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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卷风生命长

陈洋 张紫微 景婷婷5月15日,武汉蔡甸区,一在建厂房屋顶被龙卷风大面积掀翻。图/澎湃影像“一根烟的功夫”祝家村过去没人见过龙卷风,包括村里一位98岁的老人。这一历史在2021年5月14日晚被改写,并留下满目狼藉。2021年5月16日早晨,…

龙卷风生命长

陈魏京婷

5月15日,武汉蔡甸区,一在建厂房屋顶被龙卷风大面积掀翻。图/澎湃影像5月15日,武汉市蔡甸区,一栋在建楼房屋顶被龙卷风掀翻。图/澎湃图像

“一支烟的功夫”

朱村以前没有人见过龙卷风,包括村里一位98岁的老人。这段历史在2021年5月14日的夜晚被改写,到处留下一片狼藉。

2021年5月16日上午,武汉市蔡甸区的一家酒店里,村民们回忆起前天的龙卷风时,眼里依然闪烁着恐惧的光芒。这种恐惧的给予者是凶猛而立体的。

今年七十多岁的吴克荣就是其中之一。因为孩子常年在外打工,她和妻子王伟春独自住在贾珠村第七小队的一栋两层自建房里。

5月14日晚上8点左右,夫妻俩在一楼卧室准备睡觉。没有任何预兆,屋外突然响起了可怕的风啸声。这是一种与普通强风截然不同的声音。吴克荣试着模仿,“呜——呜——呜,呜……”(注:“呜”是四声),三短一长;王伟春的印象是另一种节奏,“呜——呜——呜...呜——呜……”,长短交替。

凄厉的风声吓了吴克荣一跳。屋里已经断电,她慌慌张张掏出的手电筒打不亮。她起身想关卧室门。当她用尽全力往上推的时候,非但没有关上,门缝灌进来的风瞬间把它推了两米远,重重地落在床脚。等王伟春把吴克荣扶起来的时候,一个硬币大小的包已经从她的右额头撞了出来。

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呜呜”的嚎叫中又混杂进一连串“piapia piapia”的声音。透过窗户,隐约可以看到窗外破碎的屋瓦和玻璃漫天疾飞,就像下雨一样。“要死人了,要死人了哦。”王为春把心底的害怕念出了声。

5月15日,武汉消防救援支队的队员在武汉市蔡甸区一处被龙卷风刮倒的厂房内搜救。图/新华社还没等他们两个回过神来,“呜呜”的嚎叫声夹杂着一连串“Pia Pia Pia”的声音。透过窗户,隐约可以看到满天飞舞的碎瓦碎玻璃,就像下雨一样。“它要死了,它要死了。”王伟春读出了他心中的恐惧。5月15日,武汉消防救援支队队员在武汉市蔡甸区一栋被龙卷风吹倒的厂房内搜救。图/新华社

但吴荣家右侧的平房是邻居方舒家的老房子,此时无人居住。龙卷风经过时,屋主方舒和他的大女儿住在不远处的一栋三层自建房屋里。房子是1997年建的,就在村委会对面。

方舒75岁了,很瘦但精力充沛。这几年,她家日子不好过。先是78岁的老伴得了脑梗,然后大女婿去年中风,51岁的女儿也受了中风的后遗症,腿脚不利索。方舒成了“这个家庭中唯一一个没有瘫痪或跛足的人”。为了照顾大女儿一家,方舒搬出了老房子。

龙卷风逼近时,她的大女儿正要上楼睡觉,突然停电了。没有灯光,方舒担心女儿会上楼摔跤,于是她叫住女儿,让她在一楼坐一会儿。当外面开始刮风时,方舒急忙去医院拿衣服。关上门不久,就听到风越来越大。很快,整个房子就像被风覆盖了一样,微风都分不清了。四面八方只听见“呜——呜——”的声音。紧接着,二楼的窗户被打破,瓦片、铝合金的碎片、玻璃的碎片砸在屋外。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吓得要死”。

