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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林(大树村站)

霍竹山几十年里,大树村的大树被砍伐殆尽。做梁的做梁了,做棺的做棺了,当椽的当椽了,还有炼钢时代炼钢了。多少大树,只留下一个个圆圆的木墩子,像小学生课本里的大大的句號,为大树村的绿意送行,鸟鸣送行,青山绿水送行。大树村现在只剩一棵老柳树了!这…

火珠山

几十年来,大树村的大树都被砍光了。做梁的做梁,做棺的做棺,做椽的做椽。还有炼钢时代的炼钢。多少树,只留下圆圆的木块,像小学课本上的一个大句号,送走大树村的绿意,鸟儿的歌唱和青山绿水。

大树村现在只剩下一棵老柳树了!这棵老柳树能活下来,是因为它没用。烧火,火苗不够硬,更何况比起油油的松柏树,槐树榆树在烧,也是噼里啪啦的烧;做两个喂牲畜的大木槽也是应该的,但是民间迷信,说这老柳精。半夜有人路过,听见老柳沉重的叹息。

就这样,老柳树活了下来,成为大树村的记忆,也是大树村的标志。

当然,大树村并不是因为这棵老柳树就叫大树村。可以肯定的说,先有大树,后有人住在树林里,所以才有了这个大树村的名字。

人们总是说那些年。赵大叔道:“山上有豹子、野猪、狼。村里有一个叫狼剩的,他的小名被狼拿走了。树上有金鸡、猫头鹰、画眉、杜鹃,水里有鱼鹰、鹤、黑鹳、鹅、鸭。至于喜鹊,云雀,麻雀,老乌鸦,裤子阿姨,树吊杆,就更多了。村里鸟鸣此起彼伏,从早到晚不歇。”赵大叔的爷爷可以通过听鸟叫知道天气的变化,明天是晴天还是阴天,下雨还是不下雨。早上听到姨妈裤鸟“姨妈裤,姨妈裤”的叫声,一定是晴天。他爷爷说:“裤子阿姨,裤子阿姨,太阳会出来补裤子的。”还有一种鸟叫雨鸟,拍着翅膀直直地飞到[/k0/]中间。他爷爷说:“雨鸟,翅膀亮亮的,毛毛的雨下得满地都是。”我知道赵大叔说的树嘣是啄木鸟,但是雨鸟叫什么?赵大叔说不清楚。大杜鹃“割麦切谷”,似乎在提醒人们,麦子黄了;姨妈裤“姨妈裤”告诉行人天气即将转冷。

这是大自然赋予大树村的语言。

赵大叔还说:“靠山吃山,大树村多年来靠树吃饭,从来没有穷过,饿过!”他父辈唱的是《兄妹开荒》。当大树被砍倒时,有小树、针叶和杂草。冬天,人们点燃了篝火,烧毁了几座山。春天种庄稼,只等秋天丰收。在他父亲生活的那些年里,土地肥沃得像牛奶一样。油菜开满了山黄,荞麦开满了云,庄稼长得又黑又油,种什么就成什么。他妈从海边嫁到大树村,就是为了柴火和水,免得晒太阳。但是少年太多之前,山就秃了,沟就开了。大树村的大树数量逐渐减少,从天阴到树阴,再到树阴。先是山上的豹子不见了,然后野猪也不见了。最后走的那只狼,像报仇一样,杀了张家的几只山羊。从此,狼的嚎叫声完全消失了。然后,好像有人发出了离开的通知,水里的黑鹳、大雁、红鸭走了,树上的锦鸡、猫头鹰、画眉也走了。

