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粒吴哥窟

大张伟

一个

在越南呆了20天后，我决定在暹粒住10天。

越南胡志明市距离柬埔寨暹粒约500公里。我向青年旅社的老板订了第二天去暹粒的机票，出发前和他换了35美元。胡志明市的大部分青年旅舍和酒店都有去金边或暹粒的机票预订服务。出发前在青旅等就行了。

选择暹粒是因为它是高棉吴哥王朝的发源地。暹粒是柬埔寨暹粒省的首府，人口约8.5万。它不是柬埔寨的首都，但吴哥窟已经成为柬埔寨的旅游胜地和经济最发达的城市。许多中国人来到暹粒只是为了看一看吴哥窟。比如我遇到的一对中国朋友，只呆了一天就匆匆赶往泰国，那一天就在吴哥窟游玩。

大巴到达柬越边境后，我们下车办理落地签证。检票的小哥在车上收了大家的护照，要我们交35美元。有两个俄罗斯女孩拒绝给护照。他们认为他们只需要30美元。入住的小哥说可以帮我们快速办理。但事实上，在入境口岸，有两个外国女孩很快拿到了签证，其他人则在等待。问我哥，我的护照呢？他别无选择，只能掩面。签证官面前有几大叠护照，都是公交公司出境收的。众目睽睽之下，查票的小哥把一些费用交给签证官，让对方快点。签证官随后开始处理他递过来的那叠护照。

大巴刚过边境，司机就在一家小饭馆前停下来，人们下车去买柬埔寨手机卡。环顾四周，发现边境地区有大量的中文广告牌，但没有人说中文，也没有使用人民币。美元是柬埔寨最受欢迎的货币。我身上没有美元，也没有足够的越南盾，在边境地区不接受信用卡，我也买不起柬埔寨手机卡。还好我提前在手机上下载了离线的谷歌地图。

行驶在柬埔寨的道路上，一路尘土飞扬，所有的景观，无论是树木还是建筑，都是灰色的。到达金边后，我被送到汽车公司，等了两个小时，搭下一班巴士去暹粒。嘟嘟带着我从金边的一家汽车公司转到另一家，然后从第二家汽车公司转到下一家汽车公司兜了一圈。涂鸦是柬埔寨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改装的，有些就像中国小城镇的简易三轮车。

最后，我被带到了一个极其简陋的等候处。这是一个建立在温室里的等候点。除了我，等车的人都是柬埔寨本地人。他们坐在红色和蓝色的塑料椅子上，椅子后面是破旧的售票处。玻璃上落满了灰尘，唯一的售票员正懒洋洋地在窗前刷手机。对面是一栋在建的楼房，隆隆的声音似乎在吞噬等待的地方。灰尘和热量碰撞在一起。

柬埔寨人普遍比较黑，女生也是。他们涂着鲜艳的口红，有闪亮的彩色指甲。女生戴口罩，男生什么都不戴。他们似乎从头到脚都是灰色的。等车的时候遇到一个柬埔寨女孩，很瘦，嘴唇橘黄色，略干，喝水的时候用吸管。她总是对我笑，笑起来很好看。我试着和她说话，但她认真听着，却没有回答。她似乎懂一些英语，但她不会说。她在附近的露天摊位买了一份饭，装在白色的饭盒里，拿到车上。晚上，她坐在我旁边，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

从越南来的大巴条件不错，座位可以完全拉伸放倒。但是从金边到暹粒的公共汽车拥挤而狭窄，人们坐在各种庄稼旁边。如果司机要吃饭或者加油，或者叫乘客上厕所，他就会停车。这大概是我坐的最频繁的一趟公交车，下车上厕所。中国所有的公交车司机都在逃命，因为时间就是金钱。然而，在柬埔寨，生活节奏缓慢且不稳定。

晚上近10点到达暹粒，全程16个小时。按照网上的攻略，和等在路口的摩托车司机讨价还价，从四块钱到两块钱。我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开着我的柬埔寨小哥哥，用他苹果手机里的谷歌翻译软件和我聊天。他说了一句话，把手机递给我，让我接，然后就接了。我让他专心开车，他却忍不住用语音和我说话。最后他要问我手机号，我一时没明白。他想了想，跟我说了再见。2

即使在一月，热带国家仍然炎热。醒来时已近中午，我正走在路上。我被太阳晒黑了。路上只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和我一样找吃的。我在巷子里找了一家安静的餐厅，点了炒饭和椰子。这是我第一次在东南亚买椰子，20多天了。

