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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病史,心脏病史是什么意思

任珏方一我最该见的是心内科医生。已感到身体传出危险信号。胸闷,脸色发白,皮肤渗出细微汗珠。还有些急躁,对周围厌烦,有喊叫冲动。但我按捺住,劝自己平心静气。那时,我站在一群人中,等待电梯下行到大厅。我等的那部电梯,从二十二楼下来。我不知道二十…

任方旋

一个

我最应该看心脏病专家。我感觉到身体发出的危险信号。胸闷,面色苍白,皮肤有轻微的汗珠渗出。我没有耐心,对周围的环境感到厌烦,有大喊大叫的冲动。但我忍住了,劝自己冷静下来。当时我站在一群人里,等着电梯下到大堂。我在等的电梯来自22楼。我不知道22楼是什么诊所。像医院的病,很大一部分是遇到了才知道的。电梯很慢。在门洞上方的显示屏上,黄色的楼层号不规则地跳动着。有时候会停在某个数字很久。场景有暗示性,不友好。每个人都默默地等待着。出现在那个地方,无论看病还是陪护,生活都被疾病纠缠。在电梯将患病的犯人运送到医生的审判前,在这种沉默中,同情与鼓励、焦虑、沮丧与期待在人们的眼神、表情、站姿中无声传递。我不习惯这种环境。坚持住,我要上楼去看科学博士。这是我渴望做的事情。想得到专业的建议,如何去除女儿诗怡脑子里的怪东西。

我有三年的心脏病史。对于这种疾病的患者来说,时间不会很长。但它一直受到病变的困扰。胸痛,心悸,呼吸困难,这些典型症状都有。每隔一段时间,症状就三五成群,在我体内吵吵闹闹。我每个月都会去医院做一次彻底的检查。每次去两家医院,全面遵医嘱。老梁通过关系找到了一位心脏病专家。我自己找到了另一个专家。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老梁,以免他想太多。我不想被这个病突然处决,像一个自由落体的物体。站台上,地铁上,卫生间里,食堂里,随时都有死亡发生。一想到这,我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体瑟瑟发抖。我不相信我的身体会变成这样。我从来没有告诉父母我的身体状况。其实父母年纪大了,经历了很多风雨,这是可以接受的。问题是我不能接受。有一次我濒临死亡,才知道这个病真的比我的还厉害。如果那一天到来,我希望死在自己的床上。红木床是二十多年前我和老梁结婚时的婚床,现在也够宽敞,够舒服,够气派。床上猝死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迟早会发生。因为只有在晚上,在床上,当老梁躺在我身边的时候,即使我们各有各的床,我还是能闻到来自老梁身上的诗意。这味道太熟悉了。医生给我解释说,出现这种情况是有条件反射或者晕轮效应的。医生看了看我,没有解释心理学术语。医生的停顿有一定的含义。是我不能主动说的,所以需要跟进。我没有接口。我需要解决的是世一的问题,不是我的。我知道我有心脏病,没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整理诗的味道真假有什么用?老梁经常偷偷和石毅见面是事实。我会考虑是否让老梁搬到客房去睡。诗歌的味道对我来说是毒药。

旧光束产生了危险的距离和危险的时刻。

自从心脏出了问题,夜晚就成了我的软肋,意志极其薄弱。有些东西白天可以忽略,像旧鞋一样抛弃,晚上不行。我感到无比沉重,这让我感到胸口发紧,气喘吁吁。让我穿上丧服。床头,有一摞书,都是可以看的,新鲜体验。我的意图是转移注意力。效果不好,那些书就成了装饰品。即使拿在手里,我还是觉得自己像要摔倒在倾斜的玻璃面上,停不下来。经常下床去卫生间,用冷水泼脸让自己清醒。我不想陷在那种情绪里,也不想发出酣畅淋漓的哭声。不为世一流泪是我对自己的要求。那种眼泪,羞耻,卑鄙,能毒害我。我没做错什么。我只是倾吐心声,尽母亲之责,拯救身处困境的世一。但是诗怡并不欣赏我,反而对我很粗暴。再为她哭泣就是羞辱自己。