大树村从此变得寂静无声。

鸟鸣的日子消失了,到处都是虫的夏夜消失了,河水奔腾的声音也消失了。除了大树,还有火红的山丹丹花,现场盛开的碗花,一座山上金黄的菜花…

赵大叔那一代到了,开始退耕还林,封山禁牧。退耕还林政策大家都认同,谁的山退耕了,政府的补贴比地里的收成还多。家家都想退,但村主任老郝是歪的。亲戚还了赵大叔的拒绝,缓坡还了陡坡。赵大叔和弟弟赵二叔去乡政府找乡长,可乡长的心更歪了。他妈的混蛋居然说赵大叔的陡坡太陡,树爬不上去!赵二叔四处张望,却被哥哥拖走了。赵书别无选择,只能认命,所以他不得不年复一年地赶着骡子和庄稼爬上陡峭的山坡。旱情已尽,庄稼稀疏,半死不活的局面。赵大叔气得把家里能卖的山羊骡子都卖了,包括他老婆和他自己的两个柏树棺材,还退耕还林,种苹果树。大家都同意禁牧,村民们开始怀念大树、鸟鸣和青山绿水。政府就是不给补贴。赵二书主任老郝骂村里说:“大树村的绵羊山羊真多。只能说是舍饲,让羊祖宗喝西北风。”

老郝在村里也是个厉害角色。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但纯洁的人怕傻,傻的人怕灰孙子。赵二叔是典型的灰孙子。然而,三句话,迎接他的是一把匕首和斧头。村里有几个傻逼,但没几个被赵二叔的斧杖打过。只是山高皇帝远。每次赵二叔伤人,都是赵穆和赵大叔出面赔罪赔钱。不然赵二叔吃了冷饭,早走了。谁要是遇到赵二叔的麻烦,只能算是被狗咬了。老郝考虑到村主任的面子,就和赵二叔吵了几句。馒头不熟,空气不圆。老郝知道是退耕还林的原因。可以分为县乡两级指标。就像准备了两桌饭,十个客人。他怎么安排?

谁知没几天,老郝家的老坟就被铲平了。

老郝知道,赵二叔是大树的主干——也只有赵二叔这个灰孙子有恃无恐,这种头上挽着裤腰干活的货色,能做出这种缺德事。但是没有证据和赵二叔争论,这个灰孙子是打不垮的;第二老郝不想无风不起浪,免得以后被人戳脊梁骨骂。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运气不好,于是又建了一个坟,烧纸给祖先磕头。老郝知道赵二叔这一次是警告,甚至是再一次...老郝去了乡政府,他也没说为什么辞掉村主任。

赵二叔成了大树村惹不起的恶霸。赵书利用廉价的羊,他没有卖羊,而是买了羊,突然有了几十群羊。几十只羊几十张嘴,大羊叫,小羊嗥叫。赵二叔不能放弃喂养。起初,他在晚上偷吃草,然后他就在大白天吃草。大树村封山禁牧被赵二叔带头破坏。既然赵二叔能放牧,大家就跟风。

大树村成了名副其实的养羊村。

成群的山羊和绵羊就像草锄头,翻泡泡草,野豌豆,沙芦苇草,王不留行草,海绵...总之山上的草很适合羊的胃口,一个都不会弃。特别是花椒和胡椒这种羊群喜爱的药草,在路上引诱了一只羊走了几英里,带领羊群爬上了山,跑过了山。毕竟放牧不是政策允许的事情。赵二叔半夜掐断了去大树村的必经之路,乡干部就算想到大树村检查也来不了。大树村成了大山里的孤岛,挂在大树乡干部的记忆里昨天。

赵书的羊群逐年增加,从几十只增加到几百只。这些年,赵二叔最好的工作就是放羊。在他的叫声中,一只羊顺从地折了回来。否则,阻止羊铲一个土鸡蛋,就会凶猛而准确地打在羊的头上——这也是赵二叔多年来练出来的绝技。众所周知,羊也是赵二叔的命根子。为了这一群羊,赵二叔甚至在节假日给父亲烧纸。离坟地几里地,他跪在地上,画了个圈,点了纸钱,念叨着:“大,你知道我要去放羊。这钱你得努力。自己找——大,找钱!”后来赵大叔以赵二叔为耻。他一到清明节和父亲祭日烧纸,就去赵二叔家找纸钱给他烧。赵的母亲听了哈哈大笑,说:“赵二叔知道活人比死人重要!”

赵书的羊群来了,一团白云滚过山坡。四处散落,嚼烂了蹄子,漂浮在山坡上的绿云被赶走了。几只贪吃的山羊,甚至柠条和胡枝子都咬了一口,紧接着就是一阵黄尘。关键是赵二叔知道哪山哪草长。关键是赵二叔心里有算盘,每座山都填在他的算盘里。他把羊从一座山赶到另一座山,把可怜的绿云从一座山赶到另一座山...

