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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哥乔迁之喜(祝贺大哥乔迁之喜)

曹洪波一村外麦田里,有一座孤零零小山包似的坟头。它就是我已经死了三年的大哥的坟。来到地里,见侄子正指挥着一台小型挖掘机在坟上挖土。挖掘机张开大嘴,一口一口地要把大哥的坟墓给吃掉。这是一个刚刚越过无雪冬季的初春,井水浇过的麦田绿得汪成了一片海…

曹洪波

一个

在村外的麦田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土堆般的坟墓。那是我大哥的坟墓,他已经死了三年了。

来到地里,看到侄子指挥着一台小型挖掘机在坟头上挖。挖掘机张开嘴,把大哥的坟一个个吃了。这是初春刚过,白雪皑皑的冬天,井水浇灌的麦田绿油油的,成了一片海洋。挖掘机长臂一伸一缩,大嘴一张一合,把黄泥吞进肚子里,又吐到一边,仿佛再造了一个巨大的新坟墓。挖掘机的声音咔嗒咔嗒响了一半空,脚下的田埂上长满了油油的绿色麦苗,每片叶子上的叶脉都在颤抖。

这时,我突然看到大哥坐在一个街口的大杨树下的长板凳上,手指夹着香烟,一边喝酒一边大声说话,看起来很悠闲。我知道陪他喝酒的两个人是和瞎全。几瓶赊账的老酒散落在他们面前的麦地上。他们三个有说有笑,时不时往嘴里倒两大口。赊的老酒的香味跳跃着迎接我。我有点奇怪,恍恍惚惚地以为这是一场梦。环顾四周。在东方,有一片被烟雾笼罩的杨树林。在南部和西部,有镜面绿色的麦田。北边是县乡公路,路上有车辆疾驰而过。这绝对是我熟悉的环境,我现在就在其中。大哥远远地看见了我。像往常一样,他笑着露出棕色的门牙,脸上的酒糟坑已经变红了。他坐在长椅上,做了个手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他说。他把烟递给我,我恍惚地接过来,像是抽还是不抽,放在唇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看他,又看看和瞎全。这两个人好像不认识我。他们不理我,面无表情,视我如无物。听着挖掘机的铿锵声,我抬头看着麦田里的挖掘机,还有跟着挖掘机的人。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想我产生幻觉了。

我侄子叫我回来。我侄子在电话里说,他父亲的墓地终于找到了。离家十几里的东大岗,明天就要给父亲上坟了。所以,我回家了。眼前的这一幕超出了我的想象。大哥一直生活得很好,他和以及瞎全仍然和睦相处,仍然一起抽烟喝酒。此刻,大杨树的枝头长满了嫩叶和鹅黄色的叶子,在微风中拍着丰满的小巴掌,无声却温柔。而我的大哥和瞎全,一边喝酒,一边远远地替他看人家的坟。

天气很奇怪,太阳一会儿出来,一会儿又钻进云层。除了大哥没人想和我说话。毛和瞎子都一直催大哥喝酒,脸上的坑也从酡红变成了紫红色。这两个人一定是坏人。我大哥因为喝酒死了。他已经死了三年了,你还在劝他喝酒。我想踢他们的脚,然后把所有的酒瓶都打碎。但是,今天是我侄子给我大哥上坟的日子,我忍住了。于是,我面带微笑的去迎接他们。我说:“雷哥,盲哥,你好!”两个人还是不理我。毛和瞎子都转过头,朝坟墓的方向看去。他们甚至和我大哥开玩笑。毛蕾用讽刺的口吻说:“老板,你是从地下出来的。你是条蛇,在地下钻了三年。该出来见见阳光了。”瞎子难掩兴奋之情,道:“老板,不如换个地方住吧!你家里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大哥哥说:“真好!出门在外,陪你喝酒就没那么方便了。”毛和瞎子都忙不迭地说,“方便。我们参观了你住的新地方。在东大港路旁边。骑自行车只需要一根烟的时间。再说现在有车,就是踩油门。”他们说话的语气有点奉承我大哥,但我能听出他们抑制不住的喜悦,甚至是幸灾乐祸。大哥比我更了解他们,知道他们是什么。别看大哥已经死了,别看大哥和他们正在亲密的喝酒,大哥心里是亮堂的。

