道船上有妓女，游了半圈后，博湖把妓女喊到了酒里。文徵明害怕说再见，但唐伯虎命令妓女拉他。文徵明喊道，几乎跳水。人们看到这一面都会忍不住笑出来。

这个传说在一些古籍中也有记载。

三

如前所述，唐寅的《悦来溪图》和《杏春桥图》是《明仙姑苏十景书》的一部分。岳西是石湖的一条历史溪流，兴春桥是石湖上的一座历史名桥。以此为题，唐寅从小处入手，画出了一个详细的石湖。

看这两幅画，完全看不出唐寅野性不羁的本性，反而有点含情脉脉。

四

隐居种菊自得其乐的鲁直也画了《石虎》，取名《石虎图卷》。他的这幅画可以称为一个巨大的石湖。指着远处的山，摸着湖水，还有穿过湖面的小船，这让石虎更加生气。整个画面，如同陆野一贯的风格，用笔浑厚，意境清晰，自成一派。

在他面前画一朵云:

甲午三月，鲁直为芜湖先生所作。

甲午，也就是1558年。芜湖先生是谁？卢士道也。他和鲁直都是文徵明的得意门生。显然这幅画是同门送的礼物。有意思的是，卷后还有85岁的文徵明的游石虎追与徐天全满方婷，以及王充的小楷书法《石虎八绝举录为子，敬兄与嬴政》。所以我叫它石虎巨系统。

《石虎图卷》为纸质复制品，彩色，现藏美国波士顿美术馆。

在网上看到一本《石虎图卷》在卖，但是印的很差。如果再好一点，我真想买一个挂在办公室。

五

文徵明有个侄子温伯仁，脾气很坏。

据说他和文徵明闹翻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才华。他的山水画风格鲜明，有简单和复杂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简仿文徵明的工笔山水，风景秀丽，笔触细腻，意趣抒情；繁者出王蒙，其山叠林，其构图饱满，其点多密，其境界繁茂。

他的《石湖草堂图卷》现在在苏州博物馆，是他的简单笔触的代表，就像一幅水墨画。

他还有一套《姑苏十景书》，其中一本是《石湖秋帆》，也是以石湖为原型。

对了，苏州长门西街下塘的五峰花园，据说是他的私宅。园内有五座太湖石峰，高二尺，极皱极细，玲珑剔透。它们矗立在高楼之间，形似老丈，又名五老峰，即张任峰、观音峰、三老峰、青云峰和青云峰。在苏州看了瑞云峰之后去了五峰园。时间太紧，暮色中五峰园一片灰暗。我想知道它是否与花园西南角的那个被传为刘一墓的土堆有关？

六

文徵明的次子文嘉也擅长诗歌、书籍和绘画。他画了一幅石湖秋色，平桥古刹，山外远帆，远山近水，用笔草。看起来像是深秋，天气很冷。

在这幅画上，有文徵明长子文鹏的草书:

春天的江南去哪里最好，石湖山水画开；

新浦西柳绿了一阵子。有数不清的鸬鹚。

这幅画中，喜欢到处写头衔的甘龙也有皇家头衔:

春桥畔的治平寺，来历尽人皆知；

不过春景常见，秋景在斯里兰卡看。

龙帝写的这首歌真的很好听。

七

一生尝试了八次却始终没有完成的王充，在石湖旁修建了岳西村，最后死得不欢而散。他写的是小楷，以收藏雅艺山人而闻名。他还画了石湖草堂，题为《冷嘎的小隐画卷》。可惜画已经丢了，看不到了。不过，你可以从《过云楼书画》第五卷中读到古文滨对这幅画的介绍。

其内容如下:

宜山人的画很少见。此古树围屋，以竹为门。大厅里，几个人在朱奕和黄易坐在一起说话。门外笙簧松奏，泉声琴筑。不是两个小号。前峰的坡下，林宫与梵天掩映在细细的丛丛中，夕阳是太阳的痕迹，庄稼的轮换是鲜艳的蓝色，与四山的紫绿相映成趣。“孤注一掷铙钹揽若，晋景庄”，名曰易。画后曰:“冷嘎脚下，有三堂，堂前百竹，竹间泉，与友人离世游乐者。和尚祖师的统治者，遂称古泉为上人。不仅仅是图，还提倡短歌两章，朋友和云。”也就是说，当时的吴复六，若志平听松，竹堂无边，东禅天苍茫，马禅光明吉祥，南洲诸天王，石窝，肇庆守山，赖、衡山回去，胜过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今天的古泉也是如此。虽有高僧，文士亦传耳。

应该说，这是古文滨为这幅画所作的织锦锈条。

我想王充的石虎图一定和他的小楷一样飘逸，仿佛一阵温柔的风在徐徐吹来。

八

李是晚明文坛的一个异数。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不仅文章、书籍、绘画、版画写得好，而且样样精通。他简直就是明代苏轼的版本。他的书法是石的，他擅长草书。我也真的很无知。我第一次认识他，是几年前在《明末笔记选萃》小集子里读到他的几篇文章，然后在一本闲书里看到了他的一枚印章:山泽印。这个词出自《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描述一个隐居在深山的隐士。李刻下这四个字，大概是一种心态的写照吧。

关于李，可以做如下备忘录:

