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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小说内容是复杂还是庞杂

林东涵2017年8月,我们编辑部粗略统计了一下,《福建文学》平均每期收到的小说自由来稿大约是1500篇。数量之多,令我颇感意外。必须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小说好写的时代,在互联网信息大爆炸的当下,海量的奇闻轶事、八卦爆料、热点新闻等等,为小说的…

东寒

2017年8月,我们编辑部粗略统计了一下,《福建文学》平均每期收到1500篇左右的小说免费投稿。我对这个数字感到非常惊讶。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小说好写的时代。在互联网信息爆炸的当下,大量的奇闻轶事、小道消息、热点新闻等。为小说的成长提供源源不断的肥料甚至原材料。小说家不出门,成吨的故事素材就会像雪片一样找上门来。好像菜都做好了,就等小说家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了。然而,这是一个小说难写的时代。生活的丰富性、传奇性、荒诞性远远超过作家自己的写作想象。微博上的热搜话题往往比小说更有趣,更有爆发力。如果小说仍然只是生活的复述和现实的呈现者,仍然执着于故事的感染力和情节的跌宕起伏,那么读者为什么还会去读这些小说,写作的意义何在?

每年年底,我们回顾一些期刊上发表的小说,恐怕双手都数不过来。经常有作家问,你喜欢在刊物上发表什么样的小说?我的回答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小说。但这还是一个模糊的大概念。印象深刻的是什么,什么是好小说?哥伦比亚著名诗人爱德华多·卡兰萨说得好,“诗歌如果不能让我热血沸腾,不能为我推开世界之窗,发现世界,不能在我孤独、恋爱、快乐、失恋的时候陪伴我悲伤的心,那它还有什么用?”我觉得这句话也可以作为一本好小说的注脚。好的小说要有好小说的样子和气息,要有好小说的丰富和复杂。以《小说选》2017年第10期刊登的《欢迎福建十九大》为例。我们不妨品味一下福建今年收获的“好小说”。

《福建小说家集》收录了杨、、林、、陈毅达、五位小说家的中篇小说,集中展示了福建三代小说家的风采。这既是对福建小说家创作成就的肯定和褒奖,也是对福建小说家未来的期待和展望。这些福建作家的中篇小说,仿佛是春天打开的窗户。透过这些窗户,我们可以隐约感受到福建派小说园地的繁盛景象。或许品种还不够丰富,名花还不够多,但它繁华的生命力足以让人产生很大的期待。

《清水》是杨以迟克东为主人公创作的“系列中篇小说”之一。目前已经出版了五本书,另外四部分别是《泼硫酸》、《远方的雷》、《鱼的故事》和《你可以相信》。这是一个不断增长的新奇系列。按照时间顺序,第一部小说《泼硫酸》最初发表在《福建文学》上。当时迟克东还是一个县委副书记,到第四部小说《清水》的时候,他已经在副镇长的位置上了。杨这一系列的中篇小说几乎全部被选登。我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

杨虽然写的是官场小说,但如果读者抱着好奇、好奇的心态去读他的小说,恐怕会大失所望,因为他的小说没有任何被操纵的官场争斗和惊心动魄的对抗情节。尤其是迟克东系列的这个中间故事,其核心故事有许多交叉和重复,进展缓慢。读者如果一开始就抱着“飞奔看尽长安花”的心理,永远不会对故事满意。问题来了。如果一部小说不是靠故事取胜,它吸引读者的秘密武器是什么?米兰·昆德拉在谈到卡夫卡的小说时说,“理解卡夫卡的小说只有一种方式。像读小说一样读它们。不要在人物K中寻找作者的画像,也不要在K的文字中寻找神秘的信息代码。相反,认真地跟随人物的行为,他们的言语和思想,想象他们在你眼前是什么样子。”是的,杨小说的焦点从来都不是官场上的各种权力斗争和秘闻,而是官场风暴中心的官员们。你要“像读小说一样去读这些杨式的官员”,推开故事暗流涌动的湖水,触摸湖中人物站立或侵蚀的礁石,读他们如刺猬般敏感多疑的心灵,读他们如猫头鹰般机警锐利的眼神,读他们如蜗牛般温柔倔强的挣扎。人物魅力是杨小说的最大魅力。