所以经过几年的禁牧,大树村的山还是光秃秃的,沟里手掌的沟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除了已经拉起铁丝网退耕还林的山坡,赵大叔的山又绿了,苹果树像片片绿云,在夏天萦绕着一座山。

大树村地处偏僻,山沟很深,交通不便。从县城到大树村,北京吉普需要一天。从时间上来说,比去省城或者北京都要远,县里的干部也没人来过。大树乡的干部,说到大树村也很头疼。但是,像被发配一样,大树乡新提拔的副乡长和要提拔的乡镇干部,也就是乡镇副科级后备干部,必须下到大树村,在大树村锻炼。

三十年前,我就是这样来到大树村的。

我知道这是大树乡多年的规矩,我就算想改也改不了——谁叫我是大树乡的副乡长呢!三十年后,我媳妇当奶奶了。我面前的这位副乡长像被解放了一样高兴。他只是没有勇气说:“轮到你受苦了!”

那天,我和乡上的后备干部沈走了几十里山路,到了晚上才到达大树村。晚饭后,我累得躺在炕上,准备睡觉。村支书老高给我带了两瓶自己酿的小米酒,给我当饭吃。山上传来一声叫声,老高说:“是狐狸——这几年狐狸多了!”高当大树村党支部书记二十多年了,比我当时的年龄还大。高也是著名的和事佬。他怕树叶掉下来砸到脑袋,村里人在他面前都不说话。一切都是一个个“好”。

当时乡镇干部的工作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催粮、要钱、刮宫、引产。村霸杨玉峰是大树村的主任。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什么都不能成。

我在大树村呆了六年,因为没有新提拔的副乡长,沈六年都没有提拔,只好跟我在大树村下乡。我在大树村的所有工作也不过如此。但是我认识了赵大叔,赵二叔,老高。

大树村就这样成了我写作的素材。自从我离开后,我去过那里很多次了。当然,我对大树村了如指掌。从最早的退耕还林、封山育林到大树村禁牧,再到免征农业税,再到大树村通了电、路、水,再到像魔咒一样的计划生育,人们的视野渐渐淡出,如今大树村要实现小康生活。

这里我先从退耕还林和封山禁牧说起。

我调离大树乡后,沈设法弄到了副乡长,可以在当地提拔,他还得在大树村工作。沈说,他不得不承认大树村的生活,于是在副乡长面前稀里糊涂地一次又一次到大树村下乡。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沈的太平日子没过多久就被免职了。原因是赵二叔的羊群惹的。新任县委书记李下乡,第一站就是最偏远的大树乡大树村。新官上任,看着光秃秃的山,李书记百思不得其解,问乡长,封山禁牧已经好几年了。为什么大树村还是这样?乡长装糊涂,说大树村这几年干旱,草都不长!正在这时,山坡上出现了赵二叔的羊群。李书记生气了,指着羊问乡长:“这就是你说的干旱?”沈的副乡长就这样被免职了。

沈当了十几年的副乡长,然后他就忍心杀了赵二叔。好在县委书记李答应了,等到大树村绿了,沈的副乡长就恢复了。不是当副乡长,只是为了一口气,沈先找了赵大叔,说明要以乡政府的名义去法院告赵二叔,和赵大叔一起去了赵二叔家。沈问赵二叔:“二老赵,你跟我有仇吗?”赵书说:“我对你怀恨在心!”沈对说:“既然我们没有仇,说起来容易!”赵大叔和赵二叔的母亲也从后窑赶来旁听。沈拿出一叠照片,递给赵二叔:“你看是不是假的?”赵大叔和老娘也拿起来看了看。都是赵二叔在山上放羊的照片。赵书的眼睛瞪得像牛蛋,问道:“谁拿的?”沈对说,“我拿了。我是不是听错了——不是你?”赵二叔像个泄气的皮球,耷拉着黝黑的脑袋。

不看还真不知道。我很震惊。照片中,羊群前面有星星点点的绿色,但赵二叔的羊群经过后,那些绿色仿佛被蝗虫吃了,一片荒芜。赵二叔有时在羊群前面,有时在羊群后面。一把铁锹那么大的铁锹闪闪发光,看起来像是在示威。谁敢拦我!同一个山坡上,草刚变绿,赵二叔的羊群又像蝗虫一样来了……

