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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涧上的桥,面临深涧桥梁断

1禾水河环绕着故乡。河上有一狭长的石板桥,穿过石板桥,是广阔的河滩。牛儿低着头在河滩上吃草,白鹅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笨拙地行走在草地上。不远处,几个少年追着空中随风飘舞的风筝在草坪上肆意奔跑。年幼时,我们喜欢到河对岸宽广的草坪上去玩。别的伙伴都…

一个

合水河环绕着家乡。河上有一座窄窄的石板桥,是一片广阔的沙滩。牛群低着头在沙滩上吃草,白鹅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笨拙地在草地上行走。不远处,几个少年正在空追逐着随风飘扬的风筝,在草坪上狂奔。

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喜欢在河对岸的宽阔草坪上玩耍。其他伙伴如箭过桥,胆小的我却不敢跨。每次走一大圈,穿过一大片水田和菜地,要花半个小时才能到草坪。

我对桥的恐惧源于溺水。有一次,几个朋友拉着我的手,慢慢过桥走到桥中间。突然,他们恶作剧,故意把我推来推去。我惊恐地大叫,我的恐惧让他们更加激动。最后踩空掉进了河里。河水有一米多深,我差点以平躺的姿势掉进水里。水立刻淹没了我。我在水中挣扎,恐慌在心里聚集,窒息的感觉像电流一样瞬间传遍全身。透过泥水,我看到了不远处深蓝色的天空空。他们吓坏了,在桥上左右尖叫,大声呼救,却不敢跳入水中。危急时刻,路过大桥的脱脱人迅速跳入水中,将我捞上岸。拓比我大八岁。我和他姐姐姗姗在一个班。这次溺水后,恐惧像一根无形的绳子一直捆着我,我无法呼吸。水深的地方,我总是绕道而行。水正在慢慢成为我生活中的拦路虎。

梦是一面镜子,折射出现实生活的尴尬和窘迫。黄昏时分,白天和黑夜互相耳语。他们交接完执勤细节后,黑夜转眼就到了。我小的时候有梦游的毛病。有一次,半夜起来上厕所的爸爸看见我梦游。我父亲连续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但他看到我不接,就知道我在梦游。父亲看到我熟练地打开了沉重的大门,大门在半夜嘎吱作响,像一个老人痛苦地呻吟。我出了门,走在宁静的村庄里。清凉的月光落在地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冷水。父亲打着手电筒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我。父亲跟着我穿过老街的窄巷,来到石板桥。深夜,河水在流动,月光落在河面上,闪着银光。父亲担心我会掉进一米多深的河里,却不敢在梦中叫醒我。父亲擅长水。他总是准备跳入水中。那时候父亲年轻,人生的寒意还远没有到来。他勇敢地行进在时间的长河中。

父亲跟着我走过石板桥,看见我在草坪上拔了一把草,捡起一块石头,穿过石板桥,回到屋里,回到床上。一路下来,回家的父亲吓出一身冷汗。从那以后,每次睡觉前,父亲都会用铁锁锁上我的门。后来上了初中,作为特例,我不用在学校呆着了,每天都回来在家睡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病在我上了高中之后就治好了。

在我的梦里,我用我的胳膊当翅膀。滑行了一小段时间后,我居然像鸟一样在天上飞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知道所有奇怪的梦都是令人尴尬的现实生活的延伸和映射。

我八岁的脱脱是我生命中的救星。我被救出来后,我妈逢年过节总会给他们家送礼物。我妈妈正在通过她的言行告诉我如何做人。被救者心存感激,容易被救助者的精神所控制。从那时起,我成了脱脱的追随者。擅长游泳的脱脱经常带我和姗姗去河边偷水果和蔬菜。他走路没精打采的,但是一入水就完全脱胎换骨,仿佛变了一个人,浑身充满了活力。