我已经把世一的手机号列入黑名单了。微信和QQ也被清空了。要不是学校年级办建群交接工作,我就把这些软件删了。因为诗词好用。

除去世一的生命,是第一次死亡后做出的决定。当时我的心情远没有心灰意冷。

那种愤怒几乎结束了我的生命。当时我突然失去了双腿的知觉,身体倒下,臀部重重地撞在大理石地板上,然后扑通一声倒了下去。整个过程中,我面部僵硬,眼睛睁得大大的,牙关紧咬。意识差还在。我被压迫的胸口被钉子或者尖尖的针扎破,空气外泄,但一股清晰而尖锐的疼痛从头到脚划破了我的身体。这种疼痛,对于心脏病患者来说,是一种危及生命的疼痛。更让我害怕的是,我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胯间流出。让我快点死吧。那一刻,我感叹。我哀叹自己活成了这样,我哀叹自己不是心脏病的对手。哀叹起了作用,它给愤怒的洪流火上浇油。我的身体动不了,但我的愤怒在内心肆虐。那一刻,我对世一的失望和恨达到了顶点。世一终于做出了结婚的决定。她喜欢的人没有固定职业,是社会的渣滓。前途光明的世一,鬼迷心窍,做出这样的选择。史燚不顾我的感受和健康,在电话中宣布了她的结婚决定。她在哪里宣布结婚日期?这是一种自我宣判,一种自我流放的宣判。听完石艺的话,失望和失落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我的脸颊立刻又烧了起来。我看到了那个要和世一结婚的男人,眼睛里跳动着成功的火焰,脸上带着嘲讽。那个人阴险狡诈,动机卑鄙无耻。他迷惑了世一,世一打败了我,取得了杀败辱的胜利。我屏住呼吸,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子里迸发。然后,瘫倒在地。身体似乎被一张透明的弹性蜘蛛网包裹着。我挣扎着,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只被蜘蛛网困住的可怜的昆虫,会成为蜘蛛的盘中餐。幸亏老梁及时回来,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天是周六,老梁在社区活动室打牌。得到诗怡的最后通牒,老梁的脑袋嗡的一声,立刻以为自己要出问题了。老梁扔下扑克朋友,冲了回去。他打开门,看到我侧身躺着,手脚挣扎。我怕如果老梁想摆脱我,那就是说再见的好时机。

如果你熬过了那一关,你就会失去力量。我在后面两排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声音和身体一样虚弱。过了半年才恢复。过程就是死一次。但是人老了很多,看起来比一夜光头更震撼。镜子也成了心脏病的帮凶,直截了当地把我悲惨的样子展现出来。脖子松弛,眼袋浮得像半个咸鸭蛋,头发干枯分叉严重,头顶若隐若现一片白发。失望和悲伤都是破坏女人容貌的毒药,更何况是我这样的病人。然而,在那个男人的煽动下,世一租了一个运输车队来运输失望和悲伤。

我删除了和世一的联系方式。

这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之前,我每天都打电话给诗怡让她转。易诗自然不会听。我也觉得打电话太频繁反而适得其反。自律之后,每天放学回来都要联系世一。一天只打一次电话。但要抑制住和世一说话的冲动又有多容易呢?你会失去理智,在事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忘记自己在做什么,大脑会空白。你得恍惚一会儿,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事情。也会脾气暴躁,发作,遇到谁谁倒霉。没办法。我用知识分子的敏感和博学来发脾气,效果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老梁评价说,他苦极了,觉得受尽折磨。倒霉的不全是老梁,还有同事和陌生人。我仍然是理性的,意识到从长远来看,情况会变得更糟。除非因病休学,退出社会,隐居在家。这是不现实的。至少,我爸妈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于是禁令解除了。就像老梁戒烟,一旦失败,就更是势不可挡。有时候回过神来,听到石艺在手机里喊妈妈,喊妈妈,我很震惊。我甚至没有意识到我的手已经拿起了手机,按出了世一的号码。叫世一的行为已经成为我的潜意识。这是世易逼的。头上,有个声音一直在催我,急啊急啊,赶紧打个电话跟世一沟通,不然世一就毁了。