——大老赵、二老赵是我在大树村包村的时候,赵大叔和赵二叔的名字。是的,我们还年轻,赵大叔和赵二叔都将五十多岁了。你不能直呼他们的名字。为了区分“老赵”,你称大老赵和赵。

夜里山洞里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凝固了。在明亮的白炽灯光下,洞壁上的坑洞暴露出来。一只蚊子的木乃伊,仍然躺在血泊中。沈想到了那些坑洞,那应该是清除蚊子的血留下的。一只小壁虎一动不动,守着窗户的缝隙。当赵大叔准备再点一壶老烟时,赵穆抱怨道:“少抽点烟,烟能当饭吃吗?”赵大叔放好了烟壶。赵的母亲感叹,“大树村没有成功人士,要不然短短几十年,多少棵大树早就被砍倒了!”她还说她从海边嫁到大树村的山上,被媒人上了当,说大树村的树都长了几千年了,需要几个人牵着手。都说夏夜的萤火虫就像小灯笼,小孩子用玻璃瓶接住,不用点灯;要看大树村的太阳,你得爬到对面的摩天岭;据说大树村的清水河清澈如镜,村里的女人都是照着河水打扮的...大树村的人都在鸟鸣声中睡觉,在鸟鸣声中起床,伸个懒腰,鼻子里都是花香。她嫁到了大树村,但现在...赵的母亲说着,掉下了几滴眼泪。

虽然赵书是一个灰色的孙子,但他是一个孝子。

他看了一眼母亲,问沈,“沈乡长,你怎么看?”沈答应不起诉赵二叔,条件是赵二叔必须卖羊,一只羊也不许留。还没等赵二叔开口,赵穆就答应了,“这容易。只要我不告二叔,我老婆子就说话算数。”

当年,沈的工作就是帮赵二叔卖羊,帮大树村的村民卖羊。

之前,新来的村支部书记杨玉峰向沈保证,只要赵二叔卖羊,大树村的养羊户全部由他承包,养羊户全部卖光。党委书记杨挨家挨户走访,要求半个月内必须卖掉所有的羊。

——沈并没有把的话放在心上,对大树村的养羊人自然是一视同仁。

初夏,羊刚吃了草,肥肉长得很好。羊蝎子好对付,直接杀肉卖。申挨家挨户地卖——这是纯天然绿色羊肉。乡政府不用说,一天炖一次羊肉。县委书记李得知消息,安排专车到大树村买了一车羊肉。所有的炉灶都是炖羊肉。绵羊和羔羊成了一个难题。乡政府规定每个干部必须按市场价买两个,一大一小,自己处理掉。何况还有两三百。沈想出了另一个主意,便给县委书记李打了电话求助。县扶贫办出钱,分发给全县贫困户。

杨乡党委书记也不敢放松,硬是把在县里当局长的儿子叫了回来,并以高于市场的价格买了一车活羊。

赵书的羊群卖了个好价钱。大树村的羊自然卖了个好价钱。赵二叔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他没有和沈结怨,反而成了好朋友,邀请沈到家里喝酒。沈建议赵二叔向赵大叔学习,在山上种苹果树。沈还承诺,他将负责免费运送优质苹果苗到赵二树和大树村。只是一个附加条件。谁不能种一棵苹果苗,谁就必须支付一棵苹果苗的全部费用...

看到赵大叔的苹果山,红富士开始结果了,结出了一座山的喜悦。谁不会贪!大家都在和赵大叔算账。如果一斤卖一块钱,这山里红富士的钱也不会把赵大叔压垮,埋在钱堆里。自然大家都愿意在山上种苹果苗,和村委会签补偿合同。

夜里,杨知书跟沈开玩笑说:“真是细人怕傻,傻人怕灰,灰孙子怕死——赵二书的门,你敢一个人进去开会!”沈笑道,“事情已经逼得人活不下去了。其实不是为了一个副乡长。人活脸,树活皮,为了这张脸,为了一口气!”支书杨点头称是:“只凭一张嘴,我们大树村就解决了几百只羊。我们能当什么样的副乡长?我们可以当县长了!”