沃河上游三公里处有一个静池,水深四五米。河上有一座五米长的石桥。每年夏天,脱脱都会带一群人去桥边潜水。我和珊珊坐在岸边,看着他们跳下桥,扎进水里,浮出水面,就到了河的对岸。他们互相竞争谁在水里呆的时间更长,谁一口气游得更远。他们拿从水边的花园里偷来的黄瓜、玉米或甜瓜作为赌资。我们坐在离石桥不远的树荫下,吃着水果,看着他们的比赛。桥上有人拿着从学校食堂买来的计时表,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和瞬息万变的秒针。计时码表里,时间的脚步在耳边滴答作响,回响着不远处的泼水声。最后浮出水面或游得最远的总是脱脱。我们看着他潜入水中。水中很快溅起了小水花,脱脱像一条尾鱼一样摆动着,在水中轻快地游着,快速而毫不费力。仿佛一滴水消失在水中,他与深蓝色的水池融为一体。不时有人依依不舍地把自己的红苹果或玉米送给姗姗,这是胜利者的收获。

被驯服的水在脱脱面前展现了一张聪明而温柔的脸。水是看不见摸得着的,并没有把好的一面展现在大家面前。

卧水河有时安静得像一个温柔的女人,但有时又像一只凶猛咆哮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吃人。

时间在那一天留下了深深的脚印。拓的父母去县城批发水果,把六岁的姗姗交给了他。拓吃完午饭关了门,把姗姗一个人留在家里,一个人跑到合水河对岸的朋友家去玩。天空空迅速变脸。之字形的闪电在空上撕开了一个猩红色的口子,巨大的雷声从屋顶上劈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便消逝了。姗姗感到非常害怕一个人呆在房子里。当雨势减弱时,她打着伞出去了。她打着伞走向石桥。突然,风把她紧紧握在手中的伞吹进了汹涌的河水中。风就像一个吸引子,把人们引向危险的河流。姗姗快步走到河边,蹲下身子,抓起雨伞。当她伸手时,风又把伞吹走了。在伞下的河面上跳着优美的狐步舞。当他再次伸手时,姗姗身体前倾,右脚放在空上,整个人掉进了河水里。暴风雨中,她在河面上挣扎,拍打着双手,大声呼救。风夹杂着雨声,河岸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狂风呼啸,淹没了她微弱的呼救声。第二天黄昏,脱脱的父母在下游五公里处发现了姗姗。她全身发青,泡在河水里,闻起来胀胀的。陀的母亲几乎哭得死去活来。拓被他爸爸打了一顿。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他把所有的遗憾和愧疚化为无边的沉默。

拓的爸爸和我爸爸一样,都是木匠。昏暗的灯光下,他连夜用木板做了一个简易的棺材。闪亮的飞机紧贴着粗糙的木头,发出刺耳的声音。晚上结束时,他把木头擦得光滑发亮。木头的光亮反映了生活的阴暗。第二天,姗姗的舅舅和叔叔抬着棺材,把她送到了村子后面的牛角坪山上。

棺材很轻,他们很轻松地把它举到头顶,瘦弱的珊珊躺在里面。抬棺人故意放慢脚步,让身后的悲伤随他而去。脱脱和我默默地跟着人群。在密密麻麻、高高的坟墓中,姗姗的坟墓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还是个孩子。当我和姗姗去山里摘野桃时,我们常常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好奇地看着附近的坟墓。有时候我们会一脸好奇的从树上跳下来,忘记恐惧,拿着纸和笔走进密密麻麻的坟墓。根据每个墓碑上的生卒年,我们按数字顺序排列。手里记录着生死年龄的作业本突然变成了生死簿。小时候很有娱乐性的游戏,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残酷。

此刻,我站在一棵树下,姗姗已经躺在深深的泥土里。我偶尔会梦到她。梦想成了我遇见她的唯一桥梁。人从黑夜中诞生,然后融入无边的黑暗。若干年后,时间之桥会让我们再次相遇。

从那以后,喜欢搞笑的脱脱似乎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他再也没有在卧水河上出现过。这条河成了他生活中的一个禁忌。我再也不敢靠近卧水河了。每次走近,脑海里都会浮现珊珊溺水的场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明白了,记忆不是为了到来,而是为了梳理,为了不遗忘。

2

我走过的桥比你多,吃过的盐比你多。小时候,这句话成了父亲的口头禅。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愤怒,也充满了骄傲。多年后的今天,父亲再也走不动了。他整天呆在家里照顾他的母亲。父亲牙齿松动,吃不了多少东西。两天后他只能喝一碗酒。各种生活细节提醒我,父亲已经完全老了。