当时我和世一谈,有三种态度。如果你不能温柔,你会乞求。不行就说心脏病。没有愤怒,没有愤世嫉俗。这样做是有生理原因的。最重要的是我不敢在世易面前霸道。胆小,卑微,都是因为和世一脆弱的关系。母女之间只有一根小小的丝线相连。如果你使劲推,它会断的。丝线再细,也比不上独木桥。毕竟是通向诗歌的通道。当时怎么敢轻易破坏?如果诗艺无聊不接手机,我就给她发微信。还从移动硬盘里找到了世一小时候的照片和视频,发了过去。想提醒她,抚摸她,从噩梦中醒来。

完全没用。我救不了世一,看着她走向悬崖。那一天,我接到世一的电话,说她要结婚了。我知道尘埃落定了,我不仅清楚地看到了世一未来的命运,也看到了我自己的命运。

老梁说,眼不见,心不烦。儿孙自有儿孙。

梁把这句老话搬了出来。他在我耳边说了很多次。当时我听了老梁的建议,切断了和世一的联系。

她除了从手机里清除了世一,还从家里清除了世一的痕迹。那个时候,世一没有回家住,但房间还在。为了讨好世一,我会仔细打扫世一的房间,一尘不染,准备世一随时回家。作出决定后,我要求老梁立即收拾石艺的房间,一秒钟也不停留。房间里,只剩下家具。让老梁戴上塑料手套,用消毒液擦拭家具地板,去除石艺的残留味道。易的衣服,包括墙上的照片和书柜里的书,都被老梁装进了三个纸箱,用橡胶条封好,让老梁晚上把纸箱扔出去。老梁舍不得丢,要送给世一。我确信这一点。我只是想通过老梁明确表达我对世一的态度。世界上从此不会再有母女。一天后,我对老梁发脾气,觉得他收拾的不彻底。老梁去了家装公司,把他家的墙全部刷成了淡紫色。后来家里的灯陆续换了,客厅的皮沙发也搬出来了,换成了布艺沙发。那个皮沙发,石艺喜欢躺在上面看电视。初中以前,世一喜欢那样躺着看电视,笑着,尖叫着,喊着,妈妈,你快来看。甜蜜的场景变成了有毒的回忆。我受不了那个皮沙发的折磨。

当世一被清除出生命,城市进入了雨季。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天空中低垂的云朵空让我的胸口感到异常的闷热。在家里和学校,我都要打开窗户,顶着风喘气,从空气体中吸收足够的氧气。

换个样子生活。家和学校之外的事情可以避免,能退的可以退。邻里关系也从以前的亲密变得一落千丈。我故意把它推到冷冻状态。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为了防止邻居问东问西。很久没见到石艺了。你去哪里学习了?你出国了吗?甚至问,你们家世易谈过男朋友吗?大家都喜欢世一,这种问题迟早会被问到。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那个,会没完没了。或者谁娶了媳妇,娶了女儿,生了孙子,送了喜糖,蛋糕,都让我不舒服。老话说,邻居爱赛金宝。我别无选择,只能做出这个决定。我不想善意地对他们撒谎。这不是我的性格,我也没有精力为一个谎言辩护。最终,冷淡换来的是冷淡。在我生活的同一个楼道里,我划出了一道隔离带。

世一!有时候我脱口而出,惊呼这个名字。

史燚上了高中,这是我为她担心的开始。我经常害怕石艺出问题。伊长大了,身材修长,站在我面前,她的头已经超过了我。一开始,我很担心,也很美好,不懂得警惕和防范社会和人群的阴暗面。说木秀像林凤碧那样吃醋调戏,绝不是什么好事,而是说石毅让男孩做梦。但真正让我害怕的是世一离开了她的身边。这种感觉不乱不清,就像我生孩子的时候,感觉世易离开我的身体。就像突然发现世易在某件事上不再百分百认同我。她有时站在老梁一边,有时又独立地是家里的第三意见。这个我可以接受。诗词不可附和。然后,我发现世一渐渐隐藏了自己的想法,有了秘密和隐私,她不再和我分享。我真的很担心。史燚单纯善良,没有经验,都能吃了她,何况是狼,第一只小狼。我不甘心,又试图继续给石毅出谋划策。伊拒绝了,不耐烦地说,妈,别烦我的事。我自己来处理,好吗?

