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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蕤:所有的顺其自然都是刻意为之

孙凌宇 王百臻詹蕤在其个展《 数据自然主义》 现场。图/本刊记者 孙凌宇身为一名大学老师,詹蕤未免太沉默寡言了。认识近十年的外地朋友来到武汉,一伙人聚在一起,他滴酒不沾,旁人有说有笑时,他总是悄然离席,招呼那道还没上的菜。有人喝多了,自然也…

詹蕤:所有的顺其自然都是刻意为之

孙白珍

詹蕤在其个展《 数据自然主义》 现场。图/本刊记者 孙凌宇李湛在他的个展“数据自然主义”的现场。图/本报记者孙於陵

作为一名大学教师,李湛太沉默寡言了。相识近十年的外地朋友来到武汉,一群人聚在一起。他从不喝酒。别人有说有笑的时候,他总是悄悄离开餐桌,招呼还没上的菜。如果有人喝多了,自然他会一个个护送回家。

他脾气闷,低着头。即使口音很重,但周围的人往往不会觉得他是个豪放的武汉男人。只有当他说起中国首富,或者窗外的菊展等城市里熟悉的话题时,他才难得说上几句。

不在湖北美院教书的时候,他基本都待在自己的设计改造工作室里。放点轻音乐,像做实验一样严谨的创作。以天气为例。他做了一个系列,把一块120cm×120cm的画布均匀分成100个正方形,每个正方形又细分成4个小三角形。每天根据雨雪雨情,选择不同深浅的黄色或红色或其他单一颜色作画。一件作品的制作需要400天。

还是围绕天气,他从淘宝上买了不同颜色、不同厚度的A4彩纸,向不同方向折叠,代表当天的天气。将每张纸折叠后,他们将其展开,在稳定的光线环境下扫描或拍照,然后在去除暗角后拼接成120cm×169cm的大图。每张纸的展开决定了折痕的深度和阴影的面积。选择纸张的正面或者背面来拍摄,也会得到完全不同的视觉效果。有七根垂直和水平的柱子。一张完整的图片记录了49天的风雨无阻,将近两个月过去了。

作品的标题和艺术家本人一样珍贵,透露出一份体检报告的气质:“天气——304.2克黄金”和“天气——162.24克蓝色”。除了主题、纸重、颜色,没有其他解释。来到湖北美术馆二楼观看李湛个展的观众很少一眼就发现。艺术家和朋友来了,他们中的许多人认为这是一幅画。

我不想就此放弃,就去咨询了专业人士。对方很认真地回答,“这是电脑带来的艺术创新,类似于电脑编程。它是电脑导入数据后,用各种软件做出的图纸,而不是绘画。是视觉艺术的新领域。”

堆积的误解和困惑从一个展厅飘到另一个展厅,区别只在于“不了解”和“不太了解”,以至于每次遇到和朋友一起来参展的李湛,常年在美术馆工作的展厅管理员都会忍不住向他抱怨。“观众有很多问题,所以总是问我!”

询问最多的是5号馆。一眼望去,近300平米的展厅空空无一人。如果你稍微细心一点,环顾几圈,发现原来的墙壁上好像蒙了一层白色的挡板。再小心也要趴在这个挡板上才能发现很多奇怪的东西。插座、电箱、防火门、紧急出口标志等。只是伪装的平面图案。由几面“假墙”组成的装置作品被称为美术馆。李湛以相等的比例拍摄了原始墙壁,然后以高分辨率逐一修复。打印后,它们被重新安装在新建的折叠墙上。

整个展厅仿佛活脱了一层皮,没有一个黑点或裂缝能逃过如此精确的复制品。他曾这样解释自己的意图,“我的作品的呈现对展览的空室的环境相当关键,所以我一定会考虑尽量减少展览中的各种干扰。而美术馆这个大厅可以说是进行了一次逆向操作,真正做到了减少甚至强化所有的墙面细节。如果要从数据的角度去思考,它其实是把墙数字化了,输出了。虽然我们做的时候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最后还是以主题收尾,也就是说整个操作还是和我个人息息相关的。”