我开始从父亲手中接过接力棒,开始像他年轻时一样四处流浪。小桥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弥漫着流浪的气息。我走过的桥越来越多,但能记起的却越来越少。在异乡,有的桥助我渡过激流,有的桥悄悄引我走向沼泽深处。

不是每座桥都和河流有关,也不是每座桥都沾染了水的影子。在拥挤的城市里,在流离失所的过程中,人行天桥是我走的最多的一个。刚毕业没几年,我经常跳槽,带着简历,不停地穿越天桥,赶往目的地面试。一路下来,我满头大汗,满身灰尘。一座人行天桥,横跨路的两边,又硬又冷。欲望和悲伤像气球一样在桥上翻腾。

2007年大学毕业,在东莞智通人才市场对面租了一个八块钱的店面。我每天都频繁的穿过天桥去对面的人才市场找工作。白天,假货贩子三三两两聚集在天桥上,举着一块写着“申请办证”字样的方形牌子,字体鲜红醒目。有一次,我在厚街一家家具厂找了一份文案的工作。工厂需要提供健康证明。找了一个多月的工作,面试后身上只剩下50块钱,没钱去指定医院做入职体检。临近黄昏,我来到天桥,跟着一个满脸雀斑的中年妇女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在一个小房子里,我花了四十块钱,拿到了一本薄薄的健康证。入职当天,人事部门负责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证书的真实性。他把它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我实话实说了自己的困境,却没有得到他的同情。他想取消我的资格,但几分钟后事情出现了转机。他看了我的身份证很久,对我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说着递给我500块钱,说是第一次借给我的。最后,他的普通话突然变成了我熟悉的家乡话。不好听的异国乡音,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充当了一座无形的桥梁,直达我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再次回到八元店,回想起健康证被撕成碎片的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如果这个主管不是我老家的,估计过几天我就露宿街头了。摸着口袋里家乡主管给我的500块钱,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夜幕慢慢降临,道路两旁的霓虹灯闪着黄色的光,远处的农村灯火在夜风中摇曳。几米外,乞丐和流浪汉在天桥护栏边上铺脏垫子。天桥离马路有五六米高,裹着丝丝凉意的夜风从远处吹来,吹在他们脸上。这成了他们露宿街头的最佳选择。不远处,广告牌上不停地闪着五颜六色的灯,广告牌上半裸的星星在摆姿势。浓妆艳抹、嘴唇绯红的妓女们站在天桥昏暗的角落里,悄悄向过往的男人出卖肉体,廉价的肉体折射出生存的艰辛。

2009年夏天,受金融危机影响,公司订单锐减,大规模裁员,企划部作为一个无法直接为公司提供效益的撤退部门,成为运营的重点。第一次裁员,差不多减了一半。十个人走了,只剩下主管,副主管,我,还有老板的另一个远房亲戚。我每天小心翼翼的上班,如履薄冰。老乡主管一直安慰我,让我安心工作。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少。一个月后,从外贸部小红处得知,公司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接到订单了。一周后,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收到了人事部的辞退通知。老乡负责人无奈地冲我摇了摇头,他也没办法。几天后,我和同样被解雇的朋友俊峰回到智通人才市场对面的八元店。走了一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每天坐公交,过人行天桥,赶到各个镇的工业区采访,回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疲惫的靠在公园附近人行桥的栏杆上,看着桥下飞驰的车流,心里不知所措。人形天桥四通八达,各种命运在这里短暂相遇,然后分道扬镳。

两个月后,工作慢慢稳定下来。俊峰在寮步消防大队附近的服装厂上班,我在西溪工业区外贸家具厂上班,相隔十公里。每个周末,吃完饭,我们各自走五公里,在寮步天桥上相聚。晚风中,我们在天桥上聊着过去和未来。夏风擦干了我们身上的汗水,吹走了我们心中的疲惫。因为天桥俊峰的存在,变得特别。多年以后,当我开车经过这座天桥,看着这座桥熟悉的样子,心里总会有点难过。远远的,看到天桥仿佛看到了一个老朋友,他在默默的注视着我。在离开的那一刻,它默默地对我说了再见。