无处下手。我把心放在明月上,明月照沟渠,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却对落花无爱。这首诗成了我心灵的写照,也成了我难得的人生经历。讲给老梁听,他总是抛出一句话,孩子大了。我不能告诉别人我的无奈,也不能让人知道我对世一的失控。作为一名优秀的老师,我擅长教育和说服,但我说服不了我的女儿。伊想做她自己的事。生活中感觉不舒服。原来花在十一上的时间,变成了空白色的时间。比平时更早的躺在床上,总有忘记做什么的困惑。我睡着了,只是在想世一。为什么孩子还没到家?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这种重复的说法惹恼了老梁。连老梁都烦了,可见我确实在东拉西扯。老梁,一个忍耐力很高的人,在忍辱与妥协上是高人一等的。不然我怎么做我十几年的老公?老梁给我看了看表,说,什么都别担心。还没,还没到时候。我也知道我家在地铁口附近,是繁华地段,人很多。况且路边医院门口有很多保安,石艺晚上的安全不是问题。聊天只是一种诉求的表达。世一应该让我陪着她,而不是让我在家里担心她。

每天晚上,石艺都会在钢琴老师家弹两个小时的钢琴。伊喜欢古典音乐,我觉得挺合适的。看看阿格里奇。头发花白,一直保持着优雅从容的气质。阿格里奇证明了音乐可以驱散市侩的气味。如果世易被世俗所感染,那是一种残酷的虐待,是一种摧残美的悲剧。我支持石艺学钢琴。我妈也说学钢琴好,可以培养诗意气质。妈妈说,女孩的气质关系到将来能嫁的人的身高。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她在批评我以前的男生性格,她也批评了老梁。

以前石艺练琴的时候我会陪着她。九年了,我和世一共度良宵。后来世一不让我陪她了,说不方便,浪费时间。那也是真的。伊在音乐学院附中读书,离我学校很远,一个在东城区,一个在西城区。以前我都是放学下班,开车去音乐学院附中接诗艺,然后去钢琴老师家。其间耽误了近一个小时。避开高峰时间需要更长的时间。易的抱怨是有道理的。如果她不接,每天可以多练一个小时钢琴。我答应了石艺的要求。之后石艺去了学校,在学校门口的面包店吃了点东西,直接坐地铁去了钢琴老师家。

每天晚上十点多,石艺到家。石艺回家后,我合上书,仔细分辨石艺在老梁的呼噜声中做出的动作。我想听到世一在外面叫我,我想在我们说话之前起床给她做宵夜。易没喊,我只能躺在床上痒。当我听到冰箱门打开的时候,我以为世一在探查冰箱里的食物。冰箱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堆世一喜欢吃的食物和水果。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知道世一在洗漱。易每天回家都要洗澡。我还能想到淋浴时的裸体,有古希腊雕塑的神韵,丰满而不肥胖,身体线条自然流畅,像女神Fortino Borjon。诗太美了,以后谁有资格嫁给诗,应该是天上的神,而不是普通人。世一按灭了客厅的灯,进了卧室后,我确定世一直到慢慢睡着才醒过来。

我感到失落,但很甜蜜。

如果你没有在世一的房间偷窥,生活可能就这样了。

到石屹的房间里窥探,这种欲望由来已久。我不想被遗漏,没有完全参与到石艺的成长过程中。这是可以理解的原因。但在这个原因之下,还埋藏着另一个原因。我要知道世一是怎么想的,万一世一犯错惹麻烦。我对窥探犹豫不决。偷偷摸摸,不光明正大,有损人格。如果我告诉老梁和世一,我以前的形象就变成假正经了。而且会破坏信任关系,让世一疏远我,防备我。这是我过不去的坎。我强行扼杀了脑海中的想法。我经常在世一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给世一收拾桌子和床,然后就不干了。但是第二天,又有一场斗争。直到有一天,我说服自己,世一不会知道。这种窥探的想法太强烈了,我无法抑制。