此刻并不知道荣家旁边的老平房已经被龙卷风压塌了一半。

中国不是龙卷风发生率最高的国家,但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只要满足形成条件,不管沿海还是内陆都可能发生龙卷风。事实上,2015年,“东方之星”号游船在长江中游湖北监利水域倾覆。调查后显示,事发时当地有龙卷风,风力达到12级以上。

据中国天气网首席气象专家胡晓介绍,龙卷风多出现在超强对流云层下,是所有强对流天气中最强烈的一种。由于龙卷风的突发性极强,预测预警是一个世界性难题。

5月15日,据湖北省政府新闻办公室消息,武汉蔡甸龙卷风被命名为“EF2”。这个龙卷风对应的风速是每秒49到60米。风力足以将重物吹到数百米之外,掀翻汽车,甚至连大树也连根拔起。

这场“恐怖遭遇”持续了多久?17日,在安置点,五六个村民给出了不同的意见。一位老人说“大概15分钟”。她的话音刚落,就被所有人否定了。“那没用(没用)”,“那用了很久。”最后,一位老人试图总结道,“不过是吃一根烟的功夫。”“抢”人

朱村西南五公里,新集村三队杨湾,是5月14日晚的另一个龙卷风灾区。

53岁的杨欣欣和他的妻子住在这里的一栋两层的自建房子里。杨欣以前在市里上班,周末回家。几年前,妻子被查出乳腺癌,他辞掉了工作,换了一份附近的工作。他不得不每天骑一个小时的电动车。

14日下午,杨鑫收到短信预报,“武汉局地短时雷雨大风可达8-11级”,并提醒市民“注意防范暴雨、大风、雷电等强天气的不利影响”。在杨的心目中,杨湾从未遭受过任何严重的自然灾害,包括1998年的洪水。他没太当回事。

然而当晚8点多,和祝家村一样,杨湾也出现在了龙卷风的前进路径上。据杨在心回忆,龙卷风过境的几分钟里,这栋建于2012年的房子出现了明显的晃动。妻子一度以为是地震,直到拉开窗帘一角,空中已是漫天飞瓦。电断了,屋外,是“聊斋配乐”般的“鬼叫”;屋内,水沿着墙体从楼上哗哗流下。杨在心估计,房顶的瓦被揭了不少,他只能祈祷房子能挺住。

5月16日,舒芳家倒塌的平房。她想去取墙角的扫把,可扫把已经被厚厚的砖块埋住,只能作罢。图/本刊记者 陈洋然而,当晚8时,和朱家村一样,杨湾也出现在龙卷风的路径上。据杨鑫回忆,这栋建于2012年的房子,在龙卷风经过后的几分钟内,出现了明显的晃动。老婆一度以为是地震,直到掀开窗帘一角,瓦片在空满天飞。断电时,屋外,传来《聊斋原声》般的“鬼叫”;在里面,水沿着墙从楼上哗哗地流下来。杨鑫估计屋顶的瓦片已经露了不少,只能祈祷房子能撑得住。5月16日,方舒倒塌的平房。她试图去拿角落里的扫帚,但是扫帚被厚厚的砖头埋住了,她只好放弃。图/记者杨晨

幸运的是,几分钟后,奇怪的风逐渐散去,外面开始下雨。与之前的场景相比,雨水的哗哗声让人感到宁静。一阵急促的呼救声很快打破了寂静。杨信的妻子率先在院外推门,只听得李的儿子在旁边大叫:“你们都快点,快来救我爸爸。”我觉得它不怎么样。这时候,光着膀子,穿着短裤的杨欣,立刻向李家房子方向跑去。

李的两层小楼就在他家前面几百米处。走到那里通常需要两分钟。但是龙卷风经过之后,眼前一片狼藉。电早就停了,唯一的光源来自仅存的几盏太阳能路灯。还在下雨。微弱的灯光下,破碎的砖瓦、枝叶散落了一地。被连根拔起的树木、路灯、电线杆躺在并不宽敞的泥泞村道上。