有一年冬天,沈往县里跑扶贫资金。

第二年春天,沈联系调回来一卡车红富士、乔纳王、金冠、红将军等优质苹果苗,平均分配到户。虽然原则是不想种就不用勉强,但是不想种就下水!大家都想多种几株,但是一个帽子留着另一个人,顾客多,没有多余的馅饼。当然,合同还得签。如果种不出一棵苹果苗,要交12块钱,自然灾害原因除外。

签合同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成活率。

赵书一把苹果树苗种在山坡上,就开始挑水浇水。一棵苹果树苗有半桶水。如果浇水太多,就会淹死。如果浇得太少,就没用了。赵书有的是辛酸,春天的日子很长,但他还是不叫心。晚上还要去河边挑水,一次次往山坡上送。他想让他的苹果树赶上赵大叔。我责备我自己。当初哥哥其实是想和他一起种苹果苗,甚至鼓励他把老母亲嫁给他的那几十块香海洋卖掉。他还说这是一个死宝,它就像一块石头。但他走了一条艰难的路,咬了一口顶级狗屎,没有改变蛋糕。我还跟赵大叔说苹果没有蹄子。就算收藏了,又能卖到哪里去呢?不要背着苹果去市场——另外,不吃苹果会死人的!羊不一样。它们可以在节日、集市上出售,即使它们不离开村庄。他只想着羊,大羊生小羊,小羊长大——羊毛就是钱,羊肉就是钱,羊皮就是钱...

现在,赵二叔恨不得拿鞭子抽山坡上的苹果苗。但他哪里舍得?这些苹果苗已经是他的生命了。不,就算放弃生命,也不能放弃这些苹果苗。他只能在心里深情地呼唤:果树长得快,我就穿上花裙子,红外套,绿裤子,戴上草帽遮太阳。要是这山坡上的苹果苗是一群群,夏天会冲到河边喝水,冬天会冲到圈里避寒。他赶它们去吃……它们吃不下,草也不能再给这些苹果苗了!总书记说:“清澈的水和郁郁葱葱的山是无价的财富。”是时候让大树村变绿了。他有点惭愧。多少年过去了,多少座大山被他的羊群吃掉了!

也怪我父亲那一辈把大树都砍了。村里成年娃娃都准备一个一个的铺棺材,怕没树砍了埋在草席里。三相五盖母棺已经有几十年了。如果那些柏树长到现在,肯定够做四块半了!明里暗里,多少棵大树就这样倒下了,多少棵大树就这样被买卖了。大树村只有“大树”这个名字,大树村也只有那棵毫无用处的老柳树!

对了,苹果苗不吃草,只吃化肥。羊卖了,圈里还有几尺羊粪。但是赵二叔不知道如何给这些苹果苗追肥。他妈说:“问你哥!”他问赵大叔:“大哥,你的果树是怎么长大的?”赵大叔两个和尚一时糊涂,眉头的皱纹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生气地说:“我把它搅了?”赵:“怎么跟我想到一块了!”赵大叔更是莫名其妙,伸手去抓赵二叔的头,却被赵二叔挡住了。赵大叔问:“你不糊涂吗?”赵书笑道:“你只是糊涂了!”赵二叔说了一些关于追肥的事情。赵大叔咯咯直笑:“你用一圈羊粪追苹果苗,可别把它们烧了!”赵大叔把赵二叔送回窑里,让孙子从薯窖里拿一筐红富士给赵二叔。赵二叔没有作弊。他拿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两下,然后张着嘴吃了起来。赵书补充道,“这红富士真的比羊肉好吃!”赵大叔好像又没听懂。

读《苹果经》,赵大叔还是那一套。给树苗追肥和给婴儿喂水是一样的。要不要吃肥酒肥肉?如果你害怕,你会被屠杀!赵二叔笑道:“对寨”是大树村最常用的口语,意思是接近死亡。赵大叔又说,喂小羊也要细嚼慢咽——哪只羊是用气管吹大的!五年三桃四杏四梨,枣树当年见钱——长什么都不能违!以红富士为例。乔木砧木要四五年才能结果,矮化砧木要三年才能结果。当然,挂果后也要注意疏花疏果,提高苹果的品质。其实疏花果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花果。

二树没想到我哥赵大叔会变成树精!