史燚的粉红色封面的日记本在书桌的中间抽屉里。而那个抽屉是被石毅锁上的,石毅把钥匙带走了。易的注意表明,抽屉里锁着许多秘密。一旦我决定了,等老梁下楼,我就去石毅的房间,想办法拿到石毅的日记。撬锁很蠢,但是这个地方没有银子。在街上找开锁公司是个好主意,但是我怕被老梁打中,脸无处放。我就像一只饥饿的动物,执着的眼睛闪着光,徘徊在食物藏匿的地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钻到桌下仔细观察,取下旁边的抽屉,试着把手伸进中间的抽屉。从缝隙里挤出几根手指。一切都经不起琢磨。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既然世一的书桌是一个送货师傅组装的板式结构,我可以反向操作,把书桌拆开。

我选择星期天下午做那件不光彩的事。那时候石艺在学钢琴。休息日,老师有时间上课。把那两天因为很多事情而平时不教的教学时间补上。老梁下楼打牌后,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出了一条出路。如果被突然回家的老梁抓住,还不如交代。拧紧世一办公桌上的螺丝是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拿着螺丝刀站在世一的办公桌前。

第一次拆石艺的桌子有点紧张。他动作不熟练,晃动着电缆,手指上戳了几下螺丝刀。曾经,有血,找创可贴。后来被老梁发现了。老梁不停地问,仿佛手指出血是一件大事。花了点时间凑话,说是在学校拆装订针的时候断了。后来,熟能生巧。有一两次,我找到了一条捷径。没有必要把所有的桌子都拆开。只需将桌子从墙上拖开,并拆除后挡板。桌面下面有一个八厘米宽的缺口,可以让我把手伸进去。

拿到日记,我当场不敢仔细看。拿出手机从第一页开始拍照。拍完照片,把日记本放回原处,然后摆好书桌。恢复原状后,书桌看不出被拆开过。第一次这么做,石毅回家的时候,我还是做贼心虚的忐忑不安,害怕石毅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原来担心是多余的。

周日下午拆桌子成了我的秘密。这让我的生活生动而充满希望。这是了解世一情况的可行途径。日记里的诗意真实,毫无保留。有时候,我合上石艺的日记,抱在胸前,仿佛又把石艺抱在怀里。那一刻很满足。回到寝室,我把日记照片放大,一字一句的看,细细品味。我的眼里交织着两样东西,一个是享受,一个是警惕。享受就是掌握世易的所思所想,了解世易的日常经历。警惕是从石艺琐碎零散的生活学习信息中捕捉线索,进行危机回顾。日记记录,一切正常,是聪明女孩憧憬未来的话语。当我读到老梁对我的讥讽时,嘴角露出了微笑。伊小时候天真可爱,出现在页面上。

安然无恙。每次读完,我都用这四个字来总结。直到有一天,我在石屹的日记里读到了另一句话。他可爱迷人。易在日记中写道。我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易日记里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何认识世一?

我心神不宁。

我也放心了。这首诗出现在十七岁的日记里很正常。但这种解脱被我否定了。我发现我需要保持警惕,而不是放松。易诗缺乏阅历,看不透,容易被表象欺骗。男魔往往外表帅气,嘴巴油嘴滑舌。

等着再偷看石毅的日记,会让我神经紧绷。老梁刚出去,可能还没到一楼,我就闯进了世一的房间。

我眼里只有那个词。十行,急寻。然而,那一周,石毅的日记里并没有其他的话。消失了,放松点。重新审视世一的周记。看到石艺轻松愉快的文字,我又有了另一种感觉。虽然日记里没有提到他,但他是否对世一的轻松愉快感负有责任?有了这种意识,我的目光在一段文字上停留了很久。那是世一的叹息。易说,以后会怎么样?我想不出来。顺其自然吧。看这段话,我很害怕。易为什么会对未来产生怀疑?诗的发展完全是在设计的道路上。未来,诗艺将进入音乐学院。毕业后,我去了奥柏林和波士顿深造。所以未来,不是很清楚吗?