吃完饭后，我进餐厅对面的艺术市场转了一圈。那是专售艺术商品的小市场。一个个摊子连在一起，形成了无数个“田”字格。店主几乎全都趴在摊子上睡着了，有一两个醒着的，看到有游客来，就站起来用英文招呼。暹粒的商人大多会英语，可以简单交流。

暹粒小市场卖花的人吃完饭，我进了餐厅对面的艺术市场逛了逛。这是一个艺术品的小市场。一个个摊位连在一起，形成无数个“场”。几乎所有的店主都在摊位上睡着了。他们中有一两个人醒着。他们看到游客来了，就站起来用英语打招呼。暹粒大部分商人都会说英语，可以简单交流。暹粒市场的卖花者

穿过市场，来到暹粒河。暹粒河从北到南贯穿吴哥窟，贯穿整个暹粒市。暹粒市中心很小，靠近河边，旧市场、夜市、酒吧街等商业场所构成了暹粒最繁华的区域。每到晚上，河边就摆满了卖米粉、果汁、奶昔(一种用鲜榨果汁、水、糖和炼乳搅拌而成的饮料)的摊贩，周围的小巷里散落着各种酒馆、餐馆、咖啡店、便利店，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这些基本都是给游客的。

午后温暖的风吹着暹粒入睡。我在河边的桥上坐了很久。一个金发女孩坐在我对面画画。暹粒的街道上满是嘟嘟车，嘟嘟车的司机百无聊赖的躺着，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殷勤的招呼每一个路过的潜在客户。

暹粒的街头随处可见“吴哥”的宣传。吴哥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9世纪初，高棉国王阇耶跋摩二世带领国家脱离爪哇的统治，恢复了柬埔寨的独立，定都吴哥。阇耶跋摩二世是一位虔诚的婆罗门教徒，他的信仰影响了整个高棉王国。历代国王大兴土木，建造宫殿与寺庙，使吴哥逐渐成为高棉人的宗教以及精神中心。

暹粒街头的保安在暹粒街头，随处可见“吴哥”的宣传。吴哥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9世纪初，高棉国王阇耶跋摩二世带领国家走出爪哇岛，恢复柬埔寨的独立，并把吴哥定为首都。阇耶跋摩二世是一个虔诚的婆罗门，他的信仰影响了整个高棉王国。国王们修建宫殿和寺庙，使吴哥逐渐成为高棉人的宗教和精神中心。暹粒街道的保安

暹粒的中小學生在踢球暹粒的中小学生在踢足球。

公元1431年，泰国人入侵，高棉人被迫离开吴哥，在金边建立了新的首都。吴哥被遗弃，迷失在丛林中。直到1860年，法国植物学家亨利·莫哈特来到暹粒收集植物标本，发现了吴哥窟，并开始对其进行研究和修复。世界各国投入大量资金维护吴哥窟。1992年，吴哥古迹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吴哥，位于今天暹粒以北约5.5公里处，是一座由宫殿、寺庙、花园和城堡组成的完整城市(即大吴哥窟，其中吴哥窟被称为小吴哥窟)。它融合了历代高棉寺庙建筑的两个基本元素:立体寺山的多层方形祭坛和和平寺的回廊。

中国元朝官员周大观见证了700年前吴哥王朝的繁荣和吴哥窟的宏伟。在他的《真蜡的故事》一书中，他把吴哥窟描述为一个“鲁式的坟墓”。"仿鲁墓在南门外一里处，周围十里，有数百间石屋."元朝航海家王大元于1330年至1339年游览吴哥窟。他称吴哥窟为“桑香佛殿”，还报道吴哥窟有“四十余丈裹金石桥”，非常华丽。

最常听到的词“吴哥的微笑”也来自吴哥窟。这是一场由中国和柬埔寨共同打造的大型文化旅游歌唱表演，展现了吴哥王朝的文化历史。表演的内容以吴哥窟墙上的各种仙女浮雕为蓝本。三

吴哥窟一天看不完。有三种票，一日票、三日票和五日票。买了三天票，七天可以去三次。我租了一辆摩托车，从暹粒骑了大约半个小时。从城市到乡村，路边的风景从商店到榴莲小贩，再到一片片稻田。当我在吴哥窟附近时，我在一家农舍吃晚餐。新鲜的不知道名字的野菜和凉粉拌在一起驱热。