李(1575-1629)，字茂峰，号，后称《神谕居士》。原籍歙县(今安徽歙县)，自祖父起迁居嘉定(今上海)。与唐、娄俭、程家穗并称“嘉定四君子”、“画中九友”之一。明代嘉定属苏州府管辖，李与吴中文人往来频繁，经常流连于吴中山水之间。他不仅参观了这里，而且还写作。他写过一篇文章《在石湖游泳的小故事》:

去石湖玩三天，绝对不会赢。易海和方茹在雨中在山顶的亭子里，喝着酒，疯狂地唱着歌，看到他们的人都争着看他们的眼睛。去年，我和杨蒙、弱健、龚宇一起到这里寻找李子，穿过萍萍的和尚之家，爬上郊区的平台到达山顶。它是美丽和令人愉快的。九天之后，我爬上了山，但是下雨了。当我把它放在船湖里时，我看见了烟和雨，我高兴地喝着酒。这是一个明媚的秋日，博美的弟弟妹妹每个人都有一种胜利的感觉。从魏村到山顶，再从台湾郊区，茶坊走小路下来。路边有芬芳的野花，男孩们采集它们。夕阳落在湖中央，等着月亮点酒，后面是杨蒙和芦笙，方舟露珠坐着喝酒，现在还是半夜。已经十年没有这种喜悦了。

古人，他们真会玩。

这样的逍遥之旅，估计只能在经典中读到了。文中“九天登高”以他的诗《九天风雨中石湖泛舟》为佐证:

想起九会上的客人，来寻找雨外的山。

如果不能登顶，那就说说西湾吧。

茶白带风烟，魏村叶点点。

谁粗鲁，但还不醉空啊。

李在《卧江南扉页题记》中也有关于石虎的记载。这些碑文，其实都是他面对旧作写下的感慨之词，但我想也一定有石湖的山川。据记载，他在《吴中十景书》中画的是石湖。他笔下的石湖，捕捉渔船，凸显清旷之美，颇有古风。似乎有微弱的爱的声音。从这声音中，流出一个古老的石湖。

李有“三异”论:“画社的真山真水总是不同的，画社的古人总是不同的，画社的诗总是不同的。”说白了，也就是说，绘画应该是形神兼备、写实与诗意境界的完美融合。

他笔下的石虎正是实践了这一美学思想。

九

第一次逛苏州博物馆，买了一个文创产品，是《姑苏盛世》的高仿版。

那时候刚搬到苏州，还不知道是“苏州版”的《清明上河图》。我只是觉得好玩，就买回来了。后来才知道，这是清代宫廷画家徐扬画的苏州风景名作。因绘画功底突出，获宫廷画院画师一职，被秦赐衔，并授内阁中书。

细心的人检查过了。《姑苏盛世图》的篇幅是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的两倍多，几乎完整地捕捉到了乾隆年间苏州城的繁华风光和江南的风土人情。画中从灵岩山出发，从木渎镇向东，过横山，过石湖，上山，位于狮子山和何山之间，再回到宿州县城。经潘、许、常，过山塘街，止于虎丘山。真实地展现了苏州作为当时江南经济、政治、文化中心的历史风貌。

了解了这一点，从中不难找到石虎。

《姑苏的繁荣》，现藏辽宁省博物馆。

10

吴璇出版社和姑苏区吴门桥街道联合举办了社工读书会，一月第一期，算是一种公益行为。有一次，我听出版社专题部主任张颖说，潘先生要讲《石湖》，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做客。她知道我也在写一本关于石湖的书。在她的邀请中，我是石湖研究的专家，但实际上，我只是一知半解。多年来，潘先生致力于苏州地方文化的研究，策划和组织保护苏州古井和古城墙的活动。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他们。可惜讲座时间正好要回甘肃，错过了。后来讲座的PPT是从张颖打来的，我一看，发现真的很出彩，不仅信息量大，而且见解深刻。

其中提到的版画之一《姑苏石湖仿西湖风光》曾在苏州美术馆展出。

2016年11月14日，名为“姑苏盛世记录——苏州桃花坞木版年画”的特展在苏州美术馆举行。桃花坞木版年画起源于宋代的雕刻工艺，由绣像年画演变而来，以雕刻和造型著称。此次展出的90多件展品中，有来自中国、日本、法国的13件“苏州桃花坞木版年画”。所谓“姑苏版”，就是清代康熙、雍正、乾隆时期苏州桃花坞的木刻年画，也是苏州木刻年画的鼎盛时期。这一时期的作品受透视、比例关系等西方绘画技法的影响，跳出了版画的窠臼，将苏州的市民生活和城市景观表现得淋漓尽致。因此，他们在当代版画界有“东方古代艺术之花”的美誉。

其中之一是日本神户市立博物馆收藏的《姑苏石湖仿西湖风光》。

版画里的石湖满是红紫色，俗气，但也有烟火。后来，苏州市文化厅出版了这次特展的作品集，命名为《姑苏盛世记录——苏州桃花坞木版年画作品集》。听说这本书获得了2017年“中国最美的书”等多个行业奖项。但是，价格太贵了，我又不好意思买。

11

闲下来的时候，或者老了的时候——在中国，老了才有闲是基本国情——我会花点时间整理一下各个朝代与石虎有关的画，简单的题注，加上我个人的欣赏。想想，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有兴趣可以加一些你喜欢的当代画家的石虎作品。然后，坐在石湖边的小石凳上，晒着湖水的风，一页一页的读，这才是真正的风吹哪一页读哪一页！

但是我什么时候会老呢？

不要想太多。晚安，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