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中的细节读后感

张

年前看了一部日本推理电视剧，讲了一个补习班老板谋杀小三的案例。为了突出恶人的恶，还有补习班老师集体去办公楼讨要欠薪的戏。烈日下，这群被拒之门外的老师，怒气冲冲地走向楼前广场。有人嘴里喃喃自语，有人低头叹息。然后，一个神奇的片段绽放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老师摘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正要擦额头上的汗，他的一条眼镜腿(可能是因为螺丝已经拧松了)突然断了。这出戏突然结束了。

给我的印象很深，让我觉得很复杂。我甚至不能说我记得全剧讲的是一个补习班老板谋杀小三的故事，而眼镜腿骨折其实只是一个和全剧无关的细节，无法舍弃。这个细节是导演设计的，还是群众演员自己安排的？还是只是道具管理员不经意的失误？无论如何，它让一个倒霉的小角色更加倒霉；在屏幕上，这个情节只占了无关紧要的半秒钟。

老导演胡金铨给我讲了一个关于著名演员石慧的轶事。据说石慧演技过硬，能抢戏，经常让很多和他同台的演员感到压力，怨声载道。在某次演出中，导演故意让所有演员在一个发生在夏夜的集体剧中有台词，但石慧无话可说。演出之际，正当演员们口口声声说天气有多热时，观众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只见一个石头秋千砸到了一只落在肩膀上的蚊子，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导演胡金铨从未提及舞台剧的名字，但我担心一只不存在的蚊子可能与该剧无关。它是细节中的细节，演员石慧和他的观众之间超越剧本或情节的神秘交流。既不是艺术，也不是绝对的艺术。

(孔云龙摘自天地出版社出版的小说《稗子》，图为谢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