吴哥窟不是一个封闭的博物馆，而是一个开放的无国界的博物馆。旧王朝的建筑隐藏在原始森林中。尽管如此，无论你从哪条路进入吴哥窟，都会被检查。从一个寺庙到另一个寺庙，门票必须被检查。每张票都会印上买家的照片。

“你明天会再来吗？”看我的票是三天票，检票哥问。

“我不确定，可能是后天吧。”我回答。

"如果你明天来，我可以帮你安排一次嘟嘟车聚会."哥哥说。

“为什么？”

继续问下去，才知道检票小哥有两份工作，除了检票，还是嘟嘟车司机。他有点害羞地说，检票这份工作工资太低了，必须有另一份工作。我一连遇到好几个这样的检票员。

当地人称为“死亡之门”的地方，过去这里埋葬死人一直问，才知道检票的弟弟有两份工作，除了检票，他还是出租车司机。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检票工作工资太低，得另谋高就。我接连遇到几个这样的检票员。一个被当地人称为“死亡之门”的地方，这里埋葬着过去死去的人。

吴哥窟的形状已经成为柬埔寨的国家象征，并展示在柬埔寨的国旗上。柬埔寨人民非常喜欢吴哥窟。我在暹粒认识的咖啡店老板比萨，已经数不清去过多少次了。他不喜欢游客众多的道路，却经常独自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荒无人烟的林间小路，寻找属于自己的吴哥记忆。比萨告诉我，吴哥窟有个景点叫死亡之门。大多数游客都不敢进去。最多他们在大门口拍个照就走了。

死亡之门在森林深处，只有两条笔直的路通向那里。我找到了第一条路。没有人，但许多猴子停在路中间。他们慢慢向我走来。当地人告诉我，这里的猴子会攻击人，和等着游客喂的猴子不一样。我不干了，来到了第二条路。没有猴子，也没有人。一路进去，好久没遇到人了。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看到里面有一辆车，里面有四个当地的柬埔寨男人在找东西，我就放心了。我和他们聊天，问他们为什么叫死亡之门。他们告诉我，死亡之门是过去埋葬死者的地方。

除了死亡的那一小部分，吴哥窟包含了我想探索的一切:空，时间，光线，声音，石头，树木，生命，政治，权力，神性，历史，信仰。原始的森林，佛教和婆罗门教的寺庙，古老的王朝，腐朽的城墙，长满青苔的废弃石头，这些词语碰撞重叠，让吴哥窟更加神秘。

一个人躺在石头楼梯上很久了，我也看了很久。好像这个空房间和外面空房间不一样。我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入侵者无能为力。森林里的石头姿态各异。一个人坐着，感觉自己变成了千年前的石头。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塔普伦寺。1186年，加亚华尔曼七世为了纪念母亲，下令着手兴建塔普伦寺。它是一座拥有高僧、祭司、舞女，具有庙宇和修院双重功用的神殿，曾尊奉婆罗门教和佛教，当地人称之为“小吴哥窟”，但是崩落毁损相当严重，只剩下长、宽各为40及30米的内层围墙。如今整座寺庙因被树的根茎干纠缠盘结而放弃整修。巨大的树根与石头生长在一起，难以分清两者究竟是谁依附于谁。几乎所有的游客都在此驻足，时间与生命的力量超越了人的想象力。

森林中的石头姿势各异，我独坐其间，感觉自己也变成了几千年前的一块石头印象最深的是塔普伦寺。186年，加耶·瓦尔曼七世下令建造塔普伦寺，以纪念他的母亲。它是一座有僧侣、祭司、舞者，兼具寺庙和修道院双重功能的寺庙。这里曾供奉婆罗门教和佛教，当地人称之为“小武阁洞”。但它的坍塌相当严重，只剩下长40米，宽30米的内墙。现在，由于被树根和树干缠绕，整个寺庙都放弃了改造。巨大的树根和石头一起生长，很难分清谁依附谁。几乎所有的游客都止步于此，时间和生命的力量超乎人们的想象。森林里的石头姿态各异。一个人坐着，感觉自己变成了千年前的石头。

塔普伦寺被树的根茎干纠缠盘结塔普伦寺被树根和树干缠绕。

四

因为天气热，我决定只在早上出门，下午不出门。有一天，我沿路拍照，不小心进了一所学校。里面有中学生和小学生。他们穿着白色短衬衫和蓝黑色短裤或裙子。男生女生一起踢足球，目标很简单。

