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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英年早逝才子

房向东阿贵死了,死时年方五十四岁。我与阿贵八年同事,对他真是知根知底,本应该去送送他。可是,他与我爹同日死(只差几个小时),终于无法为他送行。我想,黄泉路上,他如果能与家父结伴而行,我还要感谢他对老父照料一程哩。虽然只五十四岁,但对他的死我…

方向东

归去世,享年54岁。

我和阿贵做了八年同事,真的很了解他。我应该为他送行的。但是,他和我父亲是同一天去世的(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最后没能给他送行。我想,在去坟墓的路上,如果他能和我父亲携手同行,我要感谢他对我父亲的照顾。

虽然他只有五十四岁,但我不会对他的死感到惊讶。在我看来,这是意料之中的,是他的命。

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想起阿贵的过去,老单位的一些同事也时不时提起他。我觉得他是一个典型的个体,我总要写点东西下来。

1984年的一天,一个香港男孩来到了出版社:他留着披肩的头发,穿着印有红绿碎花的五颜六色的衣服,穿着完全遮住鞋子的白色大喇叭裤,戴着大蛤蟆墨镜,墨镜的镜片上还有名牌商标。他的脸很小,夸张的说只有两个深潭的水。最奇怪的是,这么洋气的人,居然背着一个小编织袋,红蓝白,像法国国旗。海洋冒泡,泥土掉到渣里,大地和海洋在他身上完美结合,像个怪物。

他要进院子了。

传达室的师傅以为是女的:“姑娘,你找谁?”

他沙哑地说:“什么姑娘,我来报到!”

仔细看,主人。哦,他还是个男人。哦,这不是流氓吗?发布重要,不允许混混。主人想把他赶出去。

他强调自己是大学毕业生,是来报到的。

老师问他姓什么,哈,还是北大!金字招牌,先声夺人。师傅赶紧给主任打电话。老主任放下电话,匆匆赶到传达室。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虽然愣了三五秒,但马上脸上堆起了笑容,双手抱住蛤蟆伸出的手:“欢迎,欢迎。”主任拿着他的编织袋,亲自带他去人事处报到。他大摇大摆地跟着导演走了。

这是粉碎“四人帮”以来,北大第一次招收本科生。导演是个宝。

这个人就是桂。我和桂工作关系不大。虽然我们在同一个编辑室,但是他编他的书。我读我的草稿,没有任何重叠。如果靠近了,都是因为喝酒喝酒。我们单位在德桂巷。有一次,我和阿贵喝酒。在我半醉未醉的时候,我说:“我们的巷子是以你命名的。我们得到了阿贵巷,得到了阿贵。”嘿嘿,他喝了一杯,算是对我的回应。

当你得到你想要的,你会得到你的钱。一旦你如愿以偿,你就真的成了名人。

你是一个顺从的人。上班后,你把长发修了修。当他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我发现他很小,头特别小,这对我打击很大。我的头又大又圆又小。人家跟我说“脑袋里都是脑子”,就是脑袋大的人聪明。不过,阿贵比我小三分之一,可能还不止。上了北大,却要考“自大”(自考)。这说明我的头再大也打不过阿贵的猴头,跟猪八戒一样。额头小自然小。他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深陷。他鼻子和嘴巴之间的那个人特别矮。他从鼻子开到嘴巴,一起步就刹车。只是嘴稍微大一点,有点像滇金丝猴。如果是女的,真的很性感。多少天后,我调侃他:“你是广东人吧?”他说他是宁德人。我说他很广东,更越南。他仍然喝了一杯酒。如果他想回答我,或者不想不理我,他会有一杯酒。

90年代初工资很低,也就是100元左右。你的衣服总是很上档次,如果你说不清楚你的衣服是什么,你就不会谈论它们。一天,他穿着一双米色的皮鞋去上班。做工极其精细,就像人们无法忽视北大的牌子一样。我们问多少钱,他轻描淡写,300元。三百元?有女同事惊呼。那时候300块肯定已经超过现在的3000块了。

穿高档衣服等。,只能说明他是一个生活品味很高的人。可是,突然之间,他就穿着军装来上班了,鞋子也是解放鞋。有时候,裤子卷得很高,看起来像农民工。但是,裤腿只有一边是卷着的。这是精心设计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他是“已婚”,所以请先按“否”。结婚的时候,我们要了几桌酒,我就去坐在他旁边。他结婚时应该穿得欢快些,但他却一身黑衣,郁郁寡欢。当时我就想,这算什么婚姻?简直是胡说八道。

几十年来,我见过很多北大的“学霸”“考霸”,感觉北大的遗传基因极其强大。你在着装上的极致,与其说是他喜欢这样穿,不如说是他无意中想要与众不同。我想,虽然是随意的表演,但毕竟说明了他的优越感能够在与众不同中站稳脚跟。