到李家很难。杨心里看到,眼前的房子有一边已经塌了。刚才来求救的李的儿子从废墟中爬了出来。70岁的李玉川老人此刻正被压在废墟中。

据李的大儿媳说,龙卷风来袭时,李家有八口人,包括老人在内,六人在一楼。一楼有三个房间,客厅在中间。当时风太大,李家两个儿子都上了大门顶。客厅左侧的房间一般留有通风窗,所以李玉川起身关窗。还没到窗边,那边的房子突然完全坍塌了,砖块和预制板就像倒塌的积木,瞬间砸了下来。

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赶来救援的村民一起寻找砖块,花了很长时间才确认老人的位置。只见老人背部拱起,上身蜷缩,双腿张开,一条腿压在预制板下。

为了救老人,村民们想了各种办法。起初有人提议锤打预制板,但很快被否决;然后有人拿来了撬棍,但是没有用。终于,越来越多的村民参与到救援中,大家一起努力,终于将预制板抬起,将老人的腿拉了出来。

但据杨鑫估计,老人从废墟下被抬出来时,距离被埋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左右。他观察到,老人的头和耳朵上有血迹,右臂和右腿明显被预制板打断。有人想办法给老人做心肺复苏,找了门板把老人带走,尽快送去治疗。

期间,村民和村干部无数次拨打110和120。但由于附近地区被龙卷风破坏严重,主干道和村道不畅通,救护车无法进入。杨在心里回忆,老人最后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大概是15日凌晨3点多。

武汉市应急管理局局长廖明辉15日下午发布的统计数据显示,截至当日中午12时,本次事故共造成8人死亡。李宇川就是其中之一。

事后,杨心里也会想,14号是星期五,当天晚上村里有些年轻人从城里回来过周末。平日里,村里大多是70岁以上的老人。一旦出现类似的情况,他们可能连挑砖和抬人的能力都没有。回家

5月16日上午9点,吴克荣和方舒在酒店房间里焦急地等待回家。

还没收到集体回村的通知,方舒就向干部们汇报了,自己也联系了一个亲戚。早上她会开着面包车去接他们回村子。7点联系上了,车晚点了,王伟春有点着急。因为道路清理,灾区附近很多路段都设置了交通管制。需要绕道回去,旅途时间会增加很多。他有点焦躁不安。

虽然酒店在硬件和环境上比农家乐现代化很多,但两家人刚住了一晚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他们习惯了住在农村的透明楼房里,即使酒店大门大开,也有压迫感。但最让老人们坐不住的是他们对房子和庄稼的担忧。

现在是春耕季节。朱村种植的农作物多为玉米和中稻,5月是播种季节。和一些邻村不同的是,因为年轻人不种地,不挣钱,他们集体把自己的土地承包给其他村,改成果园和草莓种植园。贾珠村的村民大多是留守老人,所有的土地都是自己种的。

早几年前,吴可荣农闲时还会去附近寻些零工,比如清清垃圾,一天能有60到80元的收入。这两年,零工的工资涨到了一天一百元,但她年纪大了,腰也不好,做不动了。老两口的生活就靠着十几亩地和散养的几只鸡。村民们都知道,安置点的饭没法永远吃下去,何况也吃不惯。

5月16日上午,祝家村,吴可荣在打扫院子。图/本刊记者 陈洋前几年,吴克荣会在业余时间去街坊找点零工,比如清垃圾,一天能挣六八十元。这两年打零工工资涨到一天100块,但是她年纪大了,腰也不好干了。老两口的生活就靠十几亩地和几只散养的鸡。村里人都知道,安置点的饭不能永远吃,更不习惯。5月16日早上,吴克荣正在贾珠村打扫院子。图/记者杨晨

龙卷风来袭前,吴克荣已经把种子泡好,种了四五亩地,还剩六七亩没播。一斤种子要几十元,她浪费不起。在酒店的那个晚上,她几乎没有睡觉。一方面,她不习惯,另一方面,她担心太多的事情。她担心种下的秧苗会被浸湿,需要尽快排水。她还担心剩余的土地错过种植季节,影响今年的收成。还有家里的鸡。15号一大早,大家都被叫去排队安排转移,没时间看什么。