以迟克东为例,这个角色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高大全英雄形象。在体制内,他受到了太多的限制和束缚。他犹豫了又犹豫,妥协了又自救。董驰奉命接受本市的流域综合治理,其中的难点是拆除龙腾中心的养猪基地。不过这个养猪基地是市委书记严海防的政绩工程。于是迟克东出于自保的目的,一开始试图推卸自己的任务。可以说,这是一个很不完美,甚至不讨人喜欢的主角。但那些在野外爬行或夹杂着悲喜的身影,难道不会比那些在小说花园里端端正正摆好姿势的高大英雄更吸引你的眼球吗?角色的不完美不讨喜,也意味着他更真实,因为他真实,因为他遵从自己的内心,他不一定完美,但会更生动。对于迟克东来说,在推脱任务不接受之后,明知自己的所作所为难以对现状产生裂变反应,却依然挥舞着“打扫猪圈”的铡草机。“让河水更清……值得时常思考”,这是他为官的执念。他渴望在官场制度与内心原则之间的高墙上凿出一个口子,让一些阳光进来,照亮人心封闭的萌芽。在迟克东的矛盾体中,闪现着作家洞察世界、叩问人心的艺术精神,以及静水般深邃的文学魅力。

与杨的“系列中篇小说”相似,的“放声歌唱”的故事是从他的另一部中篇小说《无尽的路》(原载《福建文学》2017年第2期)继续发展而来,何欢是两部中篇小说的共同主角。对于作家来说,要把自己熟悉的题材写出来所带来的小说效应最大化。《放声歌唱》聚焦了一群媒体从业者的生存困境和情感危机。这是在电视台工作的黄宁所熟悉的现实题材,也是年轻一代作家所熟悉的都市场景。黄宁写作得心应手,也写出了独特的思想。小说以何欢的离去为故事主线,串起何欢、孟平、黄达、杨洋四个水晶球,折射出不同的现实困境和情感诉求。当这些不同颜色的映射光到达读者的内心,引起的是同样的共鸣和感受——在现实的挤压和欲望的打磨下,他们的困境和危机难道不是我们的吗?小说中在人物的日常生活片段中寻找细微的切口,像一把无形的手术刀一样切开人物的内心世界,用安静的叙述写出篝火和烟雾的艺术效果。本雅明说,小说诞生于一个孤独的个体,但对于一个作家来说,当这种个人的情感和经历以小说的形式呈现出来时,它往往成为一个精神共享体,让读者共同分享和享受,它就像盐在水中一样溶入我们的生活图景。黄宁微妙而矛盾的情感表达是我喜欢他小说的原因。

从叙事难度来看,《放声歌唱》由四个人物独立叙事。这种扁平化的结构比较讨人喜欢,以至于感觉把人物的心理挠得又痒又痛,但是痒得不够,痛得不过瘾。小说整体精神深度还是有点单薄。

如果说《放声歌唱》是一首深情的流行音乐,那么《南北货行》就是一首豪迈的长歌。是一种享受,一种“外面黄昏有雪的感觉,里面来杯酒如何?”,去读林娜贝的中篇小说《湿冷的冬天里的南北货线》。相信当你合上书的时候,你也会想起《一根筋的坦诚》里那个愚蠢的陈酒月,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善良的陈酒月,还有《天空》里那个热血的陈酒月。好像他就像一支在纸上飞舞的蜡烛,在你的心里燃烧,驱散你冬天所有的寒意。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在新闻铺天盖地,信息唾手可得的今天,我们还得看小说。《玫瑰之名》的作者艾可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停止阅读小说,因为正是在那些虚构的故事中,我们试图找到赋予生命意义的普遍规律。我们一辈子都在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告诉我们为什么而生,为什么而活。”《南北货行》中的陈九月告诉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和他十六岁的瘦骨嶙峋的身躯生活在一起。

可以说《南北货行》是一部有情怀有追求的小说。不可否认,在当下诸多题材中,很多小说热衷于写情感的娱乐化,欲望的物化,社会的黑暗。甚至主题越吸引人,越积极挖掘,主题越精彩,越难写。小说的面孔总是充满嘲讽或讽刺的眼神,放肆或阴郁的笑声,却很少温暖动人的笑容。这部小说的主角陈九月是一个16岁的懵懂学徒,从未出过城。在死人比吃饭还简单的战争年代,他不老实,尽职尽责地做他的小徒弟,却要去橘州帮老板讨债。他连债主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继续上路了。这种毅力在今天看来是那么的幼稚和愚蠢,但又是那么的珍贵和难得。我相信林在陈九月身上倾注了她一直想表达的东西,比如美,善良,温暖。这些东西是我们传统的人情小说的特点,一直保留着,现在逐渐消失了。不是只有悲剧才能吸引眼泪,也不是只有苦难才能引起共鸣。今天,许多作家专注于描绘社会现实和精神欲望的阴暗面。林反其道而行之,用热血和爱心塑造了一个年轻的游侠形象,令人感动。