我大哥转头对我说:“老三,你去看看吧。别让那个铁家伙把我的老房子挖出来。”

我有点生气,也有点毛骨悚然。

我一直对大哥充满感情。

我径直走进地下,就像趟过一个绿色的湖。挖掘机的铿锵声还在继续。在我的印象中,开始扫墓的时候一定要搭个凉亭。都说死人的骨头看不见太阳,却在阴间。有了凉棚,阴阳分开。大哥的坟上没有凉棚,只有一台挖掘机和一群帮手。挖掘机的铿锵声暗示着人们在挖坟墓,而不是在挖地基。它每挖一层土,大哥的骨头就离地近一层。

我正朝前面走,突然有人叫道:“棺材露出来了。”当我侄子停下挖掘机时,人们伸长脖子往坟墓里看。我也挪到了墓穴的一侧,棺材盖露出来了。我侄子的小哥哥跳下来,用手扒掉土,但棺材盖还油光发亮。我心里一阵疑惑,大哥已经死了三年了,三年来大哥一直躺在这口棺材里,埋在这堆黄土下面,然后是路口的长椅,还有毛蕾,瞎喝都喝了的大哥是怎么回事?

帮忙抬坟的人轻松地聊着机械化带来的便利,猜测着大哥棺材的腐烂程度,而我关心的是他在棺材里的样子,是瘦是胖,脸色是黑是白。我侄子的弟弟正站在我大哥的棺材上。他是一名泥瓦匠。他异乎寻常地关心我大哥的坟墓。他对侄子说:“你父亲的棺材完好无损。”站在坟前,侄子挥了挥手,生怕一把铁锹下去砸坏棺材,伤到里面的父亲。侄子小哥哥的说法有理有据。大哥被埋在一个上好的红松棺材里。三年,三年,再坚固的地下土壤,也不可能把一口上好的松木棺材变成泥土。现在松木棺材完好无损地下,我大哥还在棺材里,肯定完好无损,我就放心了。

突然觉得人的记忆力是最强的。我已经看过无数次了,我大哥正在和和瞎全喝酒。夜里,在田野里,在柳夏里,在酒馆里,在家里,人们红着脸,不停地争吵,密切地合作,从一小块菜地到一个果园,再到修路、征地、盖房子,无所不包。大哥是这个群体的领袖,而毛蕾和瞎子都是他必须团结和利用的两个人。如果他不和这两个人好好团结,他的领导就寸步难行了。

今天在他的坟地看到这一幕,我不敢问,也不能问。大哥要开始扫墓了。起坟和搬家一样,都是乔迁之喜。搬走了,搬离了这片他耕耘、耙地、收割、管理的黄土地,搬到了十几里外的地方。俗话说,离家三里是陌生人,大哥肯定不开心。今天,,瞎全和大哥在一起喝酒。他们一定是在为老大哥送行,但看到他们之间的兴奋有点滑稽。

大哥的棺材快要出土的时候,我又在大杨树下找了找。我大哥和瞎全还在高高兴兴地喝酒。我想我大哥是舍不得离开这片种着庄稼,埋着尸骨的土地,可是和瞎全一定想让他快点离开这里。大哥死后,和瞎全已经控制了这个集团的土地,他们现在和开发商混在一起。我们组的大部分土地都被开发商买走了。毛和瞎全明明已经成了开发商的代理人,多次找我侄子要坟,我侄子却非要找个好的墓地给父亲坟。

这时,太阳已经比公路上的白杨树高了,毛蕾和他的大哥猜到了铃声。大哥的五个主要棋子很响——五个首领,五个首领...挖掘机的铿锵声让铃声听起来虚幻又真实。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我看到了大哥,闻到了酒味。