一个月后,俊峰搬到虎门,我留在了寮步西溪工业区。心情低落的时候,我经常默默的走到天桥上吹吹风,看着闪烁的霓虹灯下密密麻麻的车流。三个月后的深秋,在笼子里生活了很久的我,跑到了虎门俊峰工作的地方。在密集的工业区,我隐约听到了大海的咆哮。深夜,下班后,俊峰骑着电动车,带着我在冷清的路上疾驰。夜风包裹着海浪的气息,穿过我的耳朵。20分钟后,我们靠在虎门大桥的栏杆上,听着桥下潮起潮落的声音。

没有水的桥是不完整的,没有桥的水是孤独的。让水使桥变得聪明。站在虎门大桥上,海风中,暗夜里汹涌的海水让我想起了千里之外的故乡。

有些桥是绕不过去的。我父亲曾经在杭州做了很多年的木匠。2000年夏天,中考结束的第二天,我收到了父亲从远方寄来的一封信。信中有一张彩色照片。照片中,我的父亲站在一座雄伟的桥上,兴高采烈。这是钱塘江大桥。信中,父亲说等你考上大学,带你去看钱塘江大桥,看钱塘江潮起潮落的样子。不幸的是,三年后,母亲在人生的桥上跌跌撞撞,被确诊为子宫内膜癌。房子漏了,就下一整夜的雨。这一年,我在高考独木桥上失败了。整个家庭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我父亲带我去看钱塘江大桥的计划一再搁浅。

时间一长,父亲的两鬓转眼间就变白了。多年前父亲在信中说的话,至今还在我耳边回响。"是的空去看看那座桥."我年迈的父亲对我说。父亲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一丝亮光。年迈的父亲满脑子都是年轻时四处奔波挣钱养家的回忆。2018年,杭州党校开会期间,我带空参观了令我念念不忘的钱塘江大桥。看着钱塘江大桥,父亲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父亲已经熟悉了这座桥的历史。他经常给我讲这座桥的建设者和他们的性格,好像他也是建桥人之一。

静静地站在桥上,我的朋友们帮我拍了一张照片。晚上我会在附近的照相馆冲洗照片。父亲在钱塘江拍的照片昏黄。白光下,我把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时间的断桥仿佛被完美缝合。我仔细看着父亲年轻时的样子,回想着他此刻的白发,一阵悲伤在心里蔓延。

多年后的今天,再次站在村里这座老旧的灰色板桥上,俯仰间,一切都成了过去。河水干涸成脉状,露出河床的猩红色衬里。当我回到合水的河岸时,石板桥已经变得灰暗而古老。再往上走,卧水河上游的深潭里的水还在静静流淌,梧桐已经枝繁叶茂,枝桠半伸空,像一把天堂的伞。那时,我和姗姗正坐在这棵梧桐树的树荫下,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水果,一边欣赏着脱脱在水中轻盈的身姿。

泳池周围一片寂静。我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石桥边静静地钓鱼。寂静的水池很冷清。城市的气息侵袭着村庄的每一个角落,村里留守的孩子拿着廉价的智能手机躲在阴凉的房间里,沉迷于电子游戏的深渊。那些曾经在水中快乐游泳的孩子,有的已经离开了人世,有的现在在城市的森林里徘徊、颠簸。嗜酒如命的脱脱前年死于肝癌。疾病耗尽了他的体液。他像一条枯萎的鱼,漂浮在河面上,随波逐流。白发人送黑发人,留下年迈的父母孤苦伶仃。就像我当年一样,现在脱脱已经成了溺水者,站在岸边,白大褂医生束手无策。

时间带给人们疾病、衰老和死亡。在这座时间之桥上,上帝才是真正的垂钓者。他准时上钩,不早也不晚,从不失手。上帝已经把他的钓鱼线降低到脱脱,准备把他拉到彼岸。

桥带着旧时代的气息,在默默诉说着一个时代的繁华与苍凉。现代高速公路的开通开启了一个新时代。四通八达的道路编织着新的交通枢纽,曾经熙熙攘攘的石板桥渐渐变得冷清。还有人过桥,只是散了。几个农妇背着孩子走过玉带桥,然后拐到另一条路上,走得更远了。作为八九十年代全村生活堡垒的石板桥,慢慢变得安静而冷清,就像一个暮年的老人,沉默寡言。