我遇到了王艳，一个住在暹粒的中国东北人。他跑着，看见我开枪，和我说话。几年前，他来到暹粒做生意，成立了一家物流公司，在对面的大学教中文，一周三天。他很惊讶我一个人在这里旅游，主动提出带我去玩，于是我就和他一起去了暹粒南部的一个村子。

摩托车沿着暹粒河南下，暹粒河是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洞里萨湖。你可以在地图上看到一大片蓝色区域。洞里萨湖周围有一个很大的越南村庄，住着许多无国籍的越南人。由于历史原因，他们留在了柬埔寨，回不了越南，也不被柬埔寨接受。

洞里萨湖的面积平时在3000平方公里左右。每年7月至11月，湄公河洪水泛滥，河水回流湖中，面积会迅速扩大到1万平方公里。环湖平原肥沃，水稻一年比一年收成多；湖中盛产水产品，青鱼、草鱼、鲫鱼等，一度保证了拥有100万人口的吴哥王朝的经济繁荣。非法身份的柬埔寨越南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他们大多生活在湖上，以船为家，以捕鱼为生。这种独特的生活方式后来成为当地的“旅游景点”。

在洞里萨湖附近的公路上，有许多破败的村庄。路是黄土铺的，房子是吊脚楼，一楼是用木棍支撑的空房，二楼是民居。一楼有人用船，有人睡吊床，有人空空荡秋千。在雨季，当水上涨时，整个地板都会被淹没。

这里的人睡吊床，狗睡地上。无论家里多穷，似乎只要有个地方躺下睡觉，生活中的一切问题都将不复存在。

孩子们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跑着，他们的手和脚都是黑的。他们冲向镜头。有一个男孩叫女汉子。当我举起相机时，他会很自然地摆姿势。还有一个小男孩，背着一个粉红色的气球，站在吊脚楼下。气球被吹大了，遮住了男孩半个身子。粉红色在黄色的灰土中格外耀眼。

王艳正坐在长凳上和一个当地人聊天，这个人又黑又瘦，看上去大约30岁，说着一口流利的美国英语。他是越南人的后裔。他的父亲死于战争，他的母亲抚养他长大。他从小就学会了说英语，给欧美游客当导游。他现在不做导游，也没有其他工作。他有两个孩子，一个七八岁，一个才两三岁。

后来那个男的开始找我们要钱。王艳给了他的一个孩子一些钱。那人觉得不够，就继续给自己和另一个孩子钱。我们不再给它了。许多柬埔寨父母教他们的孩子向游客要钱，尤其是在越南的村庄。很多父母不工作，孩子不能读书。他们用这种方式赚钱。

一直往南就到了渔村。渔民生活在船上。有人在岸边的黄土地上打排球，他们把这里当成沙滩玩耍。再有两三公里就能到湖边，可是路断了。一条两米宽的河流阻断了路，一块窄窄的活动木板连接两岸。当地人走过去轻轻松松，我尝试了几次，走不上去。下边浑浊的河水跟咖啡颜色一样。渔船经过时，坐在船上的人用各自的方式过桥。年长的人静静坐在船里，低头从桥下过去;年轻的人跳起，从桥上跨过，再回到船上;还有人先攀爬上岸，再从桥的另一边回到船上。我惊讶于他们各种各样的表现，使得路本身变得丰富了。

邻近洞里萨湖的路上有许多村落，房子是吊脚楼一路向南到了渔村。渔民住在船上。一些人在岸边的黄土地上打排球。他们在这里玩海滩。到湖边还有两三公里，但是路断了。一条两米宽的河挡住了道路，一条狭窄的活动木板连接着两岸。当地人很容易步行。我试了几次，都起不来了。下面浑浊的河水和咖啡一样的颜色。当渔船经过时，坐在船上的人们以他们自己的方式过桥。年长的人在船上静静地坐着，在桥下低头；年轻人跳起来，过桥，然后回到船上；其他人先爬上岸，然后从桥的另一边回到船上。我对他们的各种表演感到惊讶，这些表演丰富了道路本身。洞里萨湖附近的路上有很多村子，房子都是吊脚楼。

五

比萨的咖啡店就在我住的青年旅舍的拐角处。这家商店的口号是“没有谦逊，就不会有对话”。老板比萨希望咖啡馆成为一个可以进行真正对话的地方。咖啡店很小，里外大概三四张桌子。这里安静温馨，客人都是外地游客。咖啡很好喝，也很贵。一杯美式咖啡要2.50美元，而在普通餐厅只要1-1.50美元。