在信息爆炸的当下,小说面临的一个困境是,小说与具有吸引眼球效果的新闻报道有何不同?如何不简单的重复生活,复制现实?如何不让没有难度的故事取代小说的精神意义?在我看来,一部好的小说不仅需要外在的情节张力,还需要一种内省的人性观和叙事技巧来恰当地表达内外结合。陈一达的《童话之石》就是一个很好的小说样本。这部小说的叙述非常生动:主人公刘小妮意外地得知她失去多年的初恋正在努力寻找自己。面对庸俗的婚姻现实,她对青春的美好回忆重新点燃了她对爱情的美好幻想。就像一个常年定居在江南水乡的北方人。黄昏时分,她突然遇到了一场大雪,久违的迷人,顿时变得烦躁却又不知所措。她迷恋这突如其来的悸动,却没想到冰雪融化后的污秽。更何况留尼汪雪还没入冬就停了。

我们可以看到,在作者的笔下,主人公刘小妮的内心就像一堵年久失修的灰色墙壁。在旧爱的雨水侵蚀下,她身上的油漆一点一点剥落,露出了她心中摇摇欲坠的砖块。作者揭露了中年人在家庭、婚姻、情感上的各种针砭,很平常,却很显眼。一不小心就会滴出血来,或者伤到自己。如何在被故事紧紧包围的硬壳下,发掘人们内心丰富复杂的内核,是每个小说家都应该追求的。作者没有停留在对现实欲望和人生经历的表面描写上,而是通过看似琐碎的细节和螺旋式上升的情节,迫使人性和情感的极端面一点一点地暴露出来。童话之石,用明暗交织的笔触,既写了一段美丽流畅的童话爱情如玉,又写了一段庸俗的现实和坚硬如石的人心。米兰·昆德拉说,小说的精神是复杂的。这种复杂性尤其体现在对人心的描写和刻画上。

林小玲的《威洛·伊一》也反映了这部小说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如果一个小说家想要像一个摄影师一样,在一段旅程中拍摄出独特的风景,那么他的选择绝对不会是一条普通的或附近的路,而是跟随从他脑海中溢出的光芒,找到通往隐居的曲径,关注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发现那些被忽视的秘密。这就是林晓玲在《柳树伊一》中试图表现的。

杨柳依依采用藤蔓缠绕般的双线叙事方式,以镜面反射,通过一些相关细节和情感回忆,还原了主人公阮英的现实和过去。小说中恰到好处的倒叙情节,就像叙事的火车适时停靠在岁月的站台,勾住旧时代留下的人物。小说充分体现了作者作为女性的敏感和细腻,非常细致地描写了女主人公的心理波动和情感演变。一路走来,我们会发现作者不仅赋予了人物丰富的情感和强大的爆发力,还赋予了他们操纵我们情绪的特殊能力,让我们和人物一起欢笑一起哭泣。这是优点,但有时也可能是缺点。或许,由于小说中人物情绪用力过猛,但故事的推力略显不足,整部小说读起来有些沉闷和失重,小说的结尾也有明显的“写”的痕迹。

现在的小说已经远远不满足于讲一个情节很好的故事,也不能只是迎合商业和大众的兴趣,更不能只是商业利益的快餐式消遣。小说作为一种叙事艺术,要有好的外观,要有对小说的伟大追求。这不仅是一个编辑的守望,也是一个读者的希望。我们也看到一些已经崭露头角的作家。他们的小说并非不成熟,但每部小说都有一个兄弟般的“熟悉的眉眼”。原因是他找到了小说成功的捷径,愿意复制。在我看来,“文笔流畅”和“文笔流畅”的成功是相当惊人的。

可喜的是,在这本《福建中篇小说集》中,尤其是在几位成熟的作家身上,我感受到了这种警惕。杨的“迟克东中篇小说系列”在构思和写作上力图与以往的官场小说有所不同。《贝娜南北货行》中的陈九月形象不同于她最后一部中篇小说《金于一史》中的任何一个男女形象。相比《三色玫瑰》,陈一达在《童话之石》中对婚姻和情感的思考显然更深刻、更有力度。对写作惯性和小说成功模式的警惕,让作家不得不对自己的创作进行总结和反思,做出一些改变和突破。但这种改变和突破是有风险的。正如杨在《创作谈》中所说:“我听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映。有的文艺朋友认为是突破,有的朋友认为硬伤明显,很不成功。”对于那些写作风格更成熟的作家来说,争议有时会带来更大的成功,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对自己的写作不满意,他们在寻求创新和改变。在我看来,这种创新和改变,才是一个优秀小说家的品质和志向。

鲁萨在《给青年小说家的信》中说:“生活所经历的这个具体而客观的世界,通过幻想被一个尖锐而短暂的虚构世界所取代。然而,这种行动虽然是虚构的,是以主观的、想象的、非历史的方式进行的,但最终会在现实世界,即有血有肉的人的生活中产生长期的精神效果。”期待福建小说家更好的作品,就像明年的春天总是更好。

主编石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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