看似徒劳的工作耗时半年,参与这个项目的有三十个人。仅在施工过程中,就经常有十几个工人在折叠梯子上爬上爬下田间地头。李湛并没有因为观众的不理解甚至忽视而气馁。相反,发展到后来,他看到有些观众认为无处可看,径直穿过去,就觉得作品是成功的,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观众看到的只是最终的呈现,那些环节很多都不在这个呈现的过程中。在创作中,我可能喜欢把动作尽量轻描淡写地呈现出来,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但实际上整个过程极其庞大。”

《天气——400个蓝色三角》 布面丙烯 120cm×120cm 2016Weather-400蓝色三角亚克力布料120cm×120cm 2016

《美术馆》 装置 尺寸可变 2021“艺术博物馆”设备尺寸可变2021

2021年9月开幕的个展名为“数据自然主义”。造物主退到角落,交出主权,听命于外界的天气和股市的涨跌。正是这些客观数据决定了作品的最终呈现,与握笔人的心情无关。李湛希望通过这种去主体性的方式最大限度地激活数据和材料,充分发挥它们自身的特点。

数据不仅是创作的轴心,也引领着与展览相关的一切:展厅的墙高为3.4米,所以挂作品时选择中间值,即使略高于常规的1.6米,也不是最具审美舒适的高度;水平也是因地制宜,作品严格等距;墙面选色现在不取决于画,而是取决于电脑上数值的分配;展览的序言不再是单张分发,而是逐字排列成一条40米长的线,观众边走边看,就像滚动浏览资料一样。

这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刻意去做的结果。早在正式展出前,他就已经按比例手工搭建好了五个展厅的模型,将每个展厅的墙面背景颜色和光源分布安排得恰到好处,控制好每一个细节,对整体效果了如指掌。从近30种灰色纸板中挑选出一面单一的灰色墙壁。

他绝不是那种摸着石头过河的创作者。比起路径未知的实际行动,他更看重完美的想法。他不能贸然开始读一百遍才明白他的意思。2004年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油画系,赴伦敦艺术大学艺术系深造。在他留学的两年时间里,最让他感动的是课堂上“理论与实践的捆绑关系非常明显”。“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理论上的尝试过程,和国内明显不一样。”

2008年回到母校当老师,同时在美院老校区附近的工作室开始探索自己的创作。经过几个月的思考,他在脑海中构建了这个结构。当时数据的意识还不明显,但已经有了数的概念:9是单数中最大的,但九九比一形成了一个虚空循环,其中包含了中国人的逻辑和时间的概念。

他摊开画布,用红笔描出9981个方块,每天填一个灰色的,直到填完81个方块。

十几年过去了,他依然在这条轨道上缓缓前行。“当我们在工作完成后看它时,实际上什么也没留下。我们看到的依然是红色的框架,其实是一个虚拟的空概念。这个作品可以和我的美术馆有巧合关系吧?”

灰色网格画完后,他又以计秒的形式再次强化。每天用灰色颜料画一个预先勾好的数字,直到81天完成。“这实际上在我的作品中强调了时间的概念,所以这两部早期作品在某种意义上初步建立了我整个创作的体系。”

他就像一个赶不到期限的砌砖工,每次都只是完美贴合地加一块砖。以上两幅作品完成后,他开始填充不同的颜色,逐渐注入天气、股票涨跌等信息。

2016年,他把注意力固定在月薪留言里显示的7278上,画了100个15.7cm×7.7cm的长方形方块,每个月用不同的颜色和排列填满,“相当于在玩一个游戏”。游戏的范围在逐渐扩大。他曾让受访者以81天内他人性生活的频率为题,选择一种颜色,在1米8×1米8的画布上一张一张地画出来。没有性生活的色块被填充了16次,有性生活的色块被填充了18次。从正面看,它只是一幅单色作品。从侧面看,会出现轻微的色差。最后每个人的频率和视觉结构完全不同。这种创作方式是李湛最满意的状态。“尽量减少我的主观性,我只是一个手工制作人。”