两家人10点左右离开安置宾馆,到村口已经40分钟了。

车开不动了。一根电缆留在前面,一边的电线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被刮花的树枝半掩着,另一边的电线杆靠在一棵同样倾斜的大树上,顶端裹着卷曲的铁皮和从其他地方吹来的白色塑料袋。于是,斜丝被降低到半人高左右,上面绑了一红一白两个塑料袋,提醒路人。

两层小楼的一侧,前院堆满了碎砖、断枝和被整块拔下来的屋檐。惨烈的拆迁现场之后,更像是被任性撕裂的残破模型。二楼只有几块铝合金窗户的碎片,虚弱的挂着。玻璃所剩无几,玻璃残骸也无处可寻。

大部分村民还没回来,动物暂时在这里称霸。鸡、鸭、鹅、狗、猫、鸟在废墟中穿行,心情舒畅。村子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鸟儿和无人机的声音。

吴克荣夫妇已经开始在院子里打扫卫生,房子的损坏程度和村长差不多。刚好被撕成碎片的窗框掉在院子里,院子中间还有两个太阳能热水器从房顶掉下来。对于一对70多岁的老夫妻来说,清理它们是一项大工程。但回过头来看看,吴克荣就放心了。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们的房子现在是危房,在评估之前不能住。夫妻俩决定暂时住在离家十分钟的亲戚家。我亲戚的三个女儿都结婚了,我儿子没有。有足够的房间。他们可以骑一辆老旧的“麻木”(武汉方言,这里指电动三轮车)在家来回,不耽误农活。

吴克荣还没来得及数他的鸡。几只鸡跟着母鸡在未打扫的院子里觅食。我觉得没问题。打扫卫生时,她路过一楼中厅,在墙角的竹篮稻草堆里发现了两个鸡蛋。她挑出鸡蛋,摸了摸,但还是热的。

重建

5月16日中午,像朱家村第七小队的吴克荣这样有机会回来的村民寥寥无几。午餐时间到了。与宁静的村庄相比,贾珠村的村委会显得拥挤不堪。干部刘涛在这里负责指挥村里基础设施的清理和维护。

刘涛通常住在蔡甸城关。5月14日晚接到上级通知后,他迅速驱车赶往现场。当他到达村庄附近时,雨势已经开始减弱,但由于道路被封锁,他不得不步行进村。

当晚,清障工作迅速展开。现场没有电,临时搭了发电车照明。在抢救和清点伤员的同时,首先要确保尽快打通主干道,把倒下的大树搬到路两边,然后打通村道。据刘涛回忆,15日凌晨两点左右,大部分进村道路基本开通。

天亮后,他开车绕过负责的区域,标出当天清障的重点,比如哪些村子还没打通,或者有些打通了,但前天晚上比较急,只打通了一半。16日,刘涛计划清除之前被移到道路两侧的倒下的树木,并开始处理村湾内非主干道上的废物。“这是一个结合的过程。村里自己会组织,政府也会调度资源。”

在刘涛看来,当龙卷风来袭时,群众考虑的是能否保住性命。现在我们处于灾后重建阶段,人们最关心的是财产和生产问题。

在从安置宾馆到贾珠村的路上,你可以看到许多来自当地电力局、水利局和应急通信部门的维修车辆。一些受损不严重的村庄和海湾已经恢复供电,但如果出现电线杆断裂的问题,恢复时间可能会更长。

对于村民们比较关心的房屋受损情况,刘涛表示,政府将安排施工单位挨家挨户检查,评估房屋受损程度。这部分工作很重。和其他灾后重建工作一样,最大的挑战是如何又快又仔细地去做。最坏的情况,群众花了钱还不满意。

“比如如何组织队伍去清(垃圾),清完之后去哪里;比如有人说我的瓷砖没坏,你给我搬不动...做具体事情的人只是想快点把事情做完,很多问题需要我们考虑。”刘涛简介。

在新集村杨湾,5月16日下午两点多,杨鑫等部分村民也从安置宾馆回村。因为接到万历的通知,大家都回来了。下午3点左右,武汉市市长程永文来到万里,检查救援和重建工作。