在墓地,在我侄子和他弟弟的指挥下,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观察和思考。

大哥已经去世三年了,这是事实。

三年前,秋天的一天,他一个人来我家找我,我有些惊讶。我大哥每次来县城,总是带着一帮村民,往往是在他们都喝了酒之后。我不知道大哥在酒场上跟他们说了什么大话,但他们一定是觉得酒还没喝透,冲着大哥的大话大喊大叫,所以来找我喝第二杯酒。那是肯定的。大哥带的人一般都是本村的头面人物,当地的光棍,包括和瞎全。为了我大哥,为了我在村民中的形象,当然要好酒好肉。

那天,他说他已经住院半个月了。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了。为什么不联系我?他说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问他是什么病。他说是心室肥大,不过现在没事了。其实我对这个病一无所知,也就是说随便问问。看到大哥精神状态很好,我也没担心什么。我只是觉得我的心脏有问题。我告诉你一件事。之后,你就要小心了。不要对繁重的工作和饮酒过于苛求。大哥是干农活的好手。没有他不精通的,比如犁地、耙地、锄地、割草。他还在“抽搐”着工作,不一次做完是不会停下来的。大哥又爱喝酒,农闲的时候几乎天天喝酒。他的猜测是响亮和明确的,有五个首席奖章。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走到我村口,只要听到五领导——五领导——那一定是我大哥的声音。

他来告诉我他出院了,顺便来看看。他说他真的不能再呆在医院了。家里事多,秋收,地里的玉米秆要拉回家,地里要翻土种小麦。你嫂子带了两个孙子,地里的活干不了。圈里的老母猪生了十二个猪宝宝,要高价卖,还有修路征地的事。乡党委书记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但和瞎全总是遇到麻烦。

我确实很忙。他六十多岁了。他从不停下来看看自己的年龄。他总是和年轻男孩一起工作和喝酒。他跟我说,公路到我们村,开发商也开始在我们村征地了。我怕你保不住你的小土地。他的话有点压抑,好像给我添了不少麻烦。说我要一些土地是没有用的。所有的土地都是我侄子种的。如果我侄子同意,我就把它给他们,让他们去修路盖房子。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本来想等你退休了,在村上给你剪个房子,盖个房子,咱们比邻而居。现在看来很难。我不会让你太为难。我知道我们组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你是组长,就不用什么都说了。我给他倒茶,他只是喝茶。我说你中午在这里吃饭,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不把饭放在这里了,很快坐了班车,然后起身走了。我送他的时候,他在门口说,我还是想让你回去盖房子。让我们比邻而居。我说,算了,兄弟,别不好意思。他头也不回的摆了一下手,给了我一个坚强的背影。

我后悔没有劝他在医院多住几天。

相隔两天。一大早,我侄子给我打电话,说他爸爸半夜被送去县城的医院了。这一次,情况不是很好。我问是什么医院,他说了名字。那是一家小医院。我大哥一开始就是在那家医院看到的,他们就养成了只找熟人的习惯。这个小医院的一个医生认识我大哥。其实,认识医生有什么用?要么大病说成小病,要么小病说成大病。我猜大哥就是那种据说是小病的病。我急忙赶到医院,看到大哥口鼻插着管子,一直昏迷不醒。我侄子说,他妈半夜发现他爸脑袋耷拉在床上,昏迷不醒。我问医生是什么病,医生说是脑疝。我不知道脑疝是什么病,也没听说过。我不知道它的严重性,所以我打电话给我的一个同学,他是一名医生。说说我大哥的情况,同学说,你赶紧把病人送到大医院去。大医院设备先进,专业性强,别在小医院耽误了。同学听后,马上要求大哥转院。当时这家医院的院长感觉有点不妙,在他们医院耽搁了四个小时。院长怕我们再回来找别的工作,要确定病人有事,不要再去打扰他们。我们急着救人,所以没有头绪。我弟弟的延误,我侄子和医院都有责任。我只能抱怨我侄子不懂事,所以我管不了医生。