近年来,李湛开始尝试造型变化,并更加注重挖掘材料本身的潜力。2020年用尼龙笔,猪鬃笔,狼刷等。交替绘制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农业银行、贵州茅台、中国石油等上市公司的股票涨跌图。180天内。其中,美团、拼多多、JD.COM、蔚来、同程艺龙等“腾讯系”互联网公司都选择了圆框。

仔细看,180根线剪成窄条空。平滑代表股票当天的上涨,画类似磨损的效果代表下跌。在纯黑的背景下,意味着高或低市值的金、银、铜高登颜料散发出不同的光泽,每一种都会根据公司在股市中的表现再次细分。最耀眼的金色是亮金,铜分为紫铜、黄铜、青铜,不锈钢代表最低的市场价值。

“市场价”不同的作品陆续被收同价。这个环节在展颜看来仍然是作品的延伸。“我其实是把一个虚拟数据的涨跌变成了一个物质的东西,进入画廊后就变成了陈列的商品,出售后又回到了货币状态。这个循环也是作品的一部分。”

虽然是用画笔完成的,但这个系列更倾向于他心目中的雕塑。所以在展出的时候,它们并没有像挂架一样紧贴墙壁悬挂,而是与墙壁保持一定距离,呈现出悬挂的状态。从远处看,每件作品似乎都形成了一个漩涡空。

在伦敦学习时,他经常利用周末在泰特美术馆兼职。经过频繁的勘测,他对空有了很深的感知,能清楚地记得某处的地面是灰色水泥还是浅橡木。“泰特美术馆的改造计划是以‘艺术’而不是‘建筑’为主导的。画廊的空房间一方面避免了过度设计的空房间,另一方面也避免了过度连续、毫无特色的中性白盒空房间。”

回想起比利时艺术家、生物学博士卡斯滕·霍勒(Carsten Holler)2006年受托在涡轮大厅建造巨型滑梯,并直接将美术馆变成游乐场的装置实验,李湛仍然感到震惊。那时候他刚刚读完大量画册的本科教育。来到伦敦后,他如饥似渴地吸收自己接触到的第一手资料,感受到了爆炸式的冲击。同时,他也认真思考了各个展览中作品之间的关系。“一个展厅展出了罗伊·利希滕斯坦的绘画和翁贝特·波丘尼的雕塑,另一个展厅展出了安尼施·卡普尔的雕塑和巴尼特·纽曼的绘画。同一个展厅里,两个不同流派、不同媒介、创作年代相隔50多年的作品放在一起,我会研究其中的原因。”

现在,当谈到制作自己的展览时,李湛还特别注意空的节奏和材料媒介的区别。缤纷的展厅紧挨着空宽敞的美术馆,后面是黑暗的影像馆。视觉刺激调整,作品类型尽量不重复,涵盖摄影、装置、影像、绘画、雕塑。

股票金属系列展览现场金属系列展览现场

“我在每项工作中使用哪些数据?为什么是纸?为什么是金属?这里面有很多个性化的处理。我所有的作品,前期都会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和检验。我很注重对作品或者个人创作体系的掌控。这个意思一直在我的工作状态中。无论是单件作品,这个空房间,还是这个展览,我对每一个环节都有明显的个人掌控。我的产出接近我想要达到的目标。”

“失控”的部分是,极度理性的创作过程和工作方式,最后往往会生出微妙的情绪。“甚至空美术馆都有感性的东西”。这种混合状态是最适合李湛的方式。“当艺术家的主体性特别强的时候,可以输出作品;但当我把这种主观性压到很低的极限时,它也能输出作品,通过这样的作品,我们依然能感受到作品背后的‘人’。我不是说这两部作品谁好谁坏。它反映的质量的高低不同,有不同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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