比萨是柬埔寨人，30岁，皮肤黝黑，笑起来嘴巴很大。他看起来像泰国人。一问，他在泰国出生长大，但父母是柬埔寨人。6岁时，他跟随父母回到柬埔寨金边。他的父亲是打字员，非常重视教育。他的父母想让他去医学院，毕业后成为一名医生。暹粒医疗资源贫乏。如果你成为一名医生，你可以过得很好。比萨上了一年医学院，但她实在不喜欢整天死记硬背，于是毅然退学，重新申请了商学院。毕业后，她来到暹粒开了一家咖啡店。

虽然暹粒是柬埔寨最发达的城市，但当地人民依然贫穷。暹粒的物价比越南高，和国内中等城市差不多。一碗炒饭从1.5美元到3美元不等。暹粒当地人的工资大多不高。依靠旅游业，暹粒人靠卖文化衍生品、在景点附近做小生意、在市中心经营餐饮生意为生。

比萨和我谈到了西哈努克城，暹粒的另一个著名城市。位于柬埔寨最南端，是一座港口城市。1993年以当时的西哈努克国王命名，是柬埔寨除吴哥窟外最受欢迎的旅游胜地。这是当地人和外国人背包客的度假天堂，沙子细，水清，蓝天白云，远离闹市的喧嚣。柬埔寨人喜欢去度假，但后来它变得非常商业化，东西都很贵。比萨现在讨厌那里，他觉得很遗憾。

王艳告诉我，中国商人在柬各行各业都有业务，如土地买卖和投资、物流、超市、手机通讯和技术。在暹粒的大街上，最新的店面是一家中国品牌手机店。

一位住在暹粒的记者朋友告诉我哪里可以兑换美元。我步行找到一家中国超市，在对面一家叫王辉的商店里兑换了美元。这座王辉的房子是一个中国广西南宁人的。我以前和他聊天，他除了换硬币，不想搭理我的话。

中国游客也喜欢去暹粒，因为吴哥的文化底蕴、邻近和便宜。我发了一个朋友圈，是在暹粒展示的。结果三个中国朋友回应我也在暹粒。暹粒街头也有很多中国旅游团。吴哥窟的一些景点几乎都是中国游客。

这里的消费在欧美人眼里也很低，自然成为欧美游客的后花园。我认识的一个英国人Ricky，每年冬天都会来暹粒度假两个月，因为这里气候温暖，生活便宜。

我的第一家青年旅社，离暹粒市区只有五分钟的步行路程，90%的客人都是欧美人。青旅中间有个游泳池，白天晚上都放着很响的音乐。暹粒有大量这样的游泳池和酒吧，充分满足了欧美游客对物质欲望和生活享受的需求。非居民只要在酒吧买一杯饮料就可以游一天。一些欧美游客可以整天待在室内，泡在游泳池里，听歌，游泳，看书，聊天。

因为太吵，我换了一家郊区的青年旅社。这里也有游泳池，但是比较安静。我在这里交了一些新朋友。丹尼尔是哥伦比亚人，是一名旅游视频博主，在社交网络上拥有数十万粉丝。他有一辆摩托车，是从哥伦比亚骑来的。他热情幽默自律，每天都在剪辑视频。他说他以前在电视台工作，现在需要向家人证明他可以这样生活。

一个阿根廷人喜欢看书，但是英语很差，老是蹦出西班牙语。一个智利人来到东南亚度假。他是一名石油工程师，薪水很高，但他不喜欢这份工作。他有一个女儿未婚，现在正考虑带她去中国生活。比利时女孩22岁，漂亮，喜欢到处旅游。她在Instagram上发布了自己的泳装照。在暹粒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们站在街边的一个小酒吧前跳舞，一直跳到深夜。

我回国后不久，全球爆发了新冠肺炎疫情。在柬埔寨郊区的青年旅社认识的朋友，有的继续旅行，有的回到自己的国家。在老家村子住了近四个月，没有搬家。五月的天气渐渐转热，午后的热气让我依稀想起了自己在暹粒的时光。在那些零碎日记的帮助下，我可以记得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在做什么。一年后的2021年6月，柬埔寨累计确诊病例超过4万例。现在翻出这些日记，更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还记得最后一天离开越南去暹粒的时候，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第一次看到胡志明6点的清晨。这里安静、宽敞、凉爽，与白天和夜晚的忙碌和炎热截然不同。我再一次意识到，我永远不可能详细了解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