到了大医院,大哥很快就被安排进了重症监护室。晚上,医生给我们看了片子,告诉我们,病人的左半球坏死了,右半球无法存活,就算头破了也不行。他来得太晚了,如果及时发现病情,他还有救。我侄子这才知道,他哭着求医生救救他爸爸,说就算是植物人,只要他爸爸躺在床上,他们还有主心骨!是的,大哥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什么时候对他们来说太难了?侄子开始抱怨他妹妹,说他爸爸让他妹妹生气了。他姐姐早些时候离婚了。离婚是背着她做的,家里人对此一无所知。她老公在外面打工发财,有了外遇。离婚的时候,她任性傲慢,一分钱赔偿都不要男方。她妈妈也天天为养儿子发愁,一家人直到离开她儿子才知道。我们家在村子里很有权势。结了婚的媳妇媳妇还没听说。谁家孩子离婚,侄女应该是第一例。大哥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但出于尊敬一直保持沉默,却总有一种被欺负被暗算的感觉。

听侄子这么一说,我觉得侄女太不懂事了。离婚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说?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再抱怨也没用。人已经这样了。他们在现实面前欲哭无泪,谁也救不了他们。而且我对我侄子的抱怨有点生气。我对我侄子说,别抱怨了。你没能力吗?你没能力吗?你之前做了什么?吃了一顿吵吵闹闹的饭,侄子觉得他脑子进水了,就不说话了,闷着头一副痛苦的表情。

大哥快不行了,我们只好租了一辆带氧气瓶的救护车,把他送回家。我一直抱着大哥的头。很难想象他会死得这么快。他的头重重的压在我的腿上。大哥的脸瘦长、黝黑、粗糙,一直睡得像个老南瓜,但还有一口气,鼻孔里还插着氧气管。我们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租来的救护车离开城市后沿着安迅高速公路行驶。

当时我的感觉是大哥不会死,他怎么会死!大哥在村里有一片天空,那片天空全是他撑起来的。兄弟侄子在他支撑的天空下安静空。该盖楼的盖楼,该办婚礼的办婚礼,该生的生,村民生气了,他会站出来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能和所有的村干部说上话,谁脸皮薄就给谁三分。家里生活蒸蒸日上,很多村民对他羡慕嫉妒恨。大哥在村里撑起的那一天,也是我在城里的大后方。我在城市里流浪,遇上了风吹雨打,需要留在乡下,我大哥的尸体就站在那里,也就是万里晴空。

我闭了一会儿眼睛,很快侄子就说他爸爸去世了。这才觉得大哥的头很轻,像抱在怀里的棉花包。我难过地说:“你爸爸应该好好睡一觉。”如果我侄子想哭,我们不会让他哭的。车子载着我们一路狂奔,一个个悲伤的人。这个时候,我们会把大哥身上所有的氧气管都拔掉,把大哥强加给他的所有人为负担都去掉,让大哥轻松安静的睡去。到了县城,侄子说:“叔叔,去医院跟他们说吧。什么医院?如果你治不好病,你就不会告诉我早点转院。我父亲只是让他们活着死去。如果他们早点转院,也许我父亲就不会死了。”我说:“你想治麻烦吗?你能安全吗?”忍无可忍,侄子说:“我们不理解,医院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父亲尽快转院?让我父亲跟他们浪费了四个多小时。”我说,“想怪就怪你自己。如果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可以给你建议。你自己做了决定,现在你想制造麻烦。这是县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想捣乱,你可以捣乱。不出丑就要坐牢,你爸爸连眼睛都闭不上。”我有点生气,给了我侄子一个很好的教训。当家作主逼着救护车开回家。我外甥气得一会儿哭一会儿叫,过了好久她才下来。大哥安静的躺在我的怀里仿佛睡着了,变得善良成熟。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才七岁。除了我的父亲,我还有我的大哥,他在我眼里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那时候,我还不认为父亲已经死了。我很久没见到我爸爸了,我就问我大哥,我说,我爸爸呢?大哥问我想我爸了吗?我说,你不想爸爸吗?大哥说好,可是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我问,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大哥总是不假思索地说,他割甘蔗的时候回来了。听大哥这么说,我对父亲的思念立刻化作一根长长的藤条,嘴角带着甜甜的液体,满满的甜味。在大哥的引导下,我一直以为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种甘蔗。到了年底,割完甘蔗,他就回来。跟着父亲的是一车甜甘蔗和从外面带回来的新衣服。