村民们和市长一行沿着清理过的村道走着。到了自己家门口,他们会主动介绍灾情。一行人经过几处有警戒带的危房,最后停在了李家倒塌的房屋前。

程永文听了李玉川家人简单介绍了坍塌和“抢人”的情况后,对李家人表示慰问,并承诺将全力救治仍在ICU病房的李玉川妻子。“灾难无情,政府有情,人民有情。”程永文向村民介绍,重建方案会通过基层党组织与村民商量。“虽然天灾是坏事,但重建后我们一定会更好。”

市长一行离开后,包括杨欣欣在内的许多现场村民对重建充满期待。这两天,多位领导陆续到杨湾视察。有村民在检查中得知有领导指示他们将此地指定为“中心村”等类似表述。

大家对政策术语并不熟悉,但显然新的规划意味着更多的发展可能。“如果真的能实施,可能真的会把坏事变成好事。”一位村民说。

杨鑫的叔叔李家海是新集村九队的。据他介绍,在辛集村所在的奓山街道,这几年也有一些村子被拆迁改造成了经济开发区,但距离318国道较远的辛集村并没有被列入拆迁计划。同时,李家海也对经开区引进的一些项目不满,比如离村子五公里左右的一个在建的“垃圾厂”。

李家海所说的“垃圾厂”,指的是武汉的千姿山循环经济产业园。公开资料显示,这是目前华中地区在建的最大的循环经济产业园。计划涵盖生活垃圾焚烧发电、建筑垃圾处理、有机垃圾处理、城市污泥处理、工业危险废物处理和医疗废物处理等。建成后,每天可处理7000多吨垃圾。

据此前媒体报道,医疗废物处理厂项目和建筑垃圾回收项目原计划于2021年上半年建成并投入试运行。不过,在建的厂房这次也因强对流天气受损严重。

据杨在心估计,如果拆除重建,他家这样的两层房最少需要二十万元左右。“本来政府也会有新农村规划,只是具体落实,还要涉及下面各部门。”村民们也在等一个方案。

5月16日下午,三名康明斯工地的工人从倒塌的工棚里扒拉出自己的施工工具,正坐在路边检查。前面就是他们被龙卷风吹毁的工棚。图/本刊记者 陈洋据杨鑫估算,如果拆除重建,像他家这样的两层小楼至少要20万左右。“本来政府也会有新农村的规划,但只是具体实施,还会涉及到下面的部门。”村民们也在等待一个计划。5月16日下午,三名康明斯工人从倒塌的工棚里掏出施工工具,正坐在路边检查。被龙卷风摧毁的是他们前面的棚子。图/记者杨晨

从李家倒塌的房子回来的路上,一个村民指着邻居家门前一棵被连根拔起倒在院子中间的大树说:“你要把这棵树抬起来。是文物,见证了这一捏。”演讲者未能给出一个恰当的定义。倒塌的工棚和等待工作的工人

离开蔡甸奓山地区,东北方向约八公里处是这次龙卷风造成的另一个重灾区——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军山地区。5月16日下午5时许,君山科技产业园3区门口,20岁的吴鑫蹲在地上,正和工友们一起,徒手清点刚从倒塌的工棚里拖出的个人物品。

据长江日报报道,5月14日20时39分,龙卷风突袭武汉经开区君山区,康明斯RD中心、同济现代医药生态产业园、东风云峰等3个在建项目工棚倒塌,3个项目现场共379人受灾。受害者当晚被转移到相邻的君山科技工业园的公寓。