他是他所在地区的高考状元。同事经常问他是怎么考上北大的。他笑了,表情是“没什么”的意思。他经常宣扬,备考的时候,天天打牌,看小说《金瓶梅》,以示洒脱。不去想,你会佩服他的洒脱。回头看看,他这个年纪,就要高考了。他能聚在一起打牌吗?他不会和大人打牌吧?再想想,那时候《金瓶梅》还没再版呢。他拿到《金瓶梅》手稿了吗?当然他说的《金瓶梅》,可能是泛指。只能说明他考的很轻松。他之所以随口说《金瓶梅》,是想说明他和西门的男主角一样浪漫?我不知道。

我不聪明但是非常聪明。他非常聪明,头发依然浓密。阿贵从不练字,写出来的字却像书法作品;他知道他不知道的一切;他的手稿绝对无可挑剔,尽管他一年可能只编一两篇手稿...我经常跟人说,阿贵是出版楼第一才子。我也去过几家杂志和出版社,从没见过他这么博学,这么背。桂走后,童社的一个老同事给我发了一篇北大一个不知名的同学写的回忆文章,里面也谈到了他的渊博:“大家公认,桂是我们这帮人里最聪明的人,脑子最灵。打牌的时候,我还是糊里糊涂的。他能如数家珍地告诉我,张三手里还有五张梅花和六张方块,李四最大的牌是八张黑桃。他头脑清晰,推理、计算和记忆能力很强。桂很深情。上次喝酒,他把西班牙姑娘们几十年前骑的那辆自行车的车牌号背了出来,让我们佩服,感动。我知道他当时背了几个西班牙女孩的车牌号,但没想到多年后他还记得。”他的这位同学还提到,“在燕园的四年里,我们的口味差不多……四年里我们俩都没去过图书馆自习”。桂奈是北大的领导,脖子上挂着生物电脑。看起来有点像钱钟书。

和佩尔一样,一个80年代中期的北大毕业生,本该晋升高级职称。但他去世前只是助理编辑,公司后来给他聘了中级职称。那是因为他已经50多岁了,所以他可以被雇用。当年外语是要考中级的,布置了几门课,很好考。参加考试的人都不会不及格。你报了名,但是没有参加考试。为什么?据说看足球到半夜,睡过头了;第二年又考了一次,据说赌到半夜,又睡过头了。总之,他每次考试都睡过头。这样中间水平没上去,副热带高压和高正自然没上去。大家都说为他可惜,他说:“不就是标题吗?不值一提!”满脸冷漠,真的一点点污垢都尝不出来。

他喜欢赌博。该玩吃角子老虎机了。那一年,我们和团中央合作做了一套书,每个省一本,我们想周游全国。我会和他一起去东北。在哈尔滨,我想参观太阳岛,当我完成的时候。过了河就是太阳岛了。突然,他对我说:“你去,我不去。”问他为什么,他说这里有老虎机店,他要去玩老虎机。除了自己去,我也没办法。等我回到酒店,他告诉我,他的7000块路费全赔光了。哦,天哪,我们得去几个地方。我们做什么呢后来只能找兄弟出版社借钱。

除了赌博,他最喜欢的就是女人,那里云淡风轻,山谷无边。猎取女人似乎是他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最值得称道的成就。我们中的一些人感到困惑。又瘦又小又黑长得像猴子的阿贵是怎么成为泡妞高手和砖头猎人的?好像是机密,暂时没有解密。关于他和一个女人的故事,阿贵真是罪孽深重。她们是一流的姐妹,或者是优秀的女青年,或者是知识女性。有人为他离婚,有人为他疯狂...他曾经把自己藏起来,但是一旦好了,他就忘了伤他的伤疤,一波又一波的动乱又开始了。结果我被困住了,然后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丧亲,在婚礼上穿一身黑了。近在眼前,远在天边,恋情纠缠,不离不弃。两条绳子束缚了他的自由,直到佩尔枯萎死亡...都过去了,过去的不能承受,不能细说,还是不说。