印象最深的是晚上和父亲待在茂密的甘蔗林,听着甘蔗吱吱的拔节声,然后是父亲的鼾声。这两种生命的声音,合在一起,直到大哥去世的那个晚上才消失。然后就是大哥的脸,突然在救护车上栩栩如生的出现。过了一会儿,大哥的眼睛睁开了,他低声问:“老三,我怎么在你怀里睡着了?”我低下头附在他耳边说:“去睡吧,大哥。你要是怕车颠簸,我就让司机开慢点。”大哥说:“没事的。回家别让家人哭了。”我说:“仲啊,别让家人哭了。”大哥说这话的时候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侄子又抽泣起来,车在路中间越开越快。我大声对侄子说,你爸爸的眼睛睁开了,你爸爸还活着,你爸爸还活着...

我们家四兄妹中,大哥和我的感情最深。

大哥是1966年当兵的。他当兵的时候我才两岁半。我从来不记得他长什么样。直到四年后,他从部队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六岁多了,我才知道我大哥还挺高挺魁梧的。退役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追着大哥问是不是再也不走了。我大哥说我不走。在家和弟弟玩的很开心。我一直记得我爸和我二哥说起我大哥在部队升职的事。我隐约觉得大哥已经是个军官了。我看过我大哥在部队时的一些照片。我大哥英姿飒爽地举着枪。四年过去了,大哥没有回来探亲。当时给我大哥做媒的人很多,有觉得姐妹太多的。有人觉得我们家只有两间烂稻草房,太穷太烂;有的常年见不到大哥,所以大哥也没见过人。

大哥突然回来了,家里人多,又是成年人,更别提吃住哪里都成了问题。两间茅草屋,一间给我爸妈,一间给我两个姐姐。二哥虽然不住在家里,但还是很挤。二哥又要结婚了。如果他不结婚,兔子会跑到山那边去。我爸和我大哥决定盖房子,我大哥先做了。我们家住在村子边上,院子后面有个大水坑。大哥在水坑边选了个地方,花了好几天才平整好。最后平整出一个方形的空白院子。大哥和三哥说,你是我小子,我们脱坯吧。脱坯脱泥是苦力的活。我喜欢玩泥巴,同意了。

大哥负责把土拉到空白的院子里,把黄沙全拉出来。黄灿灿的沙山堆在空白的院子里,像一架手推车。大哥不让我干重活,有时候我帮他推车,他让我在地里给他看耙子和铲子。黄土拉够了,大哥就开始带着泥脱坯。大哥用的是三坯模,一次可以脱三个坯。我的任务是给大哥送茶,看场子。我不能让流浪猪和野鸡糟蹋了那些刚脱下来还软糯的空白。有一次,大哥看着坯院一排排的土坯说:“三哥,你要好好学习。我大哥就是吃了没教养的亏!”如果我没有早点升职,我会回来做苦力吗?!那年冬天,家里终于盖起了两间黄背草的土坯房。土坯房很温暖,很好闻,泥土的清新味道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让我难以忘怀。

第二年,大哥结婚了,嫂子是同乡。大嫂觉得我们家姐妹不多,就用钱和粮票嫁给了大哥。小姑长得漂亮又文静。她喜欢当过兵的人。当过兵的人身体强壮,愿意工作。作为媒介,大哥的婚姻终于成熟了。

镇上一户人家盖房子需要几辆车毛坯,就通过一个亲戚找到了大哥。我大哥二话没说,借了一辆行李车,把空包弹送到她家。当时大哥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姑娘看着他就心疼。她赶紧给大哥端来水和茶,大哥又看了女孩一眼,这才动了心思。看到女孩的大哥长得帅,肯努力,就向亲戚打听大哥的情况。听说她是退役军人,在部队差点升职。她退休后,脱下毛坯,在家盖了房子。她是个事业倡导者,所以她和中心人物做了媒人。媒体这么顺利,她不要钱,女方带钱带粮票自己带嫁妆,我爸妈很开心。