我在想别的地方。史燚对自己没有信心?不应该。在从小练琴的过程中,易获得了各个时代的所有奖项。进入特别少年组比赛后,那些评委都是全国钢琴界的佼佼者。有了这些评委的肯定,琴技毋庸置疑。有评委不遗余力地把钢琴天赋这个词给了诗艺。这也是我把世一当做自己未来的原因。此外,石艺的钢琴老师是全市最好的。易的双音、复音指法、重复指法、双手重叠指法,以及快和弦和装饰音的处理都得到了打磨。虽然略显生涩,但诗艺还年轻,正处于钢琴技巧的上升阶段。她的指法精雕细琢,步入大师行列不是妄想。易现在的钢琴老师,乐团首席钢琴家,是一位名师。不仅履历令人印象深刻,指弹技术也是出神入化。在全国钢琴大师中,他演奏的是普罗科菲耶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水平可以排到前五。这是一个伟大的专业标准。石艺专业考试前半年,为了在石艺指法综合运用上有所突破,想到了这位钢琴家。告诉世一,世一惊叹我总是喜欢挑战不可能。的确,这位钢琴家演奏了很多,他怎么能把时间花在孩子身上呢?我笑了。易的钢琴老师,哪个可以轻松搞定?易不知道,要看关系。比钢琴老师更容易找到社会关系。我当了二十多年老师,父母的名气不是外人可以轻视的。

我对石艺的钢琴演奏水平很有信心。易的学习成绩也很优秀。班主任说这个成绩足够进音乐学院了。

所以,困扰石毅的大概是他。

分析了事情之后,我变得警觉起来。我甚至想再次打开书桌,把自己的想法和疑问写在日记里。但这是自我表露。最后我下定决心,先沉默一段时间,然后观察世一个星期再做打算。担心多了怎么办?

或者去音乐学院附中找石艺班主任。在那所学校,有一条通往音乐的路。确切的说,是一条音乐人的路。道路两旁高大的侧柏下,树枝盘旋,有贝多芬、莫札特、和华等中外音乐大师的铜像。每次路过的时候,我都在想,一百年后,石毅可能也在其中。虽然这种期待有些狂热,但世一还是值得期待的。当时我找到石艺的班主任了解石艺的近况。都是女老师,被石艺的优秀所吸引,沟通顺畅。当被问及石艺最近的表现时,班主任用了“很好”两个字作为概括。看得出来,她真的为班里有诗艺这样的学生而骄傲。我也是这样。我很崇拜班上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有时候很容易忽略这些学生的一些缺点,不忍心批评他们。恐怕石艺的班主任也会这样。我不得不点出我的话,主动说等孩子大了,我会做一些不让父母追到的事,我怕我家姑娘跟哪个男生关系好,影响成绩。反过来,班主任安慰我,世易是知道好坏的,不会做这种事。听了班主任的话,她一瞬间彻底放心了。可能石艺只是暗恋了一个男生,反应过度了。

还是被心灵一点点纠缠。茉莉花茶喝在嘴里比白开水淡而无味。舒适的床垫,变得坚硬,难以入眠。客厅落地钟的铃声突然让我大吃一惊,之前都没意识到声音太大太吵。

一天早上,我向学校请假回家。梁在上班,世一在学校,家里没人阻止我看日记。我不能等到星期天。那一次,我没有拿出手机重拍一遍,只是站着翻看石艺的日记。

我终于在诗怡日记里,逮到那个他的身影。他的确与众不同。诗怡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的心怦怦跳起来。自己的直觉没出问题,诗怡的确喜欢上某个男生,好感还愈发强烈。我拿着日记本的手,抖动起来。在眼光扫过那句话往下面去时,做好心理准备。果然,我看到了一段石破天惊的文字。诗怡写道,他的双手抚摩在我身上时,我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愉悦,整个身躯空荡起来,春风从鼻孔、耳朵洞往里灌入。眼光扫过这段文字,变得热辣辣的。我脑袋也空白一下。虽然做好心理准备,还是不敢相信,诗怡竟然能写出这种文字。这段文字带来的联想,让我后退几步,勉强坐在诗怡床上。我停滞在时光里。曾经急迫寻找真相,当真相来临,才发现它不友好,似一只粗鲁凶猛的野兽。一阵心疼袭来,接着腥味和酸味往嗓子眼涌。我本能地张开口。以为要吐血,结果是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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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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