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定位

王家卫

你对医生的印象是什么？

我身边有几个博士朋友，喜欢在朋友圈分享最近有趣的讲座，也喜欢在豆瓣上写下对学术工作意义的思考，对孤独的解决方法，或者对无力感的思考。毕业生在读书的时候偶尔会怀念人生，而在读的人往往会觉得自己读不下去了。

我大概知道博士生的日常生活和焦虑、繁重的工作有关联，但是我采访了七八个博士生才发现。对他们来说，一周7天，一周6天都是工作日是惯例。有人早上7: 30去实验室，在那里呆了15个小时。有人晚上10点离开办公室，一转身发现“你的教授加班比你勤快”。

可以说，选择学术工作，就是选择了一种不安的生活方式。人们读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有人说“我觉得在高校工作对我自己来说是一种滋养”“学术是我唯一的激情”；还有的，像豆瓣上的一个话题讨论项——“我们还不知道当年所做的学术研究的意义。”

说实话，我读研的时候，也对学术工作抱有幻想:如果我是“天选之子”呢？经过近一年的工作，我意识到，容易产生意义危机，又不能坐冷板凳的我，真的不适合做研究。但仍有一些人，在读了两三年博士后，仍然不确定自己是否适合从事学术工作。离开？算上他们为此付出的时间和努力，他们提出了这个想法。

但这些都不是我今天要讲的。我想说的是一个自己找地方的故事。我的一位受访者赵四是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专业的博士生，最近感觉自己有点像博士生。这是她读博的第三年。

从附中到本科、研究生、博士，赵四年轻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音乐学院度过的。当她5岁的时候，她的父母期望她去中国最好的音乐学校。14岁的时候，专业老师告诉她，你这个水平考上音乐学院，肯定不及格。她转了专业，学的是音乐学(纯理论专业)，所以觉得不用再弹钢琴了，很放心。

从表面上看，赵四留学之路是一帆风顺的。但是赵四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在音乐学院待的太久了，对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其他专业我都不了解。你接触的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你的世界其实就那么大。”同学毕业后大多去大剧院、出版社等体面单位。考虑赚钱被认为有点丢人。“每个人似乎都不太关注钱。他们应该体面地工作，有户口。”

一直以来，赵四给人的印象都是柔柔弱弱，温文尔雅，成绩很好。可能和失恋或者自我意识觉醒有关。高三高五的时候，她厌倦了做一个好孩子，一个好学生。她尝试逃课去泡吧，觉得自我意识的觉醒来的有点晚。确实是一种坠落的幸福——漂浮着，充满了幻觉。“你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你很舒服。”

在这一点上，她与学校的关系变得像一个如果你能抓住我。她越想逃避，越发现自己逃不掉。毕业的时候，她出国留学的计划落了空，她成功的录取了我们学校。后来在她妈妈的强烈要求下，她没有经过任何审核就顺利考上了我们学校的博士。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她的朋友身上，她一定会跳出来大喊:“从家庭中独立出来的第一步，就是在精神上杀死她的父亲(母亲)。你太弱了！”她向我表白，啊，我知道我有很软弱，优柔寡断的一面。

在25岁和26岁的时候，赵四渴望与社会建立联系，所以她在读研究生的同时积极地出去找工作。我不明白。她明明有翘班的机会，却要每天早上赶地铁。“别人都想逃避这种生活，你为什么非要加入？”

赵四回答说，我只是想试试。

你如何描述这种不适？有一天，她在新媒体专栏发表了《一个诚实女人与华北的性》，详细讲述了自己的性经历和找不到男朋友的事实。她在朋友圈分享了这篇文章，没有分组。后来有同学问她:“你怎么能在朋友圈发这篇文章？”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和尴尬。

那是一种“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就是觉得自己做错了”的感觉。这种感觉被赵四视为一种精英氛围，她厌倦了追求卓越的目标。

很长一段时间，撕裂的感觉存在于她的生活中。她总是与学校保持一定距离。在一家亚文化内容公司兼职几年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身份，并承认，“我其实是一个很亚洲的人，非主流，甚至有点守旧。我对主流的成功也没什么感觉。”

尽管如此，她最近还是回到了校园，认真思考如何写好自己的10万字毕业论文。完成它是毕业前的头等大事。之后，她想改变她的城市生活，做一段时间的自由职业者。“我在北京呆得够久了。”

如果妈妈给她压力，她可能还是会去教职。但同时，她也明白，“我不能只是陷在这个体系里，为了体系里的奖惩制度去做事。我还是要自己找地方，自己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