小姑子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增添了欢乐,爸爸妈妈一整天都乐呵呵的。虽然我大嫂带了钱和粮票,但我父亲是个强势的人,娶媳妇也是坚决要花自己的钱。爸爸说,这是他娶媳妇,拿她的钱娶媳妇。那不算什么!没钱,就不能借钱花媳妇的钱。我和大嫂结婚的时候,父亲硬着头皮借了一圈外债。后来大姐让大哥悄悄还了。那是在我父亲死后。

那年秋天,父亲从外队承包了十几亩甘蔗,甘蔗地离村子有两里地。父亲整天在甘蔗地里忙,晚上还要住在甘蔗地里。那时候我经常在甘蔗地里玩,甘蔗长势很好。晚上听着地上甘蔗的吱嘎声和咯咯声,有时候连觉都不想睡,梦很甜。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是我童年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时光。到了收割甘蔗的时候,大哥派上了用场。他砍下甘蔗,我父亲把它捆成捆。那时候的甘蔗是当地的,我和姐姐坐在田埂上,满嘴汁地嚼着甘蔗,很甜。甘蔗种完了,要就地囤积,等春节来的时候在镇上卖。镇上有个剧院,几十年来都是方圆最热闹的地方。每年春节,剧院要么唱大戏,要么放电影,是孩子们最愿意去的地方。

那年春节我闯了大祸,父亲的死应该和这场大祸有关。

春节到了,镇上的剧场门前很热闹,我们一家人都去那里卖甘蔗。卖甘蔗,你得把它从地窖里挖出来,用行李车拉到镇上西剧场门口,事先放好位置。然后我二哥在剧场门口帮生产队开的茶馆打水。有了水的优势,他提前在繁华地段摆好了卖甘蔗的架子。全家分工:大哥是一个用架子车拉甘蔗的人,很辛苦。他爸爸会卖甘蔗。他声音洪亮,手很巧。他甚至尖叫着用镰刀刮甘蔗。刮甘蔗的声音不看不听都让人流口水。剧院的大街小巷早早就贴上了海报,县豫剧团春节在我们那里演出。—白天两个,下午一个,晚上一个。剧院前的场景真的很拥挤,有男有女站着不动。我们家甘蔗大丰收,赶上了这么热闹的春节。所有的家庭成员都在坚持赚大钱。过了丰腴的一年,他们准备在春天大干一场。

且不说别的,为准备春节卖甘蔗,爹和大哥思谋了良久,为的是能趁春节把甘蔗拉到镇上卖个好价钱,必须得有一辆车,一辆得力的架子车。而当时,一辆架子车光下盘的价格就不菲。甘蔗窖藏之后,爹和大哥每次吃饭都要端着饭碗到房后的院子里去看,他俩一边吃饭一边品摸着每一棵树。我家房后的小院紧挨一条大沟,沟里有水,时间长了又成了坑。因为有水的滋养,后院里长满了树,有两棵桐树,两棵杨树,两棵杏树,两棵桃树,还有十几棵柳树,坑沿上繁茂地生长着一些洋槐树。洋槐树上还有一窝灰喜鹊,灰喜鹊叫唤起来“咻咻、嘎嘎……”十分好听,它干活勤快麻利,总爱把自己的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洋槐树大都是自生树,没人管理,往往自由生长,且大多不成材料,到了初夏郁郁葱葱地开满了白得刺眼的花儿,花儿拌了面当蒸菜吃极其美味。每年都有人攀着树枝摘槐花,所以洋槐树一般长得也比较矮。但洋槐树又是一种质地坚瓷柔韧的树种,它的这种性格决定它是做架子车上盘的上好材料。父亲对柳树一直非常喜爱,他说过,这些柳树将来是用来给他做棺材的。不幸被他言中,那些柳树第二年就做了他的棺材。现在,大哥他俩相中沟边上的那棵滋嫩嫩的洋槐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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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窝

作者: 管理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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