去年秋天,沈支书带全村人去参观赵大叔的苹果园,请赵大叔给大家介绍一下他的经验。赵大叔还是有点害羞。现在他表现得像个滚锅!赵大叔又回到了追肥的问题上。赵书明白他必须慢慢来,一点一点地追赶他。他不能直接把羊粪倒进苹果幼苗的根部...

没想到我也是大树村的命。

前年春天,县精准扶贫工作队抽调干部下乡,我被派到大树村包村。这几年因为小说的创作也是信息时代,你可以通过微信或者电话了解一切。我不去大树村,但感觉大树村还是一个悬在大山里的孤岛。

一到大树村,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世外桃源。一个和我一起下乡的干部也不解地问:“不是比北京远——才两个多小时!”我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说:“不是,都是柏油,你还在翻旧历!”

这是一个大树村。漫山遍野鲜花盛开,鸟儿在歌唱,空气中弥漫着苹果花的芬芳。一眼望去,山青水秀,群峰美不胜收。村子对面,摩天岭云雾缭绕,宛若仙境;绕村而过的清水河,溪水潺潺,树木摇曳。松树、柏树、杨树、柳树,像大树村的少年卫士,守在房前屋后,守在山坡上,守在道路和河流的两旁...喜鹊在几棵杨树上筑巢,围着树头叫。只是冬暖夏凉的土洞不见了,村民们住进了漂亮的楼屋,让我有些惋惜。

沈已经是大树乡的党委书记了,但大树村是他的联系点。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告诉我,几年前,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雨,大部分山洞都变得很危险。政府补贴了大部分,每家都盖了新的楼。我跟沈说:“才几年,大树村就把世界翻了个底朝天!”我又跟沈开玩笑说:“沈,你真是‘建功立业’啊——那些年我还没发现你是个人才呢!”沈笑道:“什么叫积极,又不是——都是被迫的!"

沈会带我去赵二叔家。

我问沈,“赵二叔不黑吗?”沈笑道:“人穷,什么都不怕;富则君子,命贵——谁会赌!”我不禁感慨:“愿天下百姓皆大欢喜,从此人间无苦难。”赵二叔已经过了七十岁,但看起来还是当年的样子,说起话来像个铁匠。我说:“呃老赵,你还认得我吗?”赵书说:“如果我剥了你的皮,我会认出你来的!”我骂赵二叔:“你这个灰孙子,会说话吗?”赵书的家里,除了电视、冰箱、洗衣机等电器外,居然和城里其他人一样,在沙发前后以略显凌乱的方式摆放了几盆吊兰、文竹、玫瑰、君子兰等绿植。赵二叔给我们泡了铁观音茶,然后端上苹果,说:“现在好了,不像那些年,老鼠进来了,松了一口气,贼不怕客。”我叹了口气,“我需要帮助,即使我想让你帮我!”

沈说,“其实大树村还是有少数困难户的,比如老郝,天天知道喝酒,是个酒鬼。”我问:“老郝是这样的吗?”沈笑道,“问尔老赵。”原来村里人说赵二叔的平坟坏了老郝家的风水,从此老郝就成了酒鬼。一天到晚醉,一天到晚醉,家里的收入还不够他买酒。我指着赵二叔说:“老郝家——你要帮帮忙!”赵二叔摸着后脑勺说:“这是报应。我扶他上山——谁叫他不给我们退耕还林!”

党支部书记杨玉峰和赵大叔来了。

杨支书刚从辽宁调来几十只白绒山羊。我惊讶地问:“为什么又要养羊?”沈解释说,“我们只是在请专家论证后,才提出在大树村每户饲养几只白绒山羊。”

原来,大树村这几年植被完全恢复起来,饲草充足。现在野兔、松鼠成灾,野兔要磨牙,到处乱啃。一不留神,果树就像刀子割过一样,一圈儿的树皮就让啃了。松鼠也是,种下一亩玉米,从最早刨得吃玉米种子,到了秋天吃玉米棒,松鼠差不多要收一半。松鼠还跑进果园,爬到果树上,坐在树枝上摘苹果吃。而狼没了,狐狸也少了,兔子和松鼠没了天敌,就开始满山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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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管理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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