吴欣就是这379人中的一员。吴欣是个木匠。2021年2月11日,他和父亲来到康明斯工地。工地和工棚之间隔着一条马路。他们的任务是建工厂,但不知道工厂的未来用途。

平日里,吴欣和工友们住在一种活动板房里。“像可移动的门面房,不如集装箱稳固,也不如混凝土房子。”通常情况下,五个人会被安排在一个板房里。如果是夫妻,可以分房。

14日晚,虽然武汉发布了“恶劣天气”预警,但仍有不少人在工地加班。当时,吴欣的父亲正在工地上“打混凝土”,吴欣一个人在一楼的工棚里玩手机游戏。

大约八点半的时候,他第一次听到了不寻常的风声。就在他走到门口看的时候,棚子的屋顶被掀掉了,风涌进来,窗户纷纷裂开,更多的风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然后“呼”的一声,房子随风倒了。后棚继续推倒前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一块木头从后面压了上来,把吴欣打倒在地。他双膝着地,直接跪在“石头地上”。“如果是房间里的铁栅栏,那么……”吴欣叹了口气。

“一脸懵”,吴昕这样形容自己刚下葬时的惊愕。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直到大风过去,他才在废墟中找到一个洞,爬了出来。因为所住的工棚位置比较靠后,吴鑫被埋得并不深,属于第一批爬出来的工人。他身上多处淤青,手机屏幕被砸,泡在水里。

在此期间,其他人陆续从废墟中爬了出来。当一些工人被压住或被埋得很深时,所有人都会跟着呼救声冲过去救援。吴欣也参与了3个人的救援,需要把盖着的铁皮撕开,再拉出来。

当时还下着雨,吴鑫和几个工友躲在路边停着的车里等着下班。他只穿了一条“裤衩”和一双凉鞋,等他恢复过来,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公司的安全生产负责人到了之后,工人们开始集合,清点人数。吴欣所在的队伍共84人,全部到位,两名伤员被送往医院。吴欣注意到,倒塌的工棚旁边,有一排板房,虽然瓦片也掀了不少,但并没有完全被风刮倒。“那是经理们住的地方,而且是新建的。我们棚子估计用的时间太长了。”

之前,通过师傅的手机,他联系到了还在工地的父亲。龙卷风过境时,工地的钢筋被吹到了地上,父亲紧紧抓住附近的一根柱子。幸运的是,他躲过了大风。但是塔吊上的两个操作人员就没那么幸运了。据吴欣说,龙卷风经过时,康明斯工厂的三台塔式起重机中有两台正在工作。

16日下午,站在工地外的马路上,只能看到两台塔吊,其中一台扭曲成扭曲的形状,斜靠在正在施工的厂房里。另一个在工厂后方,从远处看没有明显损坏。

"正在工作的两台塔吊都歪了."在吴鑫看来,工作中的塔吊更容易被大风摧毁。“高处空作业时,风吹向一边,塔吊用力向一边摆动手臂,相当于逆风坠落。”按照吴鑫的理解,两名工人都是从塔吊的操作台“捞”出来的。其中一人获救时,头部被“撞凹”,头部仍被蒙住;另一台塔式起重机在里面,斜靠在屋顶上。被发现时,控制台已经“捏成一团”。大家花了两个小时去救人。“把它们拔出来的时候已经很冷了。”

“龙卷风来袭时两台塔吊正在作业”的说法得到了其他几名康明斯工地工人的证实,但他们不知道具体的伤亡情况。科技工业园门口的一名保安也表示,他们刚被调过来,不允许进厂,暂时不了解情况。

目前,在吴欣临时落脚的君山科技产业园公寓里,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统计这两天工人的损失。“主要是手机,带螺丝的电动扳手,风扇等自带设备和工具。便宜点的,比如衣服,不允许算。”吴欣还没仔细算过自己的损失。像他们的父亲和儿子一样,许多工人不想住公寓。大家都在等老板结清工资,赔偿损失,再去其他工地。“(这里)很多外框都塌了,塔吊也没处理。距离开工建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吴欣说。

5月15日下午,在武汉市政府新闻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武汉市应急管理局局长廖明辉介绍,至15日12时,现场搜救工作已基本结束。事故造成8人死亡,230人受伤,3568人受到影响。紧急转移安置1197人,倒塌房屋28户86间,严重损坏房屋130户400间。

(注:方舒、刘涛、吴昕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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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窝

作者: 管理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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