一座桥的存在,必然要承受沉重的压力。就像一个人,无时无刻不背负着内在和外在的枷锁。老祖宗传下来的百年老药店,最后葬身在我爷爷手里。祖父总是想着让他的家族企业翻身和复兴。我爷爷去世的前一天晚上,他把我叫到窗前。昏暗的灯光下,奄奄一息的爷爷告诉我要在外面好好工作。无形中,他把接力棒传给了我。

爷爷去世后,每年寒气逼人的腊月,空在秋千房里,奶奶独自蜷缩在炭火旁,刺骨的寒风从窗户灌进来,在房间里游来游去。门外一有脚步声,奶奶就会东倒西歪地走到窗前,踮起脚尖,久久地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小路。祖母就像一座古老而孤独的桥,生活的雪落下来覆盖着她,直到她被淹没。她一直在等她的远房亲戚回来,在她的桥上停留片刻。

“有些树活着,有些叶子死去。一条没有名字的路依然孤独延伸。”外婆的孤独和恐惧不为人知,但她似乎在还活着的时候就被遗忘了。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恐惧中玩耍。

时间的河流潮起潮落。多年后的今天,回首往事,我年轻时对水的恐惧仍未消散。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表现出更复杂的后遗症。每次去理发店洗头冲水,我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洗头技师不要直接在脸上冲。我担心水会顺着我的脸颊流到我的鼻子里。一旦洗头的师傅忘记了,一种熟悉的窒息感瞬间被激活。我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我感觉到突然袭击的结束。我跳起来,仰着头,抚摸着胸口。十几秒钟后,呼吸恢复正常。

这次糟糕的经历让我害怕洗头。看不见的水变成了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让我恐慌。回到家,我把装满水的脸盆放在高凳上。我屏住呼吸,把整个头浸入水中,直到到达极限才抬起头。我觉得自己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心里开始沾沾自喜。然而,当我毫无准备地迅速将脸埋进水中时,窒息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成长是一个不断消除恐惧的过程。为了打消对水的恐惧,我特意报了一个游泳班。游泳池里都是五六岁的孩子。他们很快学会水下憋气,掌握中途换气的要领。十天后,他们像青蛙一样在水里游泳。当我站在水里的时候,我总是害怕,教练看不起我。“你怎么连个孩子都不如?”教练黑着脸对我说。教练的话对我打击很大。我捏着鼻子,慢慢沉入水中。水很快淹没了我的头,我的耳朵里回荡着水泡滚动的汩汩声。我松开鼻子,随着呼吸,水冲进鼻孔。一种熟悉的感觉立刻传遍全身,眼前的世界瞬间变暗。我默默鼓励自己睁开眼睛,眼前浑浊的海底世界顿时变得清晰起来。恐惧似乎已经减轻了很多。抱着破釜沉舟、屏住呼吸的心态,一头扎进水里,几经周折,终于克服了对水的恐惧。教练的挑战是及时有效的。

那年夏天,我迷上了游泳,整天沉迷在方寸的游泳池里,游泳技术也渐渐娴熟。然而,刚一落地,穿上衣服,重新踏入忙碌的世界,生活的热浪就迅速袭来,我瞬间受不了了。在时间的河流中,面对生活的飓风和巨浪,我永远是一个可怜的游泳者,永远面临着溺水的危险。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整个大地,桥下的卧水河依然彻夜流淌。我站在水池边上,不停地深呼吸,然后跳入池中。我不断浮出水面又潜入水中,来来回回,直到筋疲力尽。我仰面躺在水面上,夕阳的余晖把宁静的池水染成了红色。渐渐熟练的游泳技术让我变得胆小懦弱,慢慢与水融为一体。

周齐林,江西永新人,1980年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文学院第五届签约作家,广东省散文创作委员会委员。作品逾百万字,散见于《星火》、《作品》、《北京文学》、《山花》、《清明》、《长城》、《青春文学》、《湖南文学》、《散文海外版》、《散文选》、《广州文艺》,曾获中国民间散文一等奖、第四届在场散文奖新锐奖、第四届、第五届广东散文奖等多个奖项。著有小说集《像鸟一样飞翔》,散文集《村庄淘空《少年与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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