桂就是研究过自己的人之一。有一次出差,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是个短命的人。”我问,你为什么这么说?他说:“人太矮了。”我说,短命和长寿的人比比皆是。他说,“我不一样。我会活到50岁左右,这就是我能活下去的全部。”告诉他不要胡说八道。他叹了口气,“我都50岁了,没耐心了。让我死,让他走!”仿佛生活不是他的生活,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在你的有生之年,我们几乎不谈学问,更谈不上魏晋。Gui不见了。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在咀嚼Gui。他看起来像个鬼,似乎有魏晋遗风。魏晋很开放,感情束缚少,换伴侣很时尚。《晋书·五行志》云:“贵子相和,以分其身之饮,乃献其妻。”最引人注目的是后一句话:“不听话的人会受到很好的伤害,不听话的人会受到嘲笑。”男女关系有点乱。不鬼混,会伤害你们的友谊,而批评者会被嘲讽。这种魏晋之德,无论是外显还是外显,在阿贵身上都是模糊的,应该是存在的,所以就不赘述了。至于奇装异服,刘玲则不同,以天地为建筑,以房屋为衣服。阿贵的喇叭裤和解放鞋什么都不是,虽然姿势上有些痕迹。你的葡萄酒风格最像刘玲,“只有葡萄酒是生意,但你不知道其余的”!刘玲嗜酒如命,心态消极颓废。她常常带着一壶酒,坐在鹿车上,让人扛着铁锹跟着她,说:“等我死了,把我埋了。”在你最后的日子里,你不吃早餐,醒来就喝到呕吐,甚至涌出,也不去看医生。他相信算命先生的话,不贪生,甚至求死,真正践行了刘玲的洒脱无畏“死必葬我”。宿舍拆的时候,大家都要房,只有阿贵要钱。要了钱后,他很快就赌光了,成了一个穷光蛋。阿贵死时无瓦无地,债台高筑,与刘玲的“我以天地为楼”是一致的。

据他的同学说,阿贵一定会有无数次升官发财的机会。他是一个新的三年制大学毕业生,被认为是最受欢迎的人。他来自盐源,很多熟悉的学长都成为了省级以上高官或者亿万富翁。他升官发财的机会不会比其他同龄人少。我知道这个。别的不说,他和一个官阶比政府官员还大的人合住一间卧室。有一次,我开玩笑说:“我们让他开发一套教辅怎么样?”他说:“如果你想要这么小的东西,问他要一个矿。你看,开煤矿还是开金矿?”只是互相开怀大笑。

桂为了维护自己的优越感,一开口总是冷眼看人。他的名字叫雷。有人说某出版社有个和他名字相似的人名,雷荣。圭多:雷荣是什么?雷荣一听,就跑到自己的办公室,自我介绍道:我是雷荣。他傻笑,哦,这不算什么。

说起来,我所谓的“鲁迅研究”也是因为佩尔。1992年的一天,我正在读鲁迅的书。他翻了翻我的书,看不起我和鲁迅,带着北大的优越感说:“鲁迅无非是骂人。”说“就像老师扔学生作业本,他把鲁迅的书《啪》扔到我面前,去打他的游戏——他经常在上班时间打游戏。看来他真的是“舞蹈学院”。

我生气了!鲁迅在骂人?扯淡!我真想骂他放屁,可他连骂的机会都不给我。他只是用后脑勺冷冷地指着我。

“鲁迅无非是骂人”,不时刺激着我。有一段时间,我甚至看到阿贵都会想到这个。说来也巧,一家报纸的阅读版让我写一些阅读短文。我和它商量,开了个专栏,围绕“鲁迅和他‘骂’的人”写了二十篇文章。写这些文章的时候,有一种复仇的快感,也有一种痛斥阿贵的快感。一年多后,上海一位从事出版的朋友建议我增加一些内容,做成一本书。1996年,我的第一本关于鲁迅、鲁迅和他“骂”的人的书出版了,反响不错。它被陆续重印并翻译到国外。然后,我写了几本和鲁迅有关的书。

如果没有阿贵的《鲁迅无非是骂人》,我会在鲁迅研究上下功夫吗?但是很难说。

我去过杨霞新村阿贵的家。他的书柜里不仅有鲁迅的书,还有一本相当冰冷的《高长虹研究文选》(关于这个书名,灰色封面,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高长虹是和鲁迅并列的人物。感觉这个人在读鲁迅,却故意贬低鲁迅,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洒脱。

桂看到我的书,在后记里提到“鲁迅,无非骂人”的往事。他笑着说:“呵呵,脾气还挺暴躁的!”他没有恭维我,而是让我请他喝一杯。

上一次和佩尔喝酒,好像是在他去世前半年,我下班的时候,在大院门口碰到他和另一个酒鬼,即兴喝了一杯。你只喝酒,几乎不吃蔬菜,话也很少。你看起来阴郁,没有品味。但是,彼此了解,我们不是无话可说,也不是假装灿烂的笑容。当你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一切都在杯子里。

桂曾说自己是半个隐士,半个嬉皮士。在我看来,阿贵是一个古人,一个地道的魏晋人。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他问题多多。他活在当下,狂妄自大,真的让他很卑微。然而,他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想变得富有,你不想变得贫穷,但是你过得很潇洒。遇到他是完全没有防备的。

没有道别,我从容不迫,从容不迫地离开了。人生的乐趣是什么?死亡有什么好难过的?去了就好。他编了许多外国科幻小说。希望他能像科幻小说里写的那样游历魏晋,或者和嵇康聊聊天?或者你能和刘玲一起喝醉吗